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情先生都了解了吧?”萧皇后看着张百仁,眼中满是担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件事娘娘不必操心,只要按我吩咐去办,即便大隋乱起,萧家也绝对无恙。”张百仁话语坚定,他有这个决心,自己能护持得住萧家。
萧皇后轻轻一叹:“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本宫前些日子还在想,要不要趁机复国,可是见到今日这一幕,本宫心中怕了。”
王朝灭,必然断子绝孙,不断生活在惶恐之中,生怕被人给砍了脑袋。而世家则不然,只要不出现那种极端情况,便会安然无恙的延续下去。
皇朝虽然是世上的执掌者,但门阀世家却是暗地里的主宰。
主宰王朝更迭,主宰天下秩序。
“娘娘的意思是?”张百仁心中一动,本想着叫萧皇后割地称王,如今看来似乎有变。
“就做一世家吧。”萧皇后叹了一口气:“本宫只是一介女流之辈,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要先生能在乱世保我萧家太平便可。若分割权政,少不得厮杀戮戮,不知又要造下多少因果。”
张百仁闻言沉默,过了一会才道:“好!娘娘有心,那我便保娘娘家族血脉。”
此时天色渐暗,巧燕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瞧见张百仁后对着张百仁眨了眨眼睛:“娘娘,晚膳准备好了!”
“一起吃吧。”萧皇后看了张百仁一眼。
张百仁嘿嘿一笑,也不客气,凑上前和萧皇后坐在一起。
淡淡的体香传来,令人不由心神一荡。
只见萧皇后面上光洁,容颜中透漏着一抹难以言述的疲惫,但却凤气缭绕母仪天下,庄严中透漏着一股妖娆,端的令人心中火起。
张百仁不敢多看,只是吃着美食,吃了一会,萧皇后忽然停下筷子:“先生,你说大隋还有多少年国运?”
张百仁动作一顿,略作沉吟:“三十年还是有的!”
按照历史,大隋顶多还有不到十年的国运,但这里并非历史世界,而是仙侠世界,有张百仁这么一番乱搅合,平白多了二十多年国运,也不知道这二十年会不会改变历史。
萧皇后轻轻一叹,给张百仁夹了羊肝,张百仁笑了笑,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菜。
吃完之后,已经是华灯初上,张百仁站起身辞别了萧皇后,出了永安宫,巧燕果真在门外等自己。
“你如今长身子,要多吃些好的!”巧燕拿着一个包裹,满面笑容的走过来:“都是后厨特制的糕点、饼子,你拿回去吃吧!”
“谢谢巧燕姐,就知道巧燕姐对我最好。”张百仁嘿嘿一笑。
巧燕翻了翻白眼:“油嘴滑舌!你自己小心点,姐姐虽然不懂国家大事,但今日皇宫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必然发生了大事,姐姐人言轻微,没有什么能力,你自己千万小心。”
第0598章 问罪纯阳
辞别了巧燕,小心的将包裹放入袖里乾坤内,张百仁一双眼睛扫过远方大街,人们依旧在为生计忙碌,却不知乱世已经在逐渐逼近。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的顶着,知道的少有时候还是比较幸福的。
“金顶观!”张百仁眼中带着一抹冷然,想起之前的书信,眼中杀机流转而出:“杀掉你们未免太过于便宜你们了。”
说完后拿出金简把玩,脚步迈出身形已经消失不见。
金顶观
此时一片愁云惨淡,朝阳老祖立于山峰峰顶,看着天空中皎洁的明月,头发已然化为白色,比之这皎洁的月光更白。
“爹!”张斐走上山。
“自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纯阳道观的弟子,所有二代弟子皆尽逐出门墙。”朝阳老祖声音沙哑。
“爹,为什么!”张斐身子一颤。
远处,正阳老祖与夕阳老祖齐齐走来,瞧着朝阳老祖满头银发,不由得身子颤抖,殷红色血液缓缓自掌心滴落。
“这是我纯阳道观唯一的生机,日后纯阳道观是纯阳道观,金顶观是金顶观,我们三个老家伙的错,总不能牵连下面所有弟子陪我们一起沉沦。”朝阳老祖缓缓闭上眼睛:“你走吧!带着所有弟子离开纯阳道观!明日一早就下山。”
张斐知道了,他明白了!
“爹,你保重!”张斐看着朝阳老祖,眼圈红润,转身下了山头。
“大哥,是我们兄弟的错,理应我们兄弟脱离纯阳道观才是,不能因为我们兄弟而灭绝了祖宗的香火。”看着朝阳老祖满头银发,夕阳老祖声音郑重:“即日起,我夕阳退出纯阳道观,为纯阳道观叛徒,与纯阳道观再无瓜葛。”
“我正阳退出纯阳道观,日后与纯阳道观再无瓜葛。”正阳老祖声音都在颤抖,他生于纯阳、长于纯阳,如今叫其叛出纯阳道观,比杀了他还难受。但他更不能看着自己的家就这么毁掉。
“别折腾了,掩耳盗铃有用吗?苍天不可欺!尔等想多了!”声音轻柔,在群山中响起,传遍了整个纯阳道观。月色下一袭大红袍人影在远处走来。人未到,声音已经遥遥传来。
“张百仁!”听到这个声音,刚刚下了山峰的张斐顿时心中一惊。
“张百仁!”山顶的朝阳老祖一愣。
“张百仁?”正阳老祖与夕阳老祖对视一眼,对于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就是这个名字,搅起大隋风雨,叫门阀世家恨之入骨。
“本都督前来,尔等还不速速出来迎接拜见。”月色下,张百仁头顶发簪散发出柔和光滑笼罩住其头顶百会穴,源源不断的月华被吸纳而下,注入张百仁体内。
此时张百仁一袭红杉,仿佛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夜色掩盖不了火焰的灼灼。
身后背负着一个剑匣,手中把玩着金简,面色从容的站在了山脚下。
听到这声音,纯阳道观正在做晚课的弟子纷纷走出屋,眼中露出骇然之色,能将声音这般不徐不疾的传遍整个山头,显然练气功夫已经到了极深的地步。
“百义!”山下看守山门的弟子借着朦胧月光看着眼前的人影,顿时一阵惊呼,随即却猛然摇头,眼前之人虽然与百义相似,但气质、服饰却截然不同。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我纯阳道观地界。”看守山门的弟子上前质问。
“嗯?”张百仁瞧了那弟子一眼,手中金简微微闪烁出一道神华,下一刻脚下青石仿佛水流般融化,瞬间将眼前男子半个身子陷进去,然后山石凝固,仿佛浇筑一般,那弟子半腰陷入山石中,动弹不得。
“尔等也配和本都督说话?”张百仁恼怒纯阳道观之人写信指责喝骂自己,今日就是来纯阳道观找茬的,要给纯阳道观一个教训。杨广不肯诛灭纯阳道观,张百仁自然不能违逆。以眼下纯阳道观的情况,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你……你敢动手!”另外一位弟子瞧着张百仁这一手神通,顿时惊得跌坐在地。
张百仁道功虽然已经入了境界,而且有大地本源,但却难以操控青石。不过如今有金简在手,操控山石与土地没什么区别。
“住手!”张斐自远处赶来,瞧着眼前一幕高呼出声,转瞬来到了近前,话语中满是焦灼:“你怎么来了!”
“大胆,你是在质问本都督吗?尔等一介平民,见到本都督还不行礼!”面对着自家便宜老子,张百仁背负双手,话语犹若煌煌雷霆,震得人心神发抖。
自己这次代表的是朝廷,可不是讲情面的时候。若讲情面,稍后自己辈分被压下,成什么事了!
此时金顶观一群弟子围了过来,虽然惊诧于张百仁的容貌,但却不肯受辱,一位弟子呵斥道:“管你是什么都督,我等乃方外之人,就算皇帝老儿在此,也不用拜见!你又有何德何能叫我等叩首!”
“本座乃军机密府小都督,奉陛下之命来捉拿金顶观叛党!这贼子好生嚣张,做下恶事不说,居然还敢大言不惭指责本都督,在本都督面前显威,今日正要看看尔等有何本事,居然也敢乱我大隋。”张百仁面色傲然。
张斐瞧着张百仁,面色有些铁青。自古以来人伦大礼,从未听说过老子给儿子行礼的。
“逆子……”张斐气的嘴唇哆嗦。
金顶观上方三位道人你看我我看你,瞧着这阵势,俱都知道张百仁来者不善。
正阳老祖面色阴沉:“区区稚子,也敢来我纯阳道观逞威,这岔子是我兄弟招惹来的,大哥在此旁观,我兄弟将这小子打发了。”
“只怕来者不善啊,这小子口口声声自称‘本官’,想来是得了天子的旨意,你二人莫要莽撞,随我前去看看!如今纯阳道观业力沾身,切忌多惹事端。”朝阳老祖看着山脚下的人影,不由得轻轻一叹,同样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怎么差距会这么大。
“我等见过都督。”三人阳神出窍,转身自山顶来到山脚,瞧着那熟悉的面孔,正阳老祖与夕阳老祖俱都是心中一惊,下意识道:“百义!”
但想想又不对,转过身向着人群看去,只见人群中站立着一道人影,赫然与眼前人影一般模样,只是二人气质、威势天差地别。
眼前男子头戴玉冠,面若冠玉,气质盎然养尊处优,赫然一代人杰。在看人群的小子,体弱无力,气质寻常,与眼前男子简直天差地别。
眼前的男子一双眼睛格外吸引人,两条横眉似乎两把利剑,能够斩破苍穹。
“大哥,真是巧了,这小子和百义仿佛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夕阳老祖压低嗓子。
朝阳老祖闻言苦笑,这不废话嘛!一母同胞的兄弟,难道还能有两个样子不成?
看着张百仁的容貌,金顶观弟子俱都面带惊奇,人群中张百义瞪大眼睛瞧着那人影,一双眼睛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朝阳老祖,你可知罪!”张百仁声音淡漠,诛仙剑意迸射,惊得三位阳神真人不由自主后退三步,避开了剑意的扫射。
诛仙剑意加上诛仙剑气,正是天地间所有鬼神的克星。
“都督深夜而来,不如上山喝一杯茶,有什么事慢慢说也不迟。”朝阳老祖不紧不慢的道,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心中感慨万千。
道不同,不相为谋!
纯阳道观的道与张百仁的道决然不同!二者注定走不到一起!
“我只问你,知不知罪!”张百仁面无表情。
“混账!你在和谁说话!”张斐在一边忍不住怒吼了一声。
第0599章 霸道的句芒真身
隋朝虽然没有“君为臣纲,父为子纲”那一套,但却也讲究上下尊卑,礼仪有序,尊师敬道,恪守孝道。
修仙道,孝道为第一。
不过张百仁来自于二十一世纪,并不认为单凭血缘关系眼前名义上的便宜“父亲”“爷爷”值得自己尊敬,去孝道。
血缘仅仅只是血缘而已,没有养育之恩,就凭着一个血缘想要拿捏自己,那自己也就太蠢了,真当自己是愚昧老古董不成?
“你在和谁说话!”张百仁转头看向张斐:“本官乃朝廷命官,你区区一个无品之人也敢于我说话!再敢以下犯上,先诛你这不知尊卑之人。”
这话气的张斐肺都要炸了,一边的纯阳三老面上也不好看。
“你这逆子,今日我便教你如何尊敬长辈!”张斐怒极,手中符文流转,便要上前将张百仁拿住。
一边赵如夕慌忙拉住张斐:“斐哥息怒!斐哥息怒!百仁年纪小不懂事,一直生长在塞外,不知中原规矩,切莫怪他!切莫怪他!”
“你等既然说尊卑、讲仁爱,那我且问你,朝廷何罪?你等居然屡次以下犯上与朝廷为难?”张百仁淡漠的扫视着场中众人,最终目光落在了纯阳三老身上。
“杨广昏聩无道,修建运河劳民伤财,不知多少人妻离子散,如此暴君岂不该杀!”正阳老祖阴沉着脸道。
“好一个昏聩无道!好一个劳民伤财!莫说你不知道是门阀世家暗中使坏,你敢对自己道心发誓,你不知道这非陛下本意,而是门阀世家为了一己私利祸乱天下?”张百仁盯着正阳老祖。
正阳老祖吹胡子瞪眼,脸红脖子粗,终究是没敢开口。
“杨广荒淫无道,好大喜功,不断征战塞外,巡游天下劳民伤财,如此暴君不该杀?”夕阳老祖见到正阳老祖被辩倒,立即站出来反驳。
“荒淫无道?”张百仁呵呵一声:“自古以来,哪位皇帝不是三宫六院,美人无数?就算是寻常大臣也是妻妾成群,陛下贵为天子,后宫佳丽三千也是寻常!何来荒淫无道?至于说巡游天下征战塞外,若无陛下巡游威慑,你以为突厥、契丹会这般安分?边塞不知多少百姓遭了秧!陛下所行虽然铺张奢侈,但却彰显我大隋国望,以一些钱财换取边塞百姓性命、安宁,此举何错之有?”
此时大隋虽然有大厦将倾之嫌,但大隋国望确实是不下于秦皇汉武,突厥可汗仰汉家天子鼻息讨生活,生怕被杨广征讨。如今大隋威慑八方,肃清乾坤宇内,虽然边境有些小摩擦,但总体却是平和。
二十一世纪泱泱大国不也总是有周边一些跳梁小丑不断寻衅吗?更何况在古代!
听了张百仁的话,正阳老祖与夕阳老祖鸦雀无声,你看我我看你,眼中满是血丝,以往攻击大隋的理由站不住脚,此时道心隐有崩溃之嫌。
“运河乃我汉家千秋伟业,若能成则宇内安康,妖族肃清,我中原大地开太平盛世,你等居然暗害我大隋国运,坏我汉家根基,尔等所作所为与妖类何异?为一己私利已然叛种矣!”张百仁面色唏嘘。
此言一出,场中众人俱都是面色狂变,夕阳老祖与正阳老祖身子扭动,不断来回扭曲,身形开始不稳。
此时纯阳道观围观众人眼中满是惊诧,显然之前并未听说这等隐秘。
为了一己私利,为了夺取神位获得长生,居然坏了人族千古大计,相助妖族度过劫难,与背叛自己的种族无异!
杨广为了修建运河花费了多大人力、武力,顶着外族多大的压力?压得四海龙族不敢出头相助,却被人族内部自己坏了大计,何其可悲也!
张百仁无奈一叹,心中倍感悲凉。眼前这些人都被长生冲昏了头脑,早就不知道礼义廉耻家国大义,俱都是披着羊皮的狼心狗肺之辈。
“哼,牙尖嘴利一派胡言,杨广荒淫暴躁人所共知,你即便是说的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事实。今日来我纯阳道观,莫非阁下是卖弄自己的口舌不成?”有一位中年男子站了出来,即便隔着三丈,张百仁也能感觉到对方体内血液的澎湃。
“易骨大成武者!”张百仁面色不变,满面唏嘘:“说一千道一万,与你等早就不知家国大义为何物之人全都是对牛弹琴,说来说去还是要手上见真章。”
“素闻纯阳道观在道门中乃屈指可数的顶尖存在,本都督不才,特意来此挑战论道,为朝廷、为天下人讨一个公道。”金简慢慢塞入袖子里,屠龙剑被其拿在手中:“还请各位不吝赐教!莫要叫本都督失望而归。”
此时纯阳道观气氛低迷,众位道人虽然踏上了修炼之路,却也知道家国廉耻,此时被张百仁夺了气势,已然战意全无。
“我来会你,免得你认为我纯阳道观无人,被天下修士小瞧!”之前站出来的大汉来到场中。
张百仁仿佛看死人一般看向对面大汉,句芒真身缓缓运转,脸上一道清气升腾盘旋,长剑插在了青石上。
只听得“嗤”的一声,屠龙剑连带着剑鞘没入青石三尺,牢牢的扎住:“杀你怕脏了我的剑!”
“小子好狗胆,也敢侮辱本座,你且听好了,本座乃是……”
“啰里吧嗦,一个将死之人,本座何须知道你名号!”张百仁犹若千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