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任凭她如何努力,却终究一无所获。最后,她只好放弃。
阳光正照在她身上,她却感觉有些颓废,甚至是茫然。
刚刚自己是怎么啦?
是自己的错觉吗,为何刚刚她好像隐隐感觉到了一丝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气息,那是关于她心底的那个少年,关于风,那是他的气息。
只是不知为何,那丝气息实在太淡,淡得让人无法捕捉。也实在太快,根本就是一闪即逝。
等她回过神来想要试着去追寻的时候,那丝气息却早已感应不到半点踪迹了。或者说,完全消失了。
洛清羽见妹妹神色有异,奇怪道:“小雪,怎么啦”?
“没什么……”,洛清雪直接摇了摇头,冷淡道:“我们走吧”。
说完再不逗留,大步走了回去。
洛清羽皱了皱眉,不由得也回头朝刚刚妹妹所盯着的那颗树后看了一眼,不过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他只好也往回走,同时叫了声,道:“小兰,走了”。
“哦”,兰啸瑞有些不明所以,也皱着眉低头思虑了片刻,不过,却什么都没有想明白。
又逗留了这一会儿,抬头时,才发现姐夫已经走远,他只得赶紧跟了上去。
有风吹来,带起了几片新落的秋叶,缓缓飘动着落在了洛清雪刚刚站立过的位置上。
地上的那堆纸灰也终于完全燃尽。被风一吹,几缕青烟袅袅散去。
紧接着,残留在灰中的最后一点火星也彻底熄灭。唯一还余下的,就只有那堆灰烬了。不过下一刻,终也被秋风吹散,乱飞着向四处飘去。
不过,这又如何。即便纸灰已经四散了,但它确实已经燃烧过,就好像此刻洛清雪的人虽然早已经走了,但她的确是已经来过了一样。
如此,便已足够。
走出了好远一段距离后,洛清雪却又再次缓缓停下步,顿住脚,静静的站立了一会儿后,慢慢转身,再一次仰头望向远处。
她眺望着,静静的眺望着,久久的,她的人似乎已经完全痴了。
直到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仿佛她的心也已经飞到了远方,飞回了从前。
她痴痴的望着远处的山头,那里夕阳正浓,一轮斜阳正挂在山前,天地已完全被染成了淡红色,眼前的那片枫叶林,似已完全与天相接。
或许,那片枫林本就是长在天边的,那一片片火红的秋叶,不正是晚霞的颜色吗?
她一时有些困惑,究竟是枫叶沾染上了流霞的色彩,还是流霞映红了山前的晚枫?
一如多年前,那个秋日的黄昏后。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时节,就连景致也完全相同。
原来,风景从未有变过,更不曾减少。少了的,只是那个曾一起看风景的人。
第二十四章 归去(上)
秋色如水,长夜如诉。天边一轮明月,清光四溢,为人间带来了安宁与祥和。
火红的枫叶在风中发出嘻嘻索索的声响,似乎在讲述着一个古老的传说。月光从枝叶中洒落下来,在地上碎成了无数光点。
那点点月光,像极了女儿腮边的泪光,那幽幽风响,便是女儿一个人在月光下低诉着什么吧。只是,却根本听不清楚。
不过,虽然听不清,但或许也能够猜到,那绝对是一个凄美的故事,也可能是一段原本欢快的陈年旧事。
白月皎皎,洒落在地,如霜雪一般。明月虽正圆,人却未团圆。
中秋之夜,却没有和心中念着的人团圆。人此时的心境竟仿佛比这秋月还要凄冷几分。
雪白的月色下,树影婆娑,有晚风吹过,月光就随着风摇动起来,霎时间,成了一支曼妙的舞。
舞动的月光,更像是女儿的长发,随着那轻扬的裙角,在风中飘飞。
想必,女儿是孤独的吧!
清水山庄,后山。
月光已洒满夜空。
洛清雪一行人早就走了,此刻,除了那漫山的红叶和遍空弥漫着的月光之外这里似乎已别无它物。
静谧的月光下,忽然,一颗枫树的树枝微微动了动,随即一道黑影闪过,接着,一个人已从林中走了出来。
从刚刚洛清雪盯着看了好一阵的那棵树后走了出来。
蓝衣似水,长发如墨,正是杨晓风。
他从每一座坟前走过,走得很慢,看得也很仔细。那墓碑上刻着的每一个名字,都是他的家人。有他的族亲,有他家的仆人,也有他们清水山庄的弟子。
杨晓风先是在整个墓群中绕了一圈,最后,终于在杨霜子和梅洛云的坟前停了下来,双膝跪地,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喃喃道:“爹,娘,我回来了,风儿回来了”。
煎熬了十年,痛苦了十年。这些年所受的苦,这些年的悲,此刻,彻底爆发了出来。
跪在双亲坟前的男子,终于忍不住低声啜泣了起来。眼中的热泪如开闸的洪水一般,不住的滑落。
那是对父母双亲的思念吧。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他哭着。这一哭,哭出的不光只是眼中的泪,更有他心底无尽的委屈。
十六岁的年纪,根本就还是个孩子,谁能够明白他这些年所受的苦和委屈,谁又能了解他心中的痛。
炫白的月光刚好正洒在杨晓风身上,照着他孤独的身影,显得凄伤而又柔弱。
虽然一直都在假装着坚强,但这一刻,他实在已没必要再假装。
此时此刻,他那里还有半点坚强。
泪无声滑落,他低声哽咽着。
“爹,娘,这些年你们还好吗,儿子回来了,我回来看你们了……”。
过了一阵后,杨晓风终是慢慢止住了哭声,他毕竟已长大。
他成熟了。虽然他为成熟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但他,的确已不再是曾经那个青涩的少年。
相比起以前来,他现在更加沉稳了许多,当然,他身上也已再难找见少年时的那份洒脱与阳光。现在他身上,所有的就只是y冷和沧桑。
一切都再难回到过去,他也再不会是当初的那个少年了。
无情的时间啊!
或许,被岁月染白了的,不光只有他鬓角的头发,岁月更沧桑了他的心。
“爹,娘……”,一时间,他似有千万话语要对父母言说,只是却忽然住了口。
“爹……”,杨晓风豁然起身,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墓碑,这怎么可能,清水山庄出事的那一晚,爹爹明明是出外办事去了的。
家人的遗体应该是落雪谷的人收敛下葬的,可那一夜,爹爹根本就不在庄上啊,那他的尸体又怎么会和庄上其他人的尸体在一起?
可若是这坟里的人不是爹爹,落雪谷的人是绝不会将他和娘亲合葬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晓风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天大的疑问。不过,很快他便想通了,从那一夜杀手袭击的规模和速度来看,幕后黑手对清水山庄的袭击显然已是谋划了很久,必经过了一番周密的部署,既如此,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做为家主的爹爹。
爹爹虽然外出,但必定也遭了毒手,或许,早在袭击清水山庄之前,杀手便已经先除去了爹爹。
至于爹爹的尸体,应该是杀手在袭击清水山庄的那一晚,杀手在袭击清水山庄的同时也将爹爹的尸体送了回来。
还是走吧。
这里虽然是他的家,可如今就只有他自己一个,留在这空无一人的清水山庄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离开了清水山庄,他又该去哪里,他又能去哪里?
报仇?
他现在已经不想再报仇。
守护?
他想守护的那个人可依然还在?
不过,他还是决定走。
只是,才踏出去一步,杨晓风忽又停下,随即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那里有一双浅浅的脚印,记得方才,阿雪就是站在这里的。
倘若,刚刚就只有阿雪一个人。
如果刚刚就只有洛清雪一个人的话,他一定会立刻冲出来与她当场相认,可是……
可是,她们一行却有三个人。另外那两个男子,又是谁?
他们和阿雪又是什么关系,或者说,他们是阿雪的什么人。
那个稍微年长一些的,他倒是能猜到,应该是阿雪她大哥––––洛清羽。那另外一个呢,和阿雪一道祭奠的那个人,他又是谁?
他和阿雪是什么关系,他会不会是阿雪的……?
莫非阿雪她……?
再往后,他想都不敢想。可是,他却又实在忍不住要想。
难道阿雪真的已经另嫁他人了吗?
这倒也是,虽然自己已经和她订有婚约,可他实在已消失了太久。即便阿雪现在已经另嫁她人也无可厚非,这不能怪她。
如果真要怪,那也应该怪他自己。
十年啊,整整已过去了十年时间。
自己是生是死阿雪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实在没必要再等着他这个下落不明的人,她也没义务要一定为他这样一个人苦守,她更应该为自己找一个好的归宿。
此刻,自己实在应该为她高兴,更应该祝福她。可是,这又是多么违心。
对他来说,这是多么的残忍。
亲人早已尽数离他而去,现在,就连心中的念想竟然也没了。
从此以后,他还能剩下什么?
心忽然就痛了起来。
心悸的时候,仿佛连呼吸都困难了许多。
他简直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只能大口喘着粗气。
甚至在某一瞬间,心脏似乎完全停顿了一下。
本应该为阿雪高兴的,可是,为何他却这般难受。
心痛的感觉,是那般清晰。自己的这颗心,不是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麻木,就已经毫无知觉了吗?可为何,为何痛起来的时候,依旧还是这般清晰,依旧还是如此的撕心裂肺?
是不是,岁月虽然已经沧桑了人的心,却永远也改变不了心底的挂怀与相思。
只是,从此之后,他还能再记挂着谁?
凄清的月光下,杨晓风静静的凝望着洛清雪三人刚刚离去的方向,渐渐的,竟像是呆了。
清冷的夜风吹过,扬起了他身后的长发,那一袭蓝衣也开始随风翻飞。
乱舞的衣角,狂飞的长发,在风中猎猎作响。
走吧,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想那么多干什么呢,反正他已经承受过太多痛,也不在乎再多加上一份。
只是,该去哪里好呢?
就去缥缈峰吧。
听刚刚阿雪她们的谈话,她们一行也是要去缥缈峰。
念及此处,他终于迈开大步,一路往前山而去,随即更不停留,直接下了山。
第二十五章 归去(中)
时间已是几日之后。最新章节阅读
青山镇。
这里是一处并不算大的古镇。不过,因地处缥缈峰下,故而多有江湖豪强出入,剑客商旅往来,倒使得这里也是十分的繁华。又兼此次武林新秀会之故,更使得这里热闹了许多,来来往往的行人是络绎不绝,为古镇平添了许多喧嚣之气。
黄昏将近,暮霭之气渐浓。c劳跋涉了一天的人们渐都停歇下了匆忙的步伐,三三两两于酒楼客栈中小坐,享受着这红尘中难得的宁静。一时间,觥筹交错,猜拳声、碰杯声、嬉闹声杂乱一片。
气氛好不热闹安详,街上除了偶尔还有一些流浪狗猫乱窜外,已很少有人走动,人都已在酒肆中。
夕阳染红了天边的流云,小镇笼罩在一片金色的霞光之中,充满了祥和与宁静。
只是下一刻,这种宁静忽然就被一阵脚步声打破。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从长街尽头处传来,瞬间打破了此刻的这份宁静。
抬眼望去,一个紫色的身影慌急地跑了过来,同时身后还紧追着十几个白衣人,而且看样子,他们对前面的那紫衣人已赶追了有些时候。
因赶得急迫,转眼间两波人已冲到了镇中心。近了才发现,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最多就只有二十三四岁的年轻女子。
她身着一袭锦缎长裙,配以神秘的紫色,顿时使她整个人流露出了一种难言的贵气。齐腰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加上那张倾城绝世的俏脸,让她全身散发出了一种浓浓的魅惑气息,显得分外妖娆。
她的这份气质,就好像是一只修行了千年的狐妖,亦或是某个来自天界的仙灵。
她完全就是一个本不属于人间的女子。
她是谁?
她既不是修行了千年的妖精,也不是来自天界的仙灵,她是以上二者的合体,出自人间的精灵。
只是,此刻这精灵一样的女子却似乎有些狼狈。她那华贵的紫衣上已沾上了好多脏污,长发也略显得散乱。或许是跑了有些时候了,虽然她行动依旧很敏捷,但步伐明显已经凌乱。
女子早已经气喘吁吁,想来只怕是体力已不支。再来说说她的脸,那本该白里透红的娇颜上此刻却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看来她大抵是受了什么内伤了,又或者是别的什么缘故。
紧追着女子的白衣人,个个张牙舞爪,气焰极其嚣张,为首的中年男子一边紧追,一边嚷叫道:“妖女,还不赶紧站住,现在妳还能逃到哪里去,乖乖束手就擒,或许还能留妳个全尸”。
听他说话如此蛮横跋扈,似乎对于他们一大群男人对付一个女人的行径,一点也不觉得羞耻。
不过,他的这一声断喝,女子根本是充耳未闻,可能是她没见吧。脚下非但丝毫未停缓半步,反而更加快了几分,然而因跑得太快了,慌急中没有看清脚下的路,一不小心被绊了一下,顿时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看她此刻的处境实在很不妙,眼见得已是穷途末路。
时机难得,白衣人中最前面领头的那中年男子瞅准机会,一只脚在地上重重一踏,随即凌空一跃便翻到了女子前头。
被堵住去路,女子只得停下,与此同时,后方紧追着的十多人也一并蜂拥而上将她团团围住。
后退已然不可能,前路也已被截断,不过女子却也不慌,当即横剑在手,直冲身前的那中年男子而去。
长剑刺出,半点也不犹豫,看来这女子人虽然年轻,但对眼下这种场面却并不陌生,显然是见惯了这种阵仗的人。
“来得好”,中年男子狞笑一声,执剑来接女子的剑招,另外那十多人跟着也全都出手,手中长剑尽皆往女子身上招呼了过来。很明显,他们是没打算要单打独斗了。
一时间,兵器交接之声乍起,双方早已战做一团。女子似乎武功不低,招式出手间极其狠辣凌厉,短短几个回合,白衣人中已有三四个伤在了她的剑下。
只是,双拳终是难敌四手,面对着十多人如此狂暴的攻势,她孤身一人如何能够抵挡,加之还有伤在身,又被众人群起而攻之,几个回合下来,女子早落了下风。趁此时机,白衣人中领头的那中年男子寻个机会,一招格开女子手中的剑,随即虚晃一剑,终是将其制住。
女子似不甘失败,还要拼死反抗,怎奈中年男子手中的剑已架在她的脖子上,她只得束手就擒。
“妖女,现在怎么样……”,中年男子挪了挪架在女子玉颈上的剑,大笑道:“妳不是能逃吗,现在怎么不逃了啊”?
一众白衣人中,另一人嘲讽道:“田长老,这你就说差了,妖女可并不是不想逃,只是都这会儿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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