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兄台去山中砍柴了,倒是好收获!”渔翁看着那櫵夫,眼中露出一抹精光,笑眯眯道。
櫵夫走来,眼中露出一抹精光,递上了手中酒葫芦:“小可对于钓鱼最感兴趣,可惜一直苦于无人指点。前些日子听人说先生精通钓技,还望先生指点一二。”
渔翁接过葫芦,轻轻的一嗅:“好酒!好酒!”
抿了一小口,渔翁眼中露出享受之色:“你在一边看着就是了!”
说罢渔翁放下酒葫芦,小心翼翼的塞上盖子,然后才拿出鱼饵,抛出了钓竿。
鱼饵是普通的鱼饵,钓竿是普通的钓竿,老翁是毫无修为的老翁,但偏偏可以钓得真龙之子,岂不怪哉?
将鱼饵抛入水中,老翁揭开酒葫芦塞子,不紧不慢的喝了起来。
不过一时半刻,却见泾河沸腾起来,暗流涌动,青龙王能亲眼看到,河底无数强悍的妖兽为了那一小块鱼饵在不断的斗法争锋,死命搏杀。
瞧着那波涛翻滚的河水,默然锤坐,稳坐钓鱼台的老翁,泾河龙王惊得站起身。
“这……这……这……”泾河龙王指着河水说不出话,过了一会才勉强收复情绪,磕磕巴巴道:“兄台,小可见这钓竿、鱼饵皆尽寻常,却为何引来无数鱼类争相抢夺?”
此时老翁已经熏熏欲醉,大脑有些不听使唤,听了泾河龙王的话,忍不住得意的道:“你是不知,城中有一位算卦的先生,其卦象奇准无比,老夫每次捕鱼之前,都要去那先生处求来一卦……”
第1531章 成了!
仙家美酒,岂是凡人肉体凡胎能抵抗的,不过几口下肚,渔夫便已经醉意熏熏,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全都说了。
“那长安城中有一道人,卜算之道奇妙无双。老夫每次捕鱼之前,都会去那道人摊子问上一卦。”渔夫醉倒在地。
泾河龙王闻言面露杀机:“该死的道人!”
待到酒醒,渔夫抬起头,却已经不见了泾河龙王的影子,低头去看河水里的鱼钩,却见一尾大鲤鱼,长满了金鳞的大鲤鱼被其拖拽上来,一路径直向长安城中走去。
渔夫走后不久,就见一道狂风卷起,泾河龙王化作人形,跟在了道人身后。
入了长安城,泾河龙王随着渔夫到了摊子前,一双眼睛扫过那道人,眼中露出一抹杀机,正要上前,却听道人道:“今日三课已满,诸位且散去!诸位且散去吧!”
众人闻言纷纷散去,泾河龙王脚步一顿,转身回了泾河。
第二日天刚亮,泾河龙王便化作一青年士子,转身来到了长安城,早早的等候袁守城到来。
待到日上三竿,才见袁守城瞌睡着到来,瞧见摊子前的青年文士,心中一动:“公子要问卜何事?”
泾河龙王此时打量着袁守城,过了一会方才心中哂笑:“原来是个凡夫俗子!”
却是
泾河龙王看来,袁守城就一个凡夫俗子,身上半点道法的气机也无。
“便问一问天上的阴晴如何?”泾河龙王一双眼睛看向袁守城,心中起了疑心:“这凡俗道人,当真能断定我泾河龙族的河道?”
这般想,但心中却起了疑心,并不相信。
“倒要试试这先生的真假。”泾河龙王眼中露出一抹冷光。
袁守城心中冷笑:“不怕你不上钩!”
其实不论这泾河龙王想要问什么,都无碍。袁守城有的是办法引他上套,叫其知道自己厉害。
随即抽出一卦,袁守城道:“云迷山顶,雾罩山头。若占雨泽,就在明日。”
听了这话,泾河龙王不动声色道:“明日什么时候下雨?雨有多少尺寸?”
袁守城嘴角翘起,露出了一道不为人查的笑容:“明日辰时布云,巳时发雷,午时下雨,未时雨足,共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点。”
泾河龙王闻言根本就不信,他乃是龙王,这地界有何雨水,岂能不知?
“空口白话,岂能信你满口雌言?”泾河龙王不屑一笑。
袁守城也不恼,见到泾河龙王起身要走,不紧不慢道:“我与你赌一场如何?”
“哦?”泾河龙王止住脚步:“你要与我赌?如何赌?”
“就赌明日雨时如何?”袁守城道。
“好呀!你这厮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若明日有雨,我赠你黄金五十两。若是无雨……”泾河龙王阴测测一笑。
“无雨你便打烂我的招牌,老道就此滚出长安城。”袁守城道。
“哦?”泾河龙王眉头一皱:“好大的口气,便依你了!”
泾河龙王狂笑着走了!
长安城地界有没有雨,他能不知道吗?
“定是那渔夫有问题,专门有法子钓我龙子龙孙,却故意弄一个假话诓我,推脱到道人的身上,待我宰了那渔翁,便可化解泾河危机!”泾河龙王一路驾驭着妖风来到场中,却是找了半天,也不曾发觉渔翁的踪迹,愤愤的道:“却是叫其走脱了!日后再叫我发现其钓鱼,非要将他一口吞下不可。”
泾河龙王回到水府,此时大小神祇排列,纷纷前来探问,毕竟如今水府人心惶惶,此事涉及到众人性命之大事。
一蟹将上前道:“大王,可是斩了那渔翁?抓了那道人?”
泾河龙王一声冷笑:“那渔翁见机不妙诓骗于我,然后趁机逃了。我倒是在长安城中看到了那道士。”
“那道士指点渔翁钓取泾河龙种,大王决不可轻饶,理应将其斩杀!”一边的偏将道。
“呵,那道人就是一个跑江湖讨饭吃的骗子,我问他几时下雨,他就说明日下雨;问他什么时辰,什么雨数,他就说辰时布云,巳时发雷,午时下雨,未时雨足,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点,我与他打了个赌赛;若果如他言,送他谢金五十两;如略差些,就打破他门面,赶他起身,不许在长安惑众。”
听闻此言,水府众人俱都是嘲笑道:“大王乃是八河总管,有雨无雨,只有大王知道。这道人在真龙面前献丑,定是输了!”
一众水族不断吹捧,叫泾河龙王好生受用。毕竟活的岁数短,而且常年苦修,不理尘世,不知人情;一时间被众水族吹得飘飘然,高声道:“来人,取酒水来!”
泾河龙王在水府开着宴饮,此时天宫法界却是风起云涌,却说李元吉辞别李渊,想到自家妻女在下界被人蹂躏,心中便开始滴血,一股躁怒不断升腾,冲击着其胸口。
“齐王且慢行走。”就在此时,一边的四大天师赶来。
“不知四位天师叫住本王有何事?”对于四大天师,李元吉不敢无礼。
其中一位天师笑着道:“齐王请了,咱们想要请你帮个忙。”
“请我帮忙?”李元吉一愣。
另外一位天师道:“齐王不知,我道门欲要夺回泾河水域,给佛门一个下马威。下界天子居然支持佛门大兴,置我道门于何地?那四海龙族更是墙头草,居然暗中投了佛门,我道门如今岌岌可危,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给李世民找麻烦?”听着几人话语里对人间天子的不满,李元吉顿时来了精神:“走,咱们入本宫府中详谈。”
大概过了半日,才见李元吉随四大天师走出府邸,对着四大天师拍板保证道:“诸位真人稍后,此事交给我就是了。我父王早就对世民不满,我李家乃老聃之后,岂能拜奉佛门?此事不难,稍侯就是。”
李元吉脚步匆匆的去了李渊寝宫,降雨之事乃龙族的职责,当年龙族受封,此事便已经说定。
泾河龙宫大殿
此时泾河龙王正在饮酒,忽然只听得天音回荡,一金甲力士降临水府:“天帝圣旨,泾河龙王接旨。”
“嗯?”此时泾河龙王喝的有些头大,听闻黄巾力士所言,眼中露出不满之色:“接旨?这天帝的架子太大,你且将圣旨与我。”
龙族乃天地间有数的大势力,岂会真的三跪九叩接旨?
金甲力士也不多说,直接将圣旨扔给了泾河龙王,然后转身离去。
泾河龙王打开圣旨,随即一惊,却见那圣旨中的旨意与算命先生所言分毫无差。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难道本王还要输给一个凡人不成?”泾河龙王将圣旨扔在地上踩了个稀巴烂。
一边虾兵蟹将上前,拾起地上的圣旨,随即俱都是面色一变,其中一人道:“大王,天帝法旨,这该如何是好?难道大王要输给一个卑贱的凡人?日后传出去颜面何存啊!”
“本王决不可输给一个凡人,本王只尊龙宫圣旨,至于说这天帝法旨,不过是一张废纸罢了!”青龙王闻言此时火气上涌,尤其是当着这么多属下的面,想起之前的各种吹捧,脸上便火辣辣的一阵疼,这种时候岂能低头?
“大王不可,咱们毕竟身在人族,不可轻视天帝法旨!否则龙王哪里不好做!”一边的偏将道。
“嗯?不可?难道要本王输给一个人族不成?”青龙王不满的道。
他是何等人物,岂能输给一个人族?
“哈哈哈,大王……咱们龙族与李唐交情不浅,更是盟友,却是不好打了天帝的脸面。不如大王改了那行雨时辰,克扣他一二点数,料想天宫也不会深究!”偏将道:“如此一来,既能全了天帝脸面,也保存了大王的颜面。”
“哈哈哈!好!好!好!你这计策不错,便依你!便依你!本王是何等身份?我乃四海太子,未来龙族之主,区区李渊也敢来喝问我?我降一点雨,算是给他面子!”泾河龙王仰天狂笑。
“成了!”
涿郡,张百仁手中拿着细软丝绸,在缓缓擦拭着手中的宝剑。
“就看四海龙王有没有胆子来内陆了!”张百仁眼中露出一抹杀机:“屠龙之事,就在今朝!”
第二日
待到行云布雨之时,泾河龙王径直延迟了时辰,克扣了点数,然后待到行云布雨完毕,径直落在长安城内,化作文士模样,来到了袁守城摊子前,二话不说直接一阵打砸。
恼羞成怒!
泾河龙王恼羞成怒,自己岂能败给一个凡人?
“你这妄言祸福的妖人,也敢在此妖言惑众?今日我便砸了你的摊子,叫你滚出长安城!”
瞧着被砸乱的摊子,袁守城摇摇头,不紧不慢的叹了一口气,二话不说径直向长安城内走去。
“哼!”瞧着袁守城的背影,泾河龙王面露杀机,但这里是人族地界,终究是不敢出手,转身消失在人海中。
天宫中
此时四大天师已经严阵以待,瞧着下方的泾河水域,眼中露出一抹冷笑。
第1532章 泾河之劫
“咚!”
“咚!”
“咚!”
黑云压城城欲摧,战鼓声响,黑云伴随着闪电覆压整个泾河水面。
放眼望去,天昏地暗,似乎昼夜颠倒。在那一刻,天似乎黑了下来。
天黑了!
天确实是黑了,彻底的黑了下来。
接天连地的闪电自云层中坠落,泾河之水沸腾,无数虾兵蟹将毫无反应,已经被闪电化去妖气,打回了原型。
“砰!”
“砰!”
“砰!”
河水不断被雷霆炸开,烤肉味自河水中传来,此时无数的妖兽水族纷纷化作了焦炭,悬浮于河面飘荡。
“大胆,你是何人,也敢来我泾河地域放肆!”
泾河中,且说泾河龙王砸了袁守城的摊子,心中出了一口恶气,刚刚返回泾河,坐下吃着水果,一边蟹将走上前来道:“大王,事情如何了?”
“本王依计行事,自然砸了那道人摊子,只是道人不曾出长安城,本王取不得那道人的狗命!”泾河龙王满不在乎道。
“大王,咱们为了一时意气之争,擅自改了天条,克扣了点数,未免有些冒失。”一位水蛇精担忧的道。
“呸,本王是谁?本王乃未来四海龙王的主宰,莫说是仅仅克扣点数,就算不遵这圣旨,天子又能奈我何?李渊敢说个‘不’字吗?”泾河龙王的眼中满是傲气,他是青龙王,体内流淌着上古青龙的血液,谁敢对自己出手?
正说着
忽然石破天惊,泾河大乱,一道道闪电自云层中垂落,无数的虾兵蟹将瞬间被打回原形,然后哀嚎中化作齑粉。
“大胆,何人胆敢放肆!”
青龙王出了水面,一双眼睛直视着天空中云头,眼中满是怒火。
天边云层散开,一道道金光迸射而出,无数天兵天将身披金甲,威风凛凛气势不凡。
“青龙王,你擅自更改天条,克扣点数,违背了天帝圣旨,乃是死罪!到如今,你可知罪?”金甲神将眼中露出一抹怪异之色。
“知罪?哈哈哈!哈哈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本王何罪之有?”青龙王眼中满是火气,怒极而笑:“你等神将肆意屠杀我水族,今日我倒要问罪你等,为何在此大杀无辜。”
天宫中
李渊身前一道神镜内显露着泾河的场景,瞧着傲气冲天的青龙王,李渊略带担忧的对李元吉道:“此事,怕是不好吧!四海龙族可不是那么容易得罪的。只怕开罪之后,后果你我承担不起。”
“父皇,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此地是哪里?这里是中土!是咱们的地盘,龙族在海水里才是龙,到了陆地就是泥鳅。更何况二哥已经另立佛门法界,与你我抗争,危及父皇的正统,此事严重至极,刻不容缓。”李元吉眼中露出冷光:“再说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咱们后悔不得,没时间了。”
确实
开工没有回头箭。
听了青龙王的话,上方云头传来一声冷笑:“青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还不速速束手就擒,随我等回天宫问罪。”
天宫中一道雷霆劈落,青龙王祭出龙珠,将那雷霆吸收的一干二净:“就凭你等,也想拿我问罪?李渊老贼何在?叫李渊过来说话。”
“大胆,你敢直呼陛下名讳,当真是罪该万死!”
云层中传来一声呵斥,接着就见铺天盖地的箭羽攒射而下,向着泾河水域落下。
箭羽恐怖,犹若雨水一般,覆盖整个泾河水面。
“该死的,你等这是要将我泾河水域斩尽杀绝,本王饶不了尔等!”泾河龙王手中持着长枪,怒喝声中冲天而起,向云头中的天兵天将杀了过去。
“阿弥陀佛!”
嵩山地界,世尊喧了一声佛号,双眼露出凝重之色,一双眼睛看向泾水河岸,面色不断变换:“事情不妙啊!”
达摩脚步匆匆的走上前,站在世尊身侧:“世尊,天宫忽然对泾河发难,我佛门与龙族刚刚达成契约,坐视旁观怕是不好。”
“坐视旁观不好,出手却更不好,李渊哪里有那个胆魄与龙族撕开面皮,定然是道门出手了,欲要杀鸡儆猴,来一个下马威!”世尊手中捻着念珠:“无妨,青龙王事关四海兴衰,只要李渊不是丧心病狂,就不会出手真的害了青龙王性命。不过吃一些苦头还是难免的,看来是我佛门将道门逼急了,这是在给咱们使厉害呢!”
世尊可不认为天宫有胆子诛杀青龙王!
在世尊看来,这不过就是一场闹剧罢了。
“咱们莫要出手,通知龙族也不要出手,我倒要看看道门一个人的独角戏,如何唱下去;到时候下不来台面的还是他们自己,叫其自己打自己的脸面!”世尊不屑一笑。
确实
道门不敢斩杀青龙王,那抓了青龙王之后呢?
若佛门与四海龙族求情,天宫可以趁机提条件,然后再将青龙王放了。
但是现在大家不配合你演下去,这算是怎么回事?
你抓了青龙王,然后呢?
杀?杀不得。那就只能放了。
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面?
“李渊这是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