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百仁振振有词,气势十足,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想法。
“作孽啊!”白云痛苦的摸着脑袋:“好好的一个仙道苗子,居然误入了左道歧途,也不知小先生的师傅是哪路高人,居然没有调教小先生的心性,不过贫道既然遇到了,一定会想办法叫小先生改邪归正的。”
白云脸上满是一副救你出火海刀山的样子,看得张百仁嗤之以鼻,拿起墙壁上的剑囊背好,怀抱长剑道:“熊力宝、刘安随我走一遭。”
“如今天色黑了,你们要去哪里?”白云愕然的喊了一声。
张百仁不理会,身形融入了黑夜。
“等等我!等等我啊!”白云快步追了出去。
张百仁一行人来到落水战场,看着刘安道:“是这里吗?”
“不错,就是这里!”刘安诧异道,心中却奇怪,为何张百仁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在岸上等着我。”张百仁吩咐一声,一步迈出水波劈开,身形来到河底,打量着满地的尸体,手掌一伸抓住了空中残留的气机,许久后才道:“尸毒!或者说是尸毒的雏形,这老家伙居然真的要将自己练成僵尸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扛过怨气的反噬。我若能将其镇压,再用炼尸术收复,身边多了一个使唤的人不说,反而可以继承他的百鬼夜行图。”
对于阵图张百仁好奇得很,不是一般的好奇,而是相当好奇!
就算是在隋唐时空,阵图都是稀缺货色,不是谁都能有的!
必须是奇门中的阵法大家,与墨家高手联起手来,方才有机会打造出一张阵图。
不管好坏,品质高低,阵图都是无价之宝。
“回去吧!这老东西真的走了!”张百仁惋惜一叹,算这道人激灵,见机不妙跑得快。
第0196章 巡槽使到
没有人知道张百仁在洛水里面鼓捣什么,等到第二日朝阳即将升起之时,才见张百仁满脸疲惫的向着军营中赶去。
二话不说倒头就睡,似乎没有什么是比睡觉更重要的事情了。
左丘无忌等人看着张百仁呼呼睡大觉,面露诧异之色,在众人的眼中张百仁一直都是那种精力充沛之人,何时这般有气无力了?
大帐外,左丘无忌与骁龙骁虎兄弟虎视眈眈的看着白云与刘安。
刘安不自然的摸了摸脑袋,白云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样子:“你们家大人之所以没有带你们去,就是为了不叫你们知道真相,真的要道士将昨晚之事说出来?”
听了白云此言,三人仿佛斗败的公鸡,转身离去。
看着三人背影,刘安傻了眼,一脸崇拜的看着白云,白云搂着刘安肩膀:“刘兄,你就是太老实。”
一只彩色的大船慢慢悠悠的北来,一路上晃晃荡荡,船上满是彩旗招展,停在了洛水河岸。
“大人,听人说巡河督尉就在这里。”有侍卫恭敬道。
“张百仁?年少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得罪门阀,皇莆议大人暗中吩咐了,只要老夫能将此事办好,便可调入朝中,到吏部选一个美差。”巡槽使脸上满是笑容:“区区一个稚子罢了,居然叫皇莆议大人丢了面皮,这些大老爷都是尸位素餐之辈。”
“听闻那小子武艺不错,到时候全靠你了。”巡槽使看着身边的壮汉。
“大人放心,区区一个六七岁孩童罢了,能有什么本事?估计是朝中大老爷因为败得太惨,所以想要推卸责任。”壮汉拍着胸脯打包票。
“这小子若是识趣也就罢了,若不识趣,少不得叫其知道‘乖’字怎么写。”巡槽使冷冷一笑。
“走,咱们下去瞧瞧这少年督尉凭什么被娘娘看中,叫我等臣子一把年纪都活在了狗身上。”立在船上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四十多岁左右,肌肤细腻白嫩,穿着彩色官服,看起来少经风雨。
壮汉一袭锦衣,面容粗狂,眼角处带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一行百人彩旗招展向着营地而去,锣鼓喧天响彻方圆里许,无数役夫纷纷抬头观望,眼中露出了羡慕之色。
那个不想出人头地,作威作福?哪个不想掌握一方权柄?
“来者何人,运河重地速速止步!”有兵丁遥遥看着彩色队伍,帷幕悬挂,彩旗招展,露出了诧异之色。
“瞎了你的狗眼,巡槽使大人在此,还不速去通传,叫里面的人快点出来迎接。”一个身材壮硕的汉子声如惊雷,周身穿戴着锦衣,鼓鼓囊囊的腱子肉格外显眼。
兵丁闻言一愣:“原来是巡槽使大人到了,小的这就去通传。”
说完后就见兵丁转身跑入身后的大营,扯开嗓子:“巡槽使大人到了!巡槽使大人到了!”
“乡野蛮夷之辈,大呼小叫不成体统。”大汉的脸上满是鄙夷之色。
一群人站在大门外等着众人的接驾。
张百仁营帐外,听到卫兵大呼小叫,左丘无忌走过去,面色阴沉道:“大营重地,狼哭鬼嚎做什么!”
“大人,巡槽使到了,不知督尉……”兵丁看着面色阴沉走来的左丘无忌,磕磕巴巴牙齿开始打颤。
“巡槽使?什么玩意,根本就没听说过,我家大人在睡觉知不知道!再敢喊叫赏你一鞭子。”左丘无忌挥舞鞭子,唬得兵丁立即撒腿狂奔。
骁虎在一边走过来:“不错!不错!江都那边兄弟传来话,这巡槽使就是故意跑过来找麻烦的,咱们岂能叫他如意!若是大人亲自去接见,必然会落了气势,倒不如晾着这老家伙,给他一个下马威。”
“这些家伙整日里勾心斗角,这是故意派人来整大人呢,皇莆议那老家伙良心太坏了,咱们决不能叫其得逞。”左丘无忌咬牙切齿道。
“就是,咱们大人结交的都是鱼俱罗、杨素、淮水水神之流的大能人物,区区一个巡槽使,也配大人亲迎。”骁龙不满的道。
骁龙骁虎乃是萧家的人,皇后嫡亲人马,看热闹不怕事大,故意给那巡槽使一个下马威。
张百仁当然不知道,这厮还在大帐中睡觉。
大营外
看着满地的人影,巡槽使一双眼睛扫过人群,却没发现半大孩子,心中疑惑:“不是说张百仁是个六七岁孩子吗?怎么不见影子?”
“巡河督尉张百仁何在?”巡槽使扫过人群,趾高气昂似乎不将脚下之人看在眼中,站在马车上道。
也确实如此,官吏之差别,虽然联系在一起,但却天地之别。
权利在大的吏也及不上小小芝麻官地位高。
巡槽使虽然官不大,但也绝对不小。
此人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人壮着胆子道:“大人,督尉还在睡觉!”
“嗯?”巡槽使闻言脸顿时黑了下来,眼中满是火气,阴阳怪气道:“睡觉?大白天不办公事,居然睡觉?岂不是赎职?”
“大人消消火气,督尉最近整日里忙碌,白天小憩一下也可以理解。”负责此段运河安全的偏将站了出来,虽然品级及不上巡槽使,但好歹也是真正朝堂命官。
“呵!带本官去看看巡河督尉!果真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巡查使面色铁青,张百仁不来迎接自己却在大帐中睡觉,这绝对是下马威!自己若连个表示都没有,日后传出去怎么在朝堂上混啊!岂不是要沦为官场笑柄?
一群人浩浩荡荡向着张百仁营帐而来,瞧着气势汹汹的人群,骁龙远远呵斥一声:“此乃军机秘府督尉营帐,乃军机秘府重地,闲杂人等速速退去,莫要乱闯。”
“大胆,此乃陛下亲自赦封的巡槽使,尔等居然敢无礼?还不速速跪拜迎接?”当先一位大汉面色狰狞走出来呵斥,眼角处的刀疤仿佛是蚯蚓一般,随着怒火涌动,伴随着狰狞的表情“蚯蚓”居然活了。
“你是何人?本座乃军机秘府千人长,便见到陛下都无须跪拜,你居然敢叫本官跪拜,莫非尔等想要谋朝篡位,欲要谋反不成?”骁龙冷冷道。
那壮汉闻言言语一滞,巡槽使当然不能看着自家下属丢了面子,此时站出来道:“本官乃是巡槽使,巡河督尉何在?”
“我家督尉正在午睡,有劳大人等候一段时间。”左丘无忌漫不经心的走了出来。
区区一个巡槽使罢了,大家还真没放在眼中。
“大胆!真是岂有此理,尔等不去迎接不说,如今我家大人来了居然还要等候,简直目无纲纪,日后定要到陛下哪里参他一本。”壮汉一步迈出,向着大帐走去,口中高呼:“张百仁,我家大人在此,还不速速出来迎接!莫非你这厮想要翻天不成?还有没有纲纪?”
纲纪便是规矩,上官来了下官一定要去接见,你不能叫上官吃你挂落。
违反了纲纪后果很严重,轻点被人参一本说不知尊卑,严重点被整个体系排挤,彻底远离朝堂。
“站住!”骁龙挡在了壮汉身前。
“给我闪开。”壮汉一拳裹挟夹杂音爆,向着骁龙打了过去。
“哟呵,居然还敢和咱们军机秘府的人动手,胆子太大了!”骁虎在一边一笑,窜入了战场与壮汉打成一团。
“已经快要接近易骨大成了。”左丘无忌在一边瞳孔一缩:“果真是有备而来,对方来者不善啊!”
“砰!”
“砰!”
“砰!”
阵阵刺耳的音爆响起,骁龙骁虎兄弟精通合击之术,面对着壮汉居然还能压制一筹。
第0197章 吃刮落
阵阵音爆仿佛小鞭炮一般,张百仁只要不是聋子,就肯定能听得到。
大帐外骁龙、骁虎兄弟合击联手,就算是易骨大成武者都不落于下风,更何况那壮汉距离易骨大成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易骨难,易改头骨更难,易改身体内的骨头更是难上加难。
一块骨头说成是天地之别也不为过。
“骁龙骁虎怎么这么吵闹,你们兄弟在干什么!”张百仁睡眼朦胧的揉了揉双目,整理一下衣衫走出大帐,瞧着打成一团的三个影子,眉头顿时皱起:“还不住手,这里是动手的地方吗?”
说完话张百仁将目光看向了一边围观的众人,看着一群身穿锦衣的男子,心中起了疑惑:“这么骚包的装饰,大营中似乎没有吧。”
“砰!”
萧家兄弟与汉子碰了一下,汉子凌空抛飞,在地上急速倒退之后,方才猛地落在地上,卷起阵阵烟尘,只见其大腿居然陷入地底,直至膝盖。
“大人!”萧家兄弟行了一礼。
“他们是什么人?”张百仁揉着下巴。
“巡河督尉张百仁?”不等萧家兄弟开口,巡槽使已经上前一步。
“你是何人?”张百仁打了个哈欠。
“本官乃陛下亲封运河巡槽使,专门来调查你擅自殴打朝廷命官之事。”中年男子高傲的扬起下巴。
“巡槽使?管我什么事?皇莆议这老匹夫该打,有什么好调查的!”张百仁有些莫名其妙的走入大帐。
看着张百仁的动作,巡槽使愣在了哪里:“张百仁,本官品级比你大,又有陛下亲自钦点,你见了本官还不前来拜见!”
“拜见就免了,大人是巡槽使,有什么问题你尽管找运河的官吏,别来烦本督尉!你若有什么不满,尽管去陛下哪里告我好了。”张百仁懒洋洋的声音在大帐中传出。
见到张百仁态度,巡槽使都被气蒙了:“竖子安敢如此折辱本官,你就不怕本官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本官还真不怕!”张百仁抚摸着水母,将熊皮包裹住自己,扎入了座椅上闭上眼睛,呼呼大睡。
外面,巡槽使气得身子都哆嗦了,简直是岂有此理!寻常官差见到巡槽使,即便品级比巡查使大,但也是客客气气不敢多加得罪,毕竟巡槽使代表的是当今天子,可以直接上书当今天子,一旦在陛下面前落得不好印象,以后可就麻烦了。
“竖子,安敢欺我!本官这就参你一本,叫你知道厉害!”巡槽使气呼呼的到另外一处大帐内歇息。
“大人,本来随便就可以将这巡查使糊弄过去,打了皇莆议大人之事,也可轻而易举的揭过,大人这般折辱对方,凭白结了敌人。”刘安来到大帐中,坐在张百仁下首。
张百仁整个人缩在熊皮中,外面看不到半点影子:“你说的没错,但我若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巡槽使似乎是世家之人,故意跑来给我添堵、叫我难堪的。本官道心通明,受不得屈辱,既然早晚要翻脸,还不如痛快一些!若是被人家折辱一番在翻脸,本官的罪岂不是白遭了?总不能将那老小子宰了,或者将其毒打一顿。此人与皇莆议不同,代表的是皇上,一旦打了钦差,问题会比皇莆议更严重。”
张百仁缩在熊皮中:“本官还要继续睡觉,你等准备好,晚上还需再陪我走一遭。”
说完后张百仁没了声息,刘安苦笑一下,自家大人小小年纪精灵古怪,心思常人可看不透,怪不得会得到朝廷重用,这份果决也不是自己能比的。
巡槽使大帐中,此时大帐内人影重重,各路修士听闻朝廷有天使到此,自然赶紧跑过来巴结一番。
众人不断恭维的话语叫巡槽使面色好看了一些,瞧着下方的泥腿子,巡槽使心中冷笑:“想要青云直上,步入当今天子眼中?想得倒是美,老子爬到今天的位置花费了多大功夫,就凭你们这群泥腿子也想出人头地?痴心妄想!道门高手比你们厉害多了,哪里有你们出头的机会!”
心中虽然这么想,但却不会说出来,依旧是与众人不紧不慢的恭维着,酒宴至酣畅处,有一位拄着拐杖的道人站出来道:“瞧大人气色瘀滞,脸上带着阴郁,想来是胸中有什么烦闷之事,我们兄弟虽然本事不算高,但个个都有一手绝活,大人何不将胸中之事说出来,我等或许能为大人解了烦闷?”
打量着那道人,周身衣衫花花绿绿,看起来颇为怪异,巡槽使顿时心中一动,一双眼睛不紧不慢的看向了一边侍卫,只见眼角带有刀疤的大汉站起身:“道人问得好,我家大人还真是正烦闷呢,今日我家大人初来乍到,居然被那区区巡河督尉给了难看,那小子好生可恶!恃仗年幼不将我家大人看在眼中,不知诸位可有办法替大人教训那稚子一顿?”
听闻此言,场中酣畅的气氛骤然转冷,众人犹若寒蝉,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化为了木雕。
张百仁是易于之辈吗?小小年纪便坐在了督尉的位子,前些日子洛水之战,大帐里面可是有不少人亲眼看到张百仁大发神威,收摄了洛水大妖,这等本事众人心中如何不怵?
当然了,营帐中大部分都是后来人,未必知道张百仁厉害,但双方是朝堂争斗,众人虽然出身草莽,但一些忌讳还是知道的,有事情可不能随便搀和进去。
见到众人噤若寒蝉,发问的道人身子僵硬在哪里,迎着巡槽使阴沉的目光,心中暗自叫苦,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谁叫自己嘴巴这么欠。
“道人可否替本官出手?”巡槽使盯着眼前花花绿绿的道人。
道人苦笑,面色难堪到了极点,瞧着一边侍卫蓄势待发,自己一个不答应少不得要筋断骨折,只能面色苍白勉强的点点头:“小道精通扎心闭窍之法,可叫人失去五感,心痛如扎,只是还需被施法者的头发。”
“这个好说!”巡槽使眼底闪烁一抹冷笑:“本官看好你。”
一场宴会就这么虎头蛇尾的散去,那巡槽使手下汉子吩咐了下去,打赏了一些银钱,却见负责杂役的兵丁顿时满面笑容,连连点头。
一个时辰后,只见兵丁面色忐忑的走来:“大人,督尉大战防守严密,根本就不需要人做清洁,如何能找到其掉落的发丝?”
大汉眉头皱起:“他换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