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
……
飞舟内。
大莫早就站在远处船舷旁遥看前方，纪宁和天一帝君则是站在另一处角落。
“天一大哥。”纪宁开口道，“当初你有大机缘，得了洞溟玉符。我们当初也说好了，我和九尘都会尽全力帮你抵抗，可如果实在抵抗不住了，你就要立即交出洞溟玉符。这样也能避免一场劫难。”
“嗯。”天一帝君那张老脸上也有着一丝羞愧。
“可实际上到最后，我和九尘面临绝境时，你却闭关，重重禁制封闭，不受丝毫打扰。”纪宁看向天一帝君，“告诉我，为什么？”
虽然天一成了永恒帝君，在纪宁心中，依旧是兄弟。
他需要的就是一个解释。
“唉。”
天一帝君点头，“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当初我们是有了约定，你和九尘教主一路奔逃，抵挡一次次袭击。而我，则是躲在你的洞府内！说实话，看着这一枚洞溟玉符，我的确有着强烈的渴望和贪婪之心。任何一个合道边缘的道君，面对洞溟玉符，都无法熟视无睹。”
纪宁听着，他承认这一点，否则不至于那么多逆天道君为之丧命了，连哥雀王、岁梦教主、丑王也都是因为争夺厮杀最终丧命。
“我当时做了一个决定。”
“立即使用洞溟玉符。”天一帝君低沉道，“我当时是这么想的，我使用洞溟玉符开始尝试模拟一次合道！在这过程中，我仅仅是模拟推演，并非是真正的合道。所以完全可以被打扰。我也没有闭死关！”
“我当时计划，只要用掉了洞溟玉符，就可以立即通知你们。这样可以对外发出本命誓言，说洞溟玉符已经用掉了。”天一帝君说道，“相信那些追杀的道君们，真的确定洞溟玉符已经用掉，虽然会很不甘心，可也不至于继续追杀。”
纪宁点头：“你说的对。”
如果真用掉了。
面对斯加道君、雪欢道君他们纠缠时候，纪宁、九尘、大莫、天一他们都发出本命誓言说用掉了，那么别人也自然放弃了，毕竟洞溟玉符已经没了。
“我下定决心后，在时光洞府内，开始使用洞溟玉符。”天一帝君说道，“大概近一个月，洞溟玉符用掉了。”
“近一个月？”纪宁脸色变了，“你用掉了洞溟玉符，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和九尘？”
那时候，自己和九尘还没陷入绝境！
如果那时候公开洞溟玉符已经用掉了，就不会有后面的杀戮了。
“我的计划是立即公开的。”天一帝君露出惭愧色，“可当我使用洞溟玉符完全模拟推演一次合道后，那和真正的合道是一样的感觉，我在模拟合道下……对我无尽岁月参悟的水之一道感悟越来越深，到最后甚至进入了一种特殊的顿悟之境。”
“那时候我不想停下。”
“因为一旦停下，那顿悟之境也就破了。”天一帝君说道，“所以我立即断绝六识，不受外界一切干扰，开始了真正的合道，整个合道过程，我都进入在顿悟之境下，终于，我一气呵成，合道成功，成就了永恒。”
纪宁沉默了。
“纪宁，这的确是我的错。”天一帝君惭愧道，“我计划，是随时听你号令，一旦你让我交出，我就立即交出的。甚至计划在用完洞溟玉符后就立即公开的。可你知道，那顿悟之境多么难得吗？我当时已经感觉到了合道成功的希望！我当时觉得，你们能撑一个月，估计应该能再撑一个月……”
“说这么多，终究是我当时眼红了，看到了合道的希望，所以不顾一切去合道了。”天一帝君惭愧道。
纪宁转头看向外面，前方酒圣、黎星宫主在不断开路。
纪宁心思很复杂。
怒吗？
怒不起来。
洞溟玉符本就是天一大哥得到的，他用，也无可厚非！之前模拟合道，是可以被打扰的，当时天一没有关闭六识，纪宁只要传音他随时听令！只是后来进入了‘顿悟之境’，顿悟之境何等之难得？特别是合道情况下，进入‘顿悟之境’恐怕谁都不愿停下。
一停下，谁知道下次何时才能进入顿悟之境？
“纪宁。”天一看着纪宁。
“谁都会有一丝自私念头。”纪宁轻声道，“合道，更是让所有生死道君无尽岁月的终极之劫……你模拟合道时进入顿悟之境，不愿停下。也无可厚非！”
“终究是我没遵守承诺。”天一帝君满是愧疚，“让你和九尘身陷劫难。”
“你不欠我的。”纪宁摇头，“你欠九尘的，他中了岁梦教主的红潵毒液。”
“红潵？”
这两个字，让天一帝君疑惑。
“是专门用来对付永恒帝君的可怕毒液，让九尘他生不如死，甚至他当时就痛苦的让我杀了他。”纪宁缓缓道。
“什么。”天一帝君面色一变，让一名巅峰道君痛苦的要让人杀了他？得是何等之痛苦？
“你当时在顿悟之境，不停下，趁机合道，没有错。”纪宁看向天一，“不过大哥，你欠他的。”
“我欠他的，我也欠你的。”天一帝君道，“我不会忘。”
“我也算因祸得福，在绝境下突破了。”纪宁说道，“也没牺牲什么。”
纪宁说的轻松，其实他牺牲也不小。
毕竟他被迫用掉了那最后一枚剑道主宰的道符，那等道符，连岁梦教主、斯加道君、雪欢道君他们都是没有的！这等狂暴攻击的主宰道符，比更稳定的防御类主宰级道符，炼制难度要大的多。
即便没这次劫难，纪宁早就达到了突破的门槛，要不了多久，他也会突破的。毕竟二步到三步，本就不是难事。
“好了，我也知道了。”纪宁点头，“界灵蒲啰不会让你一直在这的，你也该走了。”
“嗯。”天一帝君点头，他现在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了。
“对了，大哥，还没恭喜你。”纪宁笑道，“恭喜你合道成功！此等大劫，无数道君前赴后继，一个时代都很难诞生出一个强大的帝君，大哥你的实力足以真正逍遥下去了。”
天一也露出一丝笑意。
他其实内心也很兴奋，只是因为对纪宁他们的愧疚，所以一直没兴奋起来。
“那我就走了，我在易波界外等你。”天一帝君说道。
“嗯。”纪宁点头。
呼。
天一帝君随即飞出了飞舟，朝外飞去，很快上方显现出了一条彩光通道。显然是界灵蒲啰刻意弄出的一条通道，天一帝君立即沿着那条彩光通道，飞出了易波界。
……
第二章 果实
酒圣、黎星宫主、纪宁他们联手开路，可仅仅过去了大半日时间，纪宁就得到了自己奴仆的传音。
“主人，我刚得到主宰命令。”在纪宁随身携带的洞府内，绿袍异族恭敬道，他负责的就是纪宁和芒涯国的联系。
“主宰？”纪宁问道。
“嗯，主宰命令我，给主人传话。”绿袍异族恭敬道。
“说。”纪宁郑重道。
这么多年了，除了当初去异宇宙，主宰请自己、风一、庆桓、火晋都帮忙保护好天火芒涯，以及后来赐予自己一块时空盘外。一直没有再给自己传过什么话。
“主宰说，赤波殿内除了洞溟玉符外，还有大量珍贵的果子！主宰希望主人你能够尽量都的采摘这些果子，多多益善！采摘后，主宰愿意从主人这购买！可以用混沌灵液混沌晶石，也可以用诸多珍材，甚至珍贵的道符奇物，一些罕见的法宝等等……一切尽皆可以交换。”
纪宁瞳孔一缩。
“主宰说了，任何宝物，芒涯国内有的，甚至其他势力内有的，他都会帮忙弄到手。即便是宇宙之宝！只要有足够的果子，主宰都愿意和你交换。”绿袍异族说道。
“什么？”纪宁再冷静也震撼了。
芒涯国主宰为了赤波殿内的果实，简直不惜一切了。
当然听起来很美好，可宇宙之宝是没法强行炼化的，只能宇宙之宝主动认主才行！像芒涯国剑宫内就有一柄宇宙之宝的断剑……一直没谁能炼化。得不到宇宙之宝认同，那么宇宙之宝其实也没什么价值了。
“主宰说，赤波殿内的果实，尽全力采摘，多多益善。”绿袍异族又加了句。
纪宁沉思着，微微点头。
……
一天天过去。
纪宁他们在开路前进，终于，九尘终于完全恢复了。
其实九尘在承受折磨的第九天就已经不再痛苦嚎叫了，显然这种痛苦折磨下，他的道心也在蜕变着，第九天已经能将痛苦强忍着不发出声了。
“来来来，九尘兄经历一番劫难，如今道心了得，将来合道希望又大了一份，来，干。”黎星宫主举杯。
飞舟上。
纪宁、黎星、酒圣、大莫以及九尘，环坐下，一同饮酒作乐。
其实这些天开路前进，黎星、酒圣他们也很累，毕竟越是接近‘赤波殿’，路途上的危险麻烦就越多。也幸亏是纪宁、黎星、酒圣他们三个排名前三的联手，否则前进速度还要更慢。
“哈哈。”九尘也哈哈笑着，“我的确是因祸得福，道心提升不少。不过说实话，想想之前的痛苦，这份际遇，我还真的不想要。唉，真叫一个折磨。对了，北冥，那个天一呢？他在哪？我可是一肚子火要找他！”
九尘眼中有着一丝冷色。
“他已经合道成功，成就永恒了。”酒圣则是慨叹道。
“成就永恒了？”九尘瞪眼。
“羡慕吧？”黎星宫主说着，显然他也很羡慕。
“北冥，他怎么成就永恒了？是不是我俩在外拼的时候，他用掉了洞溟玉符？”九尘追问道。
“是这样的……”纪宁详详细细将情况都解释了一遍。
九尘听的咬牙：“这个混蛋，他当时进入顿悟之境，关闭六识，去合道……倒也没什么。可让我却吃了大苦头。”虽然还是很怒很不爽，可对天一的怒意也没那么重了。
“他欠你的，以后自然得偿还。”纪宁说道。
“对了，后来怎么样呢？我看你气息比过去强大的多！而且还和酒圣、黎星宫主在一起……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九尘追问道。
“你中了招，北冥当时孤身一人面对那四名巅峰道君时，也同样突破达到巅峰道君境界，更是一人横扫四个！打的斯加道君、雪欢道君狼狈而逃，丑王和岁梦教主更是丢了性命。”黎星宫主在一旁笑着说着。
“什么？”九尘大吃一惊，不禁一拳打在纪宁胸膛上，笑道，“好家伙，竟然杀了丑王和岁梦，好好好，你算是给我报仇解恨了。”
“呀，你现在不是比我强了？”九尘瞪眼。
“现在的道君排名，酒圣兄第一，北冥他第二，我落到第三。”黎星宫主笑道。
“你们三个，道君排名前三啊，我倒是最弱的一个了。”九尘摸摸下巴，随即瞥了一眼身旁的大莫，“哦，还有一个比我更弱的。”
“我擅长推演一道，不和人生死厮杀。”大莫道君淡然道，“我要躲，九尘你连找都找不到我。”
……
纪宁他们几个一道开路前进，转眼过去一年多，离赤波殿也近了。
无尽疆域，天苍域，天苍宫。
“北冥。”
一道声音，浩浩荡荡，直接在天苍宫内回荡。
“嗯？”
一身金袍的纪宁法身还有天一帝君、御斗道君的法身都接连飞起，飞在高空，遥遥看到远处一名金毛秃顶异族漫步走了过来，他行走时，空间仿佛流水一样缓缓流淌，看似缓慢，实则快的吓人，比光明王、斯加道君的速度要快多了。
转眼就到了天苍宫面前。
“这位帝君？”纪宁开口。
“坐下谈，如何？”金毛秃顶异族说道。
“当然得坐下谈，这位道友，请。”天一帝君法身却感觉到了压力，显然眼前这位金毛秃顶异族要比他强大的多。
很快。
纪宁法身、天一帝君法身接待这位金毛秃顶异族。
“我叫金屿。”金毛秃顶异族说道，“天一你刚成了帝君，相信要不多久也要去道盟仙宫。北冥你如今也是巅峰道君，待得易波界事情一了，也得该去一趟道盟仙宫。到时候你们俩都会知道我的身份。”
纪宁、天一相视一眼，明白对方应该是道盟仙宫的高层。
“我道盟仙宫，论实力论底蕴，都比其他五大势力强的多。”金毛秃顶异族看着纪宁，“北冥，据我猜测，你们芒涯国的芒涯主宰已经联系过你了，他应该很想要赤波殿内的那些果实！我告诉你，我们道盟仙宫也同样很想要。”
“你们自己不能采摘？”纪宁问道。
“赤波殿，只能道君进去。”金毛秃顶异族说了句，继续道，“其实赤波殿，是易波帝君送回来的，按理说就应该是我道盟的。不过易波帝君既然允许各方道君进去，那我们就按照正常的规矩来。我相信我们道盟的道君是最多的！我们道盟仙宫愿意付出的代价也是最大的。”
“任何宝物！”
“我道盟仙宫的宝库，都会向你开放，你进去任意挑选。拿出足够多的果实便可交换。”金毛秃顶异族说道，“即便无尽疆域没有的，在其他异宇宙，在其他势力，只要你报出名字，不管任何珍材奇物，我们道盟都会尽力帮你得到。当然你拿出的果实得足够的多。”金毛秃顶异族看着纪宁。
纪宁听的震撼。
太狠了。
“我可以承诺，同样的果实，在我们道盟换取的宝物，比其他五方任何一方都要多。”金毛秃顶异族微笑道，“据我所知，北冥你在心剑术上也颇有些天赋？这一卷完整的《心剑术》，是我送给你的，也算我道盟的诚意。”
纪宁暗惊，对方免费送一卷《心剑术》也就罢了，虽然价值极高，可对道盟而言其实成本可以忽略。不过连自己在心剑术上有天赋对方都知道。须知，自己也就当初在剑宫内凭借‘心剑术’得到了剑君之位！知道者在芒涯国也是极少的，道盟的情报果真够可怕。
“我们道盟不会强迫你交换，一切自愿。”金毛秃顶异族微笑道。
……
第三章 分道扬镳
“该说的，我也说了。”金毛秃顶异族起身，“我在易波界外，等北冥你。”
说完，金毛秃顶异族转身一迈步，空间扭曲，跟着他就完全消失不见了。
纪宁忌惮，这份空间手段就绝对远超自己了，暗忖道：“这位叫金屿的永恒帝君，至少是八大圣城之主这一层次的。”
“不过赤波殿果实，有机会得尽量弄多点。”
“我的护体神通，我的主宰秘术，甚至北虹剑所需珍材……恐怕都要靠赤波殿果实了。”纪宁暗暗盘算着，“我的护体神通还需再提升些，北虹剑仅仅对滴血式增幅极大，其他方面缺陷太明显。一件真正的宇宙之宝，是各个方面都很完善的。”
“还有主宰秘术，我的九大秘术已经很弱了，对我帮助越来越小了。”纪宁暗道。
九大秘术，是万神道君所创。
在纪宁一步道君时，不使用任何阵法，九大秘术蛮横碾压，威力都极强。
二步道君时，‘终极剑道之阴阳’就起了较大作用了，不施展秘术，单单‘终极剑道之阴阳’的道的威能，都能有两三成威力。
如今成了三步道君，单单‘终极剑道之阴阳’都能有六七成威力。
随着纪宁境界越来越高，终极剑道之阴阳会不断提升，可九大秘术本身一直没变化，自然要被淘汰。
“我现在是三步道君！九大秘术还颇有帮助。等我成了四步道君……九大秘术就可以忽略了。”纪宁暗道，“我需要更强的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