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佩剑书生和周乾一起，回忆起那个浩瀚灿烂的蛮荒时代。
盘古开天，鸿均道祖执掌天道，洪荒时代的两大创世神，一前一后，离开了这个世界。
但他们也留下了太多东西。
盘古大神将肉身留在这个世界，鸿均道祖将太上忘情道留下。
所谓的太上忘情道，便是这天地间的……天道！
太上忘情，无情却是最公正，以主宰世间万物众生。
如果说这个世界最初的状态是一个蛋，那么洪荒时代的各大主神，就是这个蛋里面，最早诞生灵智的生灵。
从十二生肖主神，到十二主神，再到各个数得上名号的那些神灵。
他们都是先天存在。
所谓先天，便是先于天而生。
因为那时候，这个宇宙，并没有天。
后来盘古开天创世，鸿钧老祖以无上大道教化万灵。
这世界开始有了自己的六道轮回，开始不断轮转。
但这一切，有一个前提——别被冒险者或是猎人发现！
所谓的冒险者和猎人，就是来自外面的大千世界中那些强者。
他们专门在茫茫星海中寻找那些原始的蛮荒宇宙。
在那些地方，他们可以攫取到难以想象的惊天好处！
有最原始的道！
比如楚羽修炼的三界道诀。
有原始的各种金属，可以炼化顶级的武器。
还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生灵……可以用来观赏，或是作为奴隶。
总之，这种没有被开荒过的地方，是那些人的最爱。
一旦找到原始的宇宙，就意味着……他们发财了！
无数前人的经验都在告诉那些狩猎者，只要征服一个原始宇宙，他们将赚得盆满钵满！
前提是，必须要征服才行！
通常来说，一旦发现原始的宇宙，没有人会把这消息说出去！
知道的人越多，就意味着被分走的蛋糕越多！
所以，迄今为止，知道这一处原始宇宙的大千世界中人，并不算多。
只是最近这些年，开始有点多了。
“我们一直把真正的战场，放在远离我们这处宇宙的地方。”佩剑书生看着楚羽，轻声道：“我们都是守护者，游弋在宇宙的外面，一旦遇到强大的猎人或是冒险者，我们同样九死一生。”
周乾说道：“在大千世界，我们这些主神级的生灵，其实连高手……怕是都算不上。比我们强大的存在多得是。”
他看着楚羽：“所以我一道分身进入地球，就完全不想走啦！纸醉金迷，声色犬马，活的多潇洒啊！”
楚羽看着两人：“那这世界，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洪荒末期，一场大战，那是最凶险的一次。当时，有一群冒险者组成的一个小队，杀进了我们的世界。当时那群被我们成为域外天魔的生灵，根本不想从这里掠夺什么资源。”
佩剑书生看着楚羽，轻声道：“他们想要杀光整个宇宙的所有生灵！”
“为什么？”楚羽惊讶。
这种嗜杀的生灵，怎么可能被大千世界所接纳？
“因为那是他们的修行方式。”周乾看了一眼楚羽：“你在人间界，从证道之乡走出来，应该也听过一些人间界的外域生灵说过，杀证道之乡的生灵，可以增加自身修为这种说法吧？”
楚羽点点头。
周乾冷笑：“这就是那群该死的域外天魔的后裔传出去的！”
佩剑书生道：“那些生灵的修行方式，便是掠夺。掠夺你的修行成果，掠夺你的道，掠夺你的记忆、思想、你的一切！他们在大千世界，亦被无数人追杀。四处躲藏。正好找到我们这里，于是就爆发了一场有史以来最激烈的战争。这个世界，被打得四分五裂。”
周乾叹息道：“那一战，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浑身发冷。有太多朋友……还有曾经的敌人，都死在那一战中。”
佩剑书生道：“有些还能留下一道执念，有些……彻底烟消云散。我们这些老朋友，尽量让每一个名字，都流传在后世，让后人记得他们曾经对这世界所付出的……”
“可为什么到现在，星空大坝、仙界、幽冥……依然还是关系紧张？”楚羽问道。
佩剑书生和周乾相互对视一眼，两人都沉默了一会。
半晌，周乾说道：“还是我来说吧。”
“这件事，其实是昔年那场大战留下的后遗症。我们的意见产生了分歧。到后来，这分歧越来越大，于是……就演变成你看见的样子了。至于你说这些地方相互征伐……那不过是在磨砺。”
佩剑书生摇摇头：“可惜效果也不大。”
周乾点点头：“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也就出来几个人。”
磨砺？
楚羽微微皱眉。
周乾道：“若都像是地球那种太平盛世，声色犬马，还修行做什么？整个世界，若是都那么安详，有朝一日刀兵临门……谁能去抵挡？”
佩剑书生说道：“若能将我们这世界，变成大千世界中的一界……到那时候，它变成一个安静祥和的世界，才是众望之所归啊！”
“变成大千世界中的一界？需要怎样才可以？”楚羽问道。
“太难了。”佩剑书生苦笑着摇头。
周乾也大摇其头。
“你们做不到，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楚羽看着两人：“快说需要什么？”
“年轻人总是自信满满。”周乾叹息一声，说道：“盘古大神和鸿均道祖，还有其他几尊走出去的大能，无尽岁月以来，一直在默默努力，都没能实现……”
楚羽瞪着他：“你怎么废话那么多？”
周乾一瞪眼：“你懂个屁！特么的，你自己长脑袋干嘛用的？怎么才能加入大千世界？你自己想想，怎么才能加入联合国？”
楚羽微微一怔，随即露出无奈之色：“我们这个世界的整体实力，真的就那么差吗？”
“不差么？”周乾眼中露出嘲弄之色：“今天来的几个小鬼，在大千世界也不过就是中等水平，小贵族家的孩子。可就这几个人，给这里造成多大的破坏？如果不是你跟这条懒龙回来了，你说结果会怎样？”
周乾叹了口气：“而这样的人，在大千世界，不计其数！现在你来告诉我，这样一个原始而又落后的宇宙，凭什么……让大千世界认可，吸纳我们成为其中一员？”
楚羽能够清楚的从周乾的话语中感受到他那种苦涩和淡淡的绝望情绪，他们都是活了无尽岁月的生灵。
一直在为这个世界而战，想要真正的崛起，想要加入到大千世界，成为他们的一员。
不再被当做猎场，不再被当做奴隶……
他们其实付出的，远远比自己看见的多。
楚羽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冲着佩剑书生和周乾认真施礼：“我为过去对你们的误解而道歉。”
“现在明白了吧？”周乾看着楚羽：“懒龙的东方天界，如今已经快要成为一个入口了，所以他想让你带着这里的人离开。就算终有一天……每一寸土地都会沦陷，但我们也希望自己的亲朋，能挺到最后一刻。而我们……也都会战斗到最后一刻，流光身上最后一滴血。”
楚羽看着周乾，心道这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喜欢享受的懒家伙么？
周乾也去解释什么，随手一挥，一段段画面，出现在楚羽的面前。
每一段画面，都是一场大战！
那画面中，有拿着九齿钉耙的周乾，威风凛凛击杀敌人的景象。
也有子被可怕的强者追杀得无比狼狈的画面。
几乎所有的画面都是周乾势不可挡，威风八面，其他人……包括佩剑书生在内，都十分狼狈。
佩剑书生嘴角抽搐着，随手一挥，放出了他的画面。
画面中，佩剑书生如天神降临！
睥睨天下，俯瞰众生！
其他的那些主神、巨头，则都十分狼狈。
楚羽看了半天，终于看明白，感情这两位留存下来的这些真实画面，都是自己威风八面的那些。
至于被人家追的屁滚尿流狼狈不堪的那些，只留了别人的！
“你们俩……真无耻啊！”楚羽发自内心的赞美。
第654章 石清雅
“这怎么能叫无耻？这是本能好不好？”周乾翻了个白眼：“谁不想把自己光辉灿烂的一面留给别人？谁愿意把自己吃亏的样子展现给别人？”
楚羽一脸无语的看着他：“是啊，所以你的回忆画面里，都是自己光辉灿烂的一面，然后……还有别人屁滚尿流的一面？”
周乾哈哈大笑：“这是爱！你不懂！”
楚羽忍不住送了他一根中指。
真特么的，叫人尊重不起来啊！
跟佩剑书生一样不靠谱。
这时候，佩剑书生看着楚羽道：“师弟，你现在明白你的使命了吗？”
楚羽看他一眼：“什么使命？带着这些人，去仙界？”
“嗯嗯嗯！”佩剑书生点头：“仙界那里，算是咱们这个宇宙法则最完善的区域，外界想要攻进去，短时间内是别想。等把他们都送进去之后，你就可以回来加入我们了！”
周乾点点头：“不错，我们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等等……”楚羽叫停这两个一唱一和的人，看着他们：“把话说清楚，什么意思？”
“加入我们啊！”周乾看着楚羽：“你都已经踏入到巨头这个行列了，当然要担负起你应当承担的责任啊！”
佩剑书生哈哈笑道：“这世界永远是公平的，你的根在这个世界，你利用这世界的资源去修炼。到了巨头这个境界，当然就要为守护这个世界而战。”
周乾问道：“难道你怕了？”
我怕个毛线啊！
楚羽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不是……这番话，不应该是从我自己嘴里说出来，让我表现得高大威猛，让你们热血沸腾么？”
切！
无耻！
跟我们一样无耻！
两人都在那翻白眼。
“不不不，我们不说，怕你自己不好意思说。”周乾说道。
“……”楚羽满头黑线。
佩剑书生这时候站起身，拍拍楚羽的肩头：“师弟，说心里话，我真的没想到你成长的这么快。尤其是巨头劫……不知有多少生灵，苦熬了几亿年……甚至十几亿年，方才渡劫成功。还有一些生灵，在这个过程中，彻底迷失了，陷入不断轮回的怪圈当中，不知多久才能真正醒悟。”
周乾道：“所以这种笨蛋，就算到了巨头这种境界，我们也懒得召唤，就让他们愉快的去仙界好了。”
“仙界的小兔子妹妹会好好招待他们的。”佩剑书生呲牙一笑，有点阴森森的。
小兔子妹妹？
是主神卯？
楚羽忽然想起羿当年说过的话。
他刚到仙界，没多久，就遇到了恐怖的敌人。
那是一个跟蝶舞长的一样的女子……
楚羽嘴角抽了抽，心说蝶舞是卯的化身？
羿当年是被人当做不敢战斗选择去仙界享乐的人了？
这特么的才是真正的天大笑话！
楚羽决定，有朝一日，他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还羿一个清白。
这件事，他压在了心里，没有跟佩剑书生和周乾这两个不靠谱的家伙说。因为他不想羿的名声，遭受一丝一毫的玷污。
哪怕是玩笑，也不行！
辞别了周乾和佩剑书生，楚羽回到了无疆宗门。
就像周乾和佩剑书生说的那样，没到那个境界，自然就没有资格知道一些事情。
但那个时候，拼命的想知道……人就是这么贱。
越是不让知道的事情，越是想方设法的想去弄清楚。
如今，他到了这个层次，成为一尊年轻的巨头。之前所有的隐秘，如今全都对他开放。
没有一点点知晓秘密的快感。
有的……全都是无穷无尽的压力！
真特么坑啊！
这种感觉，就像是生在穷人家的孩子一样。
小时候眼巴巴的看着人家玩高档的玩具，穿漂亮的衣服，上最好的学校；长大了看人家开豪华的车子，泡漂亮的妹子，住最好的房子……
于是发誓努力改变这一切！
经过很多年的拼搏，当两鬓斑白，身材佝偻……努力了一辈子，终于发现，差不多接近人家的起点了。
这特么的，真是一个悲哀的故事。
去特么的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大家的起跑线从来就不在一个位置好吧？
楚羽从不怨天尤人。
少年时代无法修炼，他认真学习，考上最好的大学；毕业之际，决定出去溜达一圈，就专心去掌管家族的企业，为家族做自己应有的贡献。
谁曾想一道先天紫气，跟眉心竖眼的金属小球看对眼了，球爷终于解开了他的束缚。
于是一路冲冲冲！
一直到今天，冲来没有停歇过。
年纪轻轻的巨头啊！
就算把寒潭那两百万年也算上，像楚羽这么年轻的巨头，也是举世难寻！
不说空前绝后，也差不多了。
可人生就是这么操蛋。
令人无奈。
踏入巨头境界之后，还没有好好体会一下那种当世顶级存在的感觉，就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你们不过是一群原始人！
一个蛮荒落后的原始宇宙中的……一群土人！
你们的道是粗糙的！
你们的法是落后的！
你们的世界……是猎场！是奴隶园！是大千世界中无数人的一块大肥肉！
他妈的！
凭什么啊？
就算没有佩剑书生和周乾这两个不靠谱家伙的揶揄，知道真相的楚羽也绝不会躲藏到仙界去！
老子为什么要躲？
今天那一战，幻月公主的话，对楚羽的刺激非常深。
用周乾和佩剑书生的话说就是，幻月公主，在大千世界，也不过是个小贵族家的孩子罢了。
到了这个宇宙，却敢睥睨众生！
是谁给她的这种底气？她又哪来的勇气如此嚣张？
落后就要挨打。
没毛病！
那就变强！
变得更强！
所有一切来犯的敌人，都特么让他们留在这里！
男的留下当奴隶！女的留着暖床！
楚羽的眼神中，渐渐恢复了强烈的光彩。
远远的，他冲着无疆宗门大声喊道：“走喽！带你们去飞！”
……
……
一艘品阶极高的战船，在大千世界的星海中高速航行。
战船中，披着一件猩红战衣的幻月公主像是一头发怒的母狮子。
“啊啊啊！我要疯了！气死我了！那个该死的原始人……该死的奴隶！他竟敢抢了我的七彩战甲！我一定要抓住他，我要杀了他！”
“从小到大，我从来就没有吃过这种亏！”
幻月公主那原本绝美的脸此刻充满狰狞，她是真的被激怒了。
战船上，另一个穿着华丽的青年叹息道：“咱们小看那个原始人了，他的战力，不但不比我们差，甚至强过我们。这是事实，虽然很难接受，但却不得不承认。”
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点点头，道：“我们两个只所以一直没有出手，正是因为后面那一次针对我们的袭击……出手的那个人，绝对有能力把我们全部都留下。如果不是我们跑的够快的话，今天就危险了。”
幻月公主当然知道关键时刻是这两人共同出手，救了她，然后从那恐怖存在手中逃掉。
她咬牙道：“咱们应该把这个原始宇宙的坐标卖掉！但我又不甘心！我想要亲手抓住那个该死的……原始人！把他驯养成最卑贱的奴隶！”
“幻月，听我一句劝，咱们回去，直接把这个原始宇宙的坐标点卖掉就是了！”那个穿着华丽的青年叹息道：“一个原始宇宙，绝不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