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发现什么,只能自己干着急。
看到孟云娴主动找来,闵祁觉得或许五殿下有救了。
“周哥哥,你在这里干什么呀,你怎么又不吃饭呀!”孟云娴拖了鞋子,提着裙子往藏书阁里走,绿琪忙不迭的跟在后面。
孟云娴冲进来的时候,周明隽第一次有些措手不及,没来得及将面前的人皮收起来。
“你是不是躲起来在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孟云娴的目光落在他面前的桌上,看到了锦盒以及里面带着图案的人皮。
“这是……”
周明隽立马要收起来,孟云娴却眼疾手快的抓起来,表情慢慢的凝固,伸手拿出了里面的人皮,但并不知道这是人皮。
“周哥哥,这个是哪里来的?”她低声发问。
周明隽伸手夺了过来,眼神有点乱,“没什么,这只是我随意找的一个图腾,准备用来雕刻装饰。”
“图、图腾?它有什么寓意吗?”
周明隽:“没什么意思,你来找我干什么?”说着,他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带她出去用饭。
“我见过这个图案。”孟云娴小声嘀咕了一句。
周明隽的动作猛的一僵,脑子里似乎划过了什么念头,一闪而逝。他起身一把握住孟云娴的手腕,语气有些着急:“你见过?什么时候?”
孟云娴被她吓了一跳:“你、你怎么了?”
“什么时候见到的!”周明隽近乎呵斥的催她回答。
孟云娴一万个不解:“这个东西怎么了嘛?我、我娘身上……我在我娘身上看到过这样的图案……”
周明隽如遭雷击,整个人呆愣了一瞬。
孟云娴的生母,就是荣安侯的侍妾……刺客……舞姬……王府……侯府……
周明隽甩开孟云娴的手,快步离开了藏书阁。
“周哥哥!周哥哥!”孟云娴怎么喊都没喊住他,完全闹不懂情况,回头看了绿琪一眼,吓了一跳:“你又怎么了?”
绿琪的脸色煞白,提着食盒的手紧紧捏着提篮,冷汗滑腻,像是收到了惊吓似的。
“没、没什么……小姐,奴婢有件事情一直没敢跟您提。”
“什么?”
“奴婢的姑姑病了好几日了,奴婢自小养在宫里,就是跟着姑姑长大的,奴婢可不可以回去探望一番。”
孟云娴一笑:“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只管去好了,我无妨的。”
“……是。”
周明隽今日的态度实在是太奇怪,以至于孟云娴并没有察觉出绿琪有什么不对劲,且这个图形,再一次让她想到了生母郑氏。
她忍不住摇摇头,仿佛是要扫清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但又很疑惑,她最近好像遇到什么事情都能想到生母。莫不是到了此刻,她才终于从母亲离世的事实里缓过神来,开始思念母亲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稍后还有一章~
ps:看到有萌萌说舞姬遍布天下……并没有啊_(:зゝ∠)_,不信等我解释清楚之后你们最后数一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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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赴宴
周明隽的第一反应是,昇阳在骗他。
若之前的确是伪装成舞姬的刺客先对皇帝下了手才被暗中诛杀,那么淳王将她们救出之后,她们岂会善罢甘休?
继而想到的就是宫宴之上对云娴下手的人。这个人是不是知道了云娴是郑氏的女儿,所以带着什么目的而来?
很多地方都说不通,甚至涌出了更多的谜团。
闵祁将查到的郑氏的情况禀告——郑氏是十九多年前出现在京城最大舞坊的舞姬,后认识一个叫做陈晟的男人,与他私定终生。陈晟曾经是荣安侯的同窗好友,也是颇有才名的一个人,却因为郑氏舞姬的身份,败坏了自己仕途的名声,不堪受辱,自焚于家中。郑氏以陈晟遗孀身份入侯府,在荣安侯成亲第二年,做了荣安侯的妾侍,之后便是被赶出侯府,在外头的村子里生下孟云娴。
周明隽飞快的分析着闵祁这些信息。吴国送人来禹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之后没多久,发生刺杀事件,继而行宫走水淳王救人,从时间上来看,对的上舞姬出逃之后改头换面的时间。所以这个所谓的京城舞姬身份,极有可能是郑氏出宫之后的新身份。
这些烟花之地本就三教九流汇聚,人的身份也是真真假假,她本也是以舞姬身份来到大禹,在这里掩藏身份最是合适不过。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奇怪了。
昇阳说过,她的母亲在离开皇宫之后,就留在了淳王府,做了淳王的侍妾,或许当初淳王愿意出手相救,是因为与这个女子有什么关系,但无论淳王与这个女人之间有什么,她了结自己给昇阳一个没有阻碍的前程,所作所为意图都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云娴的母亲又是为了什么?
先是与荣安侯的同窗搅在一起,接着又做了荣安侯的侍妾,若真是想本分的度过余生,何以会落到带着云娴一起被赶出府,住在那样的小山村的下场?且她对云娴冷淡的很,半点骨头亲情都瞧不出来。与昇阳母亲的行径全然不同。
还是说,郑氏原本也想要重新生活,却因为那位同窗之死里面,和荣安侯有什么关系?
所以她才会以遗孀身份与荣安侯凑到一起,挤进了侯府。
如果将郑氏的种种行为都以报复来定论……或许有些地方能说的通。
那云娴又算什么?
只是这一场报复里的算计?
郑氏报复在了哪里?
这个报复是多年前就已经应验了,还是时候未到?
如今这个时候,他必须将那些人的踪迹都找到,哪怕只找到一个,也能知道的更多。且这个人若是存在,上次在宫中对云娴下手的人极有可能是她,须得确定下来,才能保证云娴再不会有什么危险。
周明隽整理了一下紊乱的思绪,先找到了昇阳。他要明确知道当年到底有几个人出逃,之后的身份是什么,他要知道的清清楚楚。
昇阳没想到他这么决绝:“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当初送她们出去本就是为了让她们自己重获新生,再无重蹈覆辙的可能,他们死里逃生过一次,哪里还会继续回来?”
“我不管这些。”周明隽神色严厉,“若是县主不能给我这个名单,或许我可以去找淳王问个清楚。”
昇阳立马警惕起来:“可以将补上的册子,和当初负责掌事的老太监给你招来。你不用去找我父亲,即便你找了他,他能给的也只有这些。周明隽,凡事适可而止,若你一定要鱼死网破,我也不会任由你拉淳王府下水。”
周明隽很快就拿到了册子,也见到了当初受淳王吩咐安排宫女的老太监。
可是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老太监早就忘记了那些宫女的身材模样,连名字都是假的,且她们都是死里逃生,出了宫自然都逃得远远地,纵然有这册子,也恐难有用处。
周明隽想到那一日对孟云娴下手的人是有功夫的。
他问老太监可有身手好的老嬷嬷和宫女。可是老太监只负责宫女身份造册这一部分,进了宫到了各司各所,便是各人的造化,且在这皇宫大院里,即便真有身手好的,多半时候都是藏着,免得招惹什么麻烦。
周明隽思索再三,第二日等在侯府门口拦住孟云娴。
孟云娴对他急忙慌样儿感到很奇怪:“周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周明隽单刀直入,“你的婢女呢,今日怎么没有来?”
孟云娴:“她姑姑病了,她便回宫探望了。”
“她姑姑是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周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周明隽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慌乱无措的感觉,有些怀疑,一旦成型便无法磨灭,此刻他要是不能查出到底有没有一个谁都没察觉的人藏在宫中,还曾经对云娴动过手,他便一日难安。
既然知道绿琪,总能找到她的姑姑。
周明隽没说上两句就要走,末了又嘱咐道:“绿琪不在你身边,我不大放心,我派闵祁保护你。”
孟云娴一听就愣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你的护卫保护我呀?而且我每日上下学,府里和族学两点一线,也不曾去别的地方,嫡母又有孕在身,我自然时时刻刻要陪着她的,你现在忽然放一个人在我身边又算什么?周哥哥,你脸色不太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周明隽在她一连串的解释和发问中总算清醒了些。
也对,他只凭着一个怀疑就开始安排一切,未免有些过了。
他镇定下来,温声道:“不管怎么样,你自己万事小心。没有婢女在身边,也不要自己随意乱跑,知道吗?”
孟云娴也是第一次看到周明隽这样六神无主。
他明明从来都是淡定又从容,好像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太像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还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拍拍胸脯作保证:“你放心吧周哥哥,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周明隽看着她的笑容,想到了之前的猜测。
郑氏如果真的要报复,那么她的目的是已经达到了,还是依旧在等待时机?她虽然已经死了,但会不会还有人躲在暗处,帮她实现那个报复?
从前他年幼无知,没有能力与机会保护母亲。可是如今,他一定要护住她,委屈也好伤害也罢,都不该让她来承受。
“我这几日会很忙,等我忙完了就来找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等我忙完了好好与我说,好不好?”
孟云娴歪着脑袋看他,弯唇一笑:“好呀。”
……
目送周明隽离开,孟云娴转身往回就发现了等在门内的田氏。
“嫡母……”
田氏看着外面离开的马车,拧眉道:“是五殿下?”
“……是。”
田氏:“你与五殿下私交甚好,很谈得来吗?”
孟云娴:“许是因为我们都回京不久,所以相处更自在些。”
田氏见她不欲多说,也就不追问。她并非反对云娴和谁来往,可是……五殿下到底是曲夫人的孩子。她这个局外人都觉得当年的事情有异样,五殿下会一点都没有察觉吗?
如果侯爷真的做过些什么,谁能保证五殿下此刻的接近是发自真心,没有别的目的?
对于周明隽的异常,孟云娴唯一的理解就是他应当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可是她相信他能办好,所以在此之前,她乖乖的等着他回来就好了。
此间,绿琪给她送了书信来,只道是姑姑病重,要带着她出宫休养。田氏并非不近人情之人,只是孟云娴身边不好没有人伺候。没想这个时候,楚绫主动站了出来。
她仿佛完全褪去了往日的态度,变得格外谦恭亲和,让田氏都意外了一回。
“一来,二小姐身边总要有伺候的人,侯府的千金小姐,哪能独来独往的进出?二来,绿琪姑娘照顾完了姑姑总会回来,我只是顶替一时。”
一直以来,有关于楚绫会被记名做侯府小姐的说法在下人间流传,田氏有心纠正这个说法,又怕做得太过让楚绫这孩子难做,没想到今日楚绫竟然主动提出这样的建议,可以说是十分贴心了。
这样一来,府里的孩子各自都在什么位置,一目了然。
孟云娴看出嫡母有这个意向,虽然她之前和楚绫有点不对付,但若是能借着这个机会握手言和,往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至于针锋相对,也点头同意。
“那就委屈楚姑娘几天了。”
楚绫和气一笑:“二小姐言重了。”
……
白府的小宴如期而至。这日一早,楚绫就殷勤的为孟云娴准备热水与新衣裳,她不愧是在府里做了多年丫头的,这种事情做的熟练无比,比绿琪还要精通。
如果不是自己亲身感受过,打死孟云娴都没办法将之前的楚绫冷漠挑衅的模样安放在此刻的楚绫身上。
简直是判若两人。
楚绫也绝口不提之前的事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孟云娴和阿茵合起来给白蔓芙打了一对儿纯金坠牌,上面刻着白蔓芙与她未来夫君的名字,又带上了许多祝福恭贺的词儿,以红绳系之,算作成亲礼。
两人抵达白府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宾客。原本田氏是想一起来的,可是韩氏说什么都不准。所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田氏因为这个肚子,怎么都不能走这一趟了,遂让两个女儿转赠礼物,顺便与白府主母解释清楚,只说她病重,正在休养。
白夫人是个知书达理的人,白蔓芙更不会在意这些,收下了孟云娴姐妹二人的礼物,又问候了田氏一番,白蔓芙便亲自带着她们去花园。
刚一进花园,孟云娴猛然扫见两个眼熟的人。
是顾珮儿和袁蓉。
孟云娴想起来之前阿茵说过,白蔓芙是没有给顾珮儿发帖子的,她怎么还会来这里?白蔓芙注意到孟云娴的眼神,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其实侯夫人来不了也没什么关系,今日本就是各家女眷的小聚,你们来了就好,好比平城伯夫人,也是卧病在床许久,发给平城伯府的帖子是那位妾侍收下的,便遣了她的女儿来。”
白蔓芙只是简单的阐述,但是孟云娴听明白了。
袁蓉手里有白蔓芙为表心意发的请帖,但是顾珮儿用的是发给平城伯府的帖子。
小孙氏做了平城伯的妾,自然没资格代替主母来这里,可她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招数,让伯爷允了那个没有亲缘的继女跟着袁蓉一起过来。
“不必理她,她们母子那点事儿谁都知道,你们只管吃吃喝喝。”白蔓芙显然是不待见那几位,将孟云娴带去了热闹的地方。
“真是怪了,往日里最能凑热闹的两位县主今日一个都没有来。白姐姐可是亲自给县主递过帖子的。”
“别说这个了,难道你们没有察觉,昇阳县主前几日都缺课没有来吗?”
“还有几次走的格外的早,脸色也不好。”
“你们没有听说吗?淳王府……好像正在烦恼过继的事情。”
“昇阳县主再离开,也做不了女户呀,淳王府岂不是成笑话了。”
“错了吧,我怎么听的是招婿入赘?”
……
孟云娴和阿茵坐在一边吃点心,听着这些是是非非,忽然就有些头疼。
整个京城,果然处处都没有消停。
一点点的举动,都会变成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即便不知道真相,也能自以为聪明的抽丝剥茧,实则编的面目全非。
“阿茵,我们去别的地方走走。”
阿茵因为上次和孟云娴的小摩擦,经过自我反思,也觉得自己并非全对,乖乖的点头和孟云娴到别处走走。楚绫和阿茵的婢女顺势跟上。
白府的园子很大,布置的也很雅致。
两人散着步没走多远,碰上了袁蓉和袁雅。
袁蓉出门的时候坐的都是木轮椅,此刻袁雅正推着她逛园子,显然也不想袁蓉听那些是非。
孟云娴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顾珮儿虽然一直被排挤,但是锲而不舍的往热闹的地方扎堆,越挫越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