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门阀世家想要勾动高句丽做下一些事情,没想到杨广居然如此狠辣,直接与门阀世家摊牌动手。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陛下,涿郡如今已经准备完毕,只待陛下一声令下,上可取东突厥、韦室、高句丽,下可弹压门阀世家。”鱼俱罗坐在杨广下首,口中依旧在不断吞噬着肉干。
“有劳爱卿了,若没有爱卿,朕当真不知该如何动手,只怕汇聚了天下兵马,也未必能镇压的住门阀世家与这些塞外异党。”杨广满面唏嘘。
“陛下过奖,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始毕可汗已经在大营外等候三日了,整日里战战栗栗,生怕朝廷大军北上荡平了东突厥,这些日子塞给下属的黄金足足有五万两,牛羊无数,当真被吓破了胆子。”鱼俱罗眼中满是笑容:“陛下如此威势,当可比拟秦皇汉武。”
“哦。”杨广露出一抹不屑:“始毕可汗此人狼子野心,早些年对我大隋虽然恭敬,但小动作却不断,朕早晚要与其清算。”
说到这里,杨广道:“告诉始毕可汗,朕现在没空见他,叫他在一边候着吧。征讨高句丽叫上他,也让这些没见识的家伙知道朕的本事!见识一下我大隋国力。”
“末将也正有此意。”鱼俱罗吞下一口肉肝,脸上满是奸诈的笑容。
第0685章 拨乱反正,门阀世家的绝望
不得不说,杨广确实杀伐果断,有明主气势。除了步子太大扯到蛋外,一生中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过错。
就比如说此次高句丽之事,高句丽大肆聚兵边境,与大隋翻脸,却给了杨广出手的机会。
藉着这个借口带领满朝文武来到了涿郡,将朝廷精锐大军汇聚一处,瞬间便在涿郡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天下门阀世家。
谁敢不从?
谁敢不从我灭谁!
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就算是你看穿了杨广的计划,你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大将军,始毕可汗求见!”鱼俱罗走出杨广大帐,便听到门外有侍卫禀告。
“叫他进来吧!”鱼俱罗眼睛一亮,这位爷可是送宝童子,这些日子给鱼俱罗送了不知多少好东西。
也是
百万大军囤聚于涿郡,东突厥能心安才怪。
说朝廷汇聚百万大军攻打高句丽?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瞧这架势分明要将所有的部族都给吞了啊。
始毕可汗能坐得住才怪。
“见过大将军!”始毕可汗走入大帐,瞧见鱼俱罗后恭敬一礼,丝毫没有任何王者的样子。
“见过可汗!”鱼俱罗不紧不慢的还了一礼,请始毕可汗坐下。
不看僧面看佛面,纵使是对于始毕可汗不爽,但看在始毕可汗送来金银的面子上,鱼俱罗也不好太过。
“大将军,大隋屯兵百万,到底有什么打算啊!”始毕可汗心中焦躁难安,有侍从端来托盘,托盘上红绸缎盖着,也不知是什么宝物。
“可汗莫要惊慌,区区高句丽也敢对我大隋不敬,陛下当然要给高句丽一个教训。”鱼俱罗不紧不慢道。
“可是!可是!区区高句丽,大隋十万天师足以将其覆灭,何必陈兵百万!”始毕可汗脸上满是不安。
瞧始毕可汗吓得这个样子,鱼俱罗不动声色道:“也不知陛下是何打算,或许陛下有什么别的心思也说不好。比如说……”
“比如说什么?”始毕可汗急切的道。
“比如说陛下灭了高句丽后,顺手扫荡韦室等……也说不定啊!”鱼俱罗将等字说的格外重。
始毕可汗闻言顿时面色一变:“还请将军教我!”
鱼俱罗只是看着托盘不语,始毕可汗心领神会:“不日小王便奉上十倍宝物。”
“等你奉上十倍宝物再说吧!”鱼俱罗翻了翻白眼。
正说着,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大人,韦室使者前来拜访。”
“区区一个使者,就说我不在!”鱼俱罗不屑的道:“打发了出去。”
太原城
李家
李世民面无表情的站在院子里,一袭黑袍的春归君站在李世民身边。
看着身前绿叶,过了一会才听李世民道:“陛下此举实在狠毒!一句便废了门阀世家十五年的布局,这十五年来花费的各种金银、物资都打了水漂。”
“二公子莫要着急,陛下虽然占据了上风,但不一定就赢了。前日老夫卜算了一卦,此事还有转机。”春归君不紧不慢道。
李世民面色难看:“还有转机?也不知门阀世家能不能扛过此劫!”
李家也是门阀世家之一,自然对于杨广的举动心有不满。
当杨广如今汇聚无数大军于涿郡,门阀世家那个敢说一个“不”字?
“胜负尤未可知,这是杨广的最后一击,门阀世家若能扛过去,则海阔天空,改朝换代亦不过等闲。抗不过去,只怕就此覆灭,日后不复门阀世家之名。”春归君面色难看:“我担心的是张百仁,就怕这小子关键时刻跳出来搞什么幺蛾子,使得我等大计功亏一篑。”
“尽人力,听天命吧。”李世民缓缓闭上眼睛。
李家书房
李渊与李神通端坐,看着手中情报,李神通面色难看:“大哥,我早就说过,杨广此人狼子野心!身为门阀世家的一员,不维护门阀世家利益也就罢了,居然还将屠刀砍向我等,真是岂有此理。也不想想,当年皇位如何的来的,若非我等门阀世家鼎力支持,这皇位能轮到杨家?”
说到这里,李神通面色难看:“事到如今,大哥你早该断绝了。”
“陛下待我不薄啊!”李渊轻轻一叹。
“大好山河,李家不取,自有别人取之!”李神通厉声道。
天师道
南天师道
“可追查到当年余孽的下场了?”
“别管什么余孽了,长生果位更重要!杨广此举也不知门阀世家能不能挺住,还有没有翻盘的机会!”
“找不到那余孽,我心中难安。听人说,那余孽似乎与金顶观有所牵扯!”
“别管余孽,先渡过眼前这一劫在说。过了这一劫,我等长生不死,区区余孽随手斩杀!”
洛阳城
独孤家与宇文家两位家主汇聚一堂。
独孤罗面色难看的瞧着宇文述:“太突然了,陛下根本就没有走漏半点风声,我等一点防备都没有,打的措手不及。”
“我等一直鼎力相助陛下稳定天下,调和陛下与各大门阀世家之间的矛盾,不曾想陛下居然将屠刀举起,毫无差别的向我等砍来!”宇文述面色阴沉。
“如今怎么办?”独孤罗压低嗓子。
“陛下此举太过,一棒子将所有人都打死!我等苦苦追随,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陛下居然丝毫不顾及旧情,只念及杨家江山。”宇文述目光阴沉若水。
听到宇文述的话,独孤罗叹了一口气:“如今陛下占据主动,掌握了天下大势,我等除了遵从还有什么办法。”
“民心可用。”宇文述忽然道。
“莫做出头鸟,忍不住的人多了。”独孤罗缩了缩脖子。
利益!
人世利益当先!
为利益父子反目,夫妻成仇,更何况是亲戚?不靠谱的联姻?
湘南
观自在一袭白衣,手中柳枝缓缓弯曲,慢慢编织着花篮。
在其面前一个白莲社的弟子正在叙述朝廷大势,待到叙述完毕,末尾才加了一句:“社主,如今大隋已经失去民心,整个湘南都在咱们手中,只要振臂一呼揭竿而起,必然天下响应,改朝换代只在今朝。”
观自在依旧不紧不慢道编织着花篮:“本座与人有约,大隋不灭亡,不得出手改朝换代。如今关内大乱,你可速速派人前往关中传道,我白莲社弟子定可遍布天下,如今还需积蓄实力。大隋有鱼俱罗与张百仁,不面对二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二人究竟有多可怕。”
说到这里,观自在道:“宁可得罪鱼俱罗,也莫要得罪张百仁!”
“张百仁有那么可怕?”那弟子闻言一愣。
“你不懂!张百仁早就有了至道境界,若非身体道功有问题,他便是至道第一人了!而且每次面对那小子,我总感觉一阵恐怖之意,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嘶~~~”那弟子闻言倒抽一口凉气:“在下知道了。”
“去照办吧!”
观自在继续编织着竹篮,待到那弟子退下,才见观自在轻轻一叹:“张百仁,你的底牌到底在哪里?我为何看不穿你,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当真奇怪。”
敦煌
杨素面无表情的看着雏默,看着地上的大口酒肉,下意识的张了张嘴,然后一脚将雏默踹飞:“你小子能不要在我面前吃肉吗?”
“我~”雏默脸上满是委屈,你自己不能吃干我屁事?
“都督说西突厥怕有异动,要老夫再次拦截西突厥,如今大隋兵力汇聚于涿郡,西部空穴,怕西突厥不肯安分啊!”杨素轻轻一叹。
第0686章 虐杀!
听了杨素的话,雏默顿时面色严肃起来,一双眼睛看向远方,除了滚滚不见天日的黄沙,看不出任何异常。
杨素身为见神境界大高手,僵尸里面的金尸,一身本事堪称见神无敌。而且僵尸天生便能掌控大地之力,遁地之术简直是附带的神通,所以派遣他来监事西突厥再好不过了。
而且身为僵尸中的王者,对于生灵的威慑力无与伦比,只要杨素出现,西突厥的马阵便已经先废了一半。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这句诗词是张百仁当时飞鸽传书之时,写给杨素的两行诗词。闻弦而知雅意,杨素自然懂了张百仁的意思。
时间在缓缓流逝,不得不说杨广难得果断一回,若在十五年前这般做,天下门阀世家早就肃清了。
杨广的布局在一点点进行,张百仁也整理容妆,向涿郡赶去。
四月,发江淮以南水手一万人,弩手三万人,岭南排镩手三万人,于是四远奔赴如流。
五月,敕河南、淮南、江南造戎车五万乘送高阳,供载衣甲幔幕,令兵士自挽之,发河南、北民夫以供军须。
秋,七月,发江、淮以南民夫及船运黎阳及洛口诸仓米至涿郡,舳舻相次千馀里,载兵甲及攻取之具,往还在道常数十万人,填咽于道,昼夜不绝,死者相枕,臭秽盈路,天下骚动。
转眼间便是七月份,走在去往涿郡的路上,瞧着那一路随处可见的尸体,一个个骨瘦嶙峋不成样子,张百仁沉默下来。
大隋缺粮食吗?答案是肯定的!
不缺!
杨广,真的值得自己辅佐吗?
自己的本意是天下安康,百姓富足,可看着眼下那遍地尸体,张百仁忽然有些迷茫了。
数十万人一路哭哭啼啼,老弱病残被征调,向着涿郡赶去,一路上惨剧不断。
稍有不慎便会惹来一阵打骂,一路上不断有人死于疾病,亦或者被士卒活活的打死。
这些百姓俱都来源于各大门阀世家的治地,在杨广有意无意的示意下,押送士兵一路虐待,死伤无数。
如此行径,又与门阀世家何异?
“是我太天真了!当权者没有一个好东西,根本就没有人为百姓考虑过!”瞧着不断打骂虐待的士卒,张百仁面带冷光,一步上前夺下了士兵的马鞭,一掌挥出,抽的那士兵眼冒金星,口中鲜血喷出,牙齿掉了不知几颗。
“大胆,你是何人,胆敢袭击官差!”士卒怒火冲天,一声怒斥将周边兵痞吸引了过来。
摄于张百仁之前的一掌之威,兵痞不敢还手,只是怒斥着张百仁。
“尔等长官何在?”张百仁面色阴沉道。
“你是何人?”有偏将走过来。
“本都督张百仁!”张百仁面色阴沉道。
张百仁?
听了张百仁名号,众兵痞俱都面色一紧,有人赶紧去禀告将军。
不多时,一道熟悉人影自远处打马而来,在其身后十几个侍卫卷起道道尘土。
“见过都督!”来人立即下马,恭敬的行了一礼。
“是你!上次欲要抢夺纳兰家的船,本都督饶你一次,如今怎么还故意虐待役夫。”张百仁声音冰冷。
“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牛顶苦笑,这已经是第二次撞在这位爷手中了。
张百仁点点头,扫视一眼听到动静看过来的役夫,与牛顶来到僻静处,张百仁背负双手,把玩着金简:“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
“都督,此乃陛下的意思啊!陛下要将这些役夫都留在涿郡,下官敢如何违背陛下的意思。”牛顶拿出一封密信。
张百仁接过密信,上面是张瑾的印信,杨广可不会留下这等把柄。
张瑾是牛顶的上司,张瑾又是杨广身前的红人。
“太惨了,你下的去手?”张百仁没有多说,而是将密信换给了牛顶。
牛顶苦笑:“这些役夫不死,死的便是下官九族众人。”
“你莫要虐待了,都是我汉家同胞,相煎何太急啊!此事我自然会和陛下分说。”张百仁轻轻一叹。
听了张百仁的话,牛顶苦笑:“都督,这件事你要去和宇文成都说。”
“宇文成都?他也在?”张百仁一愣。
“都督,您也别小瞧我等,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等俱都贫苦人家出身,如何下得去手?但死在宇文大人手中的士兵已经有三十多人了,这是逼着咱们不得不下手啊!”牛顶无奈道。
“宇文成都何在?速速将其叫来!”张百仁道。
牛顶应了一声,不多时一袭银袍的宇文成都骑马走来,在张百仁身前落马行了一礼:“见过都督。”
宇文成都被杨广重用倒也在情理之中,也唯有门阀世家培育出的弟子,才能有如此心狠手辣。
“役夫一路都死光了,到了涿郡如何交代?你莫要叫人虐待役夫,此事我自然会和陛下分说。”张百仁看向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摇了摇头:“不可!都督还需请来陛下的手令,不然下官担待不起啊。”
冷冷的看着宇文成都,张百仁眼中剑意缭绕:“我是说非要如此呢?”
宇文成都无奈:“都督就算杀了下官,下官也不敢开口。”
说完话看向围观的士卒:“尔等还不干活,莫非活腻味了不成?”
一声令下,众位军痞俱都是一个哆嗦,手中皮鞭狠命的向着役夫抽打而去。
死道友不死贫道,役夫不死,死的就是自己。
听着远处传来阵阵狼哭鬼嚎的惨叫,张百仁手指搭在七星剑上,宇文成都面无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张百仁。
过了一会,才见张百仁转身离去:“此事我自然会和陛下分说。”
说着话张百仁消失在密林中,不见了踪迹。
张百仁一路急行,不过半日便到了涿郡。
杨广在涿郡的寝宫乃是临朔宫,当初杨广驾临涿郡,满朝文武九品以上随行,并且予以安置,可以看出当时杨广心中便已经有了计较。
临朔宫外
侍卫通传,不多时请张百仁进去。
临朔宫内,杨广正在研究一副古朴兽皮地图,见到张百仁走进来,不紧不慢的将地图收起来:“爱卿终于来了!”
“见过陛下!”张百仁行了一礼,然后落座:“涿郡形势如何?”
“全在朕的算计内。”杨广脸上满是意气风发。
张百仁看着杨广,轻叹一口气:“下官今日来此,是要和陛下求情的。”
“求情?求什么情?”杨广一愣。
“为那些赶来的役夫求情,都是我大隋的子民,若这般惨死,实在令人心痛,只怕会激起民怨。”张百仁略作措词道。
听了张百仁的话,杨广眉头一皱,随即摇摇头:“这些役夫都是各大门阀世家治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