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携着两女再度飞了下来;稳稳的落到了山洞洞口的崖边。
“这里居然有个山洞……”阿蛮有点称奇;望着黑漆漆的里头;又大皱檀眉;问道:“不会跳出来一只赣巨人吧?”
谢灵运怔了怔;摇头道:“怎么可能;这里又不是赣南。”
当下取出三支火把;很快燃起的火光就照得周围一片明亮;三人小心翼翼的往山洞深处走去;洞里不算宽敞;没有石具木具等物;四处长着一些普通的野草;又因为飘进来的雾气凝聚有一滩滩积水;甚是阴冷潮湿。
除了他们自己的脚步声;以及呼啸进来的风声;尽是寂然。虽然天气暖和;但在这个山高的绝壁很难有什么动物居住;让人感觉十分荒废;似乎山洞并没有生灵盘踞?
看着这种环境;阿蛮的心思又活跃了起来;满脸期待与喜悦;这就是寻得宝物的感觉啊与其说是他的洪福;不如说是她这一脚踢得好;是她的福运才对会有什么呢;会有什么呢?
“咦”纯儿忽然惊讶的一声;却发现了什么;纤指指向一边的角落;“你们看看那里”
谢灵运和阿蛮转头望去;只见地上有几圈白色的布料似的东西;走近了看得清楚;交织如网、鳞鳞片片;竟是一些蛇蜕就是蛇蜕下来的蛇皮……
他皱眉的拾起一段来抚了抚;柔软但是坚韧;阿蛮咬牙切齿的使劲拉扯;居然直至用上虎煞好一番才能扯断;这么说蜕下这些蛇皮的那条蛇;不是普通蛇;也不是普通蛇精;却极可能是一条道行高深的蛇王大妖……
那么这个山洞岂不就是大蛇妖的老巢?
“恐怕我们闯入别人的禁地了。”谢灵运说出了这些推断;想起了什么;又道:“琼州的俚人说自己是蛇族后裔;传说这种东西并非全是空穴来风;必然有什么根据。这种族祖崇拜的背后;应该是琼州的蛇族曾经特别昌盛、特别厉害;或者到了现在仍然这样。”
而他们眼下还要搜寻宝物;如果泄漏出去;难保不会惹来琼州蛇族的仇恨;问题是这里有主无主
纯儿听了不由一脸忧色;望望周围;生怕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条毒蛇;轻声道:“公子;我们不如走吧?就不要那宝物了。”在她看来;麻烦还是少惹为妙;反正现在过得就很好。
“说什么诨话;要走你自己走”阿蛮当即喝斥;好不容易天降福运;找到了个宝藏山洞;怎么可以空手而归;说出去真要笑死人
那劳什子大蛇妖越厉害越好;寻常小蛇有什么好宝物;趁它不在;扫个清光才对不过另有一种可能;她道:“你们看看这些蛇皮;这么破旧;哪像是刚刚蜕下的?也不知蜕了几千年;我们不拿;谁拿啊?”
谢灵运稍一沉吟;道:“也有这个可能;先看看是什么东西吧。”
三人就继续往里头走去;值得庆幸的是没什么陷阱;轻易来到洞壁尽头;却见地上有一个尺余的石池子;池内装着一半的淡白晶莹的水;没有味道飘散;也没有一丝的涟漪。
“这是什么?”阿蛮一看颇是惊喜;这好像是什么玉液琼浆;吃了定然修为大增;她就要伸手去沾一些;然后尝尝味道——
“住手”谢灵运急忙喊住;“你没察觉到有危险么?”纯儿也是惊呼:“这些可能是蛇毒”阿蛮的手指堪堪停住;诧然问道:“为什么?”
“你真是粗心;仔细看看石池的石壁;被蛇毒腐蚀成什么样了?”
听了他的话;阿蛮瞪目细看;竟然发现四面石壁有着细细密密的锯齿;细到了让人难以察觉的微尘程度;这样也真够厉害的;而且看起来嗅起来完全是有益无害;连她的虎王嗅觉都失了效;不可谓不毒
真不知道要是吃下肚子;会有什么后果……
“那山洞的宝物气息只是这些蛇毒么?”她顿时为之气恼;没事要些毒液于嘛;哪天喝醉了;误以为酒拿来喝掉怎么办?
“蛇毒用好了;也未尝不是宝物。”谢灵运想了想;有了决定:“带走;都带走。”阿蛮倒有点意外:“不问自取?”
谢灵运笑了;跟她说过多少遍他不是腐儒他认真道:“要是好人;谁会这样储藏一池子蛇毒?会不会拿去害人的呢?当然也有可能猜错了;蛇妖是好人。但我无法确定它是好是坏;所以于脆我来做坏人吧;带走”
“嗯;公子有理”纯儿点头;阿蛮向来乐于得宝;哪有异议。
这些毒液的蚀性太强;普通器皿都装不住的;甚至一般法器估计都得被毁坏;他就取出华池老道的水火炼炉出来;再以钵盂手镯进行收放;把毒液转移到了炉子里面。
最后收得一滴都没有留下;又留下了一千两银;三人才施施然的离去;临走时顺带把那些蛇蜕都带走。
脚步声消落后;山洞就重归于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在呼啸——
当黑夜降临;在皎洁的月光洒照下;一道身影疾速的窜进了山洞;当看到尽头石壁上刻着的几列文字“毒物被我强行买走了;如有冒犯;还望见谅。——大鸟山人”
又惊又疑又慌又怒的声音暴起:“是谁……是谁拿了我的九阴蛇毒”
与此同时;仙宅已经徐徐的飞在前往南疆边界灵冥山的路途中。
既然收好了山魂;在琼州已是没什么牵挂;白天的时候;谢灵运几人入城去打听了一圈;古墓并没有什么新情况;半个月来;正邪修士一批批的离去;墓宫变得很冷清了。于是很快;仙宅就飞浮上天空。
灵冥山离琼州不算很远;明天早上就能到达。
没有刻苦修炼;也没有风花雪月;谢灵运正在仙宅上逛来逛去;抱一结丹境了;仙宅对于他而言应该会有些变化;宅上一些地方;他依然是从来没有踏足过;比如说许姑娘的闺房……
打不开。逊师傅和师娘、黑狗、黄牛、金鸡夫妇等人的房间;结果还是打不开……
“开;开;开”他先是一顿鼓劲;再猛地一扭厨房的钥匙……扭不动。
“这怎么才能打开啊”谢灵运直挠头;守着宝山却不得其门而入;心急
感觉并不是体力或者魂力的问题;难道是要一个真厨师来开?但纯儿开过也不行。逊师傅葫芦里卖什么药;他真猜不到了;倒非常好奇这些房间里到底藏着什么;要这么森严
他又去了前院那边;去撕柴门上的那一张钟馗门画;得到了与阿蛮冲元婴失败的同样滋味;使足了劲;却差一点点;差一点点什么关键的东西……
而因为在雷州大战里用尽了关帝门画的浩气神力;虽然升级成了淡金边;但普通功用都使不了;他现在竟然陷入了无门画可用的窘境;得想办法找地方给门画充充能。
话说回来;问题会不会是出在阵能水井那里?他马上来到水井旁;看看指令有没有增多;结果是没有;可明明有股呼之欲出的感通……莫非只有使用过前面这些“游乐指令”;才可以激活新的?
再一次望着“邀舞仙女”;心底那份好奇又被勾了上来;到底是哪位仙子呢?他不禁笑了出声:
“公子;公子;快来看看”这时候;突然传来纯儿的一阵欢喜喊声;她从桃园那边奔来;招呼着他跟去:“仙树发芽了”
“啊”谢灵运闻言心头一跳;高兴道:“真的?长的什么模样?”连忙跟了上去——
来到桃园种仙树的那一处地;阿蛮早已站在那里;他一看;只见一根手指高的小嫩芽破土而出;有着两片青翠欲滴的叶子;生机勃勃;让人看上一眼就觉得心旷神怡。
“哈哈”谢灵运满脸笑容;这可是仙蟠桃树啊纯儿亦笑靥如花;阿蛮微微挺着双眉;依然抱有几分怀疑:“就这样真的能长成仙树吗?它底下可没有树心供养。”
那棵梧桐树现在已经长得有房子那么高大了;枝繁叶茂;长势十分的喜人;看样子已经足够让凤凰栖息;这完全是树心的功劳。
“肯定能的;就算有什么难关也不怕;克服过去就好。”
望着那小嫩芽;他微笑说道;却有着无比的信心。
第二百二十九章 教主
南疆边界是一片无尽的森林山脉;从天空上望下去;群山蜿蜒曲折;万木葱翠、鸟啼兽叫;这一切都在云烟瘴气的弥漫之中。
其中与岭南接壤处有一座大山;叫作灵冥山;乃是灵鬼派执牛耳宗门的山头。此山十分高峻;山上也是树林繁茂;而在山腰一处幽幽坡地上屋宇成群;宫殿亭院错落有致;南面立着一道高高的山门:清幽宫。
此处本来是静瑟之地;虽然鬼气浓郁;却少有魔邪的浑浊;不过在最近;山上的妖气一天比一天要重;山门来了诸多的妖魔鬼怪;这一片边界的八方妖王;都带着一些喽罗人马;应邀而来……
仙宅停靠在旁边的小山上;出来后;谢灵运放出了聚宝盆里的幽杳、幽渺;在她们的带领下;五人来到灵冥山。
因为她们下山游历各地已有一年;也不清楚现在山门中是个什么情况;所以不好直接大摇大摆的上去;而是幽杳先一步悄悄回去看看状况再说。
没半天;在山脚树林等待的四人就见到她匆匆赶了回来;她脸色苍白、神情焦急;喘息未定的道:“主上;大事不好了”心有感通的幽渺亦是柳眉紧颦
“怎么?”谢灵运一脸沉着;道:“慢慢说;别急。”
幽杳点头说了起来;刚才她没入山门;却看到宫中到处有着妖魔的身影;分明门里修邪一派动手了;她生怕被抓住;就连忙回来。
“这么说那个槁石长老勾结了外门邪魔?”谢灵运微生怒意;槁石长老就是她们说的修邪派的带头人;不但要夺走教主之位;而且要把清幽宫带入真正的邪门;据说实力颇是高强。
他倒不是在乎教主不教主;但是看不过眼有人强迫别人弃善从恶;再说也不愿意看见师姑的心血被恶人毁于一旦。
“应该正是这样;修邪派的力量向来压不住我们修善派;大家互相制衡的;这回他们为了篡位而引狼入室;也不知做了什么样的龌龊交易。”
两女都十分气愤;幽杳又道:“刚刚我还能看到一些自己人的面孔;他们虽然敢怒不敢言;却似乎暂时没被迫害。想来那些贼人有所顾忌;槁石长老也更想吸收我们这股力量;才没有挥起屠刀。”
“嗯。”谢灵运点了点头;思索着道:“能不能联系上谁人;看看具体是怎么回事?”
“安思长老她和朝玉仙尊交情最好;一向最是支持主上你接过教主之位的;我们去找她。”
安思长老的道院位于东山;五人当下小心走去。
如今这样;谢灵运的教主身份当然暂时不宜暴露;阿蛮、纯儿的美色也是麻烦;所以三人都戴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铁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除非飞过去;不然必须要经过一些有人的路;飞空乃是秘密武器;岂能随意去冒可能暴露的风险
倒还有办法周全;纯儿进了聚宝盆;幽杳、幽渺各带着谢灵运和阿蛮运法隐形;专挑小路过去;一般不惹人注目就没事。
一路上;四人一次次的看见妖人贼子欺侮修善派门人;打打骂骂、推推搡搡;说的话更不好听:“你们这些废物”、“什么朝玉仙尊;那臭婆娘敢回来;就一并将她杀掉”、“我们以后不叫清幽宫;叫鬼冥宫了;知道吗?”
谢灵运看得怒气横生;所谓爱屋及乌;谁支持师姑就是支持朝天宫;还奉他为教主;人心肉长的;看着他们被肆意侮辱;真不是滋味。
“这些人够软弱的;被欺负成这样也不反抗。”阿蛮有些不以为然。
但她说得有理;幽杳、幽渺都感觉不对劲;众人为什么如此甘于忍受?当终于来到了安思长老的雅致道院前;才明白了过来;安思长老不在厢房都封尘了;难道她被抓起来了吗?
五人只好离开房间出来院子;却见一群近十个的年轻人气势汹汹的从远处走来——
他们有男有女;都一身星月图案的黑袍;钏镯铛铛鬼气腾腾。
为首一男人二十余岁;身形不高;长得非常阴气;眼窝脸颊都凹了进去;显然是修功所致;他看到杳渺二女;顿时露出一个难看的高兴笑容;还没到步就冷声道:“果然是你们;终于舍得回来了啊
这帮人都是修邪派的子弟;而这个家伙则是槁石长老的大弟子;性情阴险小器;平日又甚是嚣张;一直垂涎着她们姐妹的美色;她们急着下山游历去;也是为了避开他的提亲等等的骚扰。
两女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皆寒着脸;幽渺怒道:“纪洪;安思长老呢”
“你们这年来跑去哪里了?还有这三人是谁?”纪洪不理会她的话;目光阴毒的打量着那戴面具的一男二女;藏头露尾;谁都知道有古怪。
“他们是我们收的随从。”幽杳淡淡回答;亦问了一遍:“安思长老去了哪里?”
随从?一众年轻人面面相觑;她们凭什么敢收随从纪洪则一脸扭曲;恨意滔天的死死盯着那个面具男;若然有人胆敢染指他的女人……定要千刀万剐
不过;他又很快意的说道:“安思婊子试图谋害本门的未来教主;已经被关入死牢了;三天之后就是教主登位的吉日;到时候;杀”
后面那些年轻男女都在纷纷窍笑:“有些人还等着什么教主什么朝玉仙尊来打救他们。”、“把他们杀光了才好。”、“哈哈。”
幽杳、幽渺满脸涨红;拳头握得颤抖;谢灵运也大皱眉头;原来是有人质被贼子抓在手中……
“你们既然回来了;就别想再走;乖乖的待在这里;做我的奴仆;还有一条活路。”纪洪冷笑说道;双目中闪过一道色邪的光芒。
幽杳冷道:“滚开;别挡着路。”
“哈哈哈;你们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吗”纪洪大笑;众年轻人也暴起一阵哄笑;怎的就这么傻蠢
一时间剑拔弩张;众人都要即将动手;就在这时候;远处又走来一大群脚步急匆匆的门人;足有三四十个;几乎围住了道院;带头的黑袍老者走了上前;沉声喝斥道:“纪竖子;灵冥山上还轮不到你来放肆;你们马上给老夫滚”
“平泽长老”幽杳、幽渺惊喜喊道;又见诸多的熟人都没事;不由稍松了一口气。
老者正是修善派的另一名头目;苍老的面容满是皱纹;看上去七八十岁都有;蓄着修长的白胡子;身形比较矮小;修为显然也是不低。
反正纪洪真的惹不起;他虽然非常不忿;却还是咽着气走了:“你们大声不了多久的;三天之后;全是奴仆”众人纷纷啐上一口;而才跟着离去。
待他们走了之后;平泽长老硬着的脸容就一下子松了下来;仿佛一瞬间又苍老了几岁;着实有心无力;他叹道:“杳渺丫头啊;你们为什么要回来;快走清幽宫完了。”
闻得此言;众人都满脸的难过;哀叹声哽咽声一片;是啊;完了。
杳渺姐妹却没有绝望之色;都是可以信任的人;也不需再隐瞒;幽杳郑重的道:“平泽长老、各位;我们姐妹下山一年;游历多地;终于找到了要找的人;这位就是朝玉仙尊指定的……教主”她和幽渺都向谢灵运欠身行礼。
什么?众人大吃一惊;尽是倒吸冷气;先是激动难言;却马上就凝滞下来……
平泽长老的老脸亦一下红一下白;然后是更加绝望、彻底绝望的惨白;因为尽管看不清楚面容;这个新教主分明只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人;这般年纪;又能有什么本事……
谢灵运当即脱下了铁面具;向众人微微一笑:“大家好。”
果然看清楚他的年幼;看清楚他大概只有结丹左右的修为;众人越发的感到悲哀;日盼夜盼了那么久;却等来这么一个人吗?到底是上天作弄;还是仙尊作弄?
平泽长老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你真是新教主?可有什么凭证?”众人的心顿时一提;是了;应该是杳渺她们弄错了这只是个坑蒙拐骗的家伙……
幽杳、幽渺却急道:“主上是真的;而且他神通广大;十分了得”
“诸位;这是朝玉仙尊传给我的信物。”谢灵运取出了那个黑令牌;向众人一番展示。而众人一看到它;不禁心死如灰;是真的……怎么会这样……
他们自然不会相信他很厉害的鬼话;平泽长老长叹一声:“我们都信服朝玉仙尊;但是你……你救不了清幽宫;再过二十年也许可以;但现在不行。”
换言之仙尊看上你的可能是资质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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