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原行镖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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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原行镖的日子- 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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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带队之人,正是顺天府六扇门孙捕头,我笑道,孙捕头怎么来了?孙捕头看到我,扑腾行跪拜礼,参加秦监察,卑职今日当值,听说这里有纠纷,就过来查探下。

我说一点误会。

孙捕头看了房东一眼,说这样子的话,不如到衙门里坐下一起聊一聊。房东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自古民怕官,匪怕兵,孙捕头随口一句,房东连说我不告了。

孙捕头道,听说秦监察在北周立了大功,真是可喜可贺啊,中午我在醉仙楼设宴,请大人务必赏脸。

我心中拿不定主意,这孙彪是碰巧路过,还是特意过来的,不过上午我想去天师府一趟,于是推脱有事。孙彪又问,那晚上呢?

我说还没定呢。孙彪呵呵一笑,说那就晚上吧,大人现在住哪里,我晚上派人来请你。

我指了指房子破洞,这不正愁没地方嘛,这几天还是住客栈吧。

孙捕头告辞后,柳清风望着背影道,我看他是特意来找你吧,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说晚上就知道了。

柳清风回家哄小鱼儿,还要安抚淳于明月,昨夜虽躲过一劫,但接下来的日子,够柳清风喝一壶的。还好,淳于明月性格温和,不争不吵,难度应该会小不少。

来到了天师府,府内传出一股浓浓的草药味。

小道童在门口晒太阳,迷迷糊糊的打瞌睡,我一个响指惊醒他,他惊喜道,小师叔回来了。

我问你师父呢。

小道童叹道,师父病了,刚吃完药,这会儿在书房呢。

见到青云道长,只见他面色憔悴,形容枯槁,远没有了当初仙风道骨的模样,唯独两只眼睛迥然有神。见到我说,三观回来了?手指了指凳子,快坐,稍等我片刻,还有几个字。

我见他伏案用小楷写东西,有写了一小会,才吹干墨汁,反扣在桌面上,吩咐小道童看茶。

我问师兄你身体怎么这么差了?

进入一品之后,我能感受到人体的生机流动,这哪里是生病,而是生命气机在缓缓流逝,以这样速度,恐怕叶良辰身体,撑不到明年夏天了。

叶良辰微摇头,又呵呵笑道,这辈子给人算命、篡改天机的事太多了,折损阳寿了呗。

我凝重问道,是不是跟中秋那夜有关?

那一天,叶良辰推演秘宫所在,所耗费的精力、神识、生机,非是常人能承受得了。

叶良辰说也有部分原因吧。

小道童愤然道,前不久跟一个妖僧斗法,师父被那妖僧暗害了!

妖僧?

叶良辰道,两个月前,一个自称从西域来的大难和尚,被严阁老推荐入了皇宫,给圣上讲经,一说就是十日。圣上龙颜大悦,在京城赐地修庙,甚为得势。这大难和尚,不但佛法了得,武功也超凡入圣。上月皇后生日,大难和尚在寿宴上发难,与我斗了一场,结果我败了。

大明建国以来,一直推崇道教,对佛教并不感冒,就连惊神阵,一直都是由天师府负责维护。如今皇上突然开始听讲佛法,这点变化,看似不起眼,在有心人眼中,却看出了一丝丝不同。

一直以来,天师府与太子那边关系很近,叶良辰虽然没有实权,但却是京城百姓的宗教领袖,威望极高,这一点直接让严阁老一党感到了威胁。这正是明帝不愿看到的局面,严派正是瞅准这点,才推荐了这个所谓的西域高僧大能。

这些朝中派系党政,双方都如在针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忧啊。就连我,虽然极力避免,却也成了太子党中的一员。

看到叶良辰清癯的面容,我说,找机会,我去会一会那大难和尚。

叶良辰道,三观你武功虽高,又携击败无名之威,有信心是好事。不过那大难和尚,武功非中原一路,十分怪异,要小心他的第三只手。

我讶道,第三只手?

据说这和尚身负异禀,修炼出了第三只手,上个月我就是被他那第三只手偷袭得手的。

我说三只手那不成了怪物了嘛。

叶良辰道,据我推测,所谓第三只手,应该是以修为幻化出的一种虚物,那日我交手之时,就有这样一种感觉。

叶良辰本是天下四大高手之一,如今却顽疾缠身,生机正在不断流逝,想到此不由唏嘘。

我问有没有三俗消息,在竟陵一别后,杳无音讯,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叶良辰说你师父非常人,自会行非常事,有些事情,不方便告诉你,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了。

什么才叫时机到了?

叶良辰说,就是你知道的时候。

我就讨厌你这样给我故作高深的样子,对了,我进来时,你在写什么呢,回忆录?自传?不会是遗嘱吧?

叶良辰笑道,讨打!

接着把那张纸拿起,放入一个檀木盒子中,最近在养伤,闲来无事,写了一本书,就当解闷用了。

哦,什么书?

叶良辰道,在中原当国师的日子。

我说这样也行?

叶良辰红着脸道,大大,来张月票吧。今天双倍呢,一票抵两票。

第336章若我说不呢?

中午,小道童懒得做饭,从外面叫了些饭菜,叶良辰胃口不好,只夹了几筷子青菜,吃了两口米饭,便放下筷子。我看在心里,暗自摇头,若这样下去,青云道长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从天师府出来,直接去了观风烧烤,我约了嵩山二侠在那里见面。如今刚回京,镖局情况还不明,先找两人打探下风声。

吴德在店里忙的不亦乐乎,天气转凉之后,吴德竟在这里做起了火锅生意,靠着明帝的一块金字招牌,生意倒也火爆。

他见到我后惊喜道,三观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笑着说刚到,约了嵩山二侠见面,先帮我找个雅间吧。

没多久,柳清风也过来了,满脸血丝,看样子没休息好。我问怎么样了,后悔没有?

柳清风一脸苦笑,之前想的太轻松了,我看演义小说里大侠都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我这好,一边是母老虎,一边是饿狼。

我说明月怎么会是饿狼?

柳清风说你可不知道,明月那个丫头,一路上小鸟依人,对我百依百顺的,看上去人畜无害,可一旦对上小鱼儿,那可是针尖对麦芒,色狼对流氓。两个人可都不是善茬啊!

我深以为然,不由幸灾乐祸,自己闯的祸,这锅只有自己来背了。接下来怎么办?

柳清风说先让明月在客栈住着吧,这段时间看下房子,如今咱们也攒了不少钱了,要不要凑一凑,买个邻居和对门?

如今房东那边是不能住了,是应该考虑弄套房子了,只是京城房价奇高,熙泰六年刚来的时候,一套两进的院子,不过三四百两,如今竟达千两,价格飙升速度,比我武功进境都快。

来京城第一年没赚到钱,基本上在温饱线上挣扎。最近这两年,武功提升,尤其是加入登闻院之后,虽然院里没给发过一文薪水,但各种灰色收入和外快却明显多了起来,如今身上凑一凑,竟有七百多两。

吴德忙完之后,来到雅间内,找我喝酒。我问起了最近生意,吴德说的兴高采烈,唾沫横飞,到了秋天,烧烤过季后,吴德不知从哪里淘了个火锅配方,做起了火锅生意,每日净利润将近十几两。

已入腊月,年关将至,我问要不要回老家。吴德摇摇头,说最近是我事业的上升期,店里生意走向正轨,等明年,我还想在城东、城北再盘两个店,开个分店,三观哥觉得如何?

我说这种事,还是问你柳哥好。

柳清风哪里有心思管这事儿,说你是烧烤店的大掌柜,这种事情,你来做主就是了。

吴德嘿嘿干笑,掌柜也得听两个东家的。趁着两位大哥都在,我有个想法,今年店里生意好,我年终的分红,我不想要了,资转股,给我百分之十的股份,这样我干起来,也有劲儿,不知你们觉得如何?

我说本来在烧烤店成立之初,我们就准备推行股权激励,你有这种想法,很不错。不过,要想得到这一成的股份也没那么容易。在年底之前,你若能将月营业额提高一倍,我就同意这事儿。

吴德说一言为定,看上去信心满满的样子。

我心中也提姨妈感到高兴,当年在东平县,这小子整日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不务正业,如今竟将经营这家烧烤店当做一件正经事业来做,也算走上正道了吧。

嵩山二侠来后,见我们有事要谈,吴德说外面要忙,赶紧告辞出去。这小子来京城半年不到,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提高了不少。

嵩山大侠说,你可回来了,我俩在镖局都快混不下去了……

柳清风问什么情况,怎么刚来就开始抱怨。

嵩山二侠说,大当家回来之后,性格变得越发古怪,动辄就发脾气,上个月,为了一个小事儿不顺心,不经人力资源委员会,强行开除了镖局几个干了十多年的老镖头,这事儿差点引起工会的罢工。

还有内务部小李,在休息室抽烟说黄段子,被大当家听到了,以为是讽刺他,直接将他驱逐出镖局,这才叫冤枉呢。

我心想,大当家这次鸡鸣山失镖,威信尽无,回来之后,虽仍是大当家,手下也多半是不服气的。

这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他回来后,心态发生了变化,不能够像以前那样通过玩弄权术和平衡,来掌控镖局的人财物大权,正是这种微妙的心理变化,导致性格和行事作风上走上了极端。

若果真如嵩山双侠所说,大当家已开始对镖局失去了控制,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了。

嵩山大侠又道,大当家喜怒无常,如今镖局变得人人自危,每日见到大当家都要躲着走,唯恐不小心触了霉头,无缘无故被开除了。对了,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回镖局报到?

我说明天吧,估计大当家巴不得我们一直不回去呢。我们若回去,他的位置岂不更尴尬?

柳清风点头道,他的小命都是咱俩救下的,就看他明天讲不讲义气,记不记情面了。

我说不讲义气,不记情面,你能咋着,像杀温侯一样,取他性命?

柳清风瞪着眼道,咱可是守法公民,杀的都是江湖宵小,从不滥杀无辜。不过,找个没人的地儿揍他一顿,应该没什么吧。

我说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觉得味道不对。

柳清风一撇嘴,中午我吃大蒜了。

到了晚上,我在如家客栈住了下来,从原来房东那里把东西都搬了出来,当然了,那里不过是一睡觉的地儿,也没多少行礼。

刚放好东西,顺天府六扇门孙彪就派人来请我去松鹤楼吃饭。我心中纳闷,孙捕头与我关系一般,之前的一些业务来往,都是通过孟悦、谢德龙跟他联系,不过之前他也算帮了我不少忙,我也不好推辞,于是来到松鹤楼。

一进房间,发现有个熟人,太原府六扇门总捕头张有为,见面后连起身行礼,见过监察大人。

我说你怎么来了。

张有为说孟大人前些日子去太原府视察工作,对属下的工作十分满意,于是把我调到六扇门总部听差了。

我心说当时给孟悦写的那封推荐信应是起作用了,于是道,那恭喜张大人了,如今在天子脚下,升迁的机会更多了,不过却要更加小心了。

张有为连连称是。

整个夜宴一共就三个人,孙彪并未叫女子陪酒,三人推杯换盏,喝了将近半斤之后,我就开始觉得奇怪。按道理说,我与他交情不深,这种宴请,一般都是有事要办,可半个时辰之后,孙彪和张有为不谈正事,只谈风月。

我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于是说晚上有事要处理,就要告辞。这时孙彪连起身,犹豫道,监察大人,今日相邀,其实是有事相求。

我心说戏肉来了,装作讶然道,我不过是江湖中人,不插手登闻院和六扇门的事务,孙捕头求我,恐怕有些拜错庙了吧。

孙捕头神色尴尬,说求您之人,并非属下,而是另有其人。

这时雅间门帘打开,一个身穿汉服的老者走了进来,那人面容清瘦,虽然没有任何丝毫内力波动,却双目如电,缓缓走了进来。

老者身后跟着一中年管家,躬身弯腰,也不作声。

孙彪和张有为连忙起身,跪倒在地,见过严阁老。我说这人怎么有如此气势,竟是当朝内阁大学士严山高。

我又不是朝廷中人,便是见了皇帝,也不曾下跪行礼,更何况是严山高。今日他约我起来,估计是想为严西楼杀人一事而来。于是略一拱手,便算打了招呼。

严阁老干咳一声,说你俩先出去吧。孙彪、张有为连颤颤巍巍走了出去。我倒是不怕他,与严阁老对视。

这身居上位之人,喜欢玩弄这些所谓的权术、气势,严阁老眯着眼,说是与我对视,双目焦点却在我额头之上,让人生出一种俯视的感觉,这些人喜欢用这一招来展示上位者的威严。

当然在我这却丝毫无用,因为我释放出了四湖真气,与之抗衡。严阁老终于收回目光,自言自语起来。

我严山高自由父母双亡、出身贫贱,靠亲戚的救助为生,苍天怜见,能够得遇名师,进入仕途,一路扶摇直上,为大明朝廷殚精竭虑,唯恐辜负皇上厚爱。我一向严以律己,唯独对犬子西楼偏于溺爱,导致他性格乖戾,说起来,是我做父亲的过错。

我说严阁老是什么意思,要忏悔的话,应该去教堂吧。

严山高话锋一转,不过就算他犯了错,也应当由我这做爹的来管教,要杀要剐,由家法处置。所以,秦三观,过些日子,若大理寺会审此案,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我心中冷笑,这严山高这是要威胁我,要我做伪证啊,看来在孟悦那里没有讨到便宜,转到我身上来了。

我装傻道,莫非在严阁老中,大明律法,还不如你严家家法嘛?这话要是让皇上听到,不知会作何感想?

见他面露愠色,接着道:不知严阁老,想让我怎么做?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不爱撒谎,这个恐怕有点难办啊。

严山高双目注视着我,我要你放弃指证西楼杀人一事。

想起昨日严西楼当街杀人,一阵无名火起,我盯着严山高,正色道,若我说不呢?

第337章一副对联

严阁老拍了下手,身后那个中年管家从递上来一张银票、一份房契。

严山高说,年轻人说话不要太绝对了。听孙捕头说你如今没有安身之所,恰巧我在东三环那边有套房子用不到,就送给你了。至于这张银票嘛,数额是空的,一百万两以内,随便你填。四大钱庄,都可取现。

这么大手笔!我暗中咋舌,不知柳清风在场的话,会不会幸福的晕掉。就连我也差点把持不住,只是,若真收了钱,做了伪证,恐怕我一辈子都会有愧于心了。

想起张老汉那绝望的眼神,我收回心神,深吸一口气,用九牛二虎之力,抵抗着巨大的诱惑,义正词严道,这件事我做不来。

严山高脸色不悦,冷哼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说我这人就怪脾气,爱喝罚酒。

严山高说,你是山东东平人,家中父母、表亲、堂亲共有七十二人,巧了,东平知县,恰好是我门生。我想我说几句话,在他那里还是管用的。所以,我建议你再考虑一下。

我火气上来,冲他道,你威胁我?严山高笑着说这怎么是威胁,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我说在北周,也曾有人这样威胁我,如今他坟头的草都一人多高了。严阁老,你是文人,我只是一介武夫,你不怕我一怒之下,作出疯狂之事来?

严阁老淡淡道,你是大明子民,深知大明律法,擅杀朝廷命官,是要诛九族的,到时候就是太子殿下,恐怕也保不了你。若是你兄弟柳清风,兴许我还忌惮三分。但是你,我猜你不会因为自己头脑不冷静,让你的亲戚陪你一起受罪。

我突然觉得自己被他拿的死死的,而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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