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表现,一个个交头接耳打听起来。
“什么,这场决斗是一个谣言?”
“桃源宗的那个古长乐设计的这谣言,想诱使卫展眉与王景略相斗?”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打的倒是好算盘,可是人家没有上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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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上次怎么有人说将决斗推迟到今日?”
“那还用说,定是王景略与卫展眉看穿了古长乐的计策,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哈哈,我看这古长乐有好戏看了……”
古长乐此时的脸色,已经可以去开染缸了,他原本想要用这个“妙计”取得宗门长辈的重视,但他又想以此来为自己博取名声,弄得至少有几十个人知道他的“妙计”。在之前众人没有把他的“妙计”泄露出去,为的是有热闹可看,可现在却没有谁会再为他保守秘密了。
听到这些议论,古长乐再也不能忍耐,他眼中凶芒闪烁,然后飞身便向着那群还在高喊的人扑去,显然,他是想从中抓到几个人,审问出是谁指使他们来喊的了。
“古兄!”卫展眉上前拦住了他,摇了摇头。
“为什么拦我?”古长乐哼了一声:“你也要来嘲笑我?”
“这些人都是普通人,别人给些钱他们便来喊了,从他们那里,你问不出什么答案的。”卫展眉叹了声,如果不是牵涉到这些普通人的性命安危,卫展眉才懒得制止古长乐呢,他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处于激愤之中,出手就不会留情。
“我看他们与背后指使就是一伙的……”
“古兄,普通人怎么敢到你面前来叫喊?”卫展眉心中有些不快,这个古长乐当真是不知接受教训啊。
“我还用不着你这个蜀中的小家族子弟来教训……让开!”所谓忠言逆耳,这个时候,古长乐哪里还听得进去观说,相反,他觉得卫展眉也是来嘲弄他的,当初这个家伙分明也是夸他妙计,现在却变了口气,这分明是小人!
卫展眉脸色沉了下来,他正要再说,突然眼角余光看到岳阳城中又出来了几个人,他目光敏锐,立刻看到来者是谁,冷冷一笑,便退了下来。
古长乐才冲到那群普通人前,正要抓人喝问,就听到一声怒喝:“古长乐,你在做什么!”
他这才看到从岳阳城中出来的人,有他的师傅,还有他们桃源宗宗主武圣白武陵。出声喝斥之人,就是白武陵。
“宗主,师傅!”他心中懔然,然后又看到跟在师傅身后的封长春。
他心中一动,定然是封长春在宗主与师傅面前进了谗言,所以两位师门长辈才会面色极不善!
“啪!”就在他琢磨着该如何为自己辩解时,脸上突然一声啪,却是他师傅给了他一记耳光,这记耳光抽得极重,他的脸顿时肿起,耳朵里也是嗡嗡的鸣响。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又是一声“啦”,另一边脸也吃了一记耳光。
“你做得好事!”师傅厉声喝斥道。
“弟子……弟子也是想要为师门分忧,替我们江右四郡二十四宗门出份力,免得那卫展眉与王景略跑来捣乱……弟子不才,计策被他二人识破,反被嘲笑,有辱师门清誉,请宗主与师傅责罚!”
他心中电转,这两耳光让他清醒了些,无论封长春进了什么谗言,他只要坚持自己一心是为了宗门着想,必然不会受到太多的责骂。
果然,他师傅本来又要打他的,听他这句话反而停了手:“你是说……你算计卫郎君与王少侠,是为了宗门?”
“正是……”口中一边应道,古长乐心中还在琢磨,为何自己师傅称呼卫展眉与王景略会用敬称?
“好……好……好……你果然一心为了宗门……”
他师傅浑身发抖,此刻古长乐心咯登一下,明白自己又说错了,他偷抬起眼,看到师傅气得满脸通红,而封长春正在向宗主低声说了句什么,宗主往他身后看,脸上露出了异样的神情。
“算了吧,年轻人哪有不犯错的。”他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这声音就是方才那梅占蔚的。虽然是为他求情,可是古长乐心中还是有些不快,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做错了的。
然后又听到梅占蔚道:“带回宗门严加管教就是,白宗主,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吧。”
卫展眉说这话时心中有些苦笑,自己这可是在为王右军背黑锅啊。
“多谢卫郎君大度,小儿辈无知,我们定然会严加管束!”
听得自己宗主极为客气地与梅占蔚说话,古长乐脑子里嗡的一声响,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个时候,封长春来到他身边,向着梅占蔚行礼:“封长春见过卫前辈,蓬来府一别久未得见,长春心中一直很向往前辈功绩,如今前辈晋升武圣,长春心中更是欢喜……”
蓬莱府,卫前辈!
古长乐这时才明白,自己一直想要招徕的这个梅占蔚,自己刚才喝斥的这个梅占蔚真实身份是谁了。
梅占蔚,倒过来不就是卫展眉么?
首山堂位于南泰岭,还在岳阳城以南足有一千五百里。此里天气炎热,又有数道地心火脉,山中又多适于烧炭冶铁的木柴,因此选择这里为首山堂总堂所在地,可以说是首山堂前辈们眼光独具之处。
还隔着几十里远,卫展眉就看到腾腾而起的几柱浓烟,这是引出的地心火脉,它们也是首山堂能在此兴盛起来的关键。
须知铸剑与炼丹不同,炼丹炉火可大可小,而铸剑炉火则非大不可,特别是熔炼之时,更需要极高的温度,而对于武者来说,从地心引火脉,就是他们能得到的最高温度了。
当初为了能引出地心火脉,甚至有武圣级别以上的武者为此殒身!
在离首山堂十里处,有一处平台,这就是所谓的迎雁台,大宗门势力几乎都有这样的一块地方,专门供往来乘飞行坐骑的武者降落之用。派驻在这里的弟子,相当于迎客弟子,都是些见识比较广博、善于与人交往的。
“你看,各宗门各势力中,能够拥有飞行坐骑的,其势力都不会太小,要知道如今能够驯养飞行坐骑的只有兽魂宗、吹角营等几个势力,想从他们那儿得到飞行坐骑,需要花费极大代价,甚至要一件圣灵级别的宝物才成,至少也是大量的丹药。”
身为首山堂总堂次席迎客执事,易哲此时正在教导自己的下属,这些新来总堂的年轻人,一个个心高气傲,总觉得自己更应该去剑炉学习铸剑,而不是呆在这里迎来送往。这样的年轻人,易哲见多了。
“易执事,你说我们要在这呆多久才能正式进入剑炉?”
“呆多久?运气好的话,一年半载总是要的,运气不好,三年五载也说不定,你们不要好高骛远,年轻人要沉得住气,就好比是铸剑,若是你沉不住气,掌控不好火候,那么就人前功尽弃……”
“有人飞来了!”一个年轻人忽然叫道。
易哲抬起头,眯着眼看了看远方的那头飞行坐骑:“啊,是头锋雕,你们知道么,唯有吹角营才掌握驯养繁殖锋雕的技艺,但是每年吹角营能够向外提供的不过是十五头……”
“易执事,你觉得来人是不是吹角营的?”
“不是,吹角营之人身后有小旗,来人没有,也未携带任何识别身份的标识……嗯……莫非是他?”
“易执事说的是谁?”
“卫……卫展眉来了?”易哲脸上露出惊容。
“卫展眉?”有位年轻的武者倒吸了口冷气:“就是那个让天脉堂灰头土脸的卫展眉?他真敢到我们……首山堂来?”
“他胆大妄为惯了,有什么不敢?”易哲话语中多少有些敌意,因为谁都知道,卫展眉到首山堂来,绝对不是单纯来作客的,在某种意义上说,他也是来打脸的!
“前几天不是听说他还在岳阳城与王景略约战么,怎么就跑我们这来了?”
“易执事,你是不是猜错了?”
听到身边这些年轻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甚至有些都忘了礼仪,易哲有些不耐烦了:“卫展眉是吹角营的女婿,他的夫人当中,有一位就是吹角营辛家的长女……你们不要这样惊惶失措,莫让他小看了我们首山堂,按照我此前安排好的,作好迎接准备!”
这时卫展眉驱使锋雕缓缓盘旋下降,落了下去,从岳阳城到这里,也耗费了他不少时间,不过目的地已经到了,想来很快就可以回三川城。
这次回三川城之后,应该有相当长的时间不会出来,至少在他的学校建立起来,他不会到处走动,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陪家人了。
才下锋雕,立刻有武者上前将锋雕的缰索接过,当看到他的年纪,那武者脸上虽然带着笑,却掠过了丝掩藏得很好的惊讶:“这位……兄台,不知来我首山堂有何贵干?”
“在下卫展眉,与贵堂常笑我常前辈有约,特意来此一会。”
然后他听到跟着这武者身后的年轻人中,有几个吸了口冷气,甚至有人道:“果然是他!”
迎上来的武者苦笑着回头瞪了一眼:“休得失礼!”
然后,他转过脸向卫展眉行礼:“原来是卫郎君,久闻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这种客套话从这武者口中说出来非常自然,显然他是惯常说的,不等卫展眉询问,他又道:“在下易哲,是首山总堂次席迎客执事,正教导新晋的年轻人,让卫郎君见笑了——请卫郎君随我来,小六,你骑快马回去禀报,说卫郎君来赴约了!”
一个年轻人看了卫展眉一眼,然后飞奔而去,卫展眉心中苦笑了一下,那年轻人看他的目光,倒象是在看一个新奇的生物一样。
这就是名声在外带来的烦恼了。
首山堂倒没有怠慢他,跟着易哲缓步前行,到了离首山堂还有八里处,便有人出来迎接了,第一批出现的是首山堂首席迎客执事,这位宗师武者满脸堆笑,待卫展眉极度热情。
到六里处时,第二批迎接的人出现了,乃是首山堂高朋殿的殿主,实力是武圣级别的。见到这个阵仗,卫展眉心中一动,对方越是高规格,便证明了对他越是重视,才隔着六里,一殿之主就出来相迎了,那么再下去会有谁?
果然,到了四里处,地火殿殿主也出来相迎,到了两里处,出现的便是常笑我,首山堂的武神。而当他正式来到首山堂山门之前时,更是看到了首山堂总堂主申宇阳。
“卫展眉哪里当得首山堂这般迎接?”
卫展眉再度苦笑,这五阶迎宾之法他听说过,大宗门或势力在迎接最为尊贵的客人时才会摆出如此阵势,五队迎接的人一队比一队身份高,到了最后连首脑都会亲自到山门前相迎。
首山堂摆出这样一副阵仗,看似对卫展眉极为尊崇,实际上却是做给外界看的,这样就算是卫展眉在首山堂吃了暗亏,外界也不好说什么。
“当得,当得,卫郎君此前在云梦大泽之中力挫秦会之之事,我们已经知晓了,这可不仅仅是替我们首山堂欢迎卫郎君,也是替天下武者与普通人向卫郎君致敬!”
申宇阳的态度极为慎重,这也难怪,他虽然是首山堂总堂主,可是在武道上的实力也只是武圣,而卫展眉同样是武圣。他在铸剑之道上是匠圣,而卫展眉至少在丹道上是匠圣级别的存在,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就算不撇开首山堂总堂堂主的身份,卫展眉所代表的势力在前景上也是极大的,若是他的学校真的建了起来,很有可能就和匠神宗一样,又是一个超级存在!
“云梦大泽的事情就传来了,贵堂消息……”卫展眉一笑道:“不过是适逢其会,而且也不是我一人出力,若无王景略与江右四郡二十四宗门的各位前辈,我早不知死多少回了。”
他心中明白,江右四郡二十四宗门的人当中,当然有与首山堂关系密切的,知道他是要往首山堂赴约,赶在他之前派人来通报了消息,免得首山堂因为不敬而使自己处在被动的位置。
“以卫郎君的作为与实力,还这么谦逊,当真是世所罕见……卫郎君,请,请!”
常笑我这时也捧了卫展眉一句,在他们热情相邀之下,卫展眉进了首山堂总堂。
首山堂依山而建,从山门处向上望去,一共有九处建筑群落,这些便是首山堂的九大殿。他们先是到了最前的高朋殿,这也是首山堂接待外客之处。卫展眉才入座,酒席便已经备好,好酒好菜连轴转地呈上来,让他几乎没有时间开口说正经事。
“看来首山堂对我这次来访也是很伤脑筋啊……他们原先准备的一定不是这样。”看到申宇阳等人的神情多少有些不自然,而且话题总是离不开云梦大泽之事,卫展眉心中暗笑。
在云梦大泽挫败秦会之的阴谋,保护了天地通绝大阵,这个功绩之大,足以让天下所有的势力对卫展眉都高看三分。而且,首山堂现在面临的尴尬局面是,他们若是乱来的话便是在帮助秦会之出气,就象星象楼那两位白死的武圣一样,自己死了还要被扣上秦会之同党的罪名!
但若就此让卫展眉回去,他们心中又有所不甘,所以他们表面上把礼仪做到极致,实际上还是有陷阱放在那儿,等着卫展眉去跳的。只不过,如何把握好礼节与陷阱之间的度,着实让首山堂的高层头痛了很久。
而卫展眉从云梦大泽出来后毫不停留又来到了首山堂,也让首山堂无法有更充足的时间准备对策——以前他们应对的只是一个天才,而现在他们要应对的却是整个人界的英雄!
“诸位莫再劝酒……再喝我就要醉卧了。实不相瞒,我这次出来已经有一些时日,家中二妻都怀有身孕,所以我归心似箭,想要早些回去。”酒足饭饱之后,卫展眉带着笑起身抱拳:“我听闻贵堂神剑殿中藏有先贤所铸名剑,今日便要见识一番了。”
此话说出之后,满座俱静,好一会儿,常笑我才开口道:“卫郎君,不必急于一时吧,赏剑有赏剑的章程,先说好章程,再去赏剑吧?”
“章程?”卫展眉笑眯眯地道:“那好吧,诸位以为,应该有什么样的章程?”
卫展眉脸上是笑眯眯的,心里其实有些不快。
所谓的章程,无非就是首山堂用来为难他的一些方法,原本借着他在云梦大泽的事迹,首山堂可以顺梯下台阶,把双方的芥蒂揭开,这样的话根本不伤和气,首山堂也不会太伤面子。
但是首山堂非要弄出什么章程,那就是说,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就非要踩卫展眉的面子了。
既然这样,卫展眉也决定,不给首山堂留什么面子。他可不是另一个世界中他的国家的外交部,别人一记耳光抽过来,还要大声说什么两国友好。谁想抽他耳光,那么就要做好被他反抽两记回去的心理准备!
“这个章程嘛……”白宇阳接过口,笑吟吟地道:“不知卫郎君有什么建议?”
一旁的常笑我心中其实有些为难,他并不赞成再与卫展眉为难,他是亲眼见过为难卫展眉的天脉堂是怎么弄得灰头土脸的,知道激怒了卫展眉的后果。但是公议的结果却是如此,有些人就是不到大河心不死,他也没有办法。
但这个时候,他只能尽可能缓和一下双方关系:“大伙切磋技艺,不伤和气,能相互提高最好,哈哈……”
卫展眉看了他一点,微微点头,然后道:“铸剑技艺嘛如何比较,首山堂自然有一番规矩,我远来是客,便依着诸位了。”
这话说得就很直接,从开始说的赏剑到常笑我的切磋技艺,再到他所说的铸剑比较,如此直接让首山堂诸人多少有些尴尬。总堂主申宇阳心里也不禁有些生气,自卫展眉来起,他们就一直以高规格礼仪相待,可卫展眉说话却仍然如此语中带刺!
“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