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天下(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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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天下(大海)-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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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青鹏引着三人步入山庄大门,正好碰上众同门在练武场上练剑,但见人影翻飞,剑光四射。冯祖辉等一路走来,毫不避讳地观看众人演练剑法。众弟子相继停手,好奇地打量这些陌生来客,对他们评头论足,议论纷纷。冯祖辉等都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丝毫不显紧张拘束,昂然自得地步入大厅。

陈天雷接到通报后已到大厅相候,高坐在主位上,自然散发着一派掌门的威严庄重气势。陈青华陪侍在他身后,脸上的羞色还隐约可见。胡青鹏禀报来客的身份之后,退到一旁。

冯祖辉等三人同时抱拳道:“弟子冯祖辉、曹远刚、唐玲玲拜见陈师叔!”略一躬身,便算行过礼数了。

陈天雷眉头一皱,道:“且慢!既然你们称我为‘师叔’,那是自认为衡山弟子了。但尔等若真是衡山弟子,为何不以掌门之礼拜见我?难道你们师傅没有教过你们规矩吗?”

冯祖辉道:“陈师叔莫要见怪!我们师傅的辈分年龄都比你高,所以称你为‘师叔’不算过分吧?我们虽然是衡山派的弟子,但还未正式列入门墙之中,自然无须以掌门之礼参拜阁下。等我们正式焚香叩拜祖师爷之后,再向师叔补行大礼也不迟。”他侃侃而谈,显然是有备而来。

陈天雷毕竟是一派掌门,涵养功夫到家,强忍不快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既然你们自认是本门弟子,到底师从何人?”

冯祖辉道:“我们师傅是京城十大名剑之一的宋天德,他们一行随后就到。这是他草拟的拜帖,请陈师叔过目。”说着自怀中取出一封帖子,递到陈天雷跟前。

陈天雷随手打开帖子扫了一眼,脸色立变,冷如刀锋的目光逼视过去,室内温度骤降,沉声道:“原来你们是周师伯的后人!你师傅回衡山归宗认祖是本门一大喜事,我自当举手欢迎。但是为何请了五行门的彭戈彭大侠、罗霄剑派的邵一雄邵大侠、株洲少林弟子李怀信李大侠一同拜山呢?难道宋天德宋师兄怕我否认他衡山弟子的资格吗?还是他另有打算?”

冯祖辉道:“彭戈等人只是凑巧和我师傅同路,因久仰陈师叔大名,所以想顺便上门拜访,并无他意。”边说边暗运功力,抵抗陈天雷施加的无形压力,不一刻便汗如雨下,呼吸粗重。

陈天雷只是想挫一挫他的傲气,并不想落下以大欺小的话柄,见状气势略收,淡淡道:“你是晚辈,我也不为难你,有什么话我自会问你师傅。” 冯祖辉如释重负,不敢再端架子。因秦天日、古天星有事下山了,陈天雷派人去请尹天云、刘天月以及其他六大弟子来会见客人。

不一刻尹天云等齐聚大厅,眼见掌门神色凝重,都暗暗纳闷,莫非本门有什么意外变故吗?久未露面的尹天云显得十分不耐烦,瞪着冯祖辉等人问道:“二师兄,你叫我们来就是要见这三个小鬼?这不是小题大做吗?”他的声音高亢铿锵,有意无意间暗含雄浑内劲,震得功力稍浅的弟子耳膜嗡响,心气浮动。

尹天云这些年闭门修炼神功,平时极少在众人面前展露身手,功力进展情况鲜为人知,以致于有不少晚辈弟子小瞧了他。此时他恼怒之下忽然展现出深不可测的实力,连陈天雷在内,人人心中惊讶莫名。

胡青鹏则是心底大骇,吓得面若死灰,几乎要当场夺门而逃。莫天风的告诫他记忆犹新,一旦尹天云练成九阳神功,首先要杀的就是他和莫天风这两个知情人。只见尹天云精神抖擞,眼中神光充盈,毫无走火入魔的迹象,不由心中叫苦,难道尹天云修炼的竟然是真本的九阳神功?不然他为何功力大进?胡青鹏这些年专心练武,与尹天云一直相安无事,所以不太留意尹天云的练功状况,这时才惊觉命悬一线,冷汗滚滚而下。

陈天雷目射奇光,迅快地扫了尹天云一眼,疑惑地问道:“三师弟,你是不是修炼内功时另辟蹊径,求险冒进了?我感到你体内阳气太盛,有些阴阳失调的迹象。本门的祝融神功讲究的是循序渐进,层层突破,你可不要误入歧途啊!”

尹天云脸色一变,大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体内真气阴阳失调?我如今正常得很,决没有误入什么歧途!”双拳紧握,毫不客气地直视陈天雷,眼神中隐隐有几分紧张戒备。

众人面面相觑,都对尹天云的失态颇不理解。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他居然对本派掌门无礼,岂不是让人家看笑话吗?

胡青鹏不禁奇怪,尹天云乃心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之人,怎么今天表现如此失常?竟然不懂掩饰情绪,甚至对自己的师兄大声喝问,实在和他以往的作风大相径庭。

陈天雷更是疑惑,这个师弟一向对自己尊敬有加,谦忍恭让,怎么好象忽然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尽管不知道确切的原因,但以他的经验判断,尹天云的改变必定和体内真气异常有关。当下长吸了一口气,冷静地道:“三师弟,你少安毋躁,这件事情过后再谈!你知道他们三人是谁的弟子吗?”

尹天云缓缓放松绷紧的肌肉,仔细打量了冯祖辉等人几眼,冷笑道:“哼,不过是徒有虚表,哗众取宠的二世祖!谁要收了这样的徒弟,一世英名也不用要了!”

冯祖辉等人闻言大怒,同时按剑喝道:“你说什么?”他们乃当朝权贵的后人,自认为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哪知竟被人贬得一文不值。

不等陈天雷开口圆场,尹天云已大笑道:“就凭你们几个的三脚猫功夫,也敢在我面前动剑?真是自不量力!”说着一指胡青鹏,“我敢打赌,你们连我的徒弟都不如!虽然你们穿的比他漂亮,佩的剑比他名贵,但剑术造诣上决不是他的对手!”

胡青鹏听到尹天云的评价,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尹天云看了出自己的武功深浅,想有所隐瞒也不行了;喜的是当众被师父夸赞,多年来这是头一回!

冯祖辉咬牙道:“你敢瞧不起我!”斜眼一瞥胡青鹏,不屑道:“你的徒弟土里土气,能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本领不成?胡青鹏,你有种的就出来跟我决斗,看看究竟是谁厉害!”

胡青鹏不甘示弱道:“只要冯师兄有意,我随时奉陪!”

陈天雷砰的一拍桌子,断喝道:“胡闹!谁允许你们起哄邀斗了?正主儿还没到,你们就要在大厅上斗剑比武,这成何体统?”

他骂声刚落,一名年轻的弟子急匆匆奔进客厅,禀报道:“掌门师伯,门外来了一伙人拜山,他们自称是京城来的,带头之人姓宋!”

陈天雷霍然起立,喃喃道:“宋师兄,你终于来了!”

尹天云、刘天月互望了一眼,不解地问道:“哪来的什么宋师兄?我们为何没有听说过?”

陈天雷叹道:“他就是三十年前随周师伯下山,参加了义军起事的宋天德宋师兄!这三位年青人都是他的徒弟,是专程回来归宗认祖的

第二十章 图穷匕现

尹天云、刘天月听了宋天德的名字,恍然道:“原来是他!”心头同时涌起无数疑问,这位久无音信的师兄为何突然重返衡山?仅仅是率弟子回山归宗认祖这么简单吗?或是另有其他目的?

刘天月凝功传音道:“二师兄,人心险恶难测,我们可要提防些才好!”

陈天雷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吩咐座下弟子出门迎客。少倾,一位圆脸富态的中年男子领着八九人直上大厅,远远地便抱拳笑道:“陈师弟、尹师弟、刘师妹,久别至今三十年,宛如隔世,不知是否还记得我?今日能重回衡山,心里真是百感交集,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了!”他下颌蓄了几缕长须,油光满面,服饰华美,腰悬玉佩,两手各戴了一枚翡翠戒指,走动间自然流露出得意自满的神态。紧跟在他身后的人或高大魁梧,或精明剽悍,或阴柔莫测,均是身怀绝技的好手,气势坚强,眼中不时闪现出冷酷决绝的神色。

陈天雷迎到厅门,抱拳笑道:“宋师兄龙行虎步,举止潇洒,风采更胜当年!若能派人提早通报一声,我们定当下山迎接,不至于怠慢了客人。”眼看宋天德竟邀来了如此多的高手,大多携带着兵刃,心中警惕,暗暗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对方情报打探准确,竟然晓得秦天日、古天星不在山上,照面时就没有提到他们两人!

宋天德笑道:“陈师弟何必客气呢?说到底我们都是同门兄弟。只要你不怪我不期而至,给你添麻烦就行了!”

陈天雷道:“哪里,哪里!宋师兄乃难得一会的贵客,我欢迎都来不及呢,怎会嫌麻烦?来来来,请坐!”双方寒暄客套一番,分宾主对面坐下,自有弟子奉上茶水待客。

胡青鹏对宋天德没有一点好感,总觉得他的笑容太假,根本缺乏诚意。同时心中凛然,他们其中几人虽然蓄意收敛,但仍然可以感到有缕缕杀气渗出。尤其是那位身穿白袍的男子,冰冷无情,足不扬尘,武功深不可测。

陈天雷道:“宋师兄邀来的这几位朋友我都眼生得很,是否先替我们介绍一下?以免失礼。”

宋天德笑道:“那是当然!”说着一指身旁的白袍男子,“这位是宋某在京城里结交的好朋友卢淮西,绵掌功夫排在京城第一,可惜还未在江湖上扬名立万,晓得他厉害的人不多。”

陈天雷道:“幸会幸会!”

那卢淮西面容削瘦,皮肤苍白,全身裹在厚厚的白袍当中,左手捏着一方雪白的手帕,不时会轻声咳嗽。他初看起来像是一名久病缠身的人,但是气宇不凡,眼眸利如刀锋,周身有一种威严霸道的气势,令人感到压抑难耐。他座位后站着四位随从,一看都是狠辣硬朗的角色。卢淮西淡淡地向陈天雷打了声招呼,便一言不发。

衡山派众人却相当留意此人的举动,单是从排场气势来看,这卢淮西无疑是对方的首脑人物。宋天德的介绍不尽不实,肯定对他的身份来历有所隐瞒。

宋天德接着将下首的彭戈、邵一雄、李怀信逐一介绍完毕,最后道:“彭大侠等都是我在回山途中结交的好朋友,因心羡南岳风光,便一道相约而来,玩赏山中景色。陈师弟应该不会介意吧?”

陈天雷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何况还是宋师兄的朋友。大家都是武林一脉,同道中人,我们衡山派自当尽地主之宜,保证让诸位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彭戈等笑道:“初次见面,还请陈掌门多多指教!”仔细看去,他们的笑容有些勉强,似乎有什么难言的心事。

陈天雷道:“哪里哪里!宋师兄,当年随你一同下山的其他师兄现在何处?他们近况可好?”

宋天德神色一黯,长叹道:“当年师父为了驱逐蒙古靼子,带领我们师兄弟四人投奔义军,出生入死,屡建奇功。可是在与陈友谅争霸的鄱阳湖大战中,师父和三位师弟相继力战阵亡,永沉湖底,只有我侥幸逃生。我后来投到宋国公冯胜帐下,担当他的贴身侍卫,跟随他征战四方直至元朝覆灭。我如今是宋国公府的侍卫总管,在京城略有薄名,只可惜富贵荣华不能与师父他们分享了。”

原来宋天德的师父周自刚,三十年前乃衡山派掌门。周自刚看到天下大乱,抗元起义如野火般席卷九洲,不由热血沸腾,欲在乱世之中大显身手。于是他把掌门之位让给师弟曲自成,自己亲率门下四位弟子下山投奔朱元璋的义军。在周自刚下山之前,曾与曲自成约定,只要他日后返回衡山,就由他重新担任掌门。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周自刚不幸战死沙场,尸骨无存,这个约定自然失去了意义。

陈天雷感叹道:“周师伯和三位师兄为了天下苍生而舍身成仁,其人虽逝,其志当永远不灭!我将为他们四位设立灵牌,供奉在后山密洞之中,让后世弟子时时瞻仰。宋师兄,你也不要太难过,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如今天下太平,蒙古人被远逐于塞外,周师伯等若泉下有知,也应欣慰瞑目了!”

邵一雄道:“诶,你们师兄弟久别重逢,那是天大的喜事,怎么越说越伤感了?说点高兴的不成吗?”他是罗霄剑派的掌门,性子暴烈,嗓门洪亮,一开口就震得茶碗微微跳动。罗霄剑派是一个小门派,几乎没有出过什么有名的人物,只是在江西、湖南一带略有影响,无法和衡山派相提并论。

彭戈也笑道:“过去的事就不要说了,我们还是谈一谈眼前的正事吧!”他是五行门门主,其貌不扬,身材粗壮,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亦是地方豪侠。

陈天雷心中咯噔一沉,乍做听不出他言外之意,正色道:“两位言之有理!宋师兄百忙之中率弟子回山归宗认祖,我们自当举行一个隆重的仪式。不过此乃我衡山派的家务事,外人不宜在场。陈某斗胆,请卢兄你们几位暂时离开大厅如何?”

宋天德、邵一雄等同时望向卢淮西,看他如何定夺。卢淮西微微一笑,却掩饰不住天生的阴冷气息,“焚香拜祖,归入门墙,对于普通弟子来说是头等大事。他们的长辈无法到场观礼,我这做叔叔的自然要责无旁贷地负起监督重任。”他一说完,宋天德立刻附和道:“没错,卢兄不能走。”

陈天雷皱眉道:“那彭大侠你们又有什么理由吗?陈某洗耳恭听。”

彭戈等交换了一个眼色,齐声道:“我们与卢先生共同进退,他不走我们自然也不走了!”

陈天雷哈哈一笑,沉声道:“诸位想出种种借口,无非是要替宋师兄撑腰罢了。陈某实在好奇,宋师兄三十年后突然兴师动众回到衡山,难道只是为了归宗认祖吗?大家都不是第一天出来闯江湖的,你们也不要拐弯抹角了,有什么企图就明白地说出来!”最后一句语声转厉,胡青鹏等弟子不觉按上剑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卢淮西轻咳两声,眼里寒芒一闪,柔声道:“陈大侠不愧是七大剑派的掌门之一,明察秋毫,心细如发,佩服佩服!不过我们原本就没打算隐瞒来意,相反还要光明正大的昭告天下,所以顺路邀请了人证。宋兄不好意思明言,我替他说也一样,其实很简单,只要陈大侠让出衡山掌门之位,我们的目的就算达到了。”彭戈等人脸色羞惭,一起低下头去。

他的语声虽然轻柔,但听在陈天雷等耳朵里,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刘天月甚至失手打翻了茶碗。衡山派众人面面相觑,这些人是不是疯了,竟然敢平白无故地欺上门来,威胁一派掌门退位!

陈天雷的涵养再好,此时也不禁脸色铁青,怒发冲冠:“胡说八道!这掌门之位是我师父临终前传给我的,天下皆知,至今已有十五载。即使我死了,衡山派掌门也不会落到外人手上,武林同道尤其是七大剑派同盟决不会承认的。你们不要痴心妄想!”

卢淮西微一示意,宋天德挺起胸膛大声道:“陈师弟,你别忘了,我师父周自刚才是衡山派的正统传人!当年若不是我师父下山参加义军,把掌门之位让给了曲师叔,今天哪里轮得到你来坐?更何况我师父曾与曲师叔约定,只要他重返衡山,曲师叔就必须把掌门还给他。我师父虽然战死沙场,曲师叔也已不在人世,但你我做晚辈弟子的,难道不应该完成长辈未了的心愿,履行当年的诺言吗?”

陈天雷冷笑道:“不错,周师伯当初是和我师父有过这么一个约定,但是我师父只答应把掌门之位还给他,并不包括你在内!如果今天是周师伯提出要求,我二话不说立刻让出掌门位置,可惜的是他老人家已经长眠不醒了。至于宋师兄么,你离开衡山派三十年,这期间你为本门立过什么功劳付出过多少心血呢?你有什么资格提出要求?你没有为衡山派流一滴血,出一点力,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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