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在路上,便与柳裔大军分道扬镳,带着赵破虏,薛植。赵信,一万骑军以闪电般的速度,出了陇西。越,越乌鞘岭。来到河西走廊。
“去病。”赵破虏骑着马,来到他身边。轻声道,“前面便是匈奴部落了。”
“嗯。”霍去病点点头,草原的春日晒久了也有些晕人,尤其骑军辎重不多,必须以战补给。
他年轻俊美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戾气,道,“杀,不必留活口。取得足够地口粮和饮水,其余的东西,全部烧掉。”
这便是战场,容不得半点慈悲。战场上的慈悲,便是对自己的残忍。。wap;16K.Cn。这是所有的人都明白的道理。
没有人有异议。当铁胄快马的骑军冲破匈奴人的家园的时候,只剩老弱病残地匈奴人并没有反应过来。很快的,就成了一片血海。
一个时辰后,大军如来时一般迅疾的离开,留下地,是一片火海和荒凉。
不过短短六天,霍去病便连破匈奴五个部落。在报信的人赶赴匈奴王庭之前,大汉骑军已经翻过了焉支山,直指匈奴腹地。
“去病,如果一旦战败,我们这一万骑军,就都要葬身草原,再也不能回故乡了。”
奔马之上,薛植忧心道。
“怎么?”霍去病扬眉,淡淡道,“阿植怕了么?”
“怕?”薛植被他激出豪气,“老子活到今日,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呢!”
他们迎风奔驰,草原上呼呼地风刮过脸颊,初时还能感觉到疼,渐渐地,便连感觉都没有了。
每人只带一天的口粮与水,遇水便歇息一刻,沿途遇见匈奴人地部落,俱不放过。
四处望都是一样的草原,渐渐的,分不清方向。
“会不会迷路了?”连赵破虏的渐渐有些忧心了,在这片汉人不熟悉的草原,匈奴人有着天生的优势。盛名如飞将军李广,还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在上面迷失方向,若非长信候柳裔,只怕如今还苦苦在封侯的道路上挣扎。
“不会。”他们在草原的星空下露宿。薛植指着天空上明亮的北极星,“长信候曾说过,无论人在哪里,那颗星星,永远指着正北方向,只要天上还有它,我们便不会迷路。”
“长信候真是达人啊,”赵信微笑道,“有时候,连我这个匈奴人也比不上。这片土地,便是我也没有踏足过。”
“当年,若不是长信候,只怕我早就投降匈奴了。”他感慨道。
“从焉支山一路往西北,便是皋兰山了。”赵信肃然道,“古老相传,皋兰山是匈奴人的圣地,在那里,定然会遭遇匈奴人的大军。”
“好。”霍去病豪迈的将水壶中的水灌入口中,将水壶扔远,道,“明日继续行
纵然是汉军铁骑行军快如闪电,路遇匈奴人也都赶尽杀绝,不肯留下半个活口,当他们在草原上奔驰千里,到达皋兰山下的时候,草原上的人也就都知道了有这样的一支铁骑骑军。皋兰山下,霍去病遇上了他驰骋草原以来面对的第一支匈奴劲旅。由浑邪,休屠等部落精壮男子组成的四万匈奴军。
一万骑军对四万匈奴人,却没有一个人感到害怕,这些日子以来的急速行军,以及围剿匈奴部落,激发了这些人们体内隐藏最深的好战因子。就是这些匈奴人,侵我国土,淫我妇女。杀我家人,终于有一日,当汉人像一把锋利的刀插在他们腹部。还有什么理由不奋起一战。
这本来就是,他们远离家乡千里奔袭的目标。
当不成功就成仁地念头在每一个汉军脑中闪过的时候。一场鏖战就开始了。
匈奴人惊异于汉军如此猛烈顽强的战斗力。记忆里,那些永远软弱,似乎伸出手指就能推倒地汉人忽然间便的比长生天地狼还要强悍,当踢踏的马蹄声踏过匈奴人的心脏,匈奴人不得不承认了。这是一支比他们想像中强悍太多的队伍。
一场战争下来,歼敌近千,自损三百。
霍去病命人在皋兰山下休息。独自一人站在夜色里,看着在黑夜里耸立的皋兰山平心而论,所谓地皋兰山,其实还没有他曾经爬过的华山险陡。
霍去病记起出门前娘亲说的话。
他是娘亲唯一的儿子。
如果不能战胜的话,他便不能活着回去见她。
所以,只准胜,不准败。
胸口处的锦囊无比的柔软。从陇西出来,奔驰了那么久,也不曾丢掉。
他记不清三个尊贵的公主表妹的喜好。却一直记得,那个女孩子。不喜欢杀戮。
无奈。他天生便似是为了杀戮而生存地人。马踏匈奴,是他的梦想。
在梦想即将看的见实现地时候。他无法入睡,想到了很多。
比如长安城里永不止息的后宫争斗和皇上含笑地脸了这样一个皇上。
才有,策马带兵,守卫疆土的机会。
可是,舅舅在那场宫斗中被波及闲置,无法带着大军,再度踏上匈奴人地土地。
他想起月前卫长公主的大婚。
他亦到了娶亲的年纪,出征前,母亲已经开始帮他挑选贵族世家的小姐。可是,他的梦想在这片草原上。为了他的梦想,他随时有着再也不能回归故乡的准备,这样的他,如何能够牵起一个好女子的手,给予她一生的承诺。
“去病,”赵破虏清朗熟悉的声音喊道,“去歇歇吧,行军这么多天,你也累了。若是没有精神,怎么和匈奴人厮杀?”
霍去病望着匈奴人营帐方向,漆黑的眸子里闪过势在必得的光,“我怕我一歇,便真的没有精神了。”他笑笑道,飞身上马,喊道,“全体儿郎们,准备出击。”
第二场由汉军发动的战争比第一场战争更惨烈。
匈奴人喃喃叨念着汉军狡诈,天没有亮就偷袭,在雪亮的刀光之下,一切的抱怨都没有意义。战争将它的残酷呈现在两个民族面前,倒下的,有自己的敌人,也有自己的战友。
霍去病扬手吩咐,一队驽兵上前,架着连环弩,像匈奴人射击。
黑暗中,匈奴人以为是一般弓箭,没有太在意。
雪花一样的弩射击出来,一排排的匈奴人,前仆后继的倒下。
领军的匈奴人开始害怕撤退,霍去病觑的真切,纵马去追。马匹在草原上奔驰,得得的蹄声,敲击在每一个人心里。
败军之将,在气势上就先输了,不一会儿,就被霍去病追上。
霍去病将他从马上起,扔在地上,冷冷的看着,“你也配当匈奴人,匈奴人不都是以败逃为耻的么?”
这一战,歼敌五千人,活捉了浑邪王子,斩杀匈奴名王一人。汉军俱都疲累,相互依偎着睡去,太阳冉冉升起,照射着尸堆狼藉的草原。
浑邪王率军来救爱子,两军都已到了强弩之末。
“弟兄们,”霍去病翻身上马,低声道,“打完这一场,我们回家。”
我们,活着回家。
活着,是多么美好的事。
汉军迸起残余的英勇,殊死战斗天边,阳光带着一抹血的颜色。
和匈奴人流出的血液一样的颜色。
生命,在这里不值一钱。
终于胜利。
三场鏖战,歼敌近九千人。
自此,霍去病就成了大汉军队里一个不败的传说,和他舅舅,长平候卫青,以及长信候柳裔,并称汉武朝三大不世名将。消退了程知节,李广一干老将的光芒。
当霍去病带着生还的骠骑军回到大汉境内的时候,骠骑军爆发出欢呼。
而东边,长信候柳裔也传来了捷报。
汉武一朝,自始自终,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年代。
很多年后,人们遥望这段历史,便感慨,不能早生三百年,一窥盛世之光。今天早上,被拉着去奶奶家。
回来,看见学校的成绩单寄回来了。
很不开心,深悔没有早点回来,毁尸灭迹。
不喜欢战争的朋友也没关系,会在下一章里将战争告以段落。
还是很萌小霍。
网友上传章节 第五卷:血泪封沙 七十八:亲恩落泪胡尘里
更新时间:2008…8…10 3:16:38 本章字数:4194
元狩二年四月初五,柳裔带着汉军主力,两万骑军,到达右北平。
无人知晓,秘帐中,长信候柳裔分派了振远候李广什么样的任务,第二天,李广便带着右北平及周边地区调来的一万骑军,失去了踪迹。
而长信候柳裔,坐帐中军,缓缓向匈奴左部推进,所过之处,屠杀匈奴部落,并不手软。
四月十三,与匈奴左贤王莽泰所率先部相逢,隔着弱络水对峙在乌兰巴托。
莽泰骑在匈奴骏马之上,缓缓看着河对岸,汉军帐中挑出的柳字旗。
“不要轻估了柳裔。”来之前,在中军帐中,亲自率军出征的匈奴单于伊雉斜曾与他道,“当年河南,漠南之战中,正是他与他的部下,亲手擒获了前右贤王洛古斯。中行说曾经与他对面,极赞他是个人物。”
当时他便撇嘴,不过又是个与汉朝皇帝有裙带关系的将领,如同之前的卫青。
只是,他便不信,那个坐镇在繁华遥远的长安城的汉朝皇帝真有那么好的运气,他的女人的家人,都是行军打仗的好手。
当年,他最疼爱的幼子鄂罗多,便是折损在柳裔手上。这份仇,他已经记了两年。
明刀明枪的拼杀,他从不信,有长生天庇护的匈奴人,会输给被那些柔软精良的稻米哺育长大的汉人。
四月十四日,两军会战。
汉军骑着骏马趟河,溅起的水花,打在彼此身上,只一瞬。便沿着铁胄滑落。
莽泰勇猛过人,大喝一声,立在河岸。吼道,“匈奴的勇士们。不要让这些汉蛮子踏过我弱水半步。”挥刀砍在一名汉军马腿上,马失前蹄,惊起,马上汉军便控不住缰,从马上滑落下来。转瞬间被后来人踏上。
没有人有空去关注,哪怕片刻。
汉军中军掣出一匹白鬃骏马,马上将军银灰色的盔胄,面容沉稳,威风凛凛。
他冷哼一声,从身后护卫手上接过一支劲弩,张弓搭箭,对准莽泰射去。
弓弩尚带着咝咝风声,射中莽泰右手。咄地一声,箭头入骨。莽泰便吃痛,险些连手上弯刀都握不住。抬头望去。脸色却变了,寒声吐道。“李广?”
飞将军李广。
但是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的李广。汉军便欢声雷动,士气高涨。
李广注视着这片属于他的战场。等了多久,才等到可以一展自己天赋地机会?
在这片刻决生死的战场上,明知道不可以,电光火石里,他还是记起了秘帐中长信候柳裔与他说过地话。。wAp。.CN。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李广,你可知道你为什么如此难以封侯?
身为三军统帅,好逞匹夫之勇。无论是带百人追击匈奴,还是所谓绝地逃生,不过弄险,一人为之可,置一军于何地?
李广默然,以他的自负,从来听不得任何人说他的不是。只是,对面的是长信候柳裔,元朔六年漠南之战,若无柳裔从中指点,亦无他的振远候封号。
他戎马半生,最后封侯,竟是听了一介新人指点。
但正因为他是军人,懂得君子一恩不得负地道理。纵然族弟李蔡为相,并因着年初卫长公主的大婚,隐隐支持卫家,他还是念着柳裔的恩情,不肯相负。
“我将这两万骑军交给你。等着看,当李广拥有了战场,将创造出怎样的辉煌?”
李广将汉军分成四部,交替着涉河发动进攻。却在交锋片刻后,又退回来。
初始时,匈奴人信以为真,疲于应付。终于在一次次的上当受骗中醒神过来。莽泰站在对岸,跺脚相骂,然而既然是匈奴话,汉军无人能懂,也就不在意了。
到了天将黑的时候,匈奴人疲泄下来。李广下令,全力进攻。
当匈奴人反应过来,汉军的先头数骑,已经行到弱水中央。
这是一场极为艰苦的抢夺战,前仆后继的汉军,不畏牺牲,踏着同伴们地尸身,冲上来。
势头无匹的大汉铁骑冲散了匈奴人的阵形。接下来,就是惨烈地搏斗。
汉军胜在士气旺盛,又有名震胡汉的飞将军坐镇,一马当先,砍杀了许多匈奴人。
鲜血流入弱络水,缓缓向下游而去,越来越淡。
匈奴人死伤惨重,莽泰带着残部,拼死逃出,向西北驰去。
“算了吧。”李广仰首看着莽泰遁去地身影,豪迈笑道,“他纵然能逃脱此次,前面还有长信候地铁骑等着他呢?”
既然,坐镇中军的是飞将军李广,那么,长信候柳裔又去了哪里?
汉军面面相觑,无人知晓答案。
长信候柳裔,此时正带着李广麾下地一万骑军,其中亦有由他一手带出来,在大汉享有盛名,与后来霍去病的骠骑军并称大汉双雄的丘泽骑,行在大汉诸人从未踏足过的漠北草原上。
草原上新的一天刚刚到来,柳裔在马上回过头,看着背后初初升起的红日。
世人皆道霍去病胆大用险,却不知,柳裔胆大起来,尚在霍去病之上。
柳裔胆大,但不用险,他的所有谋略,都建立在对这一段历史熟知的基础上。
没有了赵信的降胡,漠南之战后,伊雉斜依然听从了中行说的建议,将王庭迁往漠北。
所以,这次。伊雉斜可以放心的带军前来,再无王庭被袭之忧。
但是,长途奔袭地极限。本来就是由人创造的,只怕是匈奴人自己。也没有拥有现代记忆的柳裔,对这片草原熟悉。
柳裔地长途奔袭,比霍去病更懂得掩藏痕迹,所以直到他涉过克鲁伦河,翻越敕勒山。抵达匈奴王庭的时候,王庭几乎没有风声。哪怕伊雉斜特意分了军力,以期对付这支不知作何部署地汉军,也绝对无法想到,这支汉军的目标,是自己的老巢。
“传令下去,”柳裔不惧任何危险,所以不屑于掩藏痕迹,吩咐道。“所有匈奴人,格杀无论。”
匈奴是一个强悍的民族。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一刻,他只能忽略他从小所受的教育。冷心如是说。
“记住。”他肃然吩咐道,“留意可有南宫长公主地消息。不得伤害。”
当人必须做一个选择的时候,首先回护的,必然是他亲近熟悉的人。
雄壮的匈奴王庭,贮存着匈奴的圣物,以及不少匈奴权贵。
柳裔站在王庭大帐内,看着帐内供奉着的单于夫妻的祭天金人。
现任匈奴单于伊雉斜,是军臣单于的弟弟,从侄儿手中,夺了单于位置。
匈奴人对世袭制度没有汉人看地那么重,他们信奉实力第一,伊雉斜有实力,他们便承认他单于的位置。
伊雉斜单于有数位阏支。其中一位阏支的金人像低眉修目,面容柔美,不似匈奴人,反而颇似汉人。
柳裔便凛然,这大约便是汉武帝刘彻嫁往匈奴和亲地姐姐,南宫长公主了。
世人多半歌颂王昭君的大义凛然,却不曾想,一位自幼娇生惯养地公主,真正地金枝玉叶,辞别繁华温暖的长安,孤独地来到这片陌生荒凉而充满敌意的土地,面对的,是多么残忍寂寞的生涯。
而她,却要这样残忍寂寞的过一生。
哪怕,她的弟弟,是大汉民族名垂千古威名赫赫的汉武帝,也无法给她帮助,只怕,会是让她更苦的生活。
帐外,汉军在无情的屠杀。
在离大帐很近的一个帐篷里,匈奴服饰的侍女跌跌撞撞的扑出来,一个汉军看见,挥刀欲杀,却忽然怔住,侍女仰起了脸上,虽然经过经年塞北风霜的洗涤,依然残留了一丝江南女子特有的柔美。
执刀的手,无力的垂下,如果可以,他并不想伤害自己同胞的性命。
尤其,当这个同胞,为了自己的祖国,辞乡背井,流落异土多年。
女子呆愣了一阵子,忽然发疯似的将匈奴头饰扯下来,吐出的有些结巴,却依然正宗的汉话,“快,去救救我们阏支,”她上前,欲抱住汉军的腿,却被本能的躲开,“不,是南宫公主,他被摹歇殿下挟持了。”
“南宫公主,”汉军便一愣,一刀砍破毡帐,果然见到一脸破釜沉舟之色的匈奴男子,拿弯刀抵住了华服匈奴服饰女子的咽喉。
“你们这些汉人毁我王庭,”摹歇指着他们,用匈奴语恶狠狠道,眼中有着疯狂的光芒,歇斯底里的笑,“我便杀了你们的南宫公主,只怕你们纵然立此大功,汉人皇帝知道他的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