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对着老者冷声说道:“刘长老,请住手。”
逆风说完,又转身正准备对着柳怀松说些什么,但见到他的样貌,嘴张一半时就闭口不言了,眼中充满着莫名的火热,心头涌上一股交战的欲望,他身边的蓝葵与他一起转身,禁不住的尖叫一声,然后就急忙捂住了嘴巴,眼眸中竟是面对死亡的恐惧感。
“柳怀松目无尊卑,肆意妄为,想私自处决他们,你难道是要阻止老夫吗?”刘长老有些愤怒的质问逆风!
“谁敢阻止柳怀松,就是与我们为敌!”
冷清的女子声音由空中传来,众人抬头看去,见两名佩剑侍婢落在柳怀松的身边,他们都认识,来人正是水姬月的随身侍婢,如此一来,任谁都不敢在动,侍婢的话虽然很含糊,但意思很明确,没有提及到水姬月一个字,但若不是水姬月这位大公主,有谁能指派这两人到来呢?
刘长老脸色大变,愤怒的盯着柳怀松,奈何只能原地不动,他清楚,与水姬月为敌就是与两仪界以及绿荫仙境为敌,即便只有水姬月一人,她的实力,恐怕能摧毁整个云岚宗。
柳怀松见到所有人不动声息,忽然展开身法从刘长老与逆风的身边穿了过去,刘长老紧跟着转身,他气的浑身都在发抖,他知道柳怀松是去取那两名弟子的性命,他更知道,水姬月的两名侍婢在盯着他。
所有人注视着柳怀松飞奔的身影,对于接下来的一幕,即便他们能联想到忍不忍赌,但他们无可奈何。
柳怀松来到木桩前,这两名弟子已经吓得肝胆欲裂,柳怀松的形貌实在是太恐怖,甚至在此刻超出了对死亡的恐惧。
柳怀松的嘴角勾出一个标志着死亡的弧度,眼中的暴戾之色猛然闪出,柳怀松比起双掌,直接插进了一名弟子的胸膛之中。
“啊!”凄惨的叫声,回荡在飘满大雪的空中,回荡在众人的心间,有些胆小之人根本不敢去看。
“啊!”惨叫声由同一人发出,短暂而凄凉,柳怀松直接将这名弟子的胸膛活生生的撕成了两半,鲜血洒在了雪地上。
“你到底是不是人。”刘长老急促的喘息着,悲痛的大吼道!
有些人不敢在看下去,已经低下头去了,蓝葵等女子捂住眼睛,但嘴里是在惊恐的叫喊着。
两名侍婢眉头紧皱,她们见柳怀松将那名弟子的双手与双腿在渐渐的拉断,她们没有转过视线,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
放眼整个试炼场上,只有两人的嘴边露出一丝笑意,一个是逆风,另一人正是前一刻赶来的陆剑川,两人的笑意都是意味深长。
殷红的血液顺着木桩流淌在雪地中,这名弟子早已是四分五裂,另一名弟子已经吓得昏死过去了,但即便如此,柳怀松连续在他胸前打出十多掌,直到胸口破裂出一个血窟窿,柳怀松最后一掌直接拍在此人的耳朵上,将整颗头颅拍飞出去了。
一切已然结束,柳怀松也将绷带全部绑上了。
木桩前,全是鲜血与残肢,连内脏也是一览无遗,云鹤不知何时走来,他看着柳怀松白净的衣袍被鲜血染红,又看向云岚宗众位低着头的弟子。
“本来老夫想让你成为首要弟子,重振我云岚宗三大首席弟子的美誉,但却不知,你如此的疯狂!”
云鹤轻叹一声,扫视一眼木桩前的残肢与鲜血,又看了眼水姬月的两名侍婢,这才放眼云岚宗众位弟子,大声宣布道:“柳怀松藐视宗规,目无尊卑,残杀同门,即日起,老夫以宗主之名,将柳怀松逐出云岚宗,此事已过,任何人都不准在提起!”
云鹤说完,看向藏在墙院一角的陆剑川,不知传过什么话给他,云鹤转身就离去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墓碑前
对于云鹤给予的结果,有些人表示满意、有些人表示愤怒、有些人表示惋惜、有些人表示不甘,而柳怀松却是表示漠不关心,他其实自始至终都不像云岚宗的弟子,本来就不是外门或者内外弟子。
虽然云鹤想让他成为首要弟子,但此时在少数人的感觉中,只能无奈的失之交臂,或许有些人觉得将柳怀松留下来就是一个大患,因为柳怀松温文尔雅的表面下,隐藏的另一面实在是太过凶残与血腥。
柳怀松不会觉得不能成为首要弟子有多么可惜,他认定杀人偿命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无关死者是不是云岚宗的弟子,什么一套套宗门规矩一切都是缪论罢了。
剔透的雪花依然是纷纷扬扬地飘落在试炼场中,众位围观的弟子在逐渐离去,刘长老也是哼哼两声,气急败坏的拂袖而去,他久经战乱、见识匪浅,其实对柳怀松样貌与力量的转变,有着另一层定论:柳怀松刚才就像是灵异空间内,能够化成人形的虚灵体灵物,同样是外形恐怖,力量惊人,嗜血好杀,手段残忍。
侯忠鹰与肥小小走来柳怀松的身边,拍了拍柳怀松的肩膀,侯忠鹰有些失落的道:“柳师弟,无论你还是不是云岚宗的弟子,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弟。”
“对,柳师弟,咱三人永远都是师兄弟。”肥小小侧过头去,擦了擦眯成缝隙的眼睛中挤出的一滴眼泪。
柳怀松满是鲜血的脸庞上,夹杂着少许怅惘之色,他抬头望着雪花沉默好久,才自嘲一笑道:“你们难道是在安慰我,我像是那种心灵脆弱的人吗?”
柳怀松又扭头分别看了眼两人,见他们低头不语,接着道:“你们保重,我先走啦!”
侯忠鹰点点头:“我们一定会去看望你的。”
侯忠鹰又看向四周,见试炼场中只剩下逆风与蓝葵以及两名侍婢,这才贼笑一声,捶了捶柳怀松的胸膛,低声说道:“嘿嘿,我们知道你住在月宫的对面,眼下连公主的侍婢都能请来,证明柳师弟的能耐果然不小呀!”
“能耐?”柳怀松一脸的玩世不恭,故意开着玩笑道:“我在有能耐与你相比也是天差地别,蓝葵的姿色在宗门可是首屈一指,而你其貌不扬算是亏待蓝葵喽!哈哈!”
柳怀松说着话,在笑声中离去了。
“说我长得丑,也不用拐弯抹角吧!我的优点其实还蛮多,蓝葵也是心甘情愿的!”侯忠鹰目送着柳怀松小声嘀咕着,柳怀松能开玩笑话,证明他心情并不差,所以侯忠鹰与肥小小也就稍感宽慰。
两名侍婢见到血迹斑斑的柳怀松走来,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刚才柳怀松的样貌变化她们也是惊奇不小,并且前一刻正在商量着要不要禀告给水姬月,又不敢肯定水姬月知道之后会不会心生惧怕,所以两名女婢直到此时此刻还在犹豫不决之中。
“多谢你们,多谢你们的大公主。”柳怀松对着两名侍婢拱手道谢,其实他不清楚,眼前两人是否知道他与水姬月的关系,再者,她们会不会将一些不该说的话传扬出去。
两名白衣侍婢相视一笑,一人拱手笑道:“柳公子不必客气,你也不必如此虔诚,你与公主的事我们姐妹是有目共睹,并且得到过公主的证实,但你放心,我们跟着公主一起长大,绝不会泄露出半句。”
“哦!原来是在下多心了。”柳怀松挠着后脑勺尴尬一笑,旋即朝着宗门外走去了,两名侍婢紧跟在身后。
整个飘满雪花的试炼场中,仅剩下侯忠鹰、肥小小、逆风、蓝葵,他们四人并肩而立,静默地目送着柳怀松与两名侍婢在大雪中渐行渐远,他们神情复杂,各有所思。
然而逆风却是热血沸腾,柳怀松的残忍他感到似曾相识,似乎勾起了久藏在脑海中的记忆,偏偏柳怀松事后还能在笑声之中扬长而去,这一点,逆风他无法做到,他对柳怀松的洒脱有些羡慕,有些欣赏,还有些喜欢。
柳怀松回到柳府后就去小雨的坟前烧了三炷香,喝了三坛酒,然后就去告知柳府的女婢们,以后就居住在柳府中,自己已被逐出了云岚宗,至于原因,女婢们从柳怀松浑身浴血的样貌上就能想到。
便在这时,天刚黑不久大雪也开始停息了,柳怀松浸泡在热气腾腾的大木桶中,小碧就在身后一边拧着棉帕,一边帮柳怀松搓着背。
小碧见柳怀松一直想着心思,以为是为云岚宗的事耿耿于怀,便笑着劝说道:“公子,府上可比云岚宗强上百倍,你现在不用去也好,为了两个该死的人,他们把你逐出宗门,那是他们没眼光,不知道公子的本事,他们都是一群莽夫,哪里能跟公子你相提并论,冰城中其实还有很多好玩的事,要不,我改天陪你出去逛逛,散散心吧!”
柳怀松笑道:“呵呵,我其实没有去想云岚宗的事,只是你搓背的手法很纯熟,不免有些陶醉,又想起了一个人。”
小碧略微停顿,又接着搓起背来,受宠若惊的笑道:“嘻嘻,就说公子有品位嘛!侍候人的活,我可是行家呢!不知道公子想起了谁?”
“一个风姓的女子,你不认识的!”
小碧笑道:“能让公子牵挂之人,绝对是一位国色天香的女子。”
柳怀松点头默认,没有在说话。
忽然由屋外传来陆剑川的声音:“此处面积宽阔,地界一流,庭院奢华,众多女婢的姿色也能惹人遐想,住在这里无疑是锦衣玉食,冰城中能有这等享受之人是屈指可数,果然很不错,你这臭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好过那破山洞数万倍之多。”
话音刚落,陆剑川就提着酒葫芦推开了房门,他也没进来就倚靠在门面上喝着酒。
柳怀松大感惊讶,扭过头去问道:“师父,你怎么来啦?”
小碧放下棉帕走去陆剑川的跟前施礼道:“小碧初次见过老爷子。”
“恩,真是个懂事的丫头,哈哈!”陆剑川打着酒嗝,夸奖起来,又笑容满面的对着柳怀松说道:“就算你不是云岚宗的弟子,老子还是你师父,怎么不能来看望一下你小子呢!老子还怕你伤心过度,做出什么轻生的事,哈哈,如今看来,你小子一点事都没有嘛!”
小碧捂嘴一笑,道:“老爷子真会说笑,我家公子可是人中龙凤,断然不会去做些傻事儿!”
陆剑川朗笑点头:“哈哈,你这嘴真是甜,吃蜜糖了吧!”
小碧脸色微红,垂下头去了。
“小碧,吩咐厨房,准备酒菜!”柳怀松站起身来,擦着身子说道!
陆剑川连忙说道:“酒菜怎么行,要酒宴,还要上等的好酒好菜,今晚可不止为师一人前来呀!”
小碧已经看见屋外走来一群人,行礼笑道:“我已经知道啦!”说着话,她脚步匆匆的离去了。
柳怀松在屏风后面换上一袭干净的白袍之后就走来屋外,除去陆剑川之外,还有侯忠鹰、肥小小、逆风、蓝葵、红缨、剑八璋。
柳怀松深感意外,拱手笑道:“多谢各位兄弟姐妹的牵挂,师弟我有些受宠若惊呀!哈哈!”
剑八璋大笑道:“柳师弟敢作敢为不失为大丈夫,就算不是云岚宗的弟子,我剑某也乐意与你结交!”
“我以前其实对你的意见挺大,我想你应该不会放在心上吧!”红缨有些愧疚的低下头去,试问道!
“柳师弟,心胸宽广,哪像你这样,自然不会往心上去,若是柳师弟能往心上去的事,就会像今日一般。”蓝葵又是讽刺红缨,又是实话实说。
众人闻言都是大笑起来,唯独逆风表情依旧冰冷,看不出他内心中的动荡,不过仔细看去,逆风的眼神变得并不那么锐利,似乎这样的场合能让他的神经暂时放松下去。
酒宴上,八人举杯畅饮,谈笑声风,这一刻之前的恩怨旧事似乎都能化解,其实他们能来,柳怀松多少会感到有些充满人情味的温暖,至于他们的本意,肯定是想来安慰自己,因为柳怀松清楚,所以要比他们更加奔放,直接抱着酒坛子喝。
大厅中的气氛是热火朝天,五名女婢围着斟酒也是忙个不停,不过逆风相对而言还是略显得沉默,其实他很多时候都是在留意着柳怀松的举动。
在酒宴途中,对面月宫的侍婢前来看望过,但见柳府中有众多云岚宗的人齐聚一堂,她们也就悄悄离去了,酒宴直到深夜才散去,他们七人也回去了云岚宗。
此时在月光银辉的沐浴下,小雨坟墓所在的庭院内是湛蓝亮丽,地上的雪花更加的晶莹剔透,不过此处空无一人,静悄悄地不闻半点声息,忽然传来轻微的风声,夜空中落下八名身穿黑衣,带着面具的长发女子,她们单膝跪在墓碑前的雪地上,一语不发。
第一百七十九章 死亡的真相
这个时候在墓碑前刮起了一阵寒风,八名带着面具的女子跪上许久过后,终于跪在最前面的一名女子站起身来,她绕行去坟墓的后面,将手中的剑插在雪地上,她并拢双腿站得笔直之后,紧接着双掌合十顿时她的身体上透出淡淡地白光,她整个人也在下陷至地里面。
当她完全陷进去之后,雪地依旧如初看不见半点痕迹,不过没多久她便由原地出来了,双手横抱着小雨走去墓碑前,其余七名带着面具的女子,见到同伴抱着小雨走来,她们整齐划一的一头磕在了雪地上。
那名女子将小雨站着放在雪地上,刚开始她还用手扶着深怕小雨倒在雪地上,不过很快那名女子便放开了手,而小雨是背对着众人看不清她此时的样貌,并且惊奇之处是她并未倒下去,那名女子见到小雨能独自站立,也跪在雪地上深深地一头磕了下去。
她们任何举动自始至终都在无声之中,寒风也停止了吹拂,庭院中安静地令人毛骨悚然。
便在这时,小雨背对着众人的身体在逐渐长高,犹如是个孩童在瞬息间长大,被撑破的衣裙发出嗤嗤地轻响,露出了白皙而纤细的四肢与腰身,她原本如瀑的秀发不仅变长了许多,并且变成了碧绿色,在月光下泛着幽幽地绿色光芒。
她就像是经过了如蚕茧般的蜕变,身段纤细又高挑只够盈盈一握,庭院中在这刻弥漫着她身上浓郁的香味,更是一种极具诱惑的死亡气息。
跪在身后的那名女子起身走去了她的面前,从怀中取出一面金黄的面具递给她,她接过面具又仰着脸将碧绿的长发甩顺之后,便准备将金黄的面具戴在脸颊上。
就在她戴上的那一刻,她面前的那名女子做出了一个捂嘴的动作,这名女子好像是第一次见到,女子的眼神中透着无与伦比的惊艳,还有就是对死亡的恐惧,女子不敢再看下去,旋即走去与七名女子跪在一起。
她戴上金黄的面具之后,赤着双脚走来墓碑前的雪地上,她半蹲着身子抬起雪白的手指头划过刻在墓碑上的墓志铭,她尖细的指甲足有手指长短,在石碑上摩擦出哧哧地响声。
与此同时,庭院外跃进来一名浑身毛发都是银白色的女子,并且锥形的额头上伸出一对鹿角,身高超出寻常人一倍有余。
银色的女子走来墓碑前,低声问道:“下毒的两名弟子,已经被柳怀松大卸八块了,而柳怀松也因为此事被逐出了云岚宗,这两名弟子的本家住在冰城外的一座小县城,是留,还是杀?”
雨灭没有说话,她只是用尖细的指甲,在墓碑上的‘灭’字敲击了两下。
银色女子会意点头,对着跪在身后的八名女子说道:“血洗县城,不能留下半个活口!”
她们自从刚才磕下去,就一直没有抬起过头,此刻只是略微抬起又磕了下去,紧接着八人如黑色的线条般划空而去。
银色的女子对着雨灭说道:“尊座,请恕龙儿直言,您这次耽误的时间太长,如果不是因为有意中毒,只怕您还会拖延下去,还请您以后在行事上多为大局考虑。”
雨灭对银色女子的话置若罔闻,她聚精会神的望着墓志铭,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那一笔一划,然后她在石碑的空白处,利用食指上那尖细的指甲,在石碑上写出了水迹般的字:烧我一炷香,欠你一世情,不管我是谁,我始终是那个喜欢被你揉着脑袋的小雨,始终是那个与你同床共枕三个多月,夜间会偷偷亲吻你的小雨,始终是那个成年后要与你成亲的小雨,对不起,在你的世界里,我只能活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