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日还要去给皇上敬茶的,只是看着卿卿这么累,还是明日去吧,反正孙媳妇儿也跑不了。
安沅睡的正香,却被人摇来晃去,特别想发火,不过在睁开眼睛看清楚人的时候还是勉强的把火气压了下去。
“好,起了……”
隋昭城就是主子啊,他说的话不得不从……真希望哪天南褚能打的过大理,然后自己要把隋昭城关起来,不给饭吃,不给觉睡,使劲蹂。躏他。
这人太坏人……呜呜呜……
如棋明琴等人迅速的给安沅洗漱好,然后摆上早膳,伺候两人用早膳。
“殿……阿城,什么时候去给皇上敬茶?”脱口而出的殿下被安沅卡了一半在喉咙里,让隋昭城备感欣慰。
“明日去吧,你待会儿再回去歇着,免得说我欺负你,连觉都不让你睡。”隋昭城笑着揶揄道。
“不了,还是今日去吧,免得旁人说闲话。”给公婆敬茶向来都是次日去,若后日去,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话儿呢。
“那好,那你歇会儿再去,我去吩咐点事情。”隋昭城也不拦了,安沅有心是好事,大不了回来接着休息也是一样的。
安沅和悦书咬耳朵,和她说在后面扶着些自己,因为现在安沅的腿在打哆嗦,站不直,实在是有些羞人,安沅都不好意思说,可是更怕等一下出丑。
不过并没有等到悦书扶她,隋昭城揽过了这活,出了昭沅宫便是揽住了安沅的腰,安沅小小的,才到隋昭城的肩膀,就像隋昭城推着安沅走一样。
安沅委实是不想和隋昭城靠太近的,隋昭城的温度太高了,感觉灼着安沅的皮肤,可是又不好反抗,只能默默的顺从。
隋昭城也是好心,想着她这么累,肯定也站不住,没想到自己媳妇儿从内心嫌弃自己……
两人先去了天乾宫,给皇上敬茶,皇上给了安沅一个大封红,然后送了一箱子夜明珠,差一点闪到安沅的眼睛,没想到皇上这么大方。
夜明珠安沅不是没见过,只是这么多,又圆润的,大小还差不多的,着实是精品。
然后又去了太庙,给太子太子妃敬茶,也就没什么长辈了,安沅听说本还有一个太子侧妃的,但是隋昭城没说让她去拜见,便也没开口。
不过在离开太庙的时候,安沅总感觉有谁在看着自己,但是瞧了一圈,周围的宫人都低着头,也没看见谁。
安沅以为自己累迷糊了,也没在意,随着隋昭城离开了太庙。
离开太庙后,有一女子从后边的帷幕里走了出来,勾着嘴角,没想到隋昭城瞧上的女子倒也有几分姿色,不比谣儿差,不过身份可比不上谣儿,这样的女人,隋昭城大概也就是贪个新鲜。
也没花多少时间,两人回到了昭沅宫,隋昭城这几日休沐,本想带着安沅出去逛逛大理,只是瞧她的样子,也知道没心情,便也认命的去批折子了。
安沅回了屋,吩咐人准备香汤沐浴,安沅要好好泡个澡,然后回去休息,不然明天还爬不起来。
隋昭城这个人不愧是战神,在某些地方,让安沅是极为佩服,却也是害怕的,希望今晚上不要来了,不然安沅怕小命给交代出去了。
安沅累的差一点在浴池里睡着了,幸好悦书在一旁看着,匆匆忙忙擦干净就趴上了床,陷入了美梦。
第10章 偶遇
隋昭城还是想趁着这几天有空,带安沅出去玩玩,来了大理都没怎么出门,所以晚上格外克制,只是老老实实抱着安沅,没做什么。
安沅总算是把心放下,享受难得的安宁,真不知道母后是怎么过来的,瞧着母后的样子,也不像是对父皇也多爱,不知道母后会不会和自己一样觉得尴尬。
安沅虽然从身体上接受了隋昭城,那是因为这是自己的使命,可是心还在自己胸腔里放着,和隋昭城行敦伦之礼,还是会有隔应的。
不过想了想,以后都是这样的日子,还是要准备接受,不然痛苦的是自己,如今的生活,过的比安沅想象中的好太多。
虽然身侧不是自己挑的夫婿,可是对自己挺好的,安沅能感受到,比起那些和亲之后被虐待致死的公主,安沅觉得自己命太好了。
既然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不如就尝试接受,让自己舒服点,也让南褚舒服些。
但安沅明白,这样的接受,只能是身子不排斥,就像是母后对父皇那样,若想让自己全身心的交付,那是不可能的。
这最后一颗父母给的心,属于南褚的心,不能给别人,不能给大理。
次日,隋昭城让尚服司准备了便服,两人带了齐诺和晋南便出了皇宫。
大理的街道倒是和南褚差距很大,尤其是街上卖的东西,很多安沅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勾起了她的兴趣。
隋昭城带安沅去了大理皇城最大的酒楼,洱源楼,每到一个地方,其美食大概都是不能不品尝的,享其食便也能猜到几分当地的味道。
隋昭城甚少在大理百姓面前露面,且今日的打扮也低调,为了让安沅熟悉大理,并没有要雅间,就坐在二楼靠围栏的四方桌上。
出来外面玩,安沅倒是有了几分活泼,不似在皇宫里终日沉闷,没什么生气的样子。
安沅坐在围栏上的一条小木凳上,趴在围栏上往下面看,大理人穿的衣裳好少啊,都是露胳膊露腿的。
人人都背着竹篓,还有的竹篓里背着小娃娃,小娃娃咬着手指,可爱极了,突然让安沅想到了软软。
不知道软软这个爱哭的小丫头怎么样了,知道自己离开以后会不会找自己……
正出着神的安沅,被隋昭城喊了一句,安沅回过神来看向他,满脸疑惑。
大概是安沅眼中还残余着些许哀伤,让隋昭城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好好的又伤心呢?
“过来尝尝新鲜的水果。”纵有再多疑惑,隋昭城也只能压下,不能多问。
其实隋昭城很怕安沅说她很难过,过的不好,他怕自己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这么多年,一心只想得到她,是是非非已经不重要了。
“好。”安沅垂下眸子,掩盖了眼睛里的情绪,又恢复了那个乖巧的安沅。
安沅坐回桌前,桌上摆着的是几盘各异的果子,果子都切成丁,然后用竹签子插好。
这些果子都是安沅不认识的,想吃又怕吃,这样犹犹豫豫的表情自然难逃隋昭城的眼睛。
“张嘴,我还能毒死你不成,小傻子。”隋昭城好笑的看着她,径直拿起一个红色外皮的直接推到了安沅唇角。
安沅想着,怎么不把皮给削了,试探的咬下,发现味道绝佳,皮很软,汁水足,吃起来有点像梨,但是长的又不像。
吃了第一口,后面安沅倒是自觉的很,一口接一口,突然觉得这的果子味道真好。
那个青色的梅子也不错,这个红色的葡萄也不错,还有很多安沅不知道名字的,反正吃的不错。
安沅在一旁吃,隋昭城便和她说这是什么名字,不然回宫了想吃不知道什么名字,想吃也吃不到。
“哇,好饱,阿城,大理好多果子啊。”安沅终于放下了手,摸了摸小肚皮,大理的果子总感觉比南褚的甜且新鲜。
“大理靠南,阳光充足,这些都是应季的水果,味道好,若是在南褚你想吃,得从南方运到京城,味道自然不足了。”听见安沅自然的喊自己‘阿城’,隋昭城莫名的觉得欣喜。
“哦哦,难怪。”看来大理虽热,但是好吃的不少,哪里有女孩子能抗拒美食呢?
“嗯,要不要尝尝这里的特色菜?”隋昭城用帕子擦了擦安沅嘴角的汁水问道。
“好饱,要不下次再来吧?”安沅不好意思的接过隋昭城的帕子,自己擦干净。
“好,那走吧。”反正时间还很多,以后再来也可以。
下楼梯的时候,隋昭城的手很自然的握住安沅的小手,安沅微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也就随他去了。
安沅低着头看台阶,突然感觉有人喊了一句,然后隋昭城停了下来。
“城哥哥,你也在呀?”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小姑娘“噔噔噔”的跑上台阶,匆匆行礼,想拉住隋昭城的衣袖,满脸欣喜。
“嗯,你怎么出来了?”隋昭城很自然的把手负于后背,让那小姑娘的手落空。
“我听说洱源楼上了新菜,所以来尝尝,城哥哥也是吗?”没拉到隋昭城的袖子,小姑娘倒没什么意外。
“本王带着太孙妃出来见见大理民俗。”
“卿卿,这是宁丞相的独女宁月谣。”隋昭城把手松开,改为搂着安沅。
“宁小。姐。”安沅微微笑了笑,表示一下,安沅的身份,还是不用见礼的。
宁月谣瞧着才刚刚及笄的样子,束的花苞头,耳朵两边有流苏垂落,眉眼带笑,看样子是一个很活泼的小姑娘。
“这就是太孙妃呀,长的好漂亮啊!”宁月谣笑了笑,满脸天真可爱。
宁月谣夸人带着笑,看着便是真心的,只是安沅却觉得有些不舒服,虽然笑的的确可人,大概是直觉,女人的直觉总是莫名其妙的,让安沅喜欢不起来。
再者,她一个丞相女儿,瞧见了太孙妃却不行礼,是否有些失礼?
安沅想了想,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吧,行礼也不过是小事,也没再想了。
“好了,本王还有事情,便先行一步了。”话落,拉着安沅越过宁月谣便走了。
安沅可以感觉到宁月谣和其他女子不同,单她叫隋昭城“城哥哥”,这样的殊荣就是其他人没有的。
但是隋昭城好像也没多喜欢她,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离开。
“她是宁侧妃的侄女,之前在宫里住过一段时间,宁丞相而立之年才得了这么一个闺女,宠的过了头,有些娇纵,平日里没事就少和她接触。”
隋昭城松开安沅的腰,转回握住手,有些热了这个天气,免得她不舒服。
“好,知道了。”安沅应下,一个小姑娘罢了,自己也难得出来一趟,反正也遇不到。
隋昭城又带着安沅去了皇城外面走了一圈,热了以后,安沅本想回去,隋昭城拉着去了一座山里,里面有一汪溪流。
水清澈见底,还有小鱼游来转去,安沅极少见到这样的情景,笑着用手去捧水。
冰凉凉的溪水,茂密的树林,光影透过树叶打下,不自觉的就让人愉悦。
隋昭城极少看见安沅像现在这样笑,没有戴着面具,只是很纯粹的笑,真心的笑意,隋昭城不知不觉看迷了。
安沅手浸在溪水中,凉凉的,感觉身子都凉了。
很想脱了鞋袜下去玩水,可是这于礼不合,也知道不太可能,所以没说什么,只用手划拉着水。
“卿卿,好了,溪水过凉,莫伤着身子。”隋昭城看着她玩了会儿,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捉起她的手,用帕子擦干净。
山间溪水过凉,还是不要玩这么久,对身体不好。
安沅微微收敛了些笑容,任隋昭城擦净水,然后由他拉着去了一个茶棚喝茶。
喝了茶又带着安沅随处看看,不过走的都是阴凉的地方,夕阳西下的时候,几人才回宫。
第11章 拜月
日子转眼到了八月,八月十五,南褚是中秋节,大理名拜月节,是仅次于除夕的大节日。
在八月十五这日,家中的男子一清早就会带上刀箭上山打火雀、野鸡,猎取节日野味,姑娘、媳妇们忙着到湖边、池塘里抓鱼,准备节日的晚餐。
长辈姑婆则忙着舂糯米,做大小不同的食物,四只桌角上各放一个糯米圆饼,每个饼上插一炷冷香。①
待到月亮从山林上空一升起来,就点燃冷香,全家大小开始“拜月”,最后,全家老小欢乐地围坐在小方桌旁,品尝食物,谈笑赏月,尽兴方散。
上面这些,都是尚仪司的女官和安沅说的,大理民间的习俗,因为安沅是太子妃,今年宫中的“拜月”活动,便要交由安沅来办,毕竟是皇室,和民间还是有些差别的。
安沅自小长在南褚,这样的习俗从未接触,感觉茫茫然,才知道做人媳妇儿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不过皇上考虑的也周到,让宁侧妃从旁协助,这样也可减少安沅的事情。
宁侧妃是太子侧妃,太子只有一正妃一侧妃还有数位侍寝宫女,太子薨了以后,宁侧妃便搬到了清连殿居住,深居简出,并不经常在宫中出现。
宁侧妃又无皇嗣,又是年纪轻轻便寡,宫中人都对其有几分同情,皇上瞧她不惹是生非,也时常派人照顾,地位还算不错。
如今宫中,能撑起事情的,除了安沅就是宁侧妃了,皇上的妃子都差不多离世,后面皇上瞧着隋昭城是个好苗子,既然后继有人了,也未再纳妃了。
安沅又想起来那个叫宁月谣的小姑娘,她就是宁侧妃的侄女,宁月谣能和隋昭城有这样亲密的关系,必然和宁侧妃有莫大的联系。
既然接下了这个事情,那安沅便要好好做,不能让大理瞧不起南褚的公主,要让他们瞧瞧,南褚公主不是一个花架子,能办好事情。
差不多熟悉了拜月节的流程,安沅在考虑是自己去找宁侧妃,还是等着她来找自己。
按孝道来说应该安沅去见宁侧妃,虽然是侧妃,却也是长辈,可是按规矩来说,宁侧妃是太子妾,安沅是太孙正妃,尊卑又乱了。
安沅也实在是怕闹出事情来,便找隋昭城问了问,不管是对是错,有隋昭城背锅就好了。
本以为隋昭城会让安沅先去拜见宁侧妃,结果隋昭城明明白白和她说等着宁侧妃来,问他为什么也不说,安沅便也随他去了。
既然“主子”都发话了,那安沅听话便是,不必做什么,就安安心心的等着宁侧妃上门来。
没过两日,宁侧妃果然上门了,穿着青色素衣的妇人,倒着实是一个深居简出的样子。
瞧着有三十多的年岁,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一个美人胚子,宁月谣倒和宁侧妃有几分像。
“劳侧妃脚力了。”
“太孙妃严重了。”
安沅行了半礼,宁侧妃也没仗着是长辈,回了半礼。
安沅请宁侧妃到花架下面就坐,还是早晨光景,也不热,有微风,比屋子里凉快。
“听说宁侧妃主持宫中拜月节多年,可得劳侧妃娘娘多指点指点。”安沅亲手递上茶,含嫣带笑。
“太孙妃殿下是大理未来国母,这也是我该做的。”
宁侧妃从进了昭沅宫便是笑着的,给安沅挺亲切的感觉,瞧着是个好相处的长辈。
宁侧妃给安沅详细的说了一遍流程,诗画在一旁记着,聊的差不多了,宁侧妃把话头转了。
“上次听谣儿说见到太孙殿下和太孙妃殿下在皇城游玩,谣儿可是把太孙妃殿下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今日见到,也的确是一妙人。”
“不单单这姿色,连谈吐也是极佳,南褚的公主果然不是简单人物。”
宁侧妃捏过茶壶柄,一边给安沅的杯中满上热茶,一边和安沅闲聊。
“侧妃娘娘过奖了,”安沅用帕子掩了嘴角,接话道,“我倒是觉得宁姑娘长的玉雪可人,着实是讨人喜欢。”
“那感情好啊,你们两人也是有缘的,都是互相喜欢着的,以后你们姐姐妹妹也可以好好相处了。”宁侧妃轻抿了一口茶,微抬眼角看了看安沅的反应。
“这倒也是,听殿下说,可是极重视这个妹妹的,我这个做嫂嫂的,自然也是关心妹妹的。”
安沅一开始还以为疑惑宁侧妃做什么提到宁月谣,听到这句姐姐妹妹倒是明白了,原来是想着给隋昭城安排姻缘啊。
要是放在平常时候,那安沅是随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