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本纪(磐石)- 第478部分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看到眼前这号称天下无双的盖世东皇之时，他才发现原来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面对。

修炼了凛神术的昭明，无形之中散发着一种帝皇的威压。更胜帝俊。

如果说帝俊是王者之皇，而昭明就是霸者之皇了。帝俊让人感觉亲近，昭明却是让人感觉畏惧，不敢冒犯。

这股可怕的威压，让此刻的后羿心神狂跳，脑海中甚至不由自主的想着各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越想越怕。

看了后羿好一会，昭明开口问道：“为什么要违背你的誓言！”

后羿解释道：“因为嫦娥吃了你让西王母送的灵药，无法控制的朝洪荒大陆飞去。我不能不去。”

“那又为何要对我十个侄儿出手！”昭明又问。

“因为金乌太子大肆杀戮我巫族，焚烧亿万里，所过之处，死伤无数，还杀了我兄弟夸父，所以我……”

后羿匆匆解释，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从后羿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杀气。让他心颤。

不等后羿说完，昭明就沉声打断：“这就是你违背誓言出手的理由吗？”

“我不管你什么兄弟、同族。你当年立下的誓言是不再回洪荒大陆，不再管巫族和妖族之间的战争。你若只是因为嫦娥回洪荒大陆也就罢了，但你因为你说的这些理由重新插手战争，任何解释都只是为了掩饰了。”

“既然决定了插手战争，那你便是巫族与妖族战争中的一员，相信你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吧！”

没有太多的废话。直接将来意说明。

后羿叹了口气：“从出手开始，我就已经知道今天这事是无法逃开，但我恳请你能让我去找到嫦娥，见她最后一面，我知道这需要不少时间。若可以，我见过她之后，自己去天庭，任凭你处置。”

“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天真！”昭明哈哈一笑，笑声凄然：“你凭什么觉得还能让我答应你？我昭明这辈子做过不少错事和蠢事，但能让我后悔真是多。我一直都坚信，不管对错，都是我这一生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对也然，错也罢，一切自己做，也自己承受。这么多年来，只有两件事让我感到了后悔，一件是当年的任性，连累我娘为我而死。还有一件，便是你后羿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若我当年杀了你，我九个侄儿又岂会身死。”

后羿低头，他没办法反驳，若非昔日昭明放过了自己，就根本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数息时间，又是抬起了头看着昭明。他不后悔，就算让他再选择一次，他也会出手。那是他的族人，他的兄弟。

若是没有看见，尚可以说些不管不顾之话，可那一切真正发生在了眼前，又岂能装聋作哑，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

后羿的动作，昭明看在眼中，冷冷说道：“看你这样子，该是已经做好了身死的准备。你说的要求若其他，我自然不会答应你，可这见嫦娥，我便如了你的心愿。”

“当真！”后羿一脸惊喜，他没料到昭明居然真的会答应。

“我昭明还没有不堪到对你说谎的程度！”

昭明冷哼一声，突然出手一掌拍在后羿身上，乱五行神通催动，让其体内真气变得一塌糊涂，经脉拧成了一团，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将其抓在手中，脚踏赤芒朝不周山而去。

他本是想抓住后羿多问问当天发生事情细节的，但看这情况似乎并没有必要。很明显，这是一个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的人，问他，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不知者无罪……在昭明心中可不会这么认为。他可以原谅对方违背誓言重新回到洪荒大陆，但绝不能原谅他出手杀了自己九个侄儿。

登临不周山，绝尘而去，天界守卫感觉到是东皇到来，都不敢阻拦。

重回九重天，昭明没有回天宫与帝俊见面，而是直接朝西边的太阴星入口而去。

他知道帝俊的性格，若一旦问起各种原委，就算心中再想杀后羿，也会因为某些所谓的仁义而选择放弃。

便是昭明自己也知道，若站在巫族的立场，自己的十个侄儿的确可杀。可这不是他要想的事情，说到底，在巫族立场上，自己和修罗比十个侄儿更加可杀，难不成就让自己和修罗身死不成？

也许战争到了某一个程度就是如此，不分对错，只念亲疏。盘古都是如此，何况自己只是昭明。

钻入空间通道，到了太阴星上。

玄阴之气扑面而来，昭明自是不受影响，而后羿则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开口问道：“这是何处？”

“太阴星！”

昭明沉声说道，带着后羿朝广寒宫而去。

“太阴星！”

后羿大惊，他没想到昭明会带自己来此处，也难怪寒气这般可怕，令他感觉难以坚持，冰冷之意，渗入骨髓。可这样的地方，嫦娥又怎能来？

正是不解间，已经到了广寒宫前，眼中出现了一道俏丽身影，顿时让他如遭雷击，那不是嫦娥又是何人。

“后羿！”

嫦娥也是看到了两人，立刻惊喜的叫喊出来。

后羿惊喜，虽然不知道嫦娥是如何到了此处，但昭明自然是信守了诺言，让自己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女人。

“后羿，后羿！”

嫦娥喜不自禁，想要冲出来，可想到广寒宫外的可怕寒气，又是忍住，只是在窗口对着后羿挥手。

阔别已久的情人再次相见，自然是美好的事情，可这已经无法让昭明心软。

有些事情，错过一次，就绝不会再错第二次。

后羿想要过去，却是被昭明用真气缠住，无法动弹。

“东皇，我……”

后羿想要让昭明放自己过去，却是发现对方眼中已经满是一种让他畏惧的冷意。

“我信守了承诺，让你见到你女人的最后一面，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昭明开口，声音极冷。任谁承受了亲人的死别，却在这看着仇人欢喜心中都不会好过。

“我想过去与嫦娥说几句话。”

“我只答应了让你见她一面，可没有其他。”

“可是……”

后羿还想说什么，却是被昭明打断：“人已经见到，相信是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不是，我……”

“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带你来这吗？”昭明又是打断了他，沉声说道：“我就是要让你感受一下近在咫尺却不能团聚的悲痛。”

双手揪住后羿的衣服，将他抓到眼前，大声吼道：“你不是想要看她吗，那我就让你看个够！”

大吼之间，全力催动凛神术，运转到了自己所能达到的极致。精神力风暴仿佛天地崩塌，疯狂的冲击后羿神魂。

这是一种稍微感受便可以让亚圣失去意识的精神力威压，此刻后羿如此近距离，将所有轰击，承受的淋漓尽致，后果自然恐怖。

“啊！啊！啊！”

昭明连连大吼，精神力风暴一重接一重，千军万马狂奔杀入后羿体内。

神魂受损，起初还能听见后羿发出一阵阵惨叫，面容狰狞痛苦，让人畏惧。再过眨眼功夫后，便已经是没有了半点动静。

等到昭明咬牙切齿的将其放开，后羿已经是双目无神，浑浑噩噩成了行尸走肉。

第八百五十五章平息

太阴星上一片死寂，玄阴之风刮过，呼呼作响，远处传来冰霜蟾蜍沉闷的咆哮声，除此之外便只有昭明重重的呼吸声。

嫦娥双手捂住了嘴，眼中泪水之外，满是惊恐，她说不出昭明到底对后羿做了什么，但知道那个自己为之依靠的人已经是凶多吉少。

昭明握紧了拳头，他这辈子最忌讳的就是有人伤害自己的亲人。

人这辈子做错了其他事尚还有机会弥补，可一旦死了，那就到此为止了。任凭实力滔天，在死亡面前也是那样的无力，只能遗憾。他讨厌这种遗憾，或者说憎恨这种遗憾。

杀自己九个侄儿，后羿在他心中与当年的祝闳没有什么区别。他这一路过来，一直隐忍着烧杀对方的念头，憋到了现在。

此刻多次凛神术的轰击之下，后羿神魂重伤，已经失去自我，活着，却是行尸走肉。

虽然不说已经等同死去，但没有逆天强者出手，这个巫族的亚圣强者这辈子是没有可能再回复清醒了，至少昭明自己是不可能做到的。

“后羿！”

嫦娥终于是忍不住惊叫出声，后羿那浑浑噩噩的模样，已经是验证了她心中所想。那个叫昭明的强者虽然没有直接打杀，但已经让她为之依靠的男人失去了神智。

没有再说什么，侧过头瞥了悲痛的嫦娥一眼，昭明腾空而起，离开了太阴星。

九个侄子的仇暂时是报了，但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弄清。

刚到天宫，还未出南天门，就见有人在前边等着自己，正是帝俊。

此时此刻。昭明并不想见帝俊。从认识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是第一次与帝俊争吵，而且分歧不小。

不过真正不想见对方的原因并非是因为矛盾，而是因为昭明心底感觉到帝俊的选择也许才是最理性的选择，顾全了大义。

可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大义，而是快意恩仇。发泄失去亲人带来的伤痛。

“大哥！”

略作犹豫后，昭明没有避开，直接走了过去。帝俊此时出现在此，自然是因为已经发现了自己的气息。

“回来了！”

帝俊看着他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但看得出有些勉强，面容憔悴，让昭明有些心疼。自己的这个大哥就是太顾全大局了，以至于过得太累。

很多人都说天庭建立的最大的功臣是自己。但只有自己知道最大的功臣是帝俊。

不可否认，自己的战斗力要胜过大哥，但建立一个完整的国度，靠的不仅仅是武力。如果没有帝俊，自己也许可以强行撑起一方势力，但也仅仅如昔日的天际岭一般，一方称雄。

自己只擅长战斗，对于建立一个国家需要的东西欠缺了太多。而天庭的那些需要都被帝俊一人尽数承担。如果没有帝俊，自己麾下的妖族只能是强盗。而成不得正统。

对着帝俊点了点头，昭明轻声说道：“是的，暂时回来一趟。后羿我已经带回来，他这辈子完了。”

听说后羿完了，帝俊微微愣了一下，他只当昭明是去太阴星找嫦娥又是。却没想原来是带了后羿一起。

他知道昭明的性格，既然能说出“完了”两字，那就意味着那个杀死自己儿子的仇人已经没有了什么希望。

杀子之仇，即便是为了大局，这算不得一个好的行为。可还是让帝俊心中微微暖了一下，似乎放下了某些事情。

两人相视片刻都是无言，都想说些什么，可都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站了片刻之后，还是昭明先开口说道：“大哥，你还是要阻止我吗？”

帝俊叹了口气，再摇了摇头：“如果可以，我很希望能劝服你，不要用过激的方式去处理此事。我不能因为自己儿子的死，就让那些信任我们的族人将自己的儿子送上战场。”

“但既然没办法说服你，我自然也不能再说什么。我们是兄弟，天庭的建立，你的功劳要打过我，所以什么逐你出天庭这样的话是不可能的。”

“大哥……”昭明低了低头，再看着帝俊说道：“你在这，应该不是只想更我说这些吧。”

帝俊了解他，他也同样了解帝俊。要么不会来，既然来了，肯定还会要试图说服自己的。

帝俊点了点头：“我瞒不过你，不错，还有事想与你说说。那天我们都冲动了一些，这般事情若是说不做点什么，的确是不对的。”

“杀我儿子的是后羿，如今既然已经被你处置，这首恶便是已经伏诛。可这事情背后还有太多的异常，有人在推动这一切，我们自然也是不能放过。”

“推动之人想来是希望我们巫族与妖族开战，若贸然动武，恐怕会遂了他人心愿。二弟，大哥不阻止你要做的事情，但希望你能冷静不要贸然行事。”

“快意恩仇并没有错，若因此而成了他人手中的刀，自然是得不偿失了。”

昭明没有说话，一直静静地等着，直到帝俊说完了，他也一直没开口，只是看着帝俊，片刻之后方才微微一笑：“大哥，是白泽前辈让你来的吧！”

帝俊看似平静，昭明却是从他眼中看到了焦急。很明显，他是在假装淡定，实则心中着急。

九个儿子身死，羲和病重，纵然帝俊也是擅长谋略之人，此刻也是心乱如麻了，不然也不会在那天与自己吵成那样，毕竟他平日里都是极为冷静。

如今既然再次来劝说自己，而且还有些这么些神情，想来应该不会是他自己想的，而是有人帮他出了主意。

看昭明如此回答，帝俊微微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说动了对方，笑了笑，再摇了摇头：“倒不是白泽建议的，而是国师。他说你性格刚硬，我若强行要求，定然是会加剧冲突。倒不如缓一缓，也许还有得转圜。”

“国师倒是有心了！”

昭明淡淡的说道，鲲鹏道人也是聪明之人，对自己的性格看的倒是挺准的。若帝俊此次还是强硬的不允许自己如何，恐怕说不了几句话，自己就会使用火遁之术避走。

可被帝俊如此一说，昭明心中自然是犹豫了。

他也一直感觉到有人在推动什么，甚至想到极有可能就是第六极。与帝俊争吵之时，怒气上头，以至于烙下狠话。

可离开了天宫，去往洪荒大陆后，渐渐的冷静下来。诚然自己心中怒火冲天，想要彻底复仇做点什么。可这样必然导致巫族与妖族开战，遂了暗中之人的心愿。

只是若不做点什么，心中自然是不干。如今将后羿变成了一滩活肉，也是心中发泄了许多怒意，再被帝俊曲线劝说一番，已经是改变了之前的想法。

见得昭明应允，帝俊长嘘一口气，心中大喜，连连点头：“国师毕竟也是我妖族，虽然以前无法为我妖族出头，但如今既然局势改变，自然也是希望我妖族越强越好。”

其实昭明对于鲲鹏道人一直没有十成好感，不可否认，他现在为天庭做了不少，但自己能感觉到他并没有尽全力。

而去昔日巫族大肆追杀妖族，不见其做过什么，等到妖族行事转好后，才终于出来。

对于昭明而言，雪中送炭方是英雄，锦上添花就只是如此了。

“大哥所说，昭明自然明白！”昭明点了点头：“后羿说是首恶，但我感觉到他应该是被人利用了。九个侄儿的仇，这只是利息，真正的仇人我不会放过。”

“不过我答应大哥，绝不会轻易动手，要找出真正的敌人再做打算。”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帝俊连连点头。

“大哥，你最近操劳过度，好生休息。嫂嫂只是一时气结，过些时间就会没事的。我先去洪荒大陆，你等我的消息。”

与帝俊说过一声，昭明催动火遁之术，出了南天门，朝洪荒大陆而去。

和上一次下不周山不同，这一次昭明更为冷静。一路上不断的思索，到了洪荒大陆自己该如何行事。

嫦娥和后羿根本不知道什么，纯粹是被人利用。或者说，他们甚至连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还只当是有人对他们故意不利。

西王母是两人口中赠药之人，可与孙九阳相处了那么些日子，对于此人昭明也是略有了解。

孙九阳口中的西王母是一个有着小儿女心思，刁蛮任性的女子，不喜勾心斗角。这样的人可能会做一些匪夷所思的怪事，但不应该会做这种算计才是。

自己也去过西昆仑山，找不到半点线索。可惜从她留书来看，该是出去找人了，自己也没办法找她问个究竟。

这三人的可能性很少，那还能找谁？

昭明脑海中闪过各种念头，猛然间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可疑之处。

死了那么多巫族，巫族大祭司居然只是派亚圣和上巫出战，没有让大巫祖巫来阻止。虽然有说是为了公平，不至于让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