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剑与她并肩而行;两人沿着松软的海滩走出老远;谁也没吭声;仿佛就要这样一直走到海岸线的尽头。
最后还是尹剑先停下脚步;抛弃符石又接住;怅然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想你的时候我就用这块石头召唤你。”
“随你的便;有空的时候急得帮我整备‘魔女号;;过段时间我想开着它去打猎。”幻灵儿若无其事地回答。
“啧;你这品味;怎么跟我家大妞差不多”分手的时候;尹剑特意放出大衍神术扫了一下;发现幻灵儿对自己的态度变成湖绿色“心动”;不由会心一笑。
目送幻灵儿发动“阴阳两界遁”遁入黄泉地府;尹剑兀自站在海边怔怔出神;片刻后轻声道:“出来吧;她已经走远了。”
话音方落;“风月镜”中飞出一位恍如幽灵的白衣美少妇;与尹剑并肩而立;痴痴遥望幻灵儿离开的方向;发出一声苦涩的叹息……
与幻灵儿分手之后;尹剑驭剑飞往太玄湖;不出半个时辰便抵达湖畔;收起剑光降落下去。为免惊动毒龙魔君;他穿上魅影甲开启隐身法阵;悄悄走向天鼋先生的潜修洞府。
走出不远就看到一挂瀑布飞流直下坠入深潭;水花飞溅宛如碎玉。
潭中有莲花盛开;水帘背后有一洞府;正是天鼋先生修真之所。
洞府门楣上题曰“爱莲居”;想来是天鼋先生以“出淤泥而不染”自况。转念之间;尹剑想起龟师爷的双修道侣鲤鱼夫人闺名“金莲”;这“爱莲居”亦有一语双关之意。
思忖之际;尹剑隐身穿越水帘进入洞府;正在观察洞中地形;忽然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似是男女**。
尹剑心头一动;循着调笑声传来的方向;悄然潜入一间卧房;只见床上四条腿纠缠在一起;其中两条毛腿分明是个男人;放出大衍神术朝床上一扫;果然不出所料;那奸夫正是横行将军;那两条细皮嫩肉的粉腿更不用说;准是红杏出墙的鲤鱼夫人。
尹剑原想设法迷昏鲤鱼夫人;偷偷剪下一根鲤鱼须便走;现在看到这幅**景象;不由想到天鼋先生为道侣驻颜不惜冒险潜入归墟迷宫;哪曾想所爱之人背着他与人通奸?越发替他觉得不值;遂改变初衷;决定顺带替龟师爷出口恶气。打定主意后他悄悄绕到床边;突然扯开罗帐;冲床上那双狗男女怒吼一声:“奸夫淫妇瞧你们做得好事”
横行将军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还当是天鼋先生提前回来捉奸;推开鲤鱼夫人光着身子跳出窗外;“噗通”一声掉进水池。
鲤鱼夫人也被这声怒喝吓得花容失色;根本顾不上去看来者何人;当即使出“本尊化形大神通”变成一尾锦鲤跃向窗外。
尹剑冷笑一声;挥手放出戊己神爪;将这鲤鱼精一把抓了个结实;念头一动;无影剑飞了过去;“唰唰”几下便将鲤鱼须剃光。
“你……你是什么人”鲤鱼夫人这时才发现对方并非自己的丈夫;而是一个陌生的黑衣蒙面男子;心里既惊恐又迷惑。
“替天行道之人”尹剑同学毫不谦虚地回答。
虽说他对鲤鱼夫人红杏出墙的行为很不齿;但这毕竟是天鼋先生的家务事;自己不好过多于涉;见她哆嗦着趴在地上;吓得魂不附体;憎恶之余亦觉得十足可怜;一时义愤填膺;忍不住替她丈夫说几句公道话。
“横行将军那个恶棍;一遇危险就把你扔在一边;只管自己逃跑;跟这种薄情寡义的东西鬼混;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而你丈夫天鼋先生;为了能够让你永葆青春;不远万里涉险去归墟迷宫寻找天一圣水;你却背着他偷人;难道不觉得内心有愧”
他这番话字字诛心;鲤鱼夫人听得满面羞愧泪流不止;心中纵有万般苦楚;却不便对他这个来历不明敌友难分的外人倾诉;只得强忍着满腹委屈;连声保证痛改前非。
“你最好说到做到须知纸里包不住火;等到东窗事发那一天;看你有何面目再见天鼋先生”丢下一句声色俱厉地警告;尹剑驭剑飞出窗外;转瞬间消失地踪影全无。
尹剑前脚刚离开太玄湖;天鼋先生后脚便走进“爱莲居”;兴冲冲嚷道:“金莲快来;为夫给你带回来一样好东西”他原想拿“天一圣水”讨道侣欢心;没成想刚进门便看见鲤鱼夫人衣衫不整钗横发乱的坐在床上;两眼红肿;好像刚刚哭过;不由得愣住了。
“金莲;你这是怎么了?”
鲤鱼夫人见丈夫回来;吓得脸都白了;连声遮掩道:“没、没什么妾身方才做了个噩梦;梦见相公在外遭遇不测;故而醒来伤心落泪……”
天鼋先生哈哈大笑:“夫人无需多虑;这托梦一说纯属子虚乌有;你看我不是好好的……”话音未落;无意间瞅见床下丢着几件男人衣裤鞋袜;看上去有些眼生;显然不是自己的东西;抓起一条裤子抖开;一块腰牌随之掉在地上叮当作响;上面分明刻有“横行”二字。
天鼋先生顿时脸色大变
他虽然有些书呆子气;却不是傻瓜;看到横行将军的衣裤鞋袜和随身腰牌出现在自家床下;再看看鲤鱼夫人惊慌失措的神态;回想往日湖中水妖提及横行将军与自家夫人时那些风言风语;一下子全都明白了;气得他一把扯下头巾狠狠扔在地上;指着鲤鱼夫人的鼻子厉声咆哮:“贱人瞧你做的好事”
鲤鱼夫人本就心里有鬼;见他识破真相;越发认定之前那个蒙面人是丈夫请来捉奸的;如今事实俱在容不得抵赖;只得含着眼泪跪在天鼋先生脚下;道出与横行将军通奸的来龙去脉。
天鼋先生气得直哆嗦;几次举手想扇她耳光;可最终还是不忍动手;一时间心如刀割;扭头冲出“爱莲居”;直奔蜇龙山去找毒龙魔君告状;求他严惩奸夫横行将军;替自己出这口恶气
毒龙魔君听罢皱起眉头;心里老大不痛快;固然埋怨横行将军行为不检点;更多怨气却是冲着鲤鱼夫人来的。
横行将军是他心腹爱将;向来对他言听计从;为人也还正派;按理说于不出这种奸淫人妻的恶行;那鲤鱼夫人生的花容月貌风情万种;十有**是她耐不住闺中寂寞主动勾引横行将军。
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英雄皆好色;这事儿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当即命下人把横行将军找来;批评他不该为女色所惑;做下这等苟且之事;并责令他当面向天鼋先生赔礼道歉;并且保证日后不再与那鲤鱼夫人来往。
横行将军最懂揣摩上意;听出毒龙魔君存心偏袒自己;那还不赶紧借坡下驴?便把过错都推给鲤鱼夫人;声泪俱下的自责定力不够;没有经得住美色考验;做下对不起同门兄弟的事情;连连向天鼋先生作揖告罪;心里却在暗笑:“这老王八被我戴绿帽子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向他赔礼道歉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又不会少块肉;有何不可?等到这阵子风头过去;那鲤鱼夫人还不照样是本将军的玩物”
夺妻之恨刻骨铭心;天鼋先生可不容他就这么轻易糊弄过去;忍无可忍之下愤然道:“主人如此处置;老奴不服”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毒龙魔君一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见天鼋先生不依不饶;便有些不高兴了;沉下脸道:“老夫哪里处置不当;你倒是说来听听”暗自怪他不识大体;因为一个女人闹得同门不睦;传扬出去外人准会笑他毒龙魔君驭下不严;岂不是颜面扫地。
天鼋先生悲愤道:“我那道侣绝没有主动勾引横行将军;分明是这恶棍趁我不在洞府;下药迷倒金莲强行施暴;过后金莲唯恐他声张;不得不忍辱与他私通……”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横行将军一声哭嚎打断;双膝跪地抱着毒龙魔君的腿流泪喊冤:“主人万万不可相信那淫妇的一面之词;我的人品您老人家是知道的;哪里于得出下药**人妻的恶行?这都是那淫妇在含血喷人呐”
毒龙魔君点了点头;阴沉着脸对天鼋先生道:“你都听见了;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若非真的冤枉;横行将军怎么会哭得如此伤心?你们这么多年的交情;难道还信不过他的话;反而听一个淫妇搬弄是非?你这老糊涂;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
端起茶杯啜饮一口;稍微压压火气;又道:“此事已经很清楚了;罪魁祸首就是你那道侣;这贱人不单犯了七出之罪;还敢信口雌黄污蔑横行将军;把自己的过错推到别人头上;严重败坏了我们太玄湖的门风;必须重罚以儆效尤你这就回去;亲手杀了那贱人;此事就此一笔勾销;切记日后不可再为女色所惑”
天鼋先生听他说出这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前只当毒龙魔君识人不明;善谋寡断;但大是大非还是分得清的;今日才认清他眼中只有亲疏没有公理;自己鞍前马后勤勤勉勉服侍他这么多年;到头来连男人最基本的尊严都保不住;这是何苦由来越想越悲愤;心头禁不住一阵翻腾;呕出一大口鲜血来;仰头惨笑三声;转身拂袖而去。
毒龙魔君目睹天鼋先生如此愤懑;以致吐血;心中颇为不忍;横行将军固然深得自己欢心;天鼋先生何尝不是自己身边无可取代的股肱之臣;自己这般处置委实有些草率;会不会真的伤了他的心?
横行将军见他脸色瞬息万变;顿感大事不妙;正想悄悄溜走;却被毒龙魔君一把抓住;当头一掌拍在天灵盖上;掌心放出一道灵波;侵入识海搜索他的记忆;转瞬间便把他与鲤鱼夫人私通的来龙去脉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啪
毒龙魔君看罢一脚踹翻桌子;气得脸都青了;心中更是追悔莫及。
事实证明天鼋先生所言非虚;的确是横行将军下药**鲤鱼夫人在先;事后还留下证据威胁她跟自己保持不正当关系;否则就到处宣扬她红杏出墙;鲤鱼夫人为了自己和丈夫的名声不得不忍辱求全。
凌辱友人之妻固然卑鄙;更生气的是横行将军竟敢当着自己的面撒谎;当即喊来两名侍卫;指着跪地磕头求饶的横行将军道:“把这孽障拖出去;重打一百军棍”
“主、主人;不是那样的……听、听我解释”
横行将军还想狡辩;毒龙魔君却是心灰意冷;不想听他啰嗦半个字;挥挥手示意侍卫立刻行刑。
横行将军被拖出门外;一轮乱棒下来打得皮开肉绽;哭号之际心中亦掀起惊涛骇浪;既恨毒龙魔君无情;因为一个女人当众严惩自己;又怕自己因此失去他的信任;疑心就像杂草;一旦滋生便会蔓延开来;毒龙魔君今天能怀疑他在通奸的问题上撒谎;保不准明天就会怀疑他在太玄湖历年来进出账目上动了手脚。
想到自己这些年来背着毒龙魔君于得那些伤天害理的勾当;横行将军如芒刺在背;万分惊恐。
毒龙魔君坐在洞府中;听见横行将军被打得连声惨叫;心情越发烦闷。本想飞剑传书告知天鼋先生自己已经了解真相;却又落不下面子向手下道歉;最终自能安慰自己这样处理也还过得去。
既在天鼋先生面前维护了横行将军的面子;不至于家丑外扬;同时背地里惩罚了横行将军;也算对得起天鼋先生了。
第867章大乘星宿经
当天晚些时候;尹剑驭剑回到五行村。小青和小白外出采药尚未归来;小青椒和小白菜开着青鸾和白凤;带领机甲特攻队去百蛮山搞特训丨去了;不知哪些山精野怪又要倒霉……
家中没人;闲来无事;尹剑就去仓库整理归墟之旅收获的战利品。想起水仙姑和木仙姑的委托;先把她们交代的“任务道具”整理出来。剔下海刺客身上的荆刺送到玄武居给美人师傅当织针;然后又把蝠鲼海妖胸鳍、螵蛸海妖墨囊、海魔虫肉、海刺客卵和蛟鲨背鳍等极品海鲜送去青龙居;大大丰富了瑾儿师傅的厨房;得到热烈表扬和一个香吻。
走出青龙居;尹剑无意中想起天鼋先生传授的“河洛天机术”;这是一门推演计算类辅助道术;与大衍神术性质相近;鼋先生帮他灌顶之后河洛天机术便赴了昔日功德神光的后尘;妥妥的被大衍神术融合掉了。这样一来;他在释放大衍神术的同时即可完成一件法器的鉴定和法阵剥离工作;比之原版河洛天机术效率大有提高。
不过说到法阵;天鼋先生固然是此道行家;比起土老师还是差了一大截。尹剑顺路拐进勾陈居;找土老师探讨河洛天机术。
“天鼋先生在法阵领域造诣很深;这门河洛天机术确有独到之处。”
法器与内丹上的道术解析阵好比加密的软件;可以使用;但无法查看源代码;剥离法阵的过程好比解码;解码成功后就能看到源代码;亦即法阵是怎么绘制出来的;进而加以拷贝和升级。
河洛天机术就是一件破解法阵源代码的利器
除了内丹;修真者的元神同样可以储存法术解析阵;但是通常无法剥离。
“如果说剥离内丹和法器上的法阵类似剽窃;试图剥离元神中的法阵就近乎抢劫了;多数妖魔宁肯自爆也不堪忍受这种凌辱;即便能够成功剥离也会损失大量功德”这是土真人查看河洛天机术之后对尹剑的训丨诫。
最后;土真人告诉尹剑:“河洛天机术只能剥离法阵却无法加以推演;只能起到一个搬运工的作用;要是有配套的“河洛天演法”就好了;可以在剥离法阵的同时完成推演运算;直接将法阵化为己用;而不仅仅是一次性消耗品。
尹剑闻言笑道:“这不是问题;小白和小光的推演效率比起龟师爷的河洛天演法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只管将法阵剥离下来;然后交给小白推演就是。”
土真人忍俊不禁;指着他的鼻子笑骂道:“你这小子;专会坐享其成”
聆听过土老师的教诲;尹剑回到自家书房;泡了一杯乌龙茶慢慢啜饮;还在琢磨土老师刚才对“河洛天机术”的点评。心头一动;褪下左腕十二元辰宝珠;托在掌中细细端详。
这串珠子是他进入修真丨世界后炼制的地一件法器;品级不高却很实用;如今想来;自己还不知道这串珠子里面镌刻了何种法阵;正好用河洛天机术解开这个谜团。
闪念间发动“河洛天机术”;掌心放出一蓬柔和的白光罩住十二元辰宝珠;很快就将法阵剥离下来;转手存入一张鱼雁笺;过后再看那串珠子;已经变得黯淡失色。
放出大衍神术鉴定剥离下来的法阵;尹剑惊讶的发现;这竟是一门非常深奥的道术解析阵。
——目标扫描完毕;鉴定结果如下:
——二品《大乘星宿经》解析阵
——功效:一切只对自己生效的增益道术都可以对别人加持;且威力提升c倍()。
尹剑看罢不禁感叹:“十二元辰不可貌相;竟然拥有《大乘星宿经》这门近乎仙术的本命大神通;足见潜力巨大;可惜它们死得太早;《大乘星宿经》解析阵无法再提升品级了。”
转念一想;当初十二元辰霸占百草谷;中洲四魔明明一巴掌就能拍死他们却睁只眼闭只眼任由他们闹腾;如今看来未必是懒得出手;很有可能是想把他们养肥再杀;从而获取高品级的《大乘星宿经》啊
一边思索着;尹剑将存有二品《大乘星宿经》解析阵的那张鱼雁笺收入法阵图册;返回仓库继续整理战利品。该剥皮的剥皮;该剔骨的剔骨;残余尸骸也不浪费;最后过一道萃灵**;榨取精血灵华珠……这活儿忒野蛮了;感觉自己像个屠户。
处理完了天人和普通海妖;最后的重头戏是幽灵船主——亦即太古寒蛄——的遗体。
尹剑打开庖丁刀组;将这老妖肢解开来;取出整副妖仙之骨和碎骨片;其实就是“幽灵船”的残骸;然后取出一只装满六品玄冰墨汁的墨囊;还切下十条带有六品破甲、吸血和冰封特效的“吸血鬼手”;其实就是幽灵船主将自身腕足炼成的法器;借助河洛天机术可以将腕足上面镌刻的“六品冰封咒解析阵”剥离下来;是一门既简单又实用的冰系法阵。
肢解过后;尹剑回想起“太古寒蛄”藏在幽灵船背后的真面目;不禁哑然失笑;自言自语道:“神马幽灵船主太古寒蛄;说白了不就是一只大螺;修炼成精么”
“话说鹦鹉螺可是生物进化历程中的活化石啊;记录了数亿年来的地质变迁史;就这么被本少侠肢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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