《继女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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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荣华- 第3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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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来一回大家打平,谁也不能趁机做什么。

    问题是,那个天知道到底有多少牌的端木老夫人,可是在帝陵那儿待了十几年!

    谁会相信她在那儿时什么都没做?

    “先帝素来英明,对端木老夫人也是一直心存防备的。”皇后脸色变幻了片刻,缓缓说道,“老夫人在帝陵那会,固然可能做点什么,不过先帝必定也有应对。那儿可是先帝的安眠之处,岂容端木老夫人当家作主?我猜,顶多也就是些小手段罢了。”

    卫溪说道:“虽然如此,但娘娘请想:先帝留下来的那些人,忠诚的到底是先帝。到了现在,他们真的还会全部站在陛下、站在咱们这边吗?”

    毕竟,端化帝可是侮辱了显嘉帝宫嫔、还让这宫嫔生下儿子记在显嘉帝名下的!

    忠诚于显嘉帝的人们,只怕越是忠心耿耿,越恨端化帝吧?

    那么端化帝现在任凭卫家摆布,先是支持立太子,继而支持立陆鹤浩——那些人会配合?

    “那么只能加快手脚了。”卫皇后深吸了口气,捏紧了手中的瓷盏,淡淡道,“长兴……后天就要下降了吧?”

第五百五十六章 兄弟初交锋 

    

    这时候的晋国大长公主府内,陆鹤浩与肃王正同处一厅吃着茶,彼此之间只隔一张小几——除了他们两人外,厅内厅外,只有寥寥数名下人拂拭。

    至于晋国大长公主府中能做主的人,皆是不见踪影。

    “万一出事怎么办?”最初清江郡主让这么安排时,寿春伯夫人是不太赞成的,“这两位如今正在争夺大位,彼此可谓是针尖对麦芒,咱们要不看着点儿,哪能不闹起来?”

    “闹起来才好!”清江郡主冷笑,“那不是正好有理由请他们要吵要闹去别处,不要打扰了娘静养!”

    清江郡主现在对卫苏双方都没什么好感,哪怕肃王是她的妹夫也一样——毕竟晋国大长公主这场卧病,起因是简夷犹死在辽州,迟迟不能好转,却是因为今年以来的朝堂大事一件接一件,件件牵涉到肃王夫妇、燕侯府还有裴幼蕊,导致晋国大长公主非但无心休养,甚至还要为膝下的晚辈们操心,这才一天不如一天。

    所以眼下陆鹤浩跟肃王虽然是专门上门来探望晋国大长公主的,清江郡主却不领情,甚至还有点巴不得早点把他们赶走的打算。

    寿春伯夫人拗不过她,再加上简虚白从旁提醒:“陆鹤浩跟肃王殿下这会过来,除了关心二伯母之外,其实也是做给朝堂上下还有天下人看的,怎么可能在二伯母的府邸里头闹起来呢?且依大姐,让他们在花厅里坐上会,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去打个招呼,他们应该就要走了。”

    又小声道,“这会咱们过去的话,我倒没有什么,二嫂您跟大姐去了要怎么说话可是麻烦,还不如不去!”

    被他这么一说,寿春伯夫人才醒悟过来,燕侯府已经站了队了,若去花厅,只管帮着肃王就是。但清江郡主跟寿春伯府可是一直没表态、也不想表态的——那么若出去招待那两位的话,他们不掐起来还好,真掐起来了,他们帮谁?

    一直打圆场也不是件容易的差使好吗?

    “这日子闹得!”寿春伯夫人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对了,阿虚你到现在还没回过府,弟妹一个人在府里,又要看着孩子,忙得过来吗?要不索性把她接过来,反正娘这边空的屋子多得是。”

    寿春伯夫人投桃报李,关心宋宜笑的时候,花厅这边,陆鹤浩跟肃王在短暂的僵持之后,到底也开始了交锋:“未想到堂弟你这回来的这样快。”

    陆鹤浩端起茶水吹了吹,嘴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我还以为,之前陛下召你回帝都时,明言告诉你皇祖母与晋国皇姑凤体皆是欠安,你却走走停停迟迟不见踪影,这次听说皇姑病情加重,也未必能够拨冗赶到呢?”

    他有意咬重了“堂弟”这两个字,话里话外的意思,自然是指肃王并不是真心敬爱关心长辈,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

    “孤之所以在路上被耽搁了行程,皆因襄王兄遇刺之故,朝廷担心孤也遭遇不测,原也是准了孤谨慎从事的。”肃王则淡淡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代国皇姑跟姑父都已经远在琼州了,依然难逃毒手——孤又怎么能不小心翼翼呢?”

    陆鹤浩自然不会因为这话讽刺他谋害了代国大长公主夫妇而感到尴尬,依然笑着道:“有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堂弟如此着紧自己,说到底还是心太大了。不然,又怎么需要操这样的心呢?”

    “要说亏心事,谁能比得上三哥你?”肃王闻言冷笑出声,“结发之妻、亲生幼子,都能扯到自己面前来挡箭,也不知道三哥这些日子,夜半可曾梦见已故的三嫂与瑰儿侄子?”

    “枕畔之人,嫡亲爱子,当然是偶尔梦见的。”陆鹤浩从容道,“不过要说起此事,亏心的,难道不应该是苏家吗?”

    他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向肃王,“堂弟为此事鄙夷我之前,可曾与苏家恩断义绝?如若不然,却又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难道堂弟只看得到我的情非得已,却看不到苏家的滥杀无辜?堂弟这样厚此薄彼,才要在夜半梦见我那无辜的妻子前往喊冤吧?”

    肃王面无表情道:“卫家在此事上亦是有份,三哥如今倒是与卫家两情相悦得很,三哥作为三嫂的结发之夫、瑰儿侄子的生身之父,尚且如此看得开,孤又何必越俎代庖,为三嫂及瑰儿侄子,与苏家一刀两断?”

    两人斗嘴到这里,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晋国大长公主府的人却还没有过来招呼他们——这逐客之意如此明显,他们也不想再留下来惹人厌,肃王转头对伺候的下人道:“皇姑现在怎么样了?”

    那下人道:“小的这就去问问,烦请王爷与陆公子少等!”

    这人去请示之后不久,清江郡主就出来送客了——郡主因为晋国大长公主病情的缘故,现在心情很不好,态度自然也不会太美丽,进来之后要笑不笑的就说道:“鹤浩、鹤骨,你们要走了么?真是对不住得很,娘到这会还没醒来,府里现在没有主心骨在,今儿实在怠慢你们了!好在都是自家人,我也不跟你们客气了,这便送你们出去!”

    陆鹤浩跟肃王闻言,嘴角都抽了抽:肃王方才问的明明是晋国大长公主目前情况如何,那下人断没胆子假传王爷的话语,清江郡主却开口就说他们要走了,这分明是巴不得他们早点滚!

    不过他们也不好跟清江郡主计较,关心了几句晋国大长公主的病情,也就被清江郡主半送半赶的出了府。

    他们才跨出门槛,清江郡主就扔下一句:“我还得回去守着娘,你们慢走!”当即令下人把大门“砰”的关上!

    “大表姐这脾气!”肃王苦笑了下,瞥一眼陆鹤浩,正要撩袍走向自己的坐骑,未想陆鹤浩忽然转过头来,以只有他一个人听得到的声音笑道:“堂弟似乎很看不起我?也不知道他日落败的若是堂弟,还会不会再端着今日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肃王闻言眯了眯眼,停步转头,淡淡道:“孤只是懒得跟个傀儡罗嗦!”

    “难道堂弟自己就不是傀儡?”陆鹤浩听了这话,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真心实意的笑出声来,“堂弟难道还以为,倘若日后登基的是你,你就可以自己当家作主?别开玩笑了——苏家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冀国公把命都赔了进去,嫡长男孙苏伯凤成了少了只脚的残废,堪称帝都贵女典范的苏七小姐嫁给了纨绔成性的姬表弟,青州苏氏付出偌大代价,就为了无条件的让你君临天下名垂千古?!他们八辈子欠你的么?!还是你以为,你喊声舅舅喊声表哥,他们就感动得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计任何报酬?!”

    陆鹤浩含笑道,“本以为青州苏氏的栽培有什么过人之处,如今看来,堂弟你这天真的程度,却比陛下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他似想到了什么,又改口道,“噢,不对!这恰恰证明了苏氏对你的教导果然非常成功——想来将来即使是苏家赢了,你给他们做一辈子傀儡,也是欢欢喜喜感激不尽,自以为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中!让嫡亲外甥做幌子还做得特别高兴,不愧是传承了数朝的名门望族!确实有独到之处,令人心服口服!”

    说到此处,陆鹤浩对肃王比了个拇指,笑嘻嘻的走了。

    “殿下?”肃王左右听到这席话的人都变了脸色,俱担忧的望向肃王。

    “他这是老一套了!”肃王却依然心平气和,淡淡道,“只可惜孤可不是陛下,听他三言两语就怀疑至亲之人——这种口舌之利没什么好逞能的,倒要看看明日朝堂之辩,他是否依然能够如此利齿!”

    侍者们闻言暗松口气,却没注意到肃王目光微微闪烁,若有所思。

    这时候大家都知道,次日的朝会,必定激烈非常。

    不过当天傍晚,宫里传出的一道圣旨,差点引起群臣当场拥入宫城,提前开战——沉默好些日子的端化帝颁布圣旨,以陆鹤浩今日前往晋国大长公主府探望姑母为借口,称陆鹤浩孝顺体贴,知错能改,复其梁王之爵!

    这道圣旨一看就知道出自卫家之意,毕竟卫家现在要推举陆鹤浩跟肃王争位——而肃王是王爷,陆鹤浩却只是庶人,今日两人在晋国大长公主府中碰面,陆鹤浩一口一个“堂弟”看似不落下风,实际上肃王开口“孤”闭口“本王”,论格调论气势不知道甩了他几条街。

    卫家怎么肯让陆鹤浩一直吃这个亏呢?

    所以这会逮着个机会,也不管牵强不牵强,先把陆鹤浩的爵位恢复了再说!

    当然他们知道苏家绝对不会同意陆鹤浩这么容易恢复王爷身份的——所以这天傍晚,除了让端化帝下旨复陆鹤浩王爵外,他们还让梁王下狱后代掌宗正寺的宗正少卿出面,带人去肃王府逮捕肃王。

    理由自然是已经快被人忘记的襄王遇刺案。

    ……其实早在肃王第一次出现在朝堂上时,卫家就可以抓住这事儿发难了。

    之所以当时绝口不提,拖到现在才提起来,就是为了给陆鹤浩恢复爵位打掩护:你苏家现在是盯着陆鹤浩该不该恢复王爵这件事情追究呢,还是替肃王洗清谋害襄王的罪名?!

    苏家现在虽然占了上风,优势却也没大到可以同时达成这两个目的的地步。

    而这两件事情只能选择一件时,想也知道,苏家必定是选择后者——如此,阻挡陆鹤浩恢复王爵的阻力,自然会小了不少。

    “所以这个人选实在不行!”卫丕私下跟心腹惋惜,“如果不是因为陆鹤浩问题太多,身为先帝亲子,连恢复个爵位都要如此费尽心机,襄王案可以派多少用场?现在竟只能这么浪费掉了!”

    “襄王案到底是顾相亲自操的刀。”心腹安慰道,“哪是苏家轻轻松松就能解决的?说不准也未必会浪费呢?”

    卫丕苦笑道:“也只能这么希望了——”

    他揉了揉脸,“没其他事了,你且回去安置罢!不养好精神,明儿个的朝会可是撑不住!”

第五百五十七章 妥协结果,长兴下降 

    

    次日的朝会以卫家这边弹劾肃王罔顾手足之情、孝悌之义,谋害襄王,拉开了序幕。

    以裘漱霞为首的苏家派自然是一口否认:“肃王殿下与襄王殿下从前是血脉兄弟,现在亦是堂兄弟,既有血亲情谊,又无远近恩怨,且襄王妃与肃王妃乃是姨表姐妹,论情份比其他兄弟还要亲近,肃王殿下何以会谋害襄王殿下?这根本就是刺客胡说八道,意图挑起皇家手足之间的自相残杀!”

    裘漱霞又说,“这起案子当时是顾公亲自办的,诚然顾公名满天下,论眼光论城府非常人所能及!但有道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顾公亲自教养出来的弟子,贺楼独寒,不就是个例子吗?顾公能在贺楼独寒的问题上错一次,焉知不能在此案上再错一次?”

    这话说得卫家这边气得几欲吐血,卫溪铁青着脸亲自出马:“裘侍郎滔滔不绝端得是好口才!然而堂堂王爷遇刺,又不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岂容你信口开河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他冷笑,“难道裘侍郎自从去了刑部,就是这么办案的?!难怪当初襄王殿下遇刺之后,顾公放心不下你这个刑部侍郎,不得不亲自出马!”

    “刑部断案自然是讲证据的!”裘漱霞嘿然道,“问题是,此案所谓的证据,哪一件禁得起推敲?只凭区区刺客之言,就要治堂堂王爷之罪,天底下竟有这样颠倒尊卑的道理吗?!”

    他斜睨了眼卫溪,“改天若冒出个乡野村妇,当街说卫尚书你始乱终弃,我刑部是不是也该立刻二话不说把尚你拿下狱治罪?!”

    又说,“何况说起来,肃王殿下没有刺杀襄王殿下的理由,倒是昨儿个才复了王爵的那位,早先既然对襄王殿下的岳父岳母兼姑父姑母下了毒手,焉知会不会抱着斩草除根的目的,继续对襄王夫妇下毒手?!所幸天可怜见,襄王侥幸生还——所以如果宗正寺要为此拿人的话,那么那位才复王爵的主儿,也该下狱去好好的交代交代,这些年来他利用陛下的信任与不察,到底坑过多少手足骨肉?!”

    他这话显然是要把襄王遇刺案跟梁王复爵到一起了!

    卫溪自然不可能让他如愿,当下就道:“之前贺楼独寒刺杀太子后,不曾提及顾公半句,但顾公依然不顾自己位高权重,为国之栋梁,立刻自缚,主动入狱,以全国法!至今人在诏狱之内,彰显皇皇之律!而襄王遇刺更在太子遇刺之前,刺客明言受肃王所使,昨日宗正少卿前往肃王府拿人却依然受阻——古话说的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肃王却如此轻贱国法家规,根本就是拿《大睿律》当儿戏!”

    “论长幼,顾公年过花甲,肃王却不及双十;”

    “论尊卑,顾公乃太子之师、国之宰相,无论品级还是地位,均不在肃王这个王爷之下!”

    “论于国于民,顾公受先帝之托,为陛下辅政,自为相以来,兢兢业业,夙兴夜寐,大睿至今昌盛繁华,顾相功不可没!”

    “而肃王殿下呢?除了托体先帝,承恩肃惠王之外,有何功劳于国?有何功劳于民?”

    “作为宗室子弟,肃王出世至今,享尽天下黎庶供奉,终日锦衣玉食,不思为国为民出力,反倒视国法为无物,骄纵轻狂,恣意傲慢,跋扈无礼……简直就是皇室之耻、宗亲败类!”

    “顾公年长位高,于国于民均有功劳,尚且不敢因此自恃,违法乱纪!”

    “反倒肃王年幼,无寸功于国民社稷,竟视律法道义为无物!”

    “这根本是成何体统?!”

    “依本官看,不但应该立刻将之下狱严查其是如何指使刺客刺杀襄王的,更该废去其王爵,以彰国法堂皇,刑律威严!”

    双方唇舌战,你来我往,从早上吵到傍晚——中间连午饭都没吃——最后看天色将晚,宫门将闭,这才意犹未尽的暂时休战。

    这天吵下来的结果对于双方来说当然也是不太满意的:苏家死活不同意让肃王下狱,更不要说削掉肃王的爵位了,但卫家抬出顾韶主动入狱的这个例子,坚持要求肃王尊敬国法,不要做给皇室子弟丢脸的事情!

    最后双方一步步妥协下来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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