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女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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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荣华- 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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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二百四十二章 封口费
    

    翠缥走的时候脸色已经分明不对劲了,锦熏固然没什么城府却也看了出来。

    是以回后堂复命时,特意跟宋宜笑提了提:“本来一切都好,都怪那余士恒,偏偏在他们要走时回府,还喊了奴婢一声——虽然说奴婢没敢理他,但翠缥跟着神情就不大好了,也不知道那范忠看出来不曾?”

    “看出来就看出来吧。”宋宜笑闻言也觉得很是扫兴,意兴阑珊的说道,“日子是自己过的,翠缥要想不明白这个道理,我再替她操心也是白搭!”

    说到这里若有所思,却问,“那余士恒好好的喊你做什么?”

    “那会奴婢正跟翠缥说着话,他恰好打马回府,看到奴婢就喊了声姑娘。”锦熏不在意道,“毕竟奴婢是您跟前的得意人儿不是?他能不讨好些么?”

    宋宜笑被她说得啼笑皆非:“就你还是我跟前的得意人呢!别丢我脸就不错了!你瞧瞧巧沁她们的稳重样子,那才是叫我放心的左膀右臂!”

    锦熏闻言也不羞恼,笑嘻嘻道:“但谁都知道夫人疼奴婢呀!”

    她说的好有道理,宋宜笑竟无言以对,只哭笑不得的摆了摆手,打发她下去了事。

    这天傍晚简虚白回来后,宋宜笑跟他说了翠缥夫妇来请安的事,也提到了他们走时在门口碰到了余士恒:“我着锦熏送他们,锦熏说,翠缥看到余士恒同她招呼,似有些不喜呢!”

    “强扭的瓜不甜。”翠缥伺候简虚白多年,简虚白对她虽无男女之情,倒也有些主仆之义——只是这点情份到底有限——他这会正操心着妻子的身体呢,一听这话就想到宋宜笑才被亲娘差点坑死,正是难受的时候,翠缥却还要给她添堵,心中不免觉得这丫鬟实在不懂事,“她要想不通那就算了,横竖已经配了人,且叫范忠头疼去吧!”

    宋宜笑闻言哭笑不得道:“你说的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存心坑范忠呢!”

    不过见丈夫对翠缥的事情完全没兴趣,她也不再多言,只道:“明儿是你生辰,虽然家里不设宴,娘却要送长寿面过来的。要是没有特别急的事儿,不如早点回来?”

    “那我晌午后就去告假。”简虚白想到案头堆积如山的公函,拒绝的话已到嘴边,但晃眼看到她这么说时不住绕着宫绦穗子——这不经意间透出紧张的小动作,让他心里一软,下意识的答应了下来。

    当初宋宜笑生辰时,赶着伊王过世,不好庆贺,简虚白到底买了包盐酥鸡回来。

    如今轮到他,宋宜笑却因身体没好全,不能给他操办宴席,想来心里也是遗憾的。

    简虚白不免觉得,还是抽空陪妻子半日的好,免得她想东想西。

    只是次日中午他回府后,却惊讶的看到厅中的螺钿大理石圆桌上,琳琅满目,摆满了各种菜肴。

    刚刚回内室换好衣裙出来的宋宜笑颇为得意:“尝尝我手艺比才出阁那会长进没有?”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谁知简虚白盯着足足摆了二十来道菜的桌子看了片刻,却没走过去入席,反而朝左右大发雷霆,“说了夫人身子不好要静养,居然还让她下厨做了这么多菜?!”

    “我都能去衡山王府了,哪有那么孱弱?”宋宜笑见状,脸露尴尬,使个眼色叫下人们都退下,走到丈夫跟前,主动挽住他手臂,软语安抚道,“再说那么多人打下手呢,怎么可能当真累到我?”

    简虚白难得没叫她一句话就哄好,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任她朝席位上拉了两把都没动,只冷冷的望着她。

    “……”宋宜笑又撒了会娇,见丈夫依然神情冷漠,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起来,头也低了下去。

    过了会,没听她再说话,只见双肩微颤,似乎是哭了。

    简虚白心中挣扎片刻,到底忍不住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沉声道:“下回还把我话当耳旁风么?!”

    哪想话音未落,他以为正在压抑着啜泣的宋宜笑却忽然扑进他怀里,伸臂攀住他颈项,踮起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唇上用力亲了一下,继而放开,只将手虚抵住他胸膛,抬眼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明媚,杏子眼里满是得意,神采飞扬道:“拿你话当耳旁风,你还不是一样舍不得我?”

    简虚白:“……!!!”

    他默然片刻,才咬牙切齿道,“你吃定我好说话是不是?”

    “是跟我才好说话!”宋宜笑抬手抚住他面颊,神情狡黠语气笃定,“所以哪里能怪我恃宠生娇呢?这可不都是你宠出来的?谁都知道我以前最懂事明理最不胡搅蛮缠的!”

    看着她一脸理直气壮的“都是你把我惯坏了你必须负责到底”,简虚白也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笑,心情复杂了片刻,他索性一把将她揉进怀里,俯首吻住她唇,狠狠的发泄了一通,才恨恨的放开她:“你之前那做饭的手艺,也就是吃不死人!若这会没有长进,我可不会给你面子!”

    说是这么说,半晌后,看着十去五六的杯盘,宋宜笑放下牙箸,以手支颐,望着丈夫不说话,只是笑——他们夫妇都是锦衣玉食养大的,简虚白纵然是男子,胃口也不是很大,平常用饭,也就七八个菜,每个菜也就动那么几下子,往往撤下去时,远一点都看不出来用过。

    今儿足足二十来道菜呢,照平时的饭量,每道吃上一两口也差不多了。

    但如今却皆只剩了一半下来——倒要看看这人怎么说?

    被她目光炯炯的盯着,简虚白面无表情的接过下人递上消食的茶水:“今儿上午在衙门操心事太多,晌午前就饿了。”

    所以不是你手艺好,也不是我想给你面子,是我饿了,饿了,饿了!知道不?!

    “夫君真是辛苦了!”宋宜笑忍住笑,一本正经的点头,“夫君平常都没用过这么多饭菜,一看就是饿狠了!”

    她坏心眼的强调了“平常”、“这么多”,内中的调侃之意不言而喻,简虚白听了出来,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这会巧沁等人正在左右伺候,却怕宋宜笑玩笑过度,当真惹了简虚白不喜,忙圆场道:“公爷待会既然不回衙门,何不与夫人去湖边走走好消食?”

    夫妻两个还没接话,回廊上却蓦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片刻后小丫鬟匆匆而入,禀告道:“衡山王的亲随徐茗到了门上,道是想求见夫人!”

    “徐茗?”宋宜笑听到这名字觉得有些耳熟,想了一下才记起来,去年韦梦盈才怀上衡山王府的九郡主陆萃儿那会,自己单独得过衡山王一回赏赐,当时衡山王吩咐的就是这个徐茗——看来是衡山王的心腹。

    这人这会过来的原因,宋宜笑心里也清楚:她虽然在衡山王府寄居过几年,可再落魄也终究是官家淑女,又不是王府买回去的奴婢,且已嫁到简家为妇,却在好意回王府贺太妃时差点没了性命,固然真凶太妃已经先走一步,衡山王府哪能没有表示?

    “我躺着还起不了身的那几天,据底下人说,衡山王府已经为他们的‘御下无方’送过几回东西了。”她心下暗忖,“但那时候只是为了给兰蕙这个明面上的罪魁祸首赔偿的。今儿徐茗来,估计是为了替太妃善后了!”

    宋宜笑想到这里,觉得衡山王太妃也真是悲哀,跟继媳斗了近十年,最后把自己跟亲孙女的性命都搭上了,却还是功亏一篑落入韦梦盈的算计,不但没能保住陆冠伦的世子之位,还要衡山王替她操心身后名。

    不过宋宜笑也不是很同情衡山王太妃——毕竟太妃对陆蔻儿这个嫡亲孙女的态度,与韦梦盈对她这个亲生女儿的态度,简直如出一辙!

    “着他到花厅稍等,我换身衣裳就过去。”宋宜笑心中千回百转,吩咐了句,问丈夫,“你去吗?”

    简虚白摇了摇头,道:“方才带了几份急件回来,得赶紧处置掉,横竖他也没说找我,你且一个人去看看是什么事吧!”

    宋宜笑也怕他在场说话不方便,闻言关心了他几句身体,也就进内室更衣去了。

    片刻后出来,简虚白已去前头书房,她整理了下裙裾,方前往花厅——花厅里的徐茗果然是去年照过面的那下人,见到她进来,忙上前行礼问安,末了开门见山道:“小的徐茗,奉王爷之命,将太妃娘娘的部分妆奁,交与夫人!”

    “太妃的妆奁?”宋宜笑眼中闪过一抹意外,她知道衡山王府肯定会给自己封口费,却没想到给的竟是太妃的妆奁——衡山王太妃地下若有知,怕不能气得活过来?

    徐茗看出她的惊讶,躬了躬身,语气谦恭道:“正是!夫人许是不知,太妃娘娘生前曾经说过,夫人自幼生长王府,朝夕承欢于太妃膝下,在太妃看来,与嫡亲孙女儿没有什么两样。是以,太妃百年之后,妆奁必有夫人一份!这话王爷也晓得,自不会违背太妃娘娘之愿!”

    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只六寸来长的锦匣,双手捧过头顶,“昨日王爷已按太妃娘娘之愿,将娘娘妆奁分与诸位公子、小姐,夫人这一份都在匣中,还请夫人过目!”

    宋宜笑望着那只锦匣,眼神复杂已极:衡山王这一手却是高明,毕竟关系到堂堂太妃的名誉,封口费少了拿不出手;多了又容易落下痕迹引人遐想。索性推到衡山王太妃头上,不但可以将大宗资产的转移过明路,还能给衡山王太妃、给王府刷一把“仁爱宽厚”的名声!

    虽然说他这么做,有点占宋宜笑的便宜,但考虑到宋宜笑究竟享受了王府六年的供养,又与现任衡山王妃是嫡亲母女,这点面子,应该要给的。

    何况宋宜笑从来没想过要拒绝。

    是以沉默片刻后,就道:“我受王府抚育之恩尚且未报,如今再得太妃馈赠,却怎么好意思?”

    “此乃太妃娘娘生前之愿,王爷作为人子断不敢违背,还求夫人成全!”徐茗忙跪了下来——两人象征性的推让了一番,宋宜笑也就收了下来。

    她没有立刻打发徐茗告退,而是关切的问了王府诸人的情况,末了又叫锦熏取了一对金铤赏他,且收拾了些滋补的药材给衡山王夫妇,这才端茶送客。

    徐茗走后,宋宜笑摩挲着那锦匣半晌,却无打开之意,而是命锦熏:“你去书房看看,夫君忙么?若是不忙,请他回来后堂,我有事要找他商议!”

    
作者有话说:


    抱歉,翠缥的名字,前面打反了。

VIP卷 第二百四十三章 等与不等,都是绝望
    

    简虚白很快被锦熏请了过来,宋宜笑见他进了门,使个眼色让左右都下去了,这才把锦匣递到丈夫面前,低声道:“这是徐茗方才留下来的,说是太妃的部分妆奁。”

    “他给你这个做什么?”简虚白对整个经过心知肚明,只是为了假装不知道岳母做的事,故作诧异,“莫非有事托你办?”

    “我也是这么想的!”宋宜笑正愁要怎么说服丈夫,闻言灵机一动,顺水推舟道,“他说倒是说,因为太妃生前视我犹如己出,亲口讲了百年之后妆奁也要分我一份,衡山王是以命他送了过来——但你也知道,太妃虽然没有怎么苛刻我,对我却向来疏远,怎么可能留下这样的话?所以,我想这是不是一个幌子?”

    简虚白沉吟道:“幌子?”

    “我猜这个匣子,衡山王真正想给的其实是陆三公子跟袁姐姐。”宋宜笑说出自己的“推断”,“只是陆三公子已经过继给了昭德侯——昭德侯虽然是老衡山王的子嗣,却非太妃所出,他的嗣子,却是没资格分太妃的妆奁的。可陆三公子论血缘是太妃嫡孙,太妃生前也最喜欢他,如今太妃没了,连个念想的物件也不给他,也实在叫人唏嘘!”

    “这么说,你打算把这匣子交给陆冠伦夫妇?”简虚白明白了她的意思,想了想道,“这倒没什么,横竖不管衡山王舅是什么意思,咱们家也不缺这点东西。不过陆冠伦从过继给昭德侯起,已经搬出王府,且住到城外庄子上了。到底是太妃之物,你亲自送过去不方便,派下人去又显得不郑重,不如让雪沛转交,他是陆冠伦的大舅子,又是太妃嫡亲外孙,派个下人跑腿倒没什么。”

    陆冠伦夫妇之所以去城外,是因为陆冠伦伤心太妃之逝,哀毁过度,被太医提议去庄子上静养,袁雪萼自然要陪着丈夫。

    宋宜笑正好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两人,闻言颔首:“我明儿就去博陵侯府。”

    虽然说袁雪萼已经出阁,不在侯府了,但世人皆知简虚白与袁雪沛有通家之好,袁雪沛又是一介废人,青天白日的,她光明正大登门说事,倒也不怕引起什么流言。

    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简虚白问过妻子没有其他事,又回了书房去处置公务——这天傍晚,晋国长公主派佳约送了一大碗长寿面来,夫妻两个分着吃完,简虚白这一年的生辰,也就算过了。

    ——二月初九那天,宋宜笑自己的生辰因为赶着伊王出事,也就简虚白散衙时带了一只盐酥鸡,那时候她没觉得什么;这会看丈夫的生辰就这么冷冷清清的过去了,心里却颇不是滋味。

    虽然她也知道,简虚白自幼锦衣玉食,根本不缺生辰这天的隆重,但总觉得委屈了他似的。

    “大约这就是日久生情吧?”想到正月里那会偶尔讲到两人的生辰,简虚白坚持要给她大办——宋宜笑有些甜蜜有些失笑的暗忖,“换了才成亲那会,他生辰不要我操心,我肯定是乐得省事!”

    想到这里,她禁不住转过头,在丈夫肩头轻咬了一口。

    睡梦中的简虚白并未醒来,却本能的揽紧了妻子的腰肢。

    次日,她照例晚于丈夫一个时辰起身,处置了些家事后,看看时辰差不多了,方命人备车,前往博陵侯府。

    袁雪沛对于她的到来非常疑惑,听了来意之后,不置可否,只道:“不知锦匣可否给我看看?”

    “自然可以。”宋宜笑知道他视袁雪萼如掌上明珠,自己说了这锦匣要给陆冠伦夫妇,袁雪沛是绝对不会打主意的,只是递过去时仍旧强调了一遍,“这是衡山王太妃之物,原不该我拿!”

    言外之意,却是提醒袁雪沛:东西名义上给陆冠伦夫妇,主要是给陆冠伦,可别拿去给袁雪萼一个人做私房钱!

    这倒不是她要帮陆冠伦防着袁雪萼,只是陆冠伦的出继是她造成的,即使是出于好意,却也因此导致了这个明明是太妃生前最喜欢的嫡孙,却在太妃去后,连继承祖母妆奁的资格都没有——如今这一份,她当然希望得到的人是陆冠伦,而不是袁雪萼。

    “这匣子里的东西,若都折成银子,加起来约有五万多两。”袁雪沛听出她话中之意,哂笑了下,打开匣子后,将内中厚厚的一叠契书取出来挨张过目,全部看完后,闭目思索片刻,张眼道,“你确定不自己留下来?”

    宋宜笑闻言,也有些吃惊衡山王的大手笔,要知道她当年出阁时的妆奁,满打满算,也才一万两银子左右!

    而出阁以来,简虚白交给她打理的资产,加上燕国公府在内,也不过价值二三十万两罢了。

    她本来以为衡山王给的封口费再高,也就几千两——没想到竟是十倍之多!

    只是这个数额虽然远远超出宋宜笑的预计,她却依然摇了摇头:“这是太妃的东西,你也知道太妃不是很喜欢我。衡山王把它交给我,用意必然是给陆三公子而不是给我的。只是陆三公子与袁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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