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星雨坚决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恩!父亲是剑雨楼的楼主,是江湖上的大英雄!”
因了先是笑了笑,然后继而问道:“那你可知道剑雨楼是做什么的?”
剑星雨此刻倒有些踌躇起来,因为说实话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剑雨楼究竟是做什么的。
看到剑星雨的踌躇神态,因了淡淡地开口道:“那你又知道江湖是什么吗?”
这回剑星雨不再犹豫,回答道:“父亲说过,江湖就是男儿证明自己的最好地方!”
因了暗叹这无双果然还是这种性格,然后继而问道:“那你可曾知道江湖上每天都是打打杀杀,每天都有人死吗?”
剑星雨毅然决然地说道:师傅,我不怕死人!我要学好武艺,为父亲报仇!”
看着剑星雨坚毅的小脸,因了突然一阵感慨:果然是无双的儿子,可是你可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一声轻叹过后,因了看着剑星雨,郑重地说道:“星雨,虽然你还小,可你却是个男人,男人就要为自己做出选择,而且一旦做出了选择,自己的路,就是爬也要爬着走下去!”
剑星雨不明白为何师傅会这么说,只是望着因了,等他说下去。
因了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继而说道:“当年你父亲,剑无双,我给了他一个选择,今天,我同样给你一个选择。”
剑星雨问道:“师傅,什么选择?”
因了慢慢地说道:“你听好,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学习诗书礼仪,日后过平常人的生活,还可以为官为民,安乐度日。另一个就是为师传授你绝世武学,他日你踏足江湖,过腥风血雨,四处漂泊的日子。不要意气用事,想清楚再回答为师。江湖并非游戏,很多时候你才刚开始,便被人抹杀也是极为正常的。”
因了虽然没有直接说什么,但其话语中已经是表明了希望剑星雨过平常人的生活,不再踏足江湖,但在其内心深处,似乎又对剑星雨的选择有有着一丝莫名的期待。
剑星雨听完因了的话后,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皱着小眉头,望着湖面。小黑狗跑过来,在其膝上蹭了蹭,剑星雨也是低头用手揉了揉小黑狗的脑袋,这小黑狗便温顺的趴在剑星雨的身边。
这样的日子就是不涉足江湖的安乐日子吧!剑星雨在心中暗叹道,可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自己又怎么能不报呢?剑星雨自己的内心也在经历一阵辩驳:安乐的日子难道不好吗?难道这种短短一个月就亲人尽失的日子好过吗?自己没有踏足过江湖,也不知道江湖什么样子,可是父亲那样厉害的人都会陨落,足以看出江湖是十分险恶的。可是,我是剑无双的儿子,怎么可以贪图安乐呢?父亲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我又怎么能丢了父亲的脸?男人不就应该手提三尺剑,徒步走天涯吗?
一想到剑无双,剑星雨心中就是一阵悲痛。脸色也随即变得有些狰狞,因了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剑星雨,让他自己思考。因为这个时候的选择,结果将会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生,而任何外人都没有权利去替他决定,无论结果如何,都要他自己选择。
突然,剑星雨下定决心一般,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反倒有些平静,对着因了跪了下去,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师傅,请您教我武艺,有些事,是躲不了的!有些责任,也是脱不掉的!我是剑无双的儿子,我的选择也和父亲的选择一样!”
因了看着剑星雨,眼中精光一闪,心中早已料到剑星雨会这么选。听到剑星雨这极不符合年龄的话语,因了心中一声叹息,暗道:无双啊无双,虽然为师不知道这是不是对的,但是起码,你确实生了一个有骨气的儿子!
因了点了点头,伸出手来,说道:“寒雨剑还不是你现在能用的,现在起,你便是听从为师的话,不可违逆!”
剑星雨看了看手中的寒雨剑,然后一把将剑交给因了,同时说道:“是!师傅!”
因了接过寒雨剑,拿在手里心中也是感慨万千,看着这依旧冰冷的寒雨剑,眼中又是闪过一阵悲哀的神色。收敛了神情,因了对剑星雨说道:“如果你不用心学武,那你这辈子都没机会拿回寒雨剑了!”
听到这话,剑星雨身子一颤,眼中先是一阵惊诧,不过紧接着就恢复了坚定的神色。对因了说道:“师傅,寒雨剑我一定会拿回来的!”
因了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这可不是嘴上说说的。练武之路,必然极苦,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师傅,我不怕苦!”
因了哈哈大笑,对着剑星雨说道:“这个玉佩你还带在身上!”说着将那个剑字玉佩交还给了剑星雨,“有了这个玉佩,你便可以自行出入绝命谷而不受瘴气影响!”
剑星雨点了点头,对于因了师傅那诡异的能力,他还是很认同的。
“现在去生火做饭,待吃过饭后,你便可以出谷了!”
“啊?”原本已经准备扎马苦练的剑星雨听到这话,不由的一阵错愕。
“这就是为师教你的第一课,你这次出谷,没有一文钱,出谷时间最长为一个月,一个月后无论怎样都要回来,在谷外的一切吃住自己想办法解决,不过回来的时候要带回一样东西!如果东西提前到手,你便可以提前回来!”
剑星雨疑惑地看着因了,问道:“什么东西?”
因了说道:“绝命谷出去南行二百里有一座塞北之城,称之为漠城,漠城有一个大户人家赵家,赵家人住在赵府,而这赵府之中有一件宝贝,江湖人称之为“鱼龙雕刻”,是一件玉器,巴掌大小,上面雕刻着一条鱼和一条龙,你要带回来的就是这鱼龙雕刻!”
剑星雨此刻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了,说道:“师傅?那岂不是偷东西?”
因了笑道:“那赵家也是欺压百姓的一方恶霸,钱财都是搜刮而来,这鱼龙雕刻也是用不义之财在紫金山庄拍卖而来的,此去不算偷,只是拿他点原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罢了!”
剑星雨又问道:“只有我自己?师傅你呢?”
因了看了看剑星雨,没好气地说道:“当然就你自己,别忘了这是你的修行,如果拿不回来,那回来后就跟着师傅学学诗书礼仪吧!说明你不适合踏足江湖!对了,记住一点,那就是无论怎样,命是第一位的,没有命,就什么都没了!”
剑星雨看着因了,在他的内心中,总有一种因了是让自己去送死的感受。不过剑星雨却没再说什么,转身做饭去了,怎么说这最后一顿安稳饭一定要吃饱一些,下一顿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看到剑星雨的背影,因了笑了笑。喃喃道:“行走江湖靠的就是随机应变。无双,为师倒要看看这小家伙继承了你的几分天赋!或者说,能超越你也不一定啊!”
第25章:涅盘绝命谷底:漠城相识
来到明月梧桐渡,拜师因了师傅,什么还没有学到,就被放逐到谷外,去漠城赵家偷一个鱼龙雕刻,时间一个月。这就是剑星雨踏足武学与江湖的第一件事。
剑星雨出了绝命谷,一直向南行了二百余里地,用了七天的时间,才到达这塞北之城,漠城。刚出谷的剑星雨原本还是衣衫整齐,朝气蓬勃,可七天下来,已然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小叫花子。七天里吃了六顿饭,还都是捡的一些荒漠商队丢弃的馊了的干粮馒头,晚上就找个树桩或者岩石靠着睡觉。这是剑星雨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日子,但抱着坚定的信念,一定要让因了师傅教自己武功,所以一直在咬牙坚持。这个小小的身躯在荒漠之中显得如此的单薄,可又是如此的倔强。有好几次险些被荒漠中的野狼做了晚餐,可都是凭着运气与毅力逃开了。现在到了漠城的城门,这个经历了诸多坎坷的少年,那脏兮兮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正午,漠城。
剑星雨抹了抹自己的小脸,整理了一下已经布满灰尘和窟窿的衣服,向着漠城内走去。
漠城是这塞北最繁华的一座城,来来往往的大都是商队,这些商队的主人们往往都会请上一些练武之人,用来保卫他们商队的安全。不同的商人请的护卫也是不一样的,越是有钱的商人请到的护卫的品质也就越高。这些护卫一般不是正统的江湖人,严格来讲他们也是生意人,不过是卖力气而已。当然也有一些江湖上的高手愿意做这些事,这类高手往往是某一个大商家的客卿,给的金银无数,生活富足,一些江湖高手也是乐得享受这种生活。
剑星雨走在漠城的街道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漠城的街道车水马龙,两侧客栈里吆五喝六的吃饭的人,以及街边不断吆喝贩卖的小贩,一派热闹街市的情景。
剑星雨捂着饥饿的肚子,闻着两侧客栈里传来的饭香,不时吞咽着口水。
“驾!驾!不想死的给我滚开!”一道喝斥声突然传来,一个二十余岁的男子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在街道上飞驰,后面还跟着一群骑黑马的护卫打扮的人。这些人在街道上纵马狂奔,毫不避讳,远远的就能看到扬起的一片灰尘。街道上的人听到声音大都面露怒意,然后看向这骑红马的男子,顿时脸上的怒意转化为畏惧,急忙向两侧躲避而去。这马队一路撞翻了不知多少小贩的摊位,对着剑星雨直冲而去。
此刻的剑星雨已经饿得有些发晕,又听得街上一阵嘈杂,一时间站在街上竟是没有注意到身后飞驰而来的马队。
“小子找死!”一声大喝传来,只见那为首的红马没有一丝减速之意,直直地撞向剑星雨的背后。
“小心!”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惊呼传来,接着剑星雨就感觉自己身体左侧被什么东西大力一推,整个人对着右边飞扑了出去,重重地摔在街道的右侧。疼的剑星雨一阵咧嘴,头脑也清醒过来,抬头正看到从眼前飞驰而过的马队,为首的那名男子还恶狠狠地瞪了剑星雨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着远方奔去。
此刻剑星雨才发现刚才自己竟是差点死在马蹄之下,顿时感到一阵心悸。时才有人救了自己一命,剑星雨急忙抬头,只见对面慢悠悠地走过来一个年纪和剑星雨差不多的少年。不过这个少年看上去好像是营养不良似的,身体极为消瘦,那皮包骨头的样子真让人怀疑刚才是怎么使出那么大力气的。少年也是一身脏兮兮的,看样子是一个小叫花子。此刻,少年那脏兮兮的脸上一脸严肃,一双狭长的小眼睛正没有表情地看着剑星雨。
剑星雨被这人看着感觉有些不自在,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嘿嘿一笑,对着眼前的少年说道:“刚才真是谢谢你,要不然我就死定了!”
那少年眉头微微一皱,然后语气有些冷漠地说道:“你死不死不管我的事,只是你别死在这里。这是我的地盘,你死在这,那我以后就没法在这干活了!”
剑星雨看了看对面的地上,那里有一个破碗和一根竹竿。顿时心中明了,这少年所说的干活应该是在这里乞讨吧。
剑星雨讪讪地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样,你总是救了我一命,还是谢谢你了!”
那少年撇了撇嘴,没再搭理剑星雨,而是自顾自的回到自己破碗后面坐下,可那样子一点也不像在乞讨,仿佛是坐在那想什么事情,那个破碗里也只有可怜的三四个铜板。
剑星雨看到这少年的态度,也没再凑向前去,现在他的首要任务是找到所谓的漠城赵家,那里可有他此次前来的目的。于是,剑星雨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向着街道前方走去。
就在剑星雨没走出几步,只听得身后“哐啷!”一声,这是碗碎的声音。接着就听到一个极其刺耳的声音喊道:“小子找死不成,给我把手松开!”
剑星雨也好奇地回过头去,只见那名少年身前站着五六个十七八岁的叫花子,一个破碗被踢碎在旁边,而那五六个叫花子中为首的一人正攥着那名少年的手想要掰开,而那少年的小手紧紧攥着拳头,指头已经被人用力勒的青紫,可就是死死地不肯松开手。不用想也知道,这少年手里死死攥着的正是原本碗里的那几个铜板。
此时那少年的脸上充满了杀意,一双小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叫花子,眼神之中露出杀人的精光。
见状,为首的叫花子似乎没了什么耐性,一脚踹在少年的小腹之上,只听得少年一声闷哼,身体向后滚了一圈,缩成一团,可那铜板依旧死死地攥在手里。
“哎呦呵!”为首的叫花子见到少年这般摸样,也是来了怒气,又一脚踹了上去。周围的人有些冷漠的走过,毫不关注,有些好事的人则站在一边看热闹,脸上还噙着戏谑的笑容。
“喂!住手!”一道幼稚的声音响起,只见剑星雨一脸怒意的向着少年走来。
剑星雨来到跟前,扶着蜷缩成一团的少年,问道:“你没事吧?”
那少年还没回答,只听见为首的叫花子说道:“哎呦?今天还真有这不开眼的?小子,你找死不成?”说完,身后的几名叫花子呼啦啦的围了上来,将剑星雨和那少年围在其中。
剑星雨怒视着这些人,说道:“你们凭什么抢人家的钱?”
“妈的!老子就抢了,怎么,凭你还想教训我啊?”为首的叫花子不屑地说道。
“你……你们仗着人多欺负人,太过份了!”剑星雨以前哪里见过这场面,现在竟然被气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份?呵呵,今天我们就给你来点更过份的,兄弟们,给我打,打死这两个不开眼的东西!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过份!”
“好嘞!”
说罢,这五六个叫花子一拥而上,对着剑星雨和那少年一阵拳打脚踢。那少年似乎是很有经验,将身体缩成一团,将头埋在胸口,任由这些人踢打。而从未有过经验的剑星雨就没那么多动作了,只知道手捂着头,在地上翻来覆去,雨点般的拳头砸落在他的身上,发出一声声闷响。
正在几个叫花子打的过瘾的时候,一位年长的老人走过来拉住打人的叫花子,老人说道:“年轻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就放过他们吧,他们还是孩子!”
那为首的叫花子看了一眼这老人,再看了看被打的剑星雨两人,再度伸手掰开那少年的拳头,被打后的少年此刻没了较劲的力气,只能任由他掰开,将手里的三个铜板拿走。
为首的叫花子拿到铜板,又朝着剑星雨两人吐了口吐沫,然后挥手招呼其他的人走了。
那老人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弯下身,看向剑星雨两人,问道:“小家伙,死了没?”
“还……还没!”剑星雨咧着嘴回答道。
此刻剑星雨的身上是到处的青肿,那少年此刻也放松了蜷缩的身体,慢慢地坐了起来,似乎是有些感激地看了剑星雨一眼。
那老者见二人没什么事,也是笑了笑,说道:“这么小就出来乞讨,真可怜!你们住在什么地方?”
那名少年没有说话,剑星雨答道:“老爷爷,谢谢你!您看我们的样子,哪还有家啊?”
那老者慢慢地说道:“是这样啊!对了!我叫孙财,你们可以叫我孙伯,我是做雇工的,你们如果没有固定的生活,不如跟着我,我帮你们找些事做,当然,你们能得到一些工钱,虽然不多,可足够吃饭活着!”
这雇工其实就是就是一个短工中介,专门帮一些大户人家招募一些短工,自己也能从这些短工的工钱里抽取一些提成,在一些比较繁华的城镇,这个职业是很普遍的。
剑星雨和那少年都没有说话,孙财似乎是感受到了这两个少年的担心,笑呵呵地说道:“放心,我不会骗你们的,这样好了,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就去城西的挂着“孙财雇工”的铺子里找我。”说罢,孙财笑呵呵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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