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会议散去的时候,乔治在上马车时,对会长:“我的朋友,请注意不要太接近你的那些黑暗朋友们,你不可能一直待在黑暗愚昧的远东,而终有一天要回到上帝光辉沐浴的本岛,对么?”
“放心,那时我会有足够的钱来购买赎罪券……哈哈……”会长开了个玩笑,戴上礼帽,登上一辆马车,络绎驶向自己的别墅。
…………
城中村·破旧小院子,大枣树下面立着几个人,门外一些闲着没事村人在围观看热闹。
“王容!”纪伦喝了一声。
“到!”
“晋升少尉!命你为一排排长!”
“是!”
年纪最大的王容,上前接过一个木托盘的军服、军衔和任命状,神情激动而难以置信,纪伦拍拍肩安慰,目送对方退下,又喊:
“刘麟!”
“到!”
“晋升上士!命你为二排代理排长!”
“是!”
仪式其实简陋的,年轻小伙刘麟压不住喜悦,领了肩章,喃喃:“我又是帝国军人了。”
对于他这种简单说法,纪伦不动声色,说:“季案!”
“到!”
“晋升上士!命你为三排代理排长!”
“是!”
老黄牛沉默的季案神情难以置信一个恍惚,就恢复正常,点首接过佩刀和军服。
“孙晋!”
“到!”
“晋升准尉!命你为连队参谋!”
“是!”
孙晋推了推眼镜,压抑住喜悦,敬礼,上前接过。
授勋完成,眼前四人“啪”的立正。
纪伦目光扫过,有些感慨,在以前,就算喊着归队,疲倦和失落总隐藏在他们的眉宇之间,但是这时,他们容光焕发。
这就是帝国军人的荣耀与名分的力量。
纪伦就交代任务:“我们有着番号和名号,可以公开招募,我们要招募三个班的新兵进行训练……一开始可以每个排可以不足编制,但是三个班和连队的架子都要搭起来。”
“第一班,我们要亲自训练。”
“是!”四人响亮回答,目光就不由转向外面围观的村民们,而村民听到这里,都是一哄而散,让人一阵无言。
“别管他们,我们现在招募的主力不是他们。”纪伦说着:“他们的确潜在人数最多,但在我们控制乡村前,他们不会踊跃参与。”
“此一时彼一时,我们现在的目标是,那些失业的城市工人。”
“你们在码头干过,知道怎么样找到他们——去吧!”
“是!”四人“啪”的应命。
第一百三十三章求助信(上)
城中村·几天
“稍息!”
“立正——”
“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口令声在村外空地上响起,六七十人的队伍按三个排在操练,吸引了很多村人好奇又敬畏目光。
纪伦目光扫过,微微满意。
这批人,除个别是村人,别的基本上是码头工人,其中还有退伍士兵,他们原本就已适应了准军事化的规矩,只是受到长期压榨,现在在恢复中。
“恩,我记得某将说过,矿工比农民更适宜当兵。”
“至于这将是谁,我不记得了。”
“但是我又记得,某太祖最喜用农民出身的士兵。”
“至于这太祖是谁,我也不记得了。”
纪伦看着这些新进士兵,感觉到身体有一种莫明的活力缓缓流淌,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
“身体,似乎恢复了些。”
“是掠夺了吸血鬼本源?”
“报告长官,今天早操完毕,请指示。”王容上前,敬礼。
“解散,休息。”
“是!”队伍这才渐渐散去。
“这批人素质不错。”纪伦一身上尉军服,配着军刀,英气逼人。
“长官,其实这和我们有些关系。”王容跟了上来,而孙晋在指挥着炊事,按照帝国军制,尉级才是军官。
“上次枪击事件,引发了大规模人员裁撤,失去威严的监工滚蛋了,听人说已潦倒乞讨在街头。”
“而目睹这事件的工人也不能用了,特别是记者报道后。”王容苦笑。
纪伦点首,牵涉到码头背后洋人,这个时代对此非常敏感,而国内初兴报社记者也都还是相对白纸而热血,他们之中年轻人,还存在信仰,与码头背后洋人资本存在着对立,这导致了列强无法复制在它们国内舆论一手遮天。
于是各家媒体大肆报道了枪击事件,甚至有几个青年记者跑进了工人宿舍里采访,死也不出来……名字一下子就红了。
危险是有,但在变成时事焦点,码头方面也不可能真的雇佣会党灭口,货运公司也承担不起舆论,干脆宣布关门裁员。
大批码头工人失业,由于枪击事件引发,愤懑者为数不少,却基本给舆论引导到仇恨洋人,在没有了洋人规矩束缚,愤怒爆发出来,各种采访充斥着报纸的版面。
也就是说,这个临时诞生失业工人群体拥有很好的组织性、充沛体能、对洋人仇视的思想基础……还有最重要,他们现在很穷,走投无路,报社采访并不会解决他们的生计问题。
在这样情况下,纪伦让王孙刘季四人跑去拉拢了旧工友,不要那些废掉的奴隶,而要还有勇气,最好有过一定军事基础或身体和性格条件适合当兵的人,原本只准备招三个班,但出人预料,合格的很多,精选出来就有七十个……
没有满整编连队,是为了宁缺毋滥,纪伦准备在这个城中村里补充一点兵员,之前条件并不成熟,只能说是铺垫……
在城里没法采用激烈手段,纪伦不看好能有几个人真心加入,但能带走几个青年也是埋下种子,这支队伍终还是要走向城外农村。
“倒不是那些莫名的理论,而是农村里有最大的兵源。”纪伦暗暗想着:“最重要的是,城市里没有我立足和发展之地。”
…………
破旧城中村,二三十个黑衣青年疾行,簇拥着叼着根殷洲雪茄一个矮壮汉子过来,各个神情不善,腰间鼓鼓,走路占着路面当中,螃蟹一样,让行人畏惧躲避,窃窃私语:“清水帮……”
“行动队……”
“又要执行私刑了,没人管啊……”
“警察局的局长、行动队长据说都是他兄弟……”
快到村口时,矮壮汉子看到挤满了围观的村民和市民,没有人对自己有反应,取下雪茄按在一个市民的肩上衣服上熄灭,在对方愤怒又转为惊恐目光中,冷冷:“去喊警察来吧……”
那人屁滚尿流,黑衣枪手都是笑成一片,矮壮汉子不太满意手下人散漫,也没阻止,哼了一声:“就是这儿?”
带路的一个瘦子在前面呼喝着人群让开一条通道,在村民们看向他……和他身后人的敬畏目光中得到了极大满足,回过身来对着矮壮汉子时,脸色带着讨好和邀功的笑,点头哈腰:“是,韩哥,那些工人都往这里聚,引着过来的就是那四个杀害我们清水帮成员的凶手……昨天还在这里站队,哪里来的乡下小毛贼……拿着个木棍就以为是枪了,笑死……看,现在一个个还背对着我们站木桩,这不是傻……”
“少废话!”
韩哥暴起一脚将瘦子踹进通道里,掏出手枪:“都冲进去给我抓凶手,胆敢拘捕,格杀勿论……”
“是!韩哥!”
清水帮汹涌冲进去,挥舞手枪“砰砰”几声警告,喊:“清水帮行动队!闲杂人等散开!”
“一排都有!”军哨声响起。
韩哥霎时一惊,脚步不由缓了缓,经验丰富隐入手下人群里,而清水帮枪手们冲进去,就是一呆,只见刚刚还背对着村口几十人队列,随着口令声刷刷转向……并不算整齐,但接着放下来的一杆杆黑洞洞枪口……是真枪。
“预备……”
村口的闲人们顿时一哄而散:“别挡路……”
“要火并了——”
“快跑——”
他们见到了之前操练,谁敢当着射击方向,谁就要倒霉,但初来乍到的枪手反应就慢了半拍,就连心有退意的韩哥也是在半懵,习惯性多撂下句狠话:“叫你们当家的出来……”
“射!”孙晋喊着口令。
之前是工人的士兵迟疑了一下,明明是面对敌人的手枪指着,无法扣动扳机……但在他们身前,第一排精选出来的六七个退伍老兵,就已跟着王孙刘季四个长官瞄准冲进来的会党枪手射击,瞬间的枪口光焰闪动连片……
不远电话亭,一个人紧张打着电话:“警察局,警察局,我这里发生枪战了,是黑帮抢地盘的火并,是,都开枪了,不信你听听……”
啪啪啪啪啪……惨叫声……哭喊声……求饶声……枪声。
“听见了吗?”对着电话声音压抑而小下去,却已要绝望了,直到一个声音:“马上出警……”
“老兵伍,上刺刀!”
“杀——”
最后剩下躲在后面的韩哥,趴在地上逃过一死,双手高举,凶横的脸庞上涕泪交错:“饶命!军爷饶命!”
踏踏踏,军靴出现他视野里,代理排长刘麟走到面前:“听说你要找我们,格杀勿论?”
“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把他给我绑木桩上!”一排长王容命令,扫视那些畏缩新兵:“没开枪的都上前一步,上刺刀,给地上的补刀!”
“你们敢——”韩哥撕下痛哭认罪的演戏面具,厉声大吼:“我和警察局的马局长是兄弟,我……我刚刚已喊人报警了,你们这群造反的贼匪还不快跑……”
这声音自有一股气势,但士兵在老兵们的督战逼迫下,脸色紧张扭曲地冲上去,压住了面对敌人枪口的恐惧,发出更响吼声:“啊啊啊啊——”
地上躺着的黑帮伤员们也是“啊啊啊啊——”的惨叫。
场面血腥到远远近近自家房间里偷看的村民、市民都晕了过去,就算胆大一想到自己之前还围观甚至看笑话,不由都是一阵后怕,有人缩在电话亭里:“完蛋了完蛋了,火并已完了,清水帮的行动队死光了……”
…………
片刻,一辆辆巡警车飞驰过来,嘎吱停在了村口。
砰砰砰砰的车门开启和关合声,几十个荷枪实弹的黑皮巡警跳下车,就举着盾牌自保,神情是紧张而不怎么害怕,没有黑帮敢在警察面前大动枪械,那几乎与造反无异……
巡警大队长也跳下车,气势汹汹地举起喇叭:“里面的匪徒立刻放下武器,出来投降,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哗!
一面血红的军旗挂起在村里,巡警大队长神情一惊,迟疑不定:“你们是哪个单位的兄弟?怎么进来不去军营?海居市可是一座大城而不是你们在乡下,我们没得到你们要来海居市的通报。”
“现在你得到了。”
纪伦手捂着白手帕在口鼻之间,伸手挥散战场上的硝烟和淡淡雾气……无视两面枪林弹雨,走到面前。
“……”巡警大队张紧张回应着,直到看全纪伦的旗号、番号,气势汹汹样子就顿了顿,消停了很长时间,一边翻看证件和番号,一边观察了这支小小队伍……都对上之后,才收拾警队撤退。
原本压抑对峙的云雾连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打赢了一场战斗。
村民们都在围观,没有人吭声
这时,态度才稍微改变了一点,等到纪伦回去房间里要休息时,小海伦走过来:“告密贼在孩子那里查到了。”
“告密贼?”
纪伦按下这件事情,连队刚建,人心未齐,事情要一件一件来,稳定再说。
第一百三十四章求助信(下)
卢侯·特别行动处
实枪荷弹的士兵林立,穿着军服的术士穿行,不知怎显得有些沉郁。
“安平兄,恭喜就任处长!”晚亭处,只个配着上校衔的中年人,叫齐祥,和任安平寒暄过,靠在东面椅上。
任安平没有说话,只看着自己准将肩章。
跟随副官少校何封笑着:“任命已宣布,我们必须振作特别行动处,我说,还是原来的办法,大人坐镇,我来削那些刺头——我就不信,局面扭不过来!”
齐祥轻咳一声,说:“那是表面,我想听听安平兄心里怎么想?”
任安平敲着手指,说:“我想不出什么,谢庭树栽的很狠,我们处里新提拔的骨干,几十人啊,一下全部陪葬了。”
“单是重建,都能把我的心都操碎了,而且特别行动处情势也非昔比。”
何封笑了笑:“是很麻烦,但也未必是坏事。”
“纪江经营的很深,威望很高,谢庭树花费了好大力气,背了不少骂名,才完成了清洗控制。”
“现在,谢庭树带着骨干死了,余下无论是纪部还是谢部,都不成气候,安平兄大可重用之。”
说话声音很低,幽幽又清晰,任安平没有说话,良久向副官问:“纪伦呢?”
“在海居市,据说和朝廷的人联系上了,授上尉连长。”
“是么?”任安平眸子有着幽幽的光,若有所思。
…………
警察局
巡警大队长骂骂咧咧进去,直叫“晦气”,看到了自己心腹小郑对自己使眼色,顿时放低声音:“什么事?”
“市长过来了,和局长在说案子,正要找秦队长你过去……情绪不怎么好,你小心点。”
秦队长快步走过去,到了大楼里面,到处都静悄悄,在局长办公室门外隔着锁孔窥视,里面是什么情况看不清楚,倒隐隐对话声音在里传出来,似乎在说这次洋人交易所被劫事件。
说话是不太熟悉的声音,应是市长:“你我都是留学的人,和那些人不同,我不隐瞒你。”
“情报调查显示,布列艾坦人紧急开了会,据说已认定是我们有人动的手……而不是别的列强。”
“我们的人?这不可能……”警察局长忍不住提出不同意见:“正常来讲,张·爱丽丝航运公司的资本渗透到整个贸易流程和资本市场,不是神州社一个非盈利民间组织能撬动,更别说橡胶这类重中之重的大宗货运,没有内应的话,怎么撬动?而撬动的利益又有多少,能让人铤而走险?怎么确保联系到正确的人?”
“那应是你们当过兵的最清楚,我认为这一次相当于诸侯之战造成的资产损失,就在无形中发起,整条锁链环环相扣,做的人水平很高。”
市长的人影在钥匙孔里轰动,来回踱步,说:“有人串联了曾经是帝国海军退役的海运船长,利用他们原本就有反抗洋人的思想,进而利用远洋船本身预留的空间余量,以及私下里的货损和上下货的品类替换,在这个季节的南海航线比较安全而全都装满,由他们私下里多运的这批大宗南洋橡胶货。”
“如果是正常国家会卡在最后一步,但对于帝国来说,最后利用海关、国内帮会混乱物流的最后交接小漏洞……最后用别的商品名目报关,完成偷天换日……列强们搅乱神州的布置,变成了射向他们自己的子弹。”
他冷冷说着,目光似乎能穿越时空,看到神秘莫测的对手:“而这批货物还只是开始,交割的橡胶作驱动资本市场的筹码,小部分砸进市场高价出售,资金收拢,回报了参与人员的第一笔分红,稳定住人心。”
“大部分并不直接售出,而隐匿起来,二次包装成期货的空头赌约,最后时间到交易所释放,对赌中击垮了那些趁着机会抬高价格的洋人和买办……正面吃了,吃反面,一波收割带走。”
“大手笔啊……我们国内应没有这样通晓洋人游戏规则、并且还能破解的人才吧?应该是留学归来的大学教授,学贯中西。”
听到这样喃喃,警察局长考虑着,最后说:“你说会不会是刘易斯教授?”
“谁?”市长问。
“就是两年前,带着女儿海伦从北殷洲孤星共和国回来……”
秦队长不敢再听下去,走到远点,再加重脚步进来,并且喊着:“报告!”
里面声音顿时停止。
…………
啊——
一楼杂物室,一个浑身褴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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