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又遇到了和刚才一样纠结的问题,停是肯定不能一直停在这里的,但是要出去,很冒险。
她不想冒这么大的险。
既然都决定要出来了,那就让自己毫发无伤的出去,不想让自己对不起自己。
反正成了半残废活着也是没意思的。
强自镇定下来又看了看四周,院子里除了她立身的这一方角落,其他地方是不能立足的,可能是自己窗边比较潮湿的原因吧,火烧不起来,不过也很快就会烤干这一丝水分从窗子烧进屋里的。
等一下……自己窗子外面潮湿……
苏七突然想起些什么,喜笑颜开地看向窗边几步处的墙角。
她就说嘛,自己总觉得只要出来就能有活路的,怪不得。她这窗子下的一方土地是常年受了雨水浸润的,下雨的时候雨水就顺着墙角流过来,久而久之也就变得与其他地方不太一样。
那现在,自己是可以爬墙出去的!
先不说这院子墙体不高,就是再高些她也没问题,准爬得起。在北方八年,这种事情可没少干。
虽然说那时候是小孩子调皮,但是总算这爬墙的本领今天也算是能帮上她一个忙了。
这边是唯一暂时没有被火舔舐的地方,真是天助她也,从这里爬出去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选择了,刚才她只顾着往前看竟忽略了自己背后就是这么好的逃生路,真是的,枉费自己还蹲在那里皱着眉头望了半天,烟火气息都几乎要熏得她睁不开眼了。
苏七站起身往墙边靠了靠,看着熊熊的烈火,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还好自己能找到一条出去的路,不然烧死在这里岂不是太亏。
脚蹬了两下又滑了下来,苏七丧气地看着面前的青苔,她是要感谢这常年下的雨露还是憎恶?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自己也不会想到爬墙出去,更有可能连窗户都跳不出来,因为如果没有这常年累积的水露,可能窗子现在也是被烧得七零八散。可是若说感谢,现在这墙上滑滑的青苔又让她哭笑不得,这是自己老了么?
以前的时候自己什么墙爬不上去,如今两三年没练,自己这老胳膊腿就不管用了,这么两片小青苔就难住她了。
背后的火越烧越旺,苏七越感压力倍增,想了想还是又转回窗子前探了半个身子进去把刚才给自己垫脚的小凳子取了出来,放在墙根处,踩着上了去,凳子刚好没过青苔最多的一段距离。
嗯、真不错、自己真是做了个明智的选择,这小凳子一次次派上用场,真是不错。
踮脚一跳跳了出去,待在地上站稳脚就扭头看了看被火封死的大门,眼睛眯了眯,这火烧得可真是蹊跷啊,门外没有烧起来,那这院内是怎么着的火呢?难不成天上掉火种了?
呵呵,她的直觉还真是准啊,一点误差都没有,这又到底是谁想来害她的?只可惜请的人还不如自己十二岁那年那些人办事周到,这么破绽百出的一次行动,还就让那没脑子的人做出来了,不知道是自己太过命硬还是那人真的太没脑子。
不对……自己这里失火了,那千祗璃和玉婉那里呢?
那个人都把自己这方院子烧了,那他们二人是不是也受这种迫害了?
现在天都微暗了,这要是到了晚上……
想到这里苏七赶紧往玉婉的院子跑,千祗璃那边她就不管了,千祗翊也不知道还从烟柳那边回没回来,总之这两个人死不了,她就先去玉婉那边看看吧,免得玉婉出事了、。
走到玉婉院子不远处,苏七就看到了有黑烟在隐隐升起,她心里一惊,果然也是中招了么,急急跑了过去,想要推门却又住了手。
这里面是怎样一副光景自己不知道,但是,自己可能这一推门进去,就是生与死的差距。
自己才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也可以说是有惊无险,但是现在……玉婉在不在里面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累了才躺在床上睡觉的,可现在也就刚刚才到入睡的点儿而已,玉婉就算是已经要睡觉了,也应该能察觉到失火了吧?
那她到底还要不要进去?
若是说玉婉已经躲出来了,而自己再跑进去送了命,岂不是太不值当?
况且,就算是玉婉没有出来,那现在应该也是被困在里面无法,既然两个院子同时失火是一人指示,作案手法应该都差不多才是。看玉婉院子的大门也是跟她的院子一样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刚才站远处看玉婉这院子上方冒的黑烟应该火势也是差不多大的,可是自己是因为有个会爬墙的本领又恰好得了天时地利,那玉婉的院子是没有这些所谓的条件的。先不说玉婉在不在里面,如果不在是最好不过,可是就算玉婉在,她进去又有什么用处?
玉婉那样的大小姐如何能与她比?她要带着丞相府的嫡女一起翻墙么?
现在如果自己不进去,那就等于说放弃玉婉了。虽然说玉婉不一定在里面,但是……万一在的话呢?
即使在,她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完好无损地带着玉婉一起出来,自己本来就是恐惧这种东西的,刚才能强忍着出来也全凭了一股求生意识,天知道她是有多么不想在火海中呆着。可是现在自己出来了,还是要让自己再陷入那种困境中么?
关键是,她既不想让自己再变得无助,也不想让玉婉就这么不知不觉被放弃。
想要推门的手慢慢放下,苏七站在原地思索着,她该怎呢么办?
初见时玉婉是唤作柳凡璇的,与一位紫衣美男称为兄妹,三人的相识关联于现在已经废了的王员外。再见却是跟千祗璃分道扬镳时的不期而遇,一同再次返回山上,被两兄弟算计唤作妖女,本来是装给外人看的,结果腿不能动了,就假戏真做在灵音寺住了。也就是自己无视郁仙散的第二天,她醒了,千祗璃的一张俊脸就近在咫尺,她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当初刚听到千祗璃说的话时有多么激动。
千祗璃说,我哥去查这件事了,璇儿守了你一整晚,我也让她去休息了。
当时的她就忽然鼻头一酸,有种想哭的冲动。
玉婉受了她一整夜。
除了小时候自己染了风寒娘会整夜看着自己之外,再没有其他人能够这么不辞辛苦地陪着她。
自己就是因了三人给的这份温情才珍惜的不是么?
自己一想起玉婉有危险不是就来了么,毫不犹豫地就来了。
既然如此,现在都到了,还在犹豫什么呢?
这不是自己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自己做的选择么?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玉婉,那个温婉绰约的女孩子,不是甜甜地唤过自己楚姐姐么?不是也曾在自己一睁眼醒来是就看到她的泪流满面么?不是也曾真挚跟自己说了千祗翊与柳凡琏或者说是皇家与丞相府,以及那个白玉羽的事情么?
玉婉这么开诚布公,她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047 月光色,敛光华
玉婉,那个温婉绰约的女孩子,不是甜甜地唤过自己楚姐姐么?不是也曾在自己一睁眼醒来是就看到她的泪流满面么?不是也曾真挚跟自己说了千祗翊与柳凡琏或者说是皇家与丞相府,以及那个白玉羽的事情么?
玉婉这么开诚布公,她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她一直以来想要的,不就仅此而已么?
求的就只是一份别人对她的温情,留给她的感动,以及,不离不弃的坚持。
现在,她求的这些,她都有了。
那为什么,还要去犹豫不决?
她不是一直在想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那玉婉,虽然不是伴她一生的那个人,总该也是她值得去呵护,应该去珍惜的人吧。
深吸了一口气,手重新扶上那温度微有些升高的院门,轻一用力,推开了去。
眼前的景象比自己料想的还要遭一些,许是自己刚才路上耽误了时间,如今这院里的火势可是比她刚才逃出来的火势大了太多了,除了墙和门围截住熊熊火势之外,可以说,整个院内,已经差不多被火焰吞噬,火光慢慢映亮了逐渐暗下来的天际、。
苏七担心地往屋内望了望,没有看见玉婉在窗边这个明显的位置上,那这难道是还不知道有这么大的火烧起来了?或者说根本就不在屋里?
站在院门前有些不知所措,这玉婉要是不在里面的话,她跑进去一趟就难说出不出得来了。
算了,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她豁出去了。
从旁边不知名的树上扯了一片大大的叶子,虽然觉得可能没什么用处,但是看着有个屏障也能多多少少心安些。
对了,昨日千祗翊是如何教自己的?
气聚丹田……然后引体内的灵气……苏七尽力回想着千祗翊交给自己的可在黑暗中视物的诀窍,现在天都暗了,有这半天火光她是用不着这个特殊本领,但是习气者很多功法都是通用的,她想试试这东西在火光中是不是能派得到用场。
反正只是有益无害罢了,自己就暂且试试,死马当活马医了。
只是,现在想要冲进去还真是需要勇气。
踏进了院门一步距离就感受到那压迫不已的热浪,逼得她不得不又退了那一步,苏七着急地朝屋内喊了一声:“玉婉!”
没有回声。
苏七更加着急,这要是不在里面还好,只是若是在里面,她的喊声听不见没有回应还有情可原,毕竟火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阻隔声音的传播的,但若是连这么大的火势都不知就有些奇怪了。
难道说……有人给玉婉下了药?
迷药?
除了这个她想不出其他的可能了。
除非是下药了,否则玉婉那么聪颖的女子,怎么可能不懂自己逃生呢?
对了,一定是的。她中过郁仙散那种奇毒,再加上有金引那样的良药相辅,一般的毒药她是用不着担心的,可是玉婉就不一样了。丞相府的嫡女,自小一定是锦衣华缎,备受呵护,又怎么会有她这样曲折的经历,所以说玉婉一定是对这种东西没有抵抗力的,那这么说来,这就说通了。
苏七眼中光芒更盛几分,眸中染上一抹煞气,那人好毒。
若不是她对普通药草不起反应,只怕今日不光是玉婉被困,她们两个都会被烧个干净。
那人究竟是怀了怎样恶毒的心思,如何要此般害她们?
还有千祗璃……千祗璃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自己现在是绝对不能再跑去千祗璃那边浪费时间的呃,可是自己现在又无法解决玉婉这边的问题。
该死的,千祗翊这是还在醉春院没回来么?!
奶奶的,她就不应该让千祗翊待在醉春院陪烟柳,怎么说一起回来的话现在也多了个能帮得上忙的人。
她真是的,搞什么一面之缘,这下子好了,为了跟徐二公子做个简短的沟通而把千祗翊好心劝下,现在自己却这么无助,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千祗翊这是乐不思蜀了。
天都暗了,还不从那种地方回来,那是一国皇子该有的行当么?
怪不得玉婉说皇上对千祗翊有坏印象,换了她,她也不乐意。
哪个君主希望自己的儿子整日出入那种烟花之地,就算君王本身不介意,可是外面的流言蜚语就足以让一个君王感受到面子尽失。
特别千祗翊还是那一种招摇过市的类型,呵呵,皇上该没少为他头疼忧心才是。
她是因为私心才假装善解人意劝了千祗翊留在醉春院,可是这家伙竟都不知回来了呃,这个样子,实在不正常。
难道烟柳已经重要到这种地步?!
或者说千祗翊今晚就直接在烟柳那里留宿了?!
思绪一闪而过,苏七没有再多想,现在她也没有时间去多想。
千祗翊爱怎样就怎样,他们皇家的人,她招惹不起便不去招惹,她草才不管明天这兰州城是不是会传出烟柳被人采撷的说法,总之那不是她的事,她现在想做的,就只是让玉婉出来。
既然千祗翊不把这里当回事,既然千祗璃疑心那么大,她就自己努力。
她一直都是自己努力的不是么?
在遇到他们之前,自己不一直是一个人默默坚挺么?
原来,过惯了安逸生活,自己也变得如此迷糊了。
今天千祗翊算是让她知道了,这个世上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情。
就如,千祗翊一次次护着自己,现在还不是不在旁边,孤家寡人的还是她一个。
苏七运起了一个微弱的光球在自己周围,她现在经验不足,就只能这么大的亮度了。
这是她偷学伍欢的。
那个时候伍欢每天就只是教她些最基础的,她因为有了金引相辅学那些实在是太过容易,于是便经常去偷看伍欢练武。
因为,伍欢经常在密室,一坐就是一天一夜。
她每看一次都会震撼了。
要知道,那么冷的密室,可以说,如果不是当时她被每月十五必发作的郁仙散折磨地没了感觉,自己是断然不会住在那样一个地方,那么一张寒玉床上的。
她会毫不犹豫的逃离那个犹如冰窟的密室。
处处散着寒气,就如他的主人,西齐,一样冷的感觉,寒气直渗人心。
她刚开始还只当这是稀松平常,毕竟自己也是在里面住了几日而且也没什么特殊反应的,可是随着身体好转,身体各种感官的机能都慢慢恢复正常时,就越来越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种压迫感。
可是,伍欢还是一如既往,一坐就是一天一夜。
因为要教她习武,这种伍欢近似闭关的日子就改成一隔一天进行一次。
也正是因为如此,虽说伍欢只教了她几天的日子,但是这么一双乘,她在西齐那边呆的时间也确实是不短了,大概有半个月了。
她越来越觉自己与伍欢的不同时,心下就越发奇怪。
到了最后几天实在是在那寒玉床上睡不下去了,她就直接搬到了另外一个在地面上的院子。
伍欢曾笑言,她搬出了密室,伍欢自己在密室里,好像更自在了些。
她当时听了听,笑了,没说话。
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因为,伍欢每次闭关,她都会偷偷跑去看。
看的时候就会看到伍欢闭目坐到寒玉床上,身上一层月色光华。
她不知那是什么,却也看懂了伍欢每次运起时的技巧。
本来就对那些基本东西没有感觉,看到这样的东西之后,她就试着去学了。
本来刚才在自己的院子也没有想起这一条来,可是现在也实在是无法了,她就是脑子灵光一现,忽然想到的呃,这东西该不会是有防御外界气息的功效吧?
当时她只是无聊学来玩,但是当时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啊。
只是今日一联想,为什么伍欢在其他时候就没有携带这一层月色光华?为什么每次她闭关前都要给自己运气形成这样一个光球?难道不是说有用么?她试过自然知道,这东西是极费灵力的,对于习气者来说,灵力的储存量可以说是最重要的,那伍欢一定是在利大于弊的情况下才会做这种事情、。
她知道密室的那座寒玉床是极好的,不管是对谁。
她第一次知道寒玉床这东西时曾经想过以某种不齿手段将之据为己有,只是后来跟西齐处得久了,感受到西齐那惹不起的架势,这想法就不再提起。
可是,伍欢在寒玉床上闭关,是为了增进武功。但是一边练习的同时又要一边损耗灵气,她刚开始不懂,但是后来也好像逐渐明白了呃,就像她刚才说的那样,利大于弊。
伍欢在那里修炼绝对是有好处的,可是为了抵抗整个密室给身体带来的负伤害,就只能选择损耗灵气。
而且,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