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谢灵运又宣判了其余的罪臣们的判决;几乎全是弃市斩首;只有几人罪行轻一些才是贬民流放;然后便是那两个皇亲。
世子元显和九皇子微笑的样子;已经在想着今天回府之后;可得好好地享受美人美酒一场;再谋划复仇之事。
“此两人罪大恶极;身为皇亲而不爱民;身为人臣而不善政;又何以容于人世?一并弃市斩首”
谢灵运的怒声起;两人的脸色变;斩首?世子元显疯狂地惊叫:“谢公义你个乱臣贼子可知自己说着什么;你敢斩本王?”九皇子也满脸惊怒:“本王素来爱民如子;百姓都在称赞我的德馨谢公义;你疯了不成?”
“在金銮殿上辱骂朝臣;罪加一等来人;给他们各掌嘴一百”
“我来”
一身轻铠甲军装的阿蛮灵活地冲出;别人几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抡起了带着虎煞的手掌;左手对着世子元显;右手对着九皇子;抽噼啪噼啪
“你——啊”两位皇亲的惨叫声暴起;想要闪避;却被北府卫兵擒得无法动弹;只能被阿蛮一巴掌一巴掌地抽;抽得他们的脑袋就好像摇晃的不倒翁;晃来这边;又晃去那边;几巴掌就已经满脸红肿;一百巴掌之后;他们满口碎牙;喷血不已……
阿蛮倒也遵守纪律;说一百就一百;抽完就站到一边去。
“谢、谢、谢公义……”世子元显恨恨地想说什么;却有点奄奄一息。
“你不用谢我;那是你应得的。”谢灵运一言;顿时让肃然的朝堂生起一片轻笑;连何无忌那样不苛言笑的粗汉都呵的一声;阿蛮更是夸张地仰身哈哈大笑——
谢灵运抬了抬手;让朝堂为之静下;又认真地道:“爱人者;人恒爱之;辱人者;人恒辱之你们有今天;都是自己种下恶因而得的恶果;望你们在十八层地狱早日超脱。拖下去”
世子元显和九皇子这时候终于知道害怕了;他真要杀他们没有趁乱死掉;竟是要弃市斩首;让那些卑贱的贩夫走卒都可以往他们身上吐口水……这人好生恶毒
北府卫兵们又把两人强行拖走;而他们歇斯底里地不停骂着:“谢公义;你不得好死”、“你杀了我;死期不远了”、“乱臣贼子”……
谢灵运接着又宣判了会稽王势力其余人等的流放处置;朝臣们对此没有异议;颇为心悦诚服;没有赶尽杀绝;世子元显他们也该知足了。
早朝过后;这些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引起了百姓们一片片兴奋的欢呼;可以看到恶人们伏法受诛;爽他们纷纷奔走相问;明天在哪里弃市?确切的消息却说是在长乐坊
长乐坊案件在京城轰动一时;可谓人尽皆知;谢将军选择把刑场设在那里;众人都明白他的用意;世子元显等人在那里斩首;是安慰所有被会稽王势力祸害的生人和死灵。
第二天;一大清早;神都的四方百姓们就往着长乐坊赶去;长乐坊的市场并不大;先到者有得看;后到者只能排在坊门外了。
当很多人自以为来得很早;到达之时;却发现此地已经人山人海;诸多游客都是拖家带口的;从坊口排到坊中心的市场;挤都挤不进去了。
不过拥挤是拥挤;因为有着羽林军们的维持;也没有发生踩踏的危险;百姓们正谈论纷纷;不管有没有占得好位置;都精神抖擞。
“行刑了吗?”
“还没有;听说刑车会从这里经过。”
“真的?哈哈;还好我带了一些臭鸡蛋来”
谁不是严阵以待呢;估计整个京城的臭鸡蛋、烂蔬菜都在这里了;如果有什么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今天也能相认。
当太阳渐渐移到了天空正中;一大队刑车在北府将士的开路押运下;准备进入长乐坊百姓们已然疯狂了;“那个就是王国宝”、“那个是会稽世子元显”、“砸死他们”骂声纷扬地响起;而一颗颗臭鸡蛋、一棵棵臭蔬菜都化作了流星;划破虚空;砸到囚车中的犯人的头上、身上
砸砸砸
“啊……”世子元显、九皇子等人都痛苦不堪地嘶叫着;相比起肉身的痛苦;心灵的破碎才是更为严重;他们是什么身份
看看街道两边那些百姓;他们算是什么东西;现在却拿着这些臭玩意……这些贱民
当一众囚车到达了长乐坊市场;已经臭不可闻;挂满了各种的垃圾和腐物;一众死囚更是臭中之臭;但北府将士们仍然铁着脸庞;把他们拖了出来;站列好。
“斩;斩”刑场的周围;满是百姓们愤怒的脸容;张老头、张萍儿等人亦在其中;他们挥着拳头;大喊不已:“斩恶贼谢将军威武”
谢灵运并没有前来;也许是不愿让百姓们的注意力都放到他那里;而没有享受到这属于他们的快意恩仇。刑场的主官却是孙无终老将军;他自然不会手软;看看天色差不多了;抚须喊道:“时辰到;斩”
一众刽子手则是北府将士;没有特别的挑选;谁斩大臣;谁斩皇亲;也不过是缘分
他们听到了指令;都双手举起了手中的大朴刀;在百姓们狂热的目光下;双臂使劲;朝着死囚们的脖子;挥下刀
咔嚓——
一片的骨头断裂声响起十数颗的头颅飞了出去;喷出的道道鲜血;是那么鲜艳。
第五百六十一章 宁静
随着会稽世子元显、九皇子、王国宝等一于人人头落地;北府这场起兵勤王也是尘埃落定;会稽王势力一朝覆灭;以谢灵运为首的谢氏大权在握。
现在京城百姓的心中又有一个疑问;谢将军会不会就势篡位;开户一个新的朝代?
对于此事;真是千人千心;大多数百姓和士人都是支持的;一众宗门也为之默然;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室气数已尽;改朝换代在即;夺位的不是这家就是那家。谢灵运主张三家合参;对儒道佛没有偏倚;倒是个适合的人选。
但变天始终是件大事;无论是谁;怎么都有一些担忧顾虑……
北府将士们却没想那么多;横着一条心;跟着谢将军走那些天子皇亲有什么了不起的;皇帝是个痴儿;会稽世等人奸恶无能;谢将军才高德重;若当了皇帝;是天下万民之福
而这个节骨眼上;皇宫后宫显得一片风雨飘摇;宫人们心情惶惶;生怕突然又有一支北府兵杀入;把连同皇上在内的所有旧宫人屠杀殆尽。
也许只有皇后娘娘一宫可以幸免;谢将军和皇后的关系;大家是心照不宣
憨皇帝却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日子反而过得更加开心;因为早上不用天没亮就起床去上朝了;可以睡个饱;然后玩个饱。老公公等人也不跟他多说;说了他也不懂。
这天;憨皇帝正在御花园游玩;忽然想起什么;有点奇怪地问老公公;怎么会稽世他们不来跟他玩;以前经常来玩的啊?
“回禀皇上;会稽世……他;呃……”老公公甚是为难;不知如何作答。
“会稽王他们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皇上勿要挂念。”
一把温和的声音传来;老公公和几个侍女护卫都惊了一惊;望向园林石路的那头;一个带剑白袍的年轻人身影走来;却是谢将军他们连忙躬身施礼:“见过谢将军。”
“阿客哥哥”见到是他;憨皇帝惊喜不已;还记得这个很好的大哥哥;好像很久没见了;大哥哥都不同样子了;他狂奔过去:“你来找我玩吗?”
“参见皇上。”谢灵运揖了揖手;看着这个身穿龙袍的大孩子;心头不由一叹;并不是因为愧疚;而是感到憨皇帝实在可怜;错生于帝王家;错成痴儿;又错成皇帝;就像一个木头人偶般受人摆布;又随时因为身上的龙袍招来杀身之祸;但他什么都不知道。
老公公他们立在一旁;察觉到谢将军的神色;都颇为紧张……
谢灵运也留意到了他们的神色;他们不会是觉得他要弑君吧?
憨皇帝又在兴冲冲地问着:“会稽王他们去了哪里;那里好玩吗?”
“不好玩;那里叫地狱;去了是要挨苦的;但会稽王他们理应要去;所以不得不去。”谢灵运说道;憨皇帝自然听得似懂非懂;他又微笑道:“皇上别管他们了;我们去玩吧。”
“好耶”憨皇帝欢呼一声;带头往花园内处奔去——
当下;谢灵运陪着他在花园里玩了好一阵;憨皇帝又问“阿客哥哥你之前去了哪里?”谢灵运答道:“北府。其实我在前些天就回来了;只是公事繁重;一直没有过来看望皇上。今天终于可以停一停手了;要出宫回家去;就先过来看看皇上你。”
“哦。”憨皇帝点头;“那你下次来找我玩;不要又过那么久。”
谢灵运应了声好;看着这大孩子的胖脸露出灿烂的笑容;他认真的道:“请皇上放心;有我在;没人害得了你。至于朝政国事;就交给臣等治理吧。”
“我不想上朝”听到朝政二字;憨皇帝顿时惊叫;躲之不及的跑了开去;“不上朝;不上朝……”
谢灵运微笑地望着他跑远了;老公公等人有些尴尬;不知作何反应好。他看看他们;皱起了眉头;严肃地道:“快跟上去啊;公公;你们可得照顾好皇上。我的话没有弦外之音;都不要自作聪明;知道吗?”
“明白;明白;谢将军放心;奴才会的…”老公公等人纷纷应诺;快步追上去了。
望着一个方向;他驻步了一会;还是没有前去;往后宫入口那边走去。
离开皇宫后;谢灵运带着一队北府亲兵回去城东的谢府;一路上;沿途街道的百姓们为之轰动;高呼谢将军的;跪拜感恩的;一片热闹。
“阿客回来了”
当他回到阔别两年的谢府;这座庞大的府邸顿时一片沸腾;几乎所有人都出来迎接;他也看到了诸多熟悉的面孔;父母亲的;族里兄弟姐妹的;还有两个之前一直没有谋面的大哥谢公仁和谢公孝;还有一起出生入死多时的谢公信;兄弟四人把臂相谈;颇是一番唏嘘。
除了阿蛮;纯儿、幽杳、幽渺、明珠都来了;她们都更加风姿绰约;犹如朵朵盛开的香花;一样动人;各有美丽。
又看看韶华正茂的谢月镜;那些长大不小的小屁孩们;他忽然想起初初回京的那段日子;不知不觉已成过去。
他没有见到那个老人的身影;当然也不会在这里能见到;心头被一块巨石重重地压着;“我去看看康乐公。”
众人都不由黯然;如果康乐公还在;看到阿客的成就;也该十分欣慰……
灵堂里素白的缎布飘然;堂上摆放着一副还没有上盖的棺材;康乐公仙逝多日;早已应该入土为安;不过在阿客见其最后一面之前;谁都不敢拉上那棺材盖;那是老人的意思。
在棺材中;静静地躺着一个身着铠甲的长须老人;他闭着双目;肌肤如常;慈和的模样就像只是睡过去而已;隐有白光弥漫。中土武神虽然逝去;却还有一股震慑天地的浩然正气长存;屑小群魔都不敢靠近半分。
走进灵堂的众人;步伐轻轻;不想惊扰老人的神灵。
白袍青年来到棺材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来到棺材边;望去……
“爷爷。”谢灵运唤了一声;看着老人;声音已是哽咽:“我回来了。北府兵一切安好;会稽王势力不复存在了;你可以放心;小儿们会治好天下的…
谢混、谢公仁、谢公孝、谢公信、谢瞻、谢晦、谢密等人;那天被康乐公叫去书房训丨话的一众谢氏年轻子弟;此时都一脸悲伤和肃然。过去两年;他们大致都没有辜负康乐公的期望;有人在北府建立功业;有人在各地治理一方;也有人少年才显……谢氏人才济济。
“我不会忘记你的叮嘱;在天下太平之前;绝不会改朝换代。”谢灵运话声郑重;也是给了族人兄弟们一个答案;从谢太傅;到康乐公;皆是这个意愿
他们是对的;对内各方诸侯未稳;对外北域南疆的妖魔未平;东海龙宫又是野心勃勃;篡位只会让天下人人心动荡;让邪魔有机可乘。
最重要的是天下之安危;只要大权在手;不落于贼;何图一张龙椅?一句皇上?
谢灵运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他不能肯定自己做得是对是错;但他不得不继续做下去;沿着自己认为正确的大道走下去
“……”谢混等人默默点头;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
“爷爷;愿你在天之灵得以安息;庇佑天下”
三天之后;康乐公迟来的葬礼终于举行。京城的各街道又一次人山人海;尤其城东寸土无空;但这次不同数天之前;到处都一片沉静;每张脸庞看上去都那么的哀伤;小孩子的哭声不时响起;也知道失去了一位很重要很重要的人;让人痛彻心扉。
天空一片灰蒙;深秋初冬的冷雨一丝丝飘零而下;仿佛是天公的眼泪;又因为不忍让万民受寒而忍着泪水;沉沉的轰隆雷声;宛若哀乐。
城东谢府;在北府将士的开道下;出殡的队伍出发了;谢灵运、谢公信等人一起扶灵;还有孙无终、何无忌等几个老少的北府将领。
几乎所有京官都来了;还有憨皇帝和皇后娘娘;王氏的众人;其他氏族的人们亦来参加葬礼;以及上清宫、白马寺等宗门掌门;如此规模;竟比去年先皇下葬的时候还要隆重。
但没有人觉得不妥;如果不是康乐公有吩咐下来他死后的葬礼从简;天下三家的各个宗门名观;都会派出代表前来吊唁。
康乐公的墓地也是从简而建;没什么地下墓宫;就如同普通的一户富裕人家的坟墓罢了。
出殡队伍一路出了神都;来到北边郊外;又到了一座高山之上;在这里;可以眺望遥遥的北方;从那云空之中;似乎隐约可见巨浪怒涛的将军江;连营十里的北府……
渐渐到了黑夜;悲伤的人群散去;夜空才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倾盆大雨哗哗的落下;笼罩着这座黯然的神都——
谢府;灵运院;除了雨声之外;一片寂静。
主厅的窗边;谢灵运负手而立;望着外面的大雨;思索着什么而想得出神。一阵脚步声从身后走来;招呼声响起:“喂……喂?想什么呢。”他回头一看;正是阿蛮、纯儿她们。
“公子;节哀顺变。”纯儿颦着柳眉;双眸隐有泪光;她很想帮到什么;却什么都做不了。
“哎”阿蛮大叹了一声;看看左右众女;又看着他;道:“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说;你死了爷爷;肯定伤心的。但康乐老头就是死了嘛;再伤心他也活不过来;他也不想你这个样子的;别整天苦着脸的;开心点嘛。也不用开心;反正别这么伤心啦”
她安慰人的工夫还是那么差劲;但谢灵运就是感到心头一股温暖;微笑地点点头:“你们都说得对;人死不能复生;生者做好本分;是对死者最大的安慰。”
“没错;没错我要说的就是这个。”阿蛮双目大亮;纯儿、杳渺姐妹和明珠也是微笑;一起驱散那片阴云。
“未见两年;你们还是那么好。”谢灵运这才打量了她们几眼;由心而慨
在战场在朝堂;就算一怒而使天下安;一言而成天下法;当回到家中;他却很累。他的追求并不只在那些上面;也许游山玩水;与美同游;与友同饮;修长生寄闲情;那样的日子才是他真正想要的。而每当与这些相爱的红颜知己在一起;就如沐春风;让人一扫疲倦;仿佛找到了一个宁静的港湾。
“哼丑话说在前头;这两年里你有没有乱搞”阿蛮叉腰地问道;其实她已经忍了很久了;如果不是看在康乐老头死了的份上;早就扭着他的耳朵问了
“没有。”谢灵运没好气地决然回答;港湾没宁静多久;忽然又有风浪袭来;他摇头地笑:“怪不得我在北府那边;经常可以嗅到不知从哪里飘来的醋味。”
众女莞尔;阿蛮却没有这么好相与:“没有最好;你不是写信说莫愁剑认了你做剑主嘛;她那么漂亮;你忍得住?”
“这种话不能乱说;北府是军营重地;我身为将军;岂会乱来”谢灵运的语气肃了下来;情侣之间开玩笑没所谓;就怕阿蛮说着说着;传到将士们的耳朵里;他们怎么想?
“那么凶做什么。”阿蛮撅撅嘴巴;“总觉得你变凶了。”
不只是她有这个感觉;纯儿几女也有;他身上的杀气隐隐而发;目光锐利;有时候好像可以刺进人的心里;而且他心事重重的;也不像以前那么开心;她们看得出不单是因为康乐公的仙逝;还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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