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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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千金-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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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嬷嬷当机立断,“三少爷,你可记得老太爷的事情?”

    “自然。”李有泽不耐烦地说,老太爷李荀的事情,家里人翻来覆去地说,让他的耳根都要生老茧了。“你扯什么祖父的事情,这个大小姐是什么回事?我怎么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丑丫头做姐姐或者是妹妹的。”

    “老太爷来了一封信,当年出走之后收养了一个孙女,养在身边,还教了她医术。我们府上的那辨子的方子,就在这小姑娘身上,她是老太爷当年收养的丫头。既然是老太爷收养的,咱们府上又没有小姐,就是大小姐。”秦嬷嬷说道。

    谢老太爷此时能够开口说道,便道:“这户人家口中的老太爷,应当是先前的‘辨子圣’李荀,你可是收养你的人?”

    旁边的人也都竖着耳朵,等着李薇竹回答。

    “是。”李薇竹点头,秦嬷嬷和妇人的算计她看在眼里,李有泽的德行她也看在眼底,但纵然他们不堪,她也得承认,李荀是她的祖父。

    谢老太爷有心想要问当年是什么状况李荀养的李薇竹,但此时实在不是开口的好时机,听着了李薇竹说道:“但是祖父不可能写那封信。”她轻轻地说。

    李薇竹的眼底是对李荀浓浓的思念,那思念如一泓水满溢而出,谢老太爷被那其中浓厚的感情一震,心中竟是有些艳羡已经仙逝的李荀,他的孙女当中谢薇梅性子淡薄,谢薇兰与他也不亲近。抛开这情绪后,谢老太爷又揣摩起李荀来,先前也接触过李荀,隐隐透露出,他是为自己的本事而自苦的,这种情况下,他怎会写信告诉离开的家族,有一个认下的干孙女,得了他全部的传承。

    李有泽已经一目三行把信件给看了,他不学无术,却也知道辨出腹中胎儿是男是女这般的技艺是多难得,此时抬眼说道:“你要赖了方子不成?你这本事本应该是爷爷传给李家人才是,不是你这样的野丫头,可以吞下的。”对着护院说道:“把人给弄进来。”

    见着护院要上前,谢老太爷对秦嬷嬷说道:“信可否拿给我一观。”

    “你又是谁?”李有泽的眉头皱着眉头,“这是我家的家书。”

    秦嬷嬷连忙拉住李有泽,低声说了谢老太爷的身份,对着谢老太爷说道:“我家少爷失礼了,不过,他也有一桩说得对,这是我们家的家书,现在也是我们家的家事。”她的声音客客气气。

    谢老太爷说道:“你们说有这样一封信,而李姑娘不承认有这封信,也不承认有这样的传承,老夫先前为官时候,被人谬赞过一句为人中允,可否让老夫替你们辨一辨这书信,毕竟,先前我与你家老太爷,也是认识的。”

    秦嬷嬷顿时有些为难,若是没有本事,怎做得帝师?这信王妃说得清楚,信件是捏造的,捏造的信件可经得住检验?

    “我相信李姑娘有这样的本事。”忽的青衣妇人开口,“所谓是医术仁心。”妇人沙哑着嗓子开口,“若是李姑娘不救我,我就没活路了,还请给我一条生路吧。”此时她从椅子上起来不说,还向着李薇竹的方向跪下,跪下还不算完,竟是匍匐着一边叩首,一边向着李薇竹这里行来。“招娣,你也跪下。”

    妇人身边的小丫头听娘的话,也跪了下来,学着娘亲的动作,向李薇竹磕头。

    砰砰砰的声音,磕在青石板的地上,也磕在人的的心间。

 第123章 她的容貌?

    “你这是干什么?”世间是有许多的好心人,生的富态的大娘; 伸手一捞,蒲扇大般的手拎着那妇人就起了。

    “磕得头疼不疼,这般用力?”和胖妇人同行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子拉起了女童; 素净的手帕拂过女童的面,擦去她面上的灰与尘。

    “你放开我。”妇人想要挣脱。

    “你还有身子,要折腾也不是这样的折腾法,你给我好好坐下。”胖妇人脚一勾,把椅子勾了过来; 双手按在妇人的肩膀上,让她坐在椅子上不能动弹。

    这一胖一瘦两个妇人的动作,让人群里叫了一声好; 他们喜欢看热闹; 但也不想真的出人命,见着胖妇人按住了怀了孕的妇人,心中赞同她的做法。

    原本见着怀孕的妇人死命磕头; 李薇竹的心都要跳出来; 见着有人制住了她; 绷着的心弦这才松开; 抿着的唇也松了些,“只能说你错信了我,我没那个本事。”往那妇人的方向走去,拥挤的人群也散开了一条道,让李薇竹过去。

    “不管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李有泽说道:“把祖父的方子交出来才是正经,难道你还想要吞了我家方子?”

    “我说了,那信是假的,祖父不可能写那样的信。”

    “你也一口一个祖父喊着。”李有泽鼻孔朝天,更是对李薇竹翻了一个白眼,语调傲慢地拉长,“怎么,被我祖父捡了,然后好生教养着,还学了他全部的本事,一口一个祖父叫着,然后面对我这个真正的李家子孙,双手一摊,告诉我根本没学到。这天下的好事,都被你这个孤女享受到了。”

    李有泽的话难听,却也说到了许多人的心坎上,见着他把先前秦嬷嬷从袖笼里拿出的信展开,“信中都写了。”接着念道,“她已得了我的传承,女子在世间本是艰难,有这门手艺,也足以傍身。”把信一合拢,“信上写的清清楚楚,你还想抵赖?”

    议论声响起,李有泽的话不中听,但是众人认他的理,他们心中深处也不愿相信绝技的失传,只盼着那技能发扬光大,儿孙兴旺,血脉得以流传。

    谢老太爷开口,“按照李姑娘所说,那信是假的,她也没有学到令祖的本事,而你们认为那信是先御医李荀所写,那信让老夫来断定其真假,如何?”如果按照李薇竹所说,是假的,他于细微之处,定然可以发现其中的不妥。

    “都说了是家书。”李有泽说道,“再说了,你这个老……老太爷怎么还要看?你和她是一块儿的,想要帮她说话不成?”

    “如果担心我有失偏颇,老夫别的不敢说,中正两字,是做得到的。”谢老太爷缓缓说道,他的声音并不大,不疾不徐却让所有的人都安静的听他说话。

    “我家老太爷的名声,诸位也都听过,我更是敢以性命担保。”刘达能往前一步,声音朗朗。

    李薇竹看着秦嬷嬷,她再次拿出了手帕擦着额头,急躁与焦虑溢于言表。“自然是相信您的。”一个带着鼻音的声音响起,是那个怀了孕的妇人开了口,她似乎想要站起来,因为被胖妇人压着不能站,只能坐着说道:“李老太爷离京已经十多年了,这字迹也或许会有变化,说话的方式变化,那写信的话也或许变了,但信中的小相是没错的。别的能骗人,画像是不会骗人的。”

    秦嬷嬷此时也转过了弯,忙道:“周夫人说得是,谢老爷,我觉得没那个必要,毕竟,里头还有一副李姑娘的小相呢,如果不是我家老爷的信,如何会画出她的小相?”

    “据老夫所知,李大人后悔钻研如何辨子,也希望这一门技艺就此断了。”谢老太爷说道,“就如同周夫人所说,十多年的时光,人的字迹或许会有变化,说话的方式也有变化,许多东西仍是不变的。正是因为有这个怀疑,老夫才希望仔细瞧一瞧这书信,看看能不能瞧出什么端倪。”

    “祖父最为悔恨的,就是因为他的这个本事,生生堕了许多的女婴。”李薇竹说道,“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捡了我之后,将我抚养大。”

    “肚子里的女婴,怎能算是人?”

    忽的听到一个人说话,李薇竹看了过去,是一个身上打着补丁的老妇,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孩儿,“李家老太爷的这个本事,正是救了人呢,别的不说,如果生下来是个女娃子,还要掐死,不是人人都下得去手的,阿弥陀佛作孽哟,活生生的娃子,怎么下得去手。”

    “说的是。”另一个妇人说道,“我听说,我们隔壁村的一户人家,连生了两个丫头片子,第三个看怀相以为是男娃,谁知道又是个女娃,家里已经是穷的揭不开锅,怎么养得起女娃?说要丢到猪圈里,谁知道那孩子嘤嘤地哭了起来,就下不去手了。幸好前一阵有人收女娃,平时至少都收七八岁的,这次说是要陪家里的小姐玩,也收五岁的,把大女儿一卖,这才缓了过来。要不然啊,那可叫一个惨啊。”

    她说的是绘声绘色,旁边就有人应了起来,李薇竹注意到,附和这妇人说辞的,也大都是女子。一股子凉意从尾椎骨往上窜,凉沁沁如同寒风剐在肌肤上,挤入到了骨子里。世间的女子相较于男子本就更加艰难,而帮着压女子的,往往仍是女子。李薇竹更品味出了曾经祖父的痛苦。

    “姑娘,上天有好生之德,一定给人活命的机会,就看抓不抓得住。我不能轻易的落了这胎,如果有男婴,我和招娣从此就没有了着落,如果是两个女婴而我让她们落了地,也同样是一条死路。”周夫人再次哭了,“如果有人能救我,就只有你了,就算是不看我的份儿,也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女儿,给我们娘俩一条生路吧。”

    “给我娘一条生路。”招娣也哭着说道。

    “造孽啊。”“这姑娘铁石心肠的,给人看看又如何。”纷纷的议论声又响起,压在李薇竹的背脊上,李薇竹却知道自己不能给妇人把脉,面沉如水,背脊挺立得更直,当年祖父被裹挟着诊出一个又一个女婴,然后那群人纷纷堕去,她此时的心软,只会后患无穷,藏在衣袖之中的手捏成了拳,手心被指甲掐出几个月牙一般的掐痕。生生的疼,让她脚步生了根一般,磐石不动。

    李有泽倒是很玩味地看着这一幕,足下黑靴前尖点着地,“都说女儿家的心肠最软,我今个儿可见着不一般的了。”

    李薇竹仍然是伫立不动,阳光侧落她身上,半是明亮半是阴影。茜草忽的开口:“小姐。”

    李薇竹回头看了她一眼,茜草注意到她满眼的挣扎与迷茫。

    茜草明白李薇竹的挣扎,她旁边站着的是谢老太爷,牵着的是谢怀溯,面脂黛子螺和口脂是她最后的铠甲,她不愿褪下伪装,用真实的面目去见这世间她本应当是最熟悉的人。

    “大小姐,您就行行好。”秦嬷嬷看着李薇竹的样子,以为她动摇了,心想着再接再厉,了结这一桩事,就说道:“在大家面前露一手,今后也好找个好夫家,这老太爷寄小相,也是为了您好,让我们在京都之中,替你留意适龄的好男儿。”

    “请打一盆水。”茜草忽的开口。

    “茜草!”李薇竹猛地抬头,她的声音几乎破了音。

    “小姐,别怕。”茜草柔柔地说,“再坏也坏不过当今的状况的。”

    李薇竹本就已经动摇,环视四周,知道茜草说得是实话,如果不破这局,只怕不需到明日,傍晚的时候京都里就风风雨雨了。贝齿咬着下唇,面色惨白终于点了头。

    “请给我一盆温水,我能证明这信是假的。”茜草说道,“我家小姐没法子给你诊脉的。”最后一句话是对周夫人说的。

    “去打盆水。”李有泽开口说话,吩咐他的侍从,他说得快的让秦嬷嬷来不及阻止。

    “姐姐。”谢怀溯的声音里很是忧虑,李薇竹的面色实在惨白的太过了。

    “我……不是有意瞒你。”李薇竹蹲下身子,轻轻抱住了谢怀溯。

    “姐姐?”谢怀溯有些迷茫。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李薇竹的头埋在他的肩窝处,声音有些沉闷。

    那一盆水很快就打了过来,李薇竹站起身,看了谢老太爷一眼。该如何形容那一眼,那星子般的眸里有惘然有悲凉有恐惧,好似有世间的悲凉,但寒冰之中又有几不可查的亮。

    李薇竹在众人的面前撩起清水,淋湿了面,素白的手指灵巧地在面上揉搓,洗过之后,茜草拿出手帕,让她擦干净脸。

    李薇竹的手埋在手帕之中,久久也不曾把手帕拿开,这让人群又有些焦急了,发出了不耐烦的嗡嗡的议论声。

    而等到李薇竹终于抬起了头,李有泽原本是不耐烦的踢着地上的石子,忽的就停止了动作,人群之中也发出了嗡嗡的议论声。“是个美人,那为何要扮丑?”“还不是为了安全。”“那信果然是假的,我就说有问题,画像对不上了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她有些眼熟。”“我也这样觉得……你们快看,她和谢老太爷生得很像。”“是啊是啊,原本我就觉得好像有点像,现在看来是更像了。”

    谢怀溯的眼睛瞪大了,他惊讶的什么都说不出。

    谢老太爷站在李薇竹的身后,他尚未瞧见李薇竹的正脸,只听得到人说道:“我想起来了,她和谢家二房的李薇兰,生得是一模一样!”

 124章。剖心事

    谢老太爷等到李薇竹转身的时候; 只觉得万籁都静; 只有李薇竹亭亭而立,她的头微微低下; 背脊却挺得很直,原本瞧出的复杂的情绪,现在都被她藏在了最深处; 瞳孔只是黑漆漆弄得像是化不开的墨。

    卸了妆之后,她的眼与谢家人更为相似了; 面上还有细小的未擦得干爽的水珠,面若出水芙蓉,小巧琼鼻; 那绛朱唇此时只是抿起,若笑起时自会回眸百媚有千种柔情生。与谢家二房的谢薇兰是并蒂双生; 生得相似,在最美的年华灼灼怒放。

    “你……”谢老太爷的声音有些干涸,茫然开口; 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她是李薇竹; 更当是……“谢薇竹。”他的声音极轻。

    谢老太爷的三个字; 让李薇竹身子微微一颤,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李薇竹再转过身子,对着众人说道:“这是我的模样,在场的诸位都应当是看得出,与画中人不一样。”

    “怎么会这样……”那周夫人喃喃说道,失去了浑身力气,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坐在了地上。

    热情的胖妇人连忙挽住了她,“怎么了,虽然现在天气暖了,但是凉气重,你有身子,万万不得如此。”

    “我……完了。”声音里绝望的味道浓重的让人心颤,眼底也是沉沉死气。

    “娘。”那个叫做招娣的孩子,跑上前,抱住了娘亲,无措地揽着她的臂膀。

    秦嬷嬷的手帕恐怕已经干不了,她拿着手帕擦汗的手在颤抖,而旁边的李有泽已经不悦地看着她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人的模样怎么不一样?你这信是从哪里来的?爹娘看过了没有?”

    李家三少爷难得聪明过来的发问让秦嬷嬷更是无措,“奴婢……奴婢,哎呦。”秦嬷嬷拍着脑袋,“我也闹不清这是什么情况了,明明是老太爷的笔迹,怎么会出了这样的篓子?而且她也明明是老太爷收养的……这医术……”

    秦嬷嬷还没有说完,谢老太爷就说道:“她……也说了这信是假的,不可能是李太医所写,她没有那通天的本事,这位周夫人所求的事情,只怕你们李家还要多费心了,而……这位姑娘与我谢家更是有些渊源,她便与我先行一步。”

    李薇竹不装扮的时候,与谢老太爷就有三分的相似,现在卸了妆,就算是没有见过谢薇兰的,也瞧得出李薇竹与谢家的渊源,便纷纷附和着。

    “走吧。”谢老太爷说道。

    李薇竹的脚如同生了根一般不动。

    她手中牵着的谢怀溯,摇了摇她的臂膀,“……姐姐?”

    李薇竹看向了谢怀溯,她的隐瞒似乎并没有给他太大的影响,他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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