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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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传-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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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怀德武艺超群,你要有一番作为,离个不开人手,以后要多方查访。妥善安置,以不辜你高伯伯的重托。”

“父亲放心,我一定要把他找到,要像亲兄弟一样待他。”

“好、好!”赵弘殷连连点头。

宴会已毕,新婚夫妇进入洞房。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人生两大快事,如今一齐来临,赵匡胤平生未遇,难以形容他的愉快心情。而杜丽蓉小姐久藏春闺,初试罗闱,不耐锦衾,不胜其妖羞之状。还是由久贯风月的赵匡胤引而导之,怜香惜玉,才渐入佳境。

夫妻恩爱无度,不觉曙光已露,金鸡三唱,为赶早朝,赵匡胤匆匆起床,洗漱完毕,连忙到晋王府去了。

周帝郭威驾坐早朝,文东武西,朝贺已毕,周主即宣赵匡胤见驾。赵匡胤领旨,来到金阶,俯伏在地:“万岁,臣赵匡胤奉旨剿叛,于途中招收了降将董龙、董虎、李通、周霸、杜二公,前后共收人马一万三干。兵到潼关,仗万岁洪福,逼得叛将高行周自刎,岳元福余众全部归顺,潼关之叛,已全部平息。”

高行周英武无敌,在周大祖郭成的脑海里留下了太深的烙印,赵匡胤来去一趟,仅四十余天,就平定了潼关,他听起来有点像神话,虽然知道赵匡胤不敢妄奏,但听起来怎么也不大相信,于是他问道:

“既然平息了潼关之乱,可取来那叛贼高行周的首级?”

“首级现在午门外。”

“可将高行周首级取来,待朕一看。”

只有首级才是真凭实据。他要亲眼看一看,这举世枭雄,最威胁自己的劲敌的人头,才彻底放心,而且会从中获得无限的快意,解一解心头之恨。

果然,不一会儿侍御官就将一只木桶抬到金銮殿,近侍内臣打开桶盖,取出盛人头的盒子,呈到龙案前跪倒,两手高举,托着那只盒子,禀奏:

“请万岁龙目观看!”

周主郭威定晴细看,果然就是高行周,他心里暗暗诅咒:“好你高行周,与我郭威作敌,今日血淋淋的人头来向我朝见,昔日的威风哪里去了?”他感到无限的快意,仔细端详那人头,忽然发现高行周上面眼是睁开的,血污将一绺胡子粘在脸上,像吹起来似的,面目如生,满脸怒气。侍者举着人头,心里发怵,手哆嗦起来。那人头摇了两摇,像活了起来似的。郭威忽然感到一阵紧张,止不住“哎呀”了一声,头往前一栽,双目紧闭,面如土色,一时竟昏迷过去。

“万岁!万岁!”两旁侍臣大声呼叫起来。

柴荣把手一摆,举人头的侍者赶快把人头放回桶内,着人抬出去了。冯道等几位大臣以及柴荣等急上前观看,呼喊。郭威伏在案上,一声不应,头上冒着冷汗。气息微弱,两眼不睁。大家都慌了手脚。柴荣命侍官连着龙椅一块,将郭威抬到后宫,急召太医诊治。

经太医诊断,郭威是由于风邪侵入,得了痛脾症。饮食困难,浑身疼痛,行动不便。每天静卧寝宫,强咽苦药,难以问朝。

作为皇帝的接班人柴荣,自然比谁都要忙。他安排赵匡胤暂时等候,待主上病性稍缓之后再为讨封,同时要处理军政大务,阅读奏表。实际上他等于提前登了极。而且他原为开封府尹也有许多要办的事务,柴荣尽管十分能干,一时也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太祖郭威病情不见好转。有人提出应该进行郊祀,祭典天地,散财安命。按照帝王郊祀,冬在南郊,夏在北郊的规矩。广顺三年冬太祖被抬到南郊,由左右架着上了祭台,只能低头而已,拜礼难以进行,最后由柴荣代替成了礼。

太祖这中风病最忌风寒,隆冬天气,拉着这样的重病号暴露于荒野,对他的病无异是雪上加霜。这晚,郭威病情加剧,到夜里几乎痛得昏死过去,好一番抢治,才稍稍苏醒过来。于是没有回宫,就住在了南郊。

郭威病成了这个样子,上上下下都有点惊慌失措,惶惶不安。柴荣站出来理着事,人心才踏实下来。不过,也真难为了他:顾外顾不了内,郭威跟前就少于侍奉了。

一天夜里,柴荣在澶州时的牙将曹翰来求见柴荣。这曹翰原是郭威的一个随身小吏,郭威喜欢他聪明伶俐,就让他跟了柴荣。好久不曾见面,今天不召而来,柴荣很为奇怪。就问其所以,曹翰便道:

“殿下,如今主上病重,您只能不离左右,入侍医药,随时观变,以备不测,怎么能老在外边忙碌呢?”

此荣上前执着曹翰的手。说道:“不是你提起,柴某几乎误了大事!”

柴荣当天就进入后宫,下令小事不必来奏;重要事情一律由柴荣内通外联,实际上柴荣成了代皇帝。

第二年春,郭威病体日渐沉重,自知终将不起,便考虑安排后事,从人事上先作了安排,诏令晋王柴荣除在开封府尹外又兼侍中、掌内外兵马事。任郑仁诲为枢密使,同平章事,殿前都指挥使李重进领武信军节度使。当时的武信军还在蜀地,这是个虚待,不过是对李重进信任的表示。郭威又任户部侍王溥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命他起草诏书,改年号为“显德”。并于诏书中亲嘱:“晋王荣可于柩前即皇帝位”;郭威并召柴荣和外甥李重进入宫,宣布他的遗诏,让李重进对柴荣跪拜以定君臣的名份。忍着浑身骨节的剧烈疼痛,郭威把这一切安排停当,然后闭上眼睛,以极微弱的声音对柴荣、李重进说:“这样,我就放心了!”

柴荣、李重进垂泪不已。

忽然,郭威把眼睁对一像病痛全消了一样,对柴荣说道:

“我过去多次给你说过:唐朝十八陵部被人发掘,原因在于他藏的金宝大多了。我死,给我穿纸衣、盛瓦棺,快埋葬,勿久留。葬毕,新近召墓民户三十家,免他们的徭赋,令他们看守,不专置守陵宫人,不修地宫,个做石人、石羊、石马,就刻一个碑:‘周天子平生好节俭、遗令用纸衣、瓦棺,继嗣的天子不敢违命也’。而今我又给你重复一遍,你若违反我的意思,我不会给你带来福气的。”

郭威断断续续说完话,疲累已极,就闭上双眼不言语了。

王溥笔走龙蛇,把这一切飞速地记了下来,握着笔,等着他的下文。柴荣、李重进也屏注呼吸,静听郭威最后的圣嘱,但久久地,久久地,郭威再也没有说话。

柴荣俯下身去,用手在郭威鼻上试了试,不知什么时候,郭威已停止了呼吸。

柴荣“扑通”一声,跪在床前,泪流满面,悲咽泣啼,捂着嘴“呜呜”失声。李重进、王溥也跟着下,俯伏在地。

一代英雄,后周开国皇帝太祖郭威,在位三年,在他五十一岁时,就这样地告别了人世。

少顷,柴荣毅然站起,命王溥起草新皇登极诏书,暂不发丧,准备登极大典。

第二天,晋工召集文武百官,才宣读了太祖遗诏,晋王就即了皇帝位。这就是周世宗。

赵匡胤献人头,献出一场变故,旧小说家把它演义为生生相克,说是死鹞子吓死了活郭雀,其实并非是那回事。按说郭威武将出身,五十一岁不算太老,突然得了不治之症,似乎有点奇怪,于是就做出了那种并不科学的推断。

其实郭威得的是急中风。邺部举事以来,地处于矛盾的漩涡之中,忍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从家事上悦,汴京爱妾和儿于被杀,接着、柴氏娘娘病故,给他很大打击,当上了皇帝,百疲待兴。天下还不统一,南北都有敌人,内政外交,使他早已心力交瘁;加上高行周这个劲敌,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因而见了高行周人头,精神上的大起大落,情绪上的大冷大热、思想上的大喜大悲,超出了他疲惫已极的身体的承受能力。于是得那风病急症,这是极令规律,很自然的事。

这一场变故,使得胜的赵匡胤没有受到封赏,回到家里,讲习演武,畅叙天伦之乐,倒也安然。

晋王即位,改年号为显德,葬周主于新郑,谥号太祖皇帝,大赦天下。群臣众官,仍依旧职。办理了这一切事情,就召宣了赵匡胤,封为宿卫将军。其余郑恩、杜二公、李通、周霸、二董等,都为偏将,在殿前供职。那柴荣的亲生父亲柴守礼,于郭威即位后,已给了他一个银青光禄大夫、检校交部尚书的荣誉虚衔。如今见儿子当了皇帝,自觉在京城居住已不方便,无论见皇帝或大臣,礼仪上都难得恰当,使申请迁居西都洛阳,柴荣准奏,加升金柴光禄大夫,检校司空的荣誉官衔,让他退休,到洛阳居住去了。这样,一直到他去世,终生没有来东都汴京。

………………………………………………



第20章高平大血战


世宗柴荣被数万汉兵包围,赵匡胤大喝道:“主上危急,正是我等拼死报效之日……。”当即带了三千兵马,冲入敌阵。

周太祖郭威驾崩,晋王柴荣继承为帝的消息传出后,北汉主刘崇真是高兴之极,想趁着周朝国君新丧,新君立足未稳之机大举入寇,以报往日之仇。但他又怕自己力量不够,便遣使乞求契丹派兵协助。

这时,契丹已将国号改为辽,国王也改称为皇帝,新任皇帝途述律,也就是辽穆宗耶律璟,是契丹著名勇将,原封为寿安王,后来辽国内乱,燕王述轧杀了世宗,自称皇帝,述律便率兵讨伐述轧,最后杀掉述轧,由述律即位为皇帝。这述律自恃武力,早有觊觎中原之意,而在辽和周两国夹逢中生存的北汉,也早已被述律看中,认为是他夺取中原的一块最佳跳板,所以在对外政策上,便采取了援助北汉以抗后周的策略。当下,他见北汉使臣来求援,心中大喜,使派了武定军节度使,政事令杨衮,率领一万余兵马,赶赴晋阳,与刘崇会合,共同抵御周兵。

刘崇见辽国援兵已到,信心倍增,以白从晖为帅、张元徽为先锋;令长子刘承钧等守晋阳,自领兵三万,与契丹合兵一处,浩浩荡荡向潞州(今山西长治北)进发。

驻守潞州的昭义节度使李筠,见北汉兵来犯,派遣部将穆令均前往迎敌,自领大军守住南下的要道太平驿。

穆令均带领人马,放炮开城,破口大骂,“背国反臣,侵我边疆,若不速速退兵,定叫尔等片甲不回!”

北军杨衮拍马出阵,舞动大刀,直奔穆令均,两马相交,金鼓齐鸣,只战十余合,杨衮见战穆令均不下,虚晃一刀,诈败而回,穆令均哪里肯舍,随后紧跟。正在追赶杨衮,只听背后一声炮响,埋伏着的张元徽从斜刺里冲出,拦住了穆令均的退路;杨衮又反身杀了回来,二人把穆令均夹在中间,前后夹攻。情知中计,穆令均心中一慌,措手不及,被张元徽一刀砍于马下。可怜一条好汉,就这样为国捐躯了。

李筠见失了大将,北兵来势凶猛,令牙将刘瑗、王真坚守城池,同时急忙差人星夜驰往京城告急。

世宗柴荣接到急报,愤然大怒:“刘崇亡国之将,贼心不死,不灭此贼,终是后患!”他决定要御驾亲征。

“陛下初登宝位,如若离京,恐人心难定,只派大将前往就可以了。”有几个大臣劝他不可轻易离京。

柴荣可不是犹豫不决的人,他说:“不然,刘崇乘我国丧兴兵,是欺朕新立,政权未固,想趁机实现其吞并中原之志,而朕正是由于新立,正欲借此以立威,不可不往。”

宰相王溥道:“陛下之言,实为英明远见,老臣以为应起驾亲征。”

太师冯道却耐不下了,奏道:“王溥之言差矣!千金之子,坐下垂堂。陛下万乘之尊,亲临不测之地,臣以为万万不可!”

世宗说:“唐太宗得天下,凡有征战,未有不亲临,唐太宗尚如此.联焉可躲闪?”

“不知陛下可能为唐太宗吗?”一惯圆滑的冯道,这回话说得尖酸刻薄。

世宗耐着性子道:“刘崇以十二州之地,兵力究竟能有多少?他所依仗的,就是契丹的协助。以朕兵甲之强,士马之众,破刘崇可以说是以山压卵!”

“不知陛下可能成为山吗?”

冯道抓住不放,连讥带讽,世宗听了十分不悦。这时军师王朴说话了:

“刘崇就是借圣上新立之机.举兵发难,主上亲证,正是还他以颜色,也是给天下一个震慑,不然会祸乱四起。我担保主上此去,定能战而胜之,太师勿虑!”

世宗一听,不等别人再议,斩钉截铁地下了决定:“王卿所议甚是,朕意已决,准备出征!”

当日发下圣旨,调动各路节度使一分兵三路,证伐北汉,符彦卿、郭崇为东路,由磁州西进;王彦超、韩通为西路,由晋州东进;樊爱能、何徽等中路,向训为监军,直趋泽州。世宗则率东京禁军诸将领,领大军亲征。

军情火急,自有信使飞马传向各地去了。

这时,赵匡胤奏道:“陛下亲征,必须挑选精兵勇将,并选拔先锋良将,作为前驱,保证所向披靡,以挫敌锐气,此致胜之道也。”

世宗高兴地点头道:“御弟之言正合朕意,所可随征精兵,就烦御弟负责遴选。至于先锋一职,明日令请将校场比武决定。”

说毕,宣布散朝。

第二天,世宗亲自来到演武厅坐定,赵匡胤奏道:“斩将破敌,以勇为先;定取高下以箭为能。陛下可取箭高者为先锋,再选力勇者为副,这就两全其美了。”

世宗点头称善,就下旨先比射,以后再比勇。

旨令一下,当即闪出一将,风流翩翩,器宇轩昂,面若傅粉,唇若涂丹,带着傲视一切的神态,走上前说道:

“臣先射箭,再比勇,抛砖引玉,博陛下及诸将一笑!”

众人看时,原来是郭威的驸马张永德。世宗点头首肯。张永德骑上马,左手弓、右手箭经过台前,驰向箭垛,看得真切,一箭射击,正中红心,一连三箭,箭无虚发。

战鼓“咚咚”加上掌声和喝彩声,交织在一起,有如突然爆炸的雷声。张永德春风满面,上前见驾,就要取先锋印。这时忽然听到一声大喊,声如惊雷:“且慢,先锋印待我来挂!”

大家看时,原来是郑恩。他走到世宗面前,施礼说道:

“臣前些时演飞弓马,颇有心得,愿献技与陛下,与驸马一比。”世宗心中有点纳闷:这鲁夫何时习得弓箭?竟也敢比武?而且说话也比以往有了分寸,真是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了。岂不知,这是赵匡胤这一段下功夫调教的结果。“好,你就试来。”世宗点了点头。只见那郑恩跨上雕鞍,张弓搭箭,一连三箭,也是箭箭中的,和张永德那三支箭,都极骄傲似地在红心处挤在一起。也是鼓动声震野,群情哗然。

郑恩下马,大步来到世宗面前:“陛下,这先锋印可该俺挂了吗!”

一旁的张永德那粉白的脸上,忽然泛起了红云,他高声喊道:“箭法不分高下,你可敢与我比勇吗?”

郑恩扭头看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比武,乐子求之不得!”

两个人也不等世宗下令,便各自去取了兵器,跨上战马,驰到场中,就要动手。看二人架式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拼,就要一触即发。

许多人都屏住呼吸,绷紧了神经,几干人的教场,一时静得像空场一样。

“且慢!”赵匡胤声若洪钟,一声断喝,二人都停在那里。

“待我奏请圣上,自有定论。”

世宗这时也松了一口气,他也生怕二人格斗,难免不出问题,但又不好高声无状地呐喊,赵匡胤制止了这个局面,正符合他的心思,他转向赵匡胤:“御弟有何高见?”

赵匡胤说道:“比武是要比的,但二虎相斗,必有一伤,可以不必械斗,以角力代替。陛下请看,那将台下的石狮子,足有数百斤重,陛下可令二人,谁能将石狮子提到台上,又放回原处的,可以为先锋。”

“御弟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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