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几乎同时击中对方,纷纷向后退出两丈,下落之中,我喊道起,四湖内力如海浪拍岸,生出一股托力,稳住身形,顺势向那王冠之上奔去。
柳清风哈哈一笑,一把抓住我脚踝,顺势一拉,从我身旁越过去。还不忘讥讽两句,还是慢了半拍啊。
我心中冷笑,将空间领域笼罩在柳清风头顶,柳清风如撞到一股无形的墙,身形一滞,他却也不含糊,将自身空间释放,试图压制我一头。
砰!
两人空间相撞,我借助斥力,就势来到王冠之上。柳清风比我略迟了一步,上来后,说你耍赖。
我说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不服的。咱俩又没开父子局。柳清风一脸不服,你偷了我空间之力,重来。
我冷嘲道,既然这样,干脆算我输就是了。单挑,我只服你。柳清风说对嘛,拿钱来。
我没好气道,咱们能要点脸不啦?
站在石像头顶,望向神都夜景,整个外城、内城,一片灯火,尽收眼底。外城灯火稍黯,内城此时却亮如白昼。
柳清风深吸一口气,说,除了山顶那座宫殿,就属这里最高了吧。我也为眼前此情此景震撼,胸中豪气顿生,说朝廷与北周争斗不断,既然来到这里,不如留下点纪念?
柳清风说留什么纪念呢?
两人对视一眼,两个字几乎同时说出口。
撒尿?
哈哈哈,两人开怀大笑。
看谁尿的远!
解开裤子,柳清风施展内力,尿出三四丈。我看的瞠目结舌,说这样也行。柳清风提上裤子,得意洋洋道,这是我新发明,你还是认输吧。
我举手投降,你赢了。
听到雕像下远处,有人喊道,咦,下雨了。定睛观瞧,雕像后,有两拨人正站在下面,手持兵器,僵持不下。方才,从正面上去,并未注意到后面有人。
他娘的,一股骚味。谁在上面?
柳清风说,爷爷在上面,谁在下面?
一女子声音娇斥道,姑奶奶在下面!那声音一出口,女子意识到有问题,连破口大骂,你给我滚下来。
柳清风哈哈笑道,爷爷身体太重,怕你小身板吃不消。那女子随行的兵丁跟着大骂,女子跟另一拨人说,今夜先不跟你决斗,先让我宰了那小子再说。
嗖嗖嗖,七八支箭射来,没到雕像胸口,便一一坠落。下面传来阵阵叫骂声,柳清风充耳不闻,尽情的取笑。
那女子气得不行,命令众人爬上来,那些人说这是圣上之体,我们不敢造次。
我说咋弄,这会下去,那几个人定不会跟我们善罢甘休,要不干脆想办法跑路。
柳清风说等着呗,他们骂累了,自然会住手。
双方僵持了一炷香功夫,那女子那我们没辙,于是说,我就不信你们不下来了,说着吩咐手下在雕像下等候,自己却先行离去。
一个时辰后,那些人没有散去的意思。我说算了,下去把那些人制住,咱们回客栈休息去。
柳清风说能不能先等会,我内急。
我一指王冠那边,要解手离我远点儿,你晚上吃的洋葱包子。
一阵臭气熏天,我忍不住皱眉,这味道太大了,我先不管你了,于是就要下来。柳清风在后面喊道,等等。
咋了?
没带手纸。
我说自己想办法。柳清风在我身后破口大骂。
那女子手下几人见我下来,纷纷抽出刀剑,正要将我围住,我心说你们几个小低手,怎能困得住我。
七八把刀朝我砍来,我运用空间法则,瞬间来到几人身手,随手点住几人穴道,飘然而去。
回到客栈,我正在洗漱,半刻钟后,柳清风回来,说太不像话了!
我说我已经很够意思了,把那几人穴道点了,给你解决下来之后的后顾之忧,你连出手都省了。
柳清风说这是重点嘛?
我一摊手,我也没带纸啊。咦,你的袖子哪里去了?
柳清风说要你管呢。
我哈哈笑道,莫非你染上了龙阳之好,断袖之癖。柳清风气呼呼来到床上,仰头便睡,没几息功夫,鼾声如雷。
我无奈笑了笑,这小子心倒也宽,遇到天大的事儿,该吃吃,该睡睡,丝毫不受影响。这一点我就不行了。
当天晚上,我失眠了,迷糊之中,隐约觉得自己气息莫名被锁定住一般,仿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别人眼中。
进入一品之后,又加之与柳清风切磋武艺,九识变得异常灵敏,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隐约觉得不舒服。
第二日,我跟柳清风说了此事,柳清风大大咧咧说是你自己疑神疑鬼了,说罢,有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比如昨天晚上我睡着之后,你去什么天上人间消费去了。
我没好气道,神都城有天上人间嘛。
柳清风一指我,你看,心虚了不是。
吃过早饭,我在城内转了一圈,按照谢德龙给给我的联络手段,在几处地方留下了一些记号。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些胡乱涂鸦而已,但经过登闻院训练的人,却知道,这是一套权限极高的联络方式。
潜伏在暗处的备用谍报系统,看到这些记号,应该会有所反应。两人再来到广场,却见上百名奴隶在监工的兵丁下,运石料,搭建观礼台。那些奴隶,面黄肌瘦,身形俱疲,稍有倦怠,便是一阵皮鞭。
柳清风叹道,也不知人权组织看到这种情形,会不会提交人权报告。我笑道,人权报告,我见过一份,用来擦屁股都有些硬。
柳清风一翻白眼,说能不提擦屁股的事嘛。
不远处,看到有七八个大汉在大街上逛游,随手抓住一人,你,过来。那人怯生生道,我是守法公民,怎么了。
一刀客说,你来说一句,爷爷在上面。
那人说什么意思。刀客伸手将刀搭在他脖子上,让你说就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那人脸色发白,颤巍巍说了句,爷爷在上面。
刀客一听,说了句滚。
随手又指着一个过路的彪形汉子,说,你站住!
彪形汉子一挺腰,竟比他高出一头,用手拍了拍腰间的长刀,瓮声瓮气道,干哈?
刀客心怯,没……没事儿,就问问。
彪形汉子说,神经病蛮。转身进了旁边饭庄。大汉冲着那人背后隔空挥了一刀。彪形汉子一回头,一瞪眼,刀客连将刀伸道脖颈后,作挠痒痒状。
我冲柳清风道,你看,找上门来了。
柳清风嘿嘿一笑,刀客方才受辱,看到柳清风的嘲讽,大步过来,一指柳清风,你!
柳清风故作害怕,咋了,这位大侠?
刀客说,你说一句,爷爷在上面。
柳清风说这是神马意思。
刀客说,说的好了,赏你十两银子。
哦,柳清风点点头,阴阳怪气说了句,爷爷(三声)在上面。刀客听了,拿不定主意,再说一遍。
爷爷(三声)在上面。
刀客回头望其他几人,那几人纷纷摇头,于是道,再说一遍。
柳清风不耐烦道,Your~Grandfather~Is~Here!
刀客一脸雾水,什么意思。柳清风说意思就是,爷爷在上面。
刀客一指柳清风,就是他!别让他跑了。几人抽刀便向柳清风砍了过来。
柳清风一巴掌把他帽子拍下来,运气轻功,从几人的刀缝之中钻了过去,消失在人群之中。刀客说,抓住他,带着众人去追了过去。
一人说,还有个同伙。
我一摊手,我不认识他。那人说,先抓起来再说,我哈哈一笑,说了句,爷爷不在上面,踏着凌波微步,从几人指缝中溜走。
第318章加塞是不道德滴
我与柳清风一口气跑出五六里,摆脱了那几人纠缠。柳清风说我看那几人胸口的三叶草徽标,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貌似对方在神都城中的势力不小啊。
北周各大贵族都有自己的家徽,又称家纹,是贵族确立封号及爵位时所取,用于区别身份及地位的。如白马城城主的家纹是一个对勾,落雪城主家纹是361°,等等。
金黄色的家纹是贵族独有,银色家纹则是贵族远亲及关系稍远的亲人佩戴,而贵族府中的武士、兵丁、剑客等,都佩戴黑色或白色家纹。
我说可不是眼熟,昨日我们去左贤王府送茶叶,他们的偏门的墙上,不久刻着一个三叶草家纹?
后来才知,熊家先祖熊大、熊二在受北周皇帝赐封之时,端着酒杯,一阵风吹过,一片三叶草落入酒杯之中。熊大、熊二这才决定将三叶草当做贵族家纹,代表某种祥瑞的意思。
柳清风说原来是左贤王府的人,怪不得这么嚣张。
我说明日还要去找梁道全要债,可别惹出什么是非来。一想明天要债,我头就大的很。
咱们是债主,又不是欠债,你头大什么。
我笑骂道,这年头,要债的都是孙子,欠债的才是大爷。
柳清风嬉皮笑脸,说大爷,你欠我的十两银子啥时候还啊。我冷冷道,滚一边儿去。
长街之上传来一阵吆喝声,有一对北周骑兵,拉着一辆囚车,缓缓驶入。北周又轻甲、重甲两队骑兵,轻甲小快灵,来去如风,擅长闪电战。重甲则擅长正面作战,驰骋草原,无往不胜,当年明帝就是被轻甲骑兵引诱,遭到重甲骑兵的埋伏而失利的。
路上行人喊道,逆贼!逆贼!
我们顺声望去,只见呼延无敌头发凌乱,身穿囚服,锁在囚车之上,双目紧闭,丝毫不理会周围的声音。
前不久听说他被捕运往神都,如今一个义军领袖,竟沦为阶下囚,想到一月之前,我们还在一起饮酒畅谈,不由感慨世事无常。
众人纷纷骂逆贼,手中鸡蛋、白面扔了上去,呼延无敌不为所动。突然,我感应到有三四拨江湖高手气息波动,顺眼望去,见到上午那个魁梧汉子,双拳紧闭,双目通红,想要冲出去,却被另一中年清癯的书生伸手拦住了。
旁边有一瘦子道,这就是在大周能止儿童夜啼的呼延无敌嘛,我看不过如此而已。
另一胖子道,你知道什么,呼延无敌白衣长枪,十三岁就杀入神都,给呼延宇内上坟,视神都三千虎林军为无物,杀了个三进三出,偌大神都城竟拦不住他。十六岁,枪挑当年执行呼延家死刑的流花城主,那时估计你连只鸡也没杀过。
瘦子说这不也被抓住了。
胖子说据说那是被手下人出卖了,要不谁能奈何得了他啊。不过,他是奴隶,今年鬼傩节,彼得大帝要在祭祀大典中举行演武,准备亲自上阵厮杀呢。
我与柳清风盯着呼延无敌,呼延无敌生出感应,眼神如电,向我射来,四目相对,呼延无敌似乎毫无惧意,我却感应到他似乎受到某种禁制,武功全失。
车队缓缓离去,柳清风叹了口气,两人心情都有些失落,下午回客栈,并未出来。一下午,并未发现有人联系我们。估计是登闻院的谍报人员,没有发现吧,我心中暗想。
第二日下午,我与柳清风来到左贤王府,递上名刺,说梁管事让我们今日来结账,你看。偏门门房瞅了我俩片刻,见我两人并无表示,伸手给了个号牌,冷笑一声,这样啊,进去排队去吧。
我心说一个偏门门房还跟我们摆什么谱儿。
来到内院,顿时头大,发现偏院之内,密密麻麻坐了三十多人,一打听,才知道是来要债的。
前面有个少年,精瘦如猴,年纪轻轻就弯腰驼背,在一旁唉声叹气,柳清风问道,不知这位兄弟叹什么气。
少年说真是倒霉,上月,我给左贤王府上倒了一月煤,欠了我一百二十文,这不等着结工钱嘛,都三天了,还没轮到号。
柳清风你是多少号?
少年说,213号。你们呢?
看了看,1605号,柳清风说要这么下去,轮到我们还不得过年啊。
少年说你看前面那几个人,都是神都城的地痞流氓,号贩子,为首的那人叫鬼见愁,跟二管家是干兄弟,没人敢惹。
我说那个胖子怎么进去了?少年说胖子是托人讨债的,按照这里的规矩,讨来的债务,抽两成。
我心说流氓这个行业,真是历史悠久,古老传统啊,在大明、在西凉、在北周,无处不在啊。
鬼见愁三角眼,吊角眉,嘴角一撮毛,俗话说,相由心生,这幅尊容,岂止是鬼见愁,那简直就是鬼见哭啊。
柳清风拉起那瘦少年,说我帮你去讨债。来到前排,一只脚横在眼前,鬼见愁说,哪里来的臭小子,懂不懂规矩?
柳清风问道,什么规矩?
一旁有喽啰说,来此要债,无论金额大小,一律五两银子。柳清风说我去你的,一个耳光打过去,噗噗打掉几颗牙齿。
柳清风望着右手,说三观,我也学会你的巴掌神功了。
鬼见愁见此,蹭的跳起来,手持大刀,大义凛然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还有人如此无法无天,简直天理难容!
柳清风说这话说的,让我都信了。
鬼见愁说小子,看刀!
扑腾,鬼见愁在地上,柳清风用手按着刀身,啊呀,怎么行此大礼啊,让我都不好意思了。你快起来吧。
鬼见愁满脸通红,汗如雨下,手中大刀举在头顶之上。几个喽啰嘀咕道,怎么老大给这小子跪下了。
鬼见愁说好汉饶命,柳清风这才松手,轻松的拍了拍手,一副举重若轻,像是作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享受着瘦猴子眼神中的崇拜之情。
鬼见愁见柳清风将后背露给自己,面目狰狞,一刀向柳清风后心扎去,瘦猴子吓得叫出声来。
我暗笑,这小子是故意如此的吧,要是他让鬼见愁得手了,估计会把胡来气的从坟地里爬出来。哦,忘了,胡来还没死。
一声惨叫,也未见柳清风如何动作,只见鬼见愁连刀带胳膊落在地上,捂着右臂惨叫。外面一番闹腾,引来了内院的大管家梁道全,连忙有人上前,汇报了方才发生的事情。
梁道全问,怎么回事?
柳清风说这位老哥自己耍刀,耍着耍着,不小心把自己胳膊给卸了,哎,太不小心了。一副是事不关己的样子。
有人道,是那位小兄弟想要插队,结果与鬼见愁起了冲突,断了鬼见愁一臂。梁道全说放肆,这里是左贤王府,什么鬼见愁、人见怕的,有闹事的,一律赶出去。
接着又问柳清风,你可知错?
我连上去,跟梁道全道歉,梁管事,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件事,是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
说着,我敲了柳清风脑袋一下,批评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加塞呢,加塞是不道德滴。
二管家闻声敢来,看到鬼见愁断了一臂,哀嚎不断,问是谁干得。
梁道全说,谁干的不重要,问题是,这里是左贤王府,二管家整日弄些乌七八糟的人堵在门口,成何体统,这种破事儿我不想管,但若弄得乌烟瘴气,别怪我跟左贤王禀报。
二管家满脸堆笑,说大哥这是哪里话,咱们府上要账的,本来就多,本想找几个人来维持只需,谁料竟弄出这种事儿来,是小弟一时没考虑周全,还望大哥能给小弟一个机会。
梁道全见二管家服软,脸色稍缓,这才缓缓道,赶紧把这烂摊子收拾干净,这两天府里有重要的客人。
二管家连连称是,梁道全看了我俩一眼,说你们两位跟我进来吧。来到内堂,我说这不两天了,准备来把账算一下,还想赶在年关之前回大明。
梁道全看了眼手中的单子说,你们这车茶叶,王爷昨日尝过,味道不错,值五百两银子,不过按照王府规矩,这银子嘛,只能先付你一百两,剩下的部分,分三年还清。
柳清风叫道,什么?一百两?我们光路费就不知一百两,太不可思议了!左贤王家大业大,也不差这点钱了不是?
梁道全说,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这王府五六百口子人,每日吃喝拉撒睡,都是钱啊。王爷虽不管钱,但府上确实有点困难啊。
我心中暗想,什么有点困难,这分明就是想要回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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