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女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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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荣华- 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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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虚白安慰了她几句,沉吟道:“皇外祖母建议咱们赶在中秋节之前请外祖母来府里团聚,如此过节的时候也能热闹点。”

    “那还有什么说的?”宋宜笑看了眼屋角铜漏,“今儿怕是来不及了,咱们明日就去请外祖母吧?”

    见简虚白点头,便唤进苔锦,命她去投帖,免得次日一家子登门得突兀,打扰了端木老夫人。

    端木老夫人那边得知燕国公府一家子要来拜访自己,感到有点意外:“国公府那边,是有什么事吗?”

    苔锦按照宋宜笑的叮嘱,只说:“夫人新认了义子,便是府里的宋小公子,如今跟信陵郡主还有朝平县主养在一块,公爷跟夫人想着他们还没拜见过长辈,故此想问问您明儿可有空暇?”

    听她这么说,端木老夫人就以为只是领义子来请个安,便道:“自然是有空的,让他们明儿来吧!”

    等苔锦走后,端木老夫人唤了陆鹤爱、陆鹤羽兄弟到跟前,同他们讲了明日燕国公府一家子要来的事情,命他们去预备见面礼。

    不想次日简虚白夫妇果然领了三个孩子前来,只是照面时一声“外祖母”,却把端木老夫人喊得微怔,跟着叙礼毕,夫妇两个暗示要单独同老夫人商议事情——待闲人都下去了,简虚白便道:“中秋节快到了,只是爹爹丁忧未满,不便来帝都,眼下只得我们夫妇来迎外祖母回府,未知外祖母几时方便动身?”

    不待端木老夫人推辞,又说,“昨儿个皇外祖母也是这么说的。”

    “……便是你们现在承嗣三房,可我到底只是你们外祖母,不是你们祖母。”端木老夫人对于这份突如其来的邀约,怔了一会,眼中似有水光闪动,但片刻后还是微笑着道,“哪有跟你们一块住的道理?何况我现在也不是没人照顾,鹤爱跟鹤羽不都在膝下吗?”

    宋宜笑忙道:“其实也不只是想请外祖母搬去燕国公府,好方便我们尽孝,也是有求于外祖母!”

    说着就把陆茁儿的情况讲了下,抽出帕子轻按眼角,道,“自从萃儿夭折之后,我就剩下这么一个同母妹妹!若是不能把她照顾好,往后却有什么脸面去见我娘家母亲?只是我年轻见识浅薄,也没多少教养小孩子的经验,虽然对她心疼万分,却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对她好?”

    又道,“俗话说的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原本这样的事情都是请教长辈的!可外祖母想也晓得,我娘家已经没有长辈在了,我嫡亲外祖母虽然还算康健,可我那么多舅舅舅母,表兄弟姐妹,她老人家哪儿操心得过来?再者,我也不怕说与外祖母听:当年我娘家母亲过世,我与外家为此发生了些龃龉,这两年都不怎么来往了,如今找上门去想也尴尬!”

    “而夫君的长辈,如太皇太后与现在的二伯母,近来都是凤体欠安,且也不便打扰。思来想去,我只能把主意打到您这儿了!还求您念在爹爹的份上,帮一帮我们吧!”

    端木老夫人知道她只是在找借口,沉吟了会,摇头道:“信陵郡主这样的情况,我倒是听说过,无非就是吓坏了。好在她年纪小,让她跟朝平还有轩儿他们一块养着,过上几年,总会缓解的。”

    “至于说去你们那儿住还是算了,鹤爱跟鹤羽……”

    宋宜笑接口道:“两位表弟当然也是一块住过去!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两位表弟的婚事,还要我们帮忙呢!外祖母跟两位表弟住过去之后,这些事情办起来也方便不是?”

    然而这天任凭夫妇两个好说歹说,端木老夫人都是摇头。

    哪怕后来简虚白找借口出去说服了陆鹤爱跟陆鹤羽,帮忙劝说端木老夫人,老夫人也只道:“过些日子再说吧!”

    她这样的态度让宋宜笑不解之余也感到诧异,因为本来以为端木老夫人许是之前曾为了亲近苏家,疏远过燕国公府,放不下面子,所以才不想答应的。

    但后来简清越三个孩子回到堂上时,看端木老夫人的样子,分明对简清越疼爱万分——从搂到怀里就舍不得放手,甚至连夫妇两个看天色已晚,不得不告辞时,老夫人数次欲言又止,看她神情分明是很想把简清越留下来的。

    可最终还是亲了亲简清越,便将她交给了宋宜笑:“你们有心,往后常带孩子们来看看我就是了!”

    端木老夫人说这句话时,神情虽然平静,语气中却透露出莫名的悲怆。

    宋宜笑猜测这其中必有什么内情,但回到燕国公府后,她向丈夫打听,简虚白思索半晌,却也是摇头——其实宋宜笑怀疑丈夫未必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不愿意告诉自己罢了。

    如果是以前,她就算心里不满,也没什么办法。

    但现在……

    转天她就找个借口约了宋珞嫣过来,说了会闲话后遣散下人,便说起想请端木老夫人来府里住却被拒绝的事情,末了叹息道:“我跟夫君提这件事情,除了为了尽孝,也是真心想得长辈指点。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外祖母明明非常慈爱,也很喜欢朝平,却始终不肯同意来住。你晓得的,我虽然是江南堂嫡女,但因为种种原因,却没能在宋家长大,所以对于外祖母这样的出身的人想法,委实揣测不到什么,想着你也许有些心得,却不知道能不能指点指点我?”

    “姐姐这话说的,我哪配指点姐姐呢?”宋珞嫣忙道,“说起来我也不大清楚端木老夫人的想法,但记得家里有位叔祖母,也姓端木,正是端木老夫人的娘家族姐,听长辈们讲,那位叔祖母当年在闺阁里时,与端木老夫人是有来往的,兴许能从叔祖母那儿打听些情况——只是叔祖母算来也有好些年没跟端木老夫人照面了,能不能帮上姐姐的忙,却也不一定。”

    宋宜笑和颜悦色道:“这话说的!你肯帮忙,我已经是喜出望外了,难道还会赖上你吗?”

    “我倒巴不得姐姐赖上我呢!”宋珞嫣笑着张臂作势要抱她,“我一见姐姐就喜欢得不得了,巴不得啊一辈子跟姐姐相亲相爱才是!”

    “那叫沈霜角怎么办?”宋宜笑“扑哧”一笑,道,“他不跟我拼命才怪呢!”

    霜角是宋珞嫣之夫沈边声的字。

    两人说笑了一阵,讨论了下即将到来的中秋节,宋珞嫣也就告辞了。

    不几日中秋便到——这年的中秋节照例冷冷清清,由于代国大长公主夫妇之死,甚至还有点气氛紧张。

    因为消息灵通的人家,都非常担心太皇太后会在中秋宴上发难,当众让帝后下不了台。

    但众人诚惶诚恐的入宫后,却发现情况比预料的要好:太皇太后根本没出席。

    虽然太皇太后之所以不出席的原因,是因为她老人家觉得这种团圆的日子,看着满堂之人,内中却无一个是自己十月怀胎的亲生儿女,感到承受不住,这理由多多少少也落了帝后面子,但怎么也比当众跟帝后闹翻的好不是?

    “咱们且饮此樽,愿晋国皇姑早日康复!”卫皇后为了缓和气氛,主动举樽——这时候帝后虽然还没出父孝,但二年大祥已满,已可复居正寝,饮酒食肉——含笑道,“但愿来年皇祖母与晋国皇姑都能与咱们同乐!”

    众人见状纷纷响应,到底把场面圆住了。

    中秋次日是端化帝的万寿节,正担心太皇太后生事的皇帝,自然无心庆贺,连家宴都没摆,只携卫皇后去祭祀了下显嘉帝与崔贵妃,然后去铭仁宫跟徽仪宫给太皇太后、苏太后磕了头。

    太皇太后照例没什么好脸色给他们,苏太后倒专门亲自下厨,给他们做了一碗长寿面。

    虽然说苏太后的手艺很一般,但听宫人说这是太后一早起身,从和面、揉面、擀面每一步都不曾假手他人,真正亲手所做后,端化帝与卫皇后都十分感动。

    ……这位嫡母虽然也不跟他们一条心,但相比太皇太后,真的很体贴了好不好?

    “等长兴下降时,咱们多给些添妆吧!”帝后在苏太后那吃完长寿面后,回到未央宫,这样商议着。

    至于说感动到放过肃王……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两个节过去,时间转眼到了九月。

    重阳之后,代国大长公主夫妇的百日期满,简虚白终于可以搬回后院——他们夫妇同寝未久,长兴长公主再婚的驸马也公布了出来,正是卫皇后之前拿给简虚白看的何谦。

    因为长兴长公主已经下降过一回,府邸、嫁妆、人手,都是现成的。

    是以婚讯公布后,只要按着流程走就是了,固然这时候已经临近年关,上上下下倒也不算忙碌。

    这天宋宜笑正对着长兴初嫁时的贺礼单子,拟定这回的礼单,丫鬟上来禀告,说宋珞嫣忽然来了,看神情还有点焦急——宋宜笑想起来上个月托这族妹打探端木老夫人的事情,以为西凉那边终于有了回复,忙撇下手里的事情站起身:“快请!”

    哪知片刻后,两人在小花厅里坐下,清了场,宋珞嫣却急声道:“姐姐,出大事了!”

    宋宜笑一惊,才要问详细,宋珞嫣已继续道,“宋府那边刚刚得到确切消息,代国大长公主夫妇之所以接旨后自。尽,疑与卢氏有关!”

    

第四百五十二章 快要忘记的黑手 

    “卢氏?!”宋宜笑大为愕然,“她怎么会掺合到琼州的事情里去?”

    宋珞嫣无奈的一摊手:“还不知道——但消息已经确认属实,最要命的是,卢氏似乎有将这把火烧到姐姐头上的意思!”

    宋宜笑脸色阴沉下来:“这事儿同我全没关系,她打算怎么把火烧我头上?”

    “说是姐夫乃陛下心腹,久有为陛下铲除代国大长公主殿下之心!”宋珞嫣轻声而快速的解释,“所以之前辽州那边的事情查出来同代国大长公主殿下疑似有关后,虽然陛下与太皇太后商议好了要将代国大长公主殿下合家废为庶民,但姐夫却自告奋勇,要为陛下出气,故此通过姐姐您,让卢氏那边派人抢在传旨钦差之前,赶到琼州,以富阳伯世子的性命,要挟代国大长公主夫妇!是以,后来钦差才到琼州,大长公主夫妇就……”

    “我夫君的圣眷,还用得着做这样的事情?!”宋宜笑被气笑了,“卢氏把全天下人都当傻子吗?!”

    说其他人为了讨好端化帝,弄死代国大长公主夫妇也还罢了,简虚白怎么可能这么做?

    一来以他跟端化帝的关系根本用不着这样讨好;二来他最大的靠山可从来都不是端化帝,而是太皇太后!

    所以简虚白怎么可能对付太皇太后的亲生女儿?从利害角度来讲,这等于是自绝于靠山;从感情上讲,简虚白跟代国大长公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恩怨,跟太皇太后更是祖孙情深,他得犯傻到什么地步,才会这么做?

    “她敢这么做,恐怕必有后手!”宋珞嫣提醒道,“不然不管指使她遣人前往琼州,逼死代国大长公主夫妇的人是谁,单凭她参与了此事,太皇太后绝对饶不了她!连带她那三个年幼的孩子,也不会有好下场!当今帝后皆是纯孝,在这件事情上,是绝对不会阻拦太皇太后发作的!”

    又替宋宜笑抱屈,“姐姐明明已经数次公然说过,不会要前家主临终之前所赠家产的,那卢氏却还要对姐姐下这样的毒手!说起来她这两年送出去的东西,都比前家主叮嘱要给姐姐的多了,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话其实有点试探的意思,卢氏这个继母的口碑一直还不错,而且从她大把撒钱的做派来看,也不是那种吝啬得死活只进不出的人。

    按说江南堂现在人丁凋敝,卢氏的娘家又悲剧了,卢氏很该紧巴着宋宜笑这个燕国夫人不放,好借燕国公府之势,庇护宋宜耀三姐弟长大才是。

    怎么她非但没有这么做,反而还要处心积虑的谋害宋宜笑呢?

    甚至从这回的做法来看,已经到了不惜同归于尽也要拖宋宜笑下水的地步了——寻常仇恨也没有这样不顾一切的,尤其卢氏膝下三个孩子都还那么小,看在孩子的份上,当娘。的也要三思吧?

    宋珞嫣自然好奇,宋宜笑与卢氏之间,到底有些什么纠葛?

    宋宜笑听是听了出来,但这事儿如果要全部解释的话,必定涉及她生父生母的身后名,她当然不会说了,只道:“本来我这继母对我还是可以的,但自从去年翠华山天花之事,卢家满门伏诛后,她对我就冷了下来。不过关于爹爹生前的遗嘱,她倒是跟我提了两回的,但你也知道,我那同父异母弟弟年纪尚幼,我自己又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却叫我怎么忍心同他分东西?所以那边几次找我我都推掉了。”

    “现在想想,继母应该不是为了爹爹生前的遗嘱,想要害我。”

    “多半,是把卢家的遭遇,迁怒到我头上了!”

    宋珞嫣闻言不禁挑眉:“这件事情皇家早已查得清楚,原是卢家作孽在前!又怎么能怪姐姐?说起来姐夫跟朝平是命大了,想想皇家的二皇子,那位殿下当时才多大?枉卢氏自己也是当娘的人,全不想懋妃娘娘的遭遇,还不是卢家一手造成的!真不知道她哪来的脸迁怒姐姐?”

    “这些且不讲了!”宋宜笑沉吟道,“单凭卢氏一个人,再恨我再想害我,手也未必伸得到琼州去!何况代国姨母是从惠宗皇帝陛下的时候过来的,算起来已经经历三朝,即使流落琼州,又岂是好糊弄的?卢氏手里若没点凭据,空口白牙,想吓唬住代国姨母,如何可能?!”

    宋珞嫣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底下人尚未查到卢氏背后之人……老实说,我也想不到是谁这样处心积虑的要谋害姐姐姐夫?”

    “依我看,这件事情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着冲着燕国公府而来,实际上却别有所指。”宋宜笑想了想,道,“你想太皇太后自从先帝驾崩起,凤体一直有些欠安。今年以来,辽州跟琼州先后报来噩耗,更是惹得她老人家伤心万分——倘若再加上这一件,你说叫她老人家怎么受得了?!二伯母,我是说晋国大长公主殿下,比太皇太后还年轻了一辈呢,这在榻上都躺了多久了?至今我都不敢近前侍奉,就怕招了她伤心,就是个现成的例子。”

    宋珞嫣惊道:“姐姐是说,这事是冲着太皇太后去的?!可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对她老人家不利?!”

    之前在辽州时,简离邈这么讲时,宋宜笑也觉得难以置信。

    但这段时间的梳理下来,她倒也有点头绪了,此刻闻言,微微冷笑:“你觉得现在,谁最不希望太皇太后好好儿的?”

    见宋珞嫣微怔之后,忽然苍白了脸色,她意味深长道,“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原是最寻常的情况!不过数年光景,有些人有些事,我已经忘记了,看来有些人家倒是一直忘记不掉啊!当然这也不奇怪,毕竟当年吃亏的可不是我啊!”

    她以前以为算计太皇太后的人,多半是对太皇太后怀有仇恨,所以怀疑申屠贵妃跟贞媛夫人这两位的余孽;从辽州来帝都的一路上,赶路无聊时,把整个经过细细理了一遍,才醒悟过来:其实地位到了他们这个层次之后,更多时候心生杀意,未必是因为仇恨,而是因为——利益。

    而太皇太后从来不过问政事,除了保下代国大长公主一家,以及裘漱霞一脉外,这位老人可以说是与世无争。

    她会挡了谁的路?

    或者说,铲除她,会铺砌谁的路?

    宋宜笑思来想去,最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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