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仗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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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仗剑行-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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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原美雪也早看到率兵突入自己中军腹地的正是日前重伤自己又击杀自己死忠手下猿飞日月的禹天来,此刻见他向自己出手,却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口中发出一声尖叫,双刀旋舞化作一轮银灿灿的圆月迎上倾泻而下的剑光。
    在一连串嘹亮的金铁交鸣与沉闷的气劲交击声响中,两人一剑双刀搅成一团,刀锋剑气远达三丈开外,几名不知死活要上来助战的倭寇堪堪踏进三丈之内,便被狂风乱流般肆虐的劲气彻底撕碎。
    邱莫言虽然心悬禹天来安危,却知道如今的自己根本没有插手这一战的资格,能做到便只有全力歼灭已经陷入彻底混乱的贼寇。
    恰在此时,范广和雷通的两路人马不差先后的杀到,与邱莫言合兵一处,在敌营中左冲右突,杀得海寇伏尸处处、血流成河。
    喊杀声渐渐减弱,远处的嘉兴城内忽地传来一声鸡鸣。伴着随之响起的此起彼落的鸡鸣声,远处已经泛白的地平线下吐出一线红光,随即是千万道金红光芒喷薄而出,一轮硕大的红日从地下缓缓升起。
    在旭日初升的瞬间,已经与浅原美雪酣战近千招的禹天来蓦地朗声长吟道:“我有迷魂招不得,雄鸡一声天下白。少年心事当拏云,谁念幽寒坐呜呃!”
    随着长吟之声,他一剑平刺,剑尖凝聚着一点灼灼闪烁的光华笔直刺向浅原美雪的眉心。
    在这一刻,他有感而发的一式“歌吟剑法”将所吟诗句中的昂扬奋发之意完美融入剑式,进而与天地尽头那一轮红日的煌煌大势融为一体,沛然浩荡充塞天地。
    浅原美雪脸色陡变,急将双刀交叉护在身前。
    “叮”的一声清脆轻响传来,禹天来长剑与对方双刀一触即收,缓缓收回鞘内。
    浅原美雪木然僵立片刻,手中双刀忽地一起从中断折,随即便有一滴鲜血从她的眉心渗出。她充满惊骇之色的目光随之涣散,身躯虽仍岿然不动,气息却已经断绝。

第一百零八章 枭雄末路,刀剑争辉
    张子烈手提血迹斑斑的长刀急速飞掠,他面色苍白,嘴角挂着一缕血丝,身后连同弟弟张子濬在内只剩下十余人。
    苏州城内一战,拦住张子烈的昙云功力虽深,终究是年岁已长气血衰落,被修为和体力都正值人生巅峰的张子烈重伤后败退。
    张子烈也中了昙云一记“般若掌”,只是伤势远比对方为轻,尚有余勇杀开一条血路溃围而出,但能够带出来的便只有身后这些人。连“狂僧”昙刚都因为少林叛徒的身份而受到重点关照,最终被留在城内。
    一行人来到苏州郊外的一座荒废古庙中,张子烈此次虽然自觉计划周全,万无一失,却还是本着小心无大错的江湖经验,命心腹在此藏了十多匹快马作为后手,却没想到当真拍上了用场。
    张子烈命人将马匹从庙内牵出,众人一起上马后片刻不停地向着东方狂奔而去。他没有试图去嘉兴与浅原美雪汇合,朝廷既然已经洞悉了他的声东击西之计,在此设伏对付他,也绝没有道理放过那一路疑兵,只怕那边此刻也是凶多吉少。
    “大哥,我们这一次败得好惨!”张子濬一面策马疾驰,一面满脸苦涩地对旁边的张子烈道。
    张子烈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淡淡地道:“有赌不为输,我们在海外的基业仍在,你我兄弟仍在,便不怕没有翻盘的机会!”
    他们一路片刻不停,也丝毫不顾惜马力,直到狂奔出数百里外,所有的马匹先后生生累得倒毙在地,确信已经将追兵全部甩掉,这才换了衣服乔装改扮,然后分兵数路而行,又吩咐其他几路在沿途弄些动静出来。
    张子烈如此安排,自然有令手下为他们兄弟引开追兵的意思在里面,但此次追随他来苏州的都是对他忠心耿耿的“飞龙卫”,虽然明知主子的意图,这些人还是心甘情愿依令而行。
    张子烈与张子濬兄弟两人一路匿迹潜形,终于成功地避开了朝廷的追捕来到海边一处极隐秘的浅湾,这里有张子烈安排了一艘小船作为另一道后手。
    “大哥,船呢?”张子濬惊疑不定地看着空荡荡海岸。
    面色阴沉的张子烈没有回答,他解开掩人耳目的青布包裹,取出厚背长刀拔出鞘外,向着四周环顾一遭,扬声道:“不知是哪几位高人来送张某上路,便请现身相见!”
    随着话声,有十余人从海岸之外的三个方向纷纷现身出来,施展轻功向两兄弟这边飞掠而来,看身法竟是无一庸手。
    来的人之中,赫然有禹天来与邱莫言,也有昙云为首的少林三大高僧。此时昙云的脸色虽还透着些苍白,但身手之矫健已经不输旁人,显然伤势已经恢复大半。而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这老和尚的修为之深厚且不必说,少林的“小还丹”更是天下闻名的疗伤圣药。
    除了他们这五人,其余几人身形容貌各异,身边都携带了兵器,张子烈识得其中两人是江浙一带有名的高手“阴阳刀”丁家兄弟,想来余者也该与其身份相当。
    “张某实在想不到诸位因何竟能追来此处。”张子烈神色恢复了平静,有如与老友闲谈般问道,“不知哪位朋友可以为张某解此疑惑?”
    昙云上前一步合掌道:“既然张施主见问,贫僧也不敢隐瞒。这位是贫僧早年行道江湖时结交的一位好友,人称‘神眼’的沈英沈兄。他的一双神目洞幽烛微,辨迹追踪之术天下无双。张施主虽然布下疑阵,却还瞒他不过。”
    张子烈看了看昙云身边一个相貌平平无奇、年约六旬的老人,微微叹息道:“张某此次之败,实因小看了天下英雄,先被人窥破我声东击西之计,如今又被人看破行踪。诸位应该是不打算令张某生归海上,却不知是哪一位来取张某项上人头?”
    众人沉默片刻,他们都已知道昙云被张子烈击败重伤之事,自忖没有与张子烈单打独斗的资格。
    张子濬也已拔剑出鞘,上前一步与兄长并肩而立,面带讥嘲之色笑道:“诸位若是没有胆量,大可一拥而上,我们兄弟二人也可一并接下!”
    禹天来轻轻咳了一声,向着众人团团拱手道:“诸位前辈,禹某此次进入中原,本也有一会天下英雄以增长见识的意思。张龙王之名,禹某也仰慕已久,这一阵便斗胆请诸位前辈相让如何?”
    昙云与昆仑派的数位长老交好,邱莫言算是他的晚辈。此次见面之后,他曾听邱莫言说起禹天来的战绩,知道他已经先后击杀“黑龙军”两大先天高手猿飞日月与浅原美雪,一身剑术武功,委实深不可测,与他表现出来的年龄绝不相称。在张子烈兄弟出言挑衅之时,他便已经想到请禹天来出手,此刻见他主动请缨,忙合十微笑道:“禹施主若肯出手,那自是再好不过,有劳。”
    言行举止之间,竟是将禹天来当做同辈中人来看待。
    禹天来转向张子烈,拱手道:“在下禹天来,此来一为会张龙王名震四海的‘风刀九诀’,二为了结恩怨。”
    张子烈在逃亡的这些天已经听说了嘉兴那边传来的消息,知道自己手下两大高手都是折在此人手中,不由得轻叹道:“当初一时利令智昏,以致与阁下结仇,这该是张某平生做得最错的一件事了。但事已至此,张某也无话可说,你我所有恩怨,便在刀剑之下一并了结!”
    禹天来拔剑出鞘遥指对手,剑身轻轻颤动,剑尖上突出三寸长的一丝晶亮芒影。
    “剑芒!”身后观战的众人都是武道方家,见此情形无不惊骇。方才禹天来自请出战,他们中还有人心中颇不以为然,觉得自己这等武林前辈尚且心存顾忌,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抢着出手,未免有些唐突。见到他露了这一手剑道之中几成传说的绝学,才知道此人的实力竟是如此可怕。
    张子烈摆手命张子濬后退为自己掠阵,缓缓将厚背长刀举至与双目齐平,身上的气势与杀机缓缓提升凝聚:“阁下先接我‘风刀九诀’之‘骀荡春风’!”
    厚重的长刀一反常态地轻柔挥出,明明只是一刀,刀势却笼罩了方圆数丈的空间,刀意如春风融融,轻柔又无孔不入。
    禹天来“青冥剑”化作春风中的一条柔弱柳丝,随着对方的刀势飘舞回旋转折而进。
    两人刀剑都极尽轻柔之变,绵绵密密地拆招还招,转眼间互相攻守九刀十一剑。
    张子烈刀势再变,长刀的刀身透出灼热之意,刀锋却发出丝丝犀利刀气。他蓦地旋身出刀,灼热的刀风之中暗藏无数细碎刀气,便如大漠中卷着无数黄沙的狂风,向禹天来席卷而来。
    禹天来长剑绕体飞旋,仍是冲淡轻柔的剑气在身前交织成一张细密大网,对手刀势中蕴含的灼热刀风与犀利刀气投入剑网之中,尽都被剑中蕴含的柔和剑气消融化解而归于无形。
    张子烈刀势连续演化“风刀九诀”中的绝世刀法,禹天来则以所擅十五路剑法中最为空灵清绝的“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相迎。刀剑的灼灼光影在在方圆数丈之内相互纠缠追逐,忽而或刚猛凌厉,或阴柔绵延的刀气和剑气肆意挥洒,竟将地面生生刮去数寸厚的一层。
    这时在后方观战的众人都紧张得透不过气来,邱莫言抓住昙云的衣袖颤声问道:“师伯,禹大哥他究竟能不能胜?”
    昙云和声道:“贤侄女不必担心,禹施主的修为和剑术都不在张子烈之下,绝无落败之理。”
    邱莫言这才放心了一些,目光又移向战场。只是她关心则乱,却没有听出昙云的言外之意——禹天来虽未必会败,但要想取胜也同样艰难。如今双方比的已经不仅仅是修为和武技,更要加上心境、智慧乃至运气等因素。
    随着一声嘹亮的金铁交鸣之声,一刀一剑以及两条人影蓦地分开。同样额头生汗气息略显重浊的两人相对而立,脸上都现出无比凝重的神态。
    张子烈还刀入鞘道:“阁下剑法,实令人可叹可畏。张某的‘风刀九诀’中还有最后一式‘定风刀’,阁下可要小心了。”
    禹天来同样收剑归鞘:“在下便以不久前自创了一路‘无厚入有间剑法’相报,阁下也要留意。”
    两人相对而立片刻,蓦然间身形同时模糊了一下,同时有一声刀剑出鞘的铮鸣同时发出。
    等到身形重归清晰时,两人竟然已经交换了位置背向而立,一刀一剑仍在鞘中似乎从来不曾拔出。
    “果然好刀!可惜了!”禹天来赞叹一句,并未回身再看对手,直接向对面隐隐感到此战已经结束而疾奔过来的邱莫言走去。才走出十来步远,忽地张口喷出一团血雾,整个人向前栽倒,扑入了邱莫言的香怀之内。
    便在禹天来喷血倒下的同时,一直僵立不动的张子烈忽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化整为零”,头颅、四肢、身体一起断裂散落在地上,不多不少正好是八块!

第一百零九章 战后诸事,再到龙门
    
    随着“龙王”张子烈被“天山神剑”禹天来在公平决斗中击杀的消息传出,武林中登时掀起轩然大波。
    人们纷纷猜测这个出道尚不足两年的青年高手究竟是什么师承来历,又或遇到过什么旷世奇缘,成长之快竟到了如此惊世骇俗的地步。
    在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很快禹天来在漳州巧得鼍龙灵珠的消息便传播开来。虽然如今的禹天来已经跻身当世绝顶高手之列,但终究是孤家寡人,难免引起许多人的觊觎。尤其是外界又传说禹天来与张子烈之战其实是两败俱伤,如今的禹天来已身负重伤与废人无异,更助涨了一些人的贪婪和胆气。
    一连数天,已经回到于府的禹天来接连遭遇数起来犯之敌,鼠窃狗偷者有之,明火执仗者更多,实令人不胜其烦。那一战中张子烈最后一式“定风刀”将先天刀气化为无形无质却无孔不入阴毒之力,一具重伤了禹天来的经脉内腑。但禹天来这具已经历了三次进化的身体恢复力本就超乎常理,所修习的“易筋经”心法也颇有疗伤神妙,身边更有“凝碧丹”这等疗伤圣药。几天的调养下来,伤势早已恢复大半。
    最初几次,邱莫言担心他伤势复发,硬按着不许他出手,自己仗双剑大发雌威将几批来犯之敌杀得落花流水。到后来来人武功越来越高,其中甚至出现无限接近先天之境的高手,邱莫言却是阻拦不住。
    禹天来带伤亲自出手,以一柄“青冥剑”施展剑气隔空刺穴的无上剑术,接连毁了三人的丹田,废了他们的武功,这才威吓助其余蠢蠢欲动之人。只是禹天来也不知这威吓力的效果能持续多久,他自己倒是无所畏惧,但万一于家这几口人受了池鱼之殃,自己却要悔之莫及。想到这些后,他心中便已萌生了去意。
    只是还不等他提出告辞之意,邱莫言却先来向他道别并说明了原委。原来她此次前来于家,是因为昆仑派探听到那叛徒曹少钦似乎逃入了京师寄身于公门,所以要借助于家在官场上的门路探听消息。刚刚京师的于谦使人送来消息,说查明了曹少钦如今竟已自愿净身后投入执掌东厂的大宦官曹吉祥门下,并凭借一身武功成为曹吉祥最为倚重的心腹;又特意叮嘱此事干系重大,要邱莫言转告昆仑派上下不可轻举妄动。现在的邱莫言便是要立即返回昆仑派传信。
    禹天来看到邱莫言神色间颇有不舍之意,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思,便微笑着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邱莫言听了,脸上登时现出又惊又喜的神色,随即却又大为羞赧,说了一句“我在昆仑山等你”,便转身逃了出去。
    送走了邱莫言后,禹天来便也向于冕夫妇提出告辞之意。于冕夫妇苦留不住,又知道他是一番好意不远连累自己一家,便也只得依依惜别。
    临别之际,于冕问起他对自己两个儿子今后的安排。禹天来说自己这几天已经将奠定根基的功夫都传给了于志强和于志敏两兄弟。三年之内,他们只需要按部就班的自行修习即可。等到三年之后,自己自然会再来传授他们下一阶段的功夫。
    最后,禹天来又特意拜访了因为此战中立下大功、又得到杨宇轩一力举荐而得以复职回京的范广。他先将自己那匹除了作为脚力外便没有多大用场的嘶风赤兔马赠于范广,而后又请范广屏退闲人密谈良久。
    自觉有了这一招棋子,应该足以改变在原本轨迹中即将发生的一些事情,禹天来终于放下心来,潇潇洒洒地离了杭州,一路向北方而去。
    这一次禹天来却是打算回归天山精修一段时间,自突破先天之境后,他经历了连场大战,却一直都没有时间真正静下心来,将一身几可称浩如烟海的武功好生总结提炼一番,以真正匹配自己如今的修为境界。
    一路之上,不免又有许多觊觎鼍龙灵珠之人前来骚扰,禹天来也不客气,使其情节轻重,或予小惩,或施大诫。直至几名修为已臻先天的绝顶高手亦在禹天来剑下吃足苦头之后,人们终于确认了如今的禹天来绝对拥有足以匹配其名声与战绩的实力,这才相继死心罢手。
    这一天,禹天来走到龙门关,便径自前往龙门客栈,去看望自己丢在那里一年多近两年的便宜徒弟刁不遇。
    当初为了观摩刁不遇的刀法,禹天来在龙门客栈住的时间不短,客栈中的伙计对他印象颇为深刻,看到是自家老板娘金镶玉曾千叮万嘱须得小心巴结的大人物到来,急忙殷勤无比地上前来将他迎入客栈中最好的一间客房。
    这时金镶玉早已得到消息,带着刁不遇匆匆赶来相见。
    如今这两人的气度与当初相比已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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