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
月宫冰湖,寒气一如既往的弥漫在冰山群中,随着隐隐约约的哭泣声,冰湖周边不仅显得凄凉,还格外落寂而冷清,没有以往的欢声燕语,没有以往的嬉笑打闹,只有水姬月独自一人蜷坐在两座冰山的角落里,双手抱着膝盖默默的哭泣。
接二连三的心灵剧痛,无数个夜晚折磨着水姬月,让她几欲徘徊在崩溃的边缘,即便她有着令人望尘莫及的实力,可惜实力与她的承受力无法成为正比,她单纯的心彻底遭受到无情的摧残,柳怀松的仇、水棋魂的仇,她无处去报、无处去发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两仪界所有居民惶恐不安的时刻,不过两日的时间,便传出灵异空间的暴乱、魔物蜂拥而出,开始肆意屠杀所过之处的居民,犹如铺天盖地的火焰焚烧着凄凄青草,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
魔物的出现在次澌灭了所有人的心,一时间内两仪界民不聊生,处处哀鸿遍野,可惜两仪界人才凋零,根本没有人敢去讨伐大举来袭的魔物,即便那些尚存的门派,他们只能做到自保而已。
灵异空间封印被破除的消息,顷刻间便传去了绿荫仙境,他们旋即做出有效措施,开始调派人手一边对抗魔物,一边将两仪界的居民转移去绿荫仙境。
柳怀松振翼飞翔在天空中,也得知了灵异空间暴乱的消息,他此刻已有三日未眠,而南宫熏心梅则是被他横抱在怀中,若不是实在抵抗不住睡意,南宫熏心梅才会小睡一会儿,她此刻一颗心七上八下,时刻为柳怀松这样赶路而担忧。
南宫熏心梅多次劝说过柳怀松,先将她安顿在某座县城,等柳怀松赶去冰城后在返回来找她。
但是,柳怀松不假思索的拒绝了,他清楚,如今的两仪界好比以前的诸夏大陆,一旦暴乱,便会处处烽烟四起,在没有任何次序的约束下,那些歹徒自然会随心所欲。再者,南宫熏心梅并未妨碍到柳怀松前进的脚步。
便在这时,冰城人们纷纷逃难的时候,万里晴空中迎来了大批色彩绚丽的孔雀,孔雀上坐着二十来位老者,领头的则是一名黑衣少年,身旁两只孔雀上则是两名手捧鲜花的女婢。
二十多只孔雀飞掠过皇城,停在大殿前宽敞的庭院上空,黑衣少年轻飘飘地一跃而下,两名女婢也同时跃下,二十来位老者紧随其后。
水云国母与众位妃子在众位将领的陪同下,脚步匆匆的走来面前,旋即跪地行礼:“参见天骄世子。”
“参见天骄世子。”皇城守卫齐齐跪地拜礼。
天骄世子年约十八,脸蛋白净,五官极其精致,眼神锐利,又带有三分书生之气,腰间悬着一柄全金色的短剑,还镶嵌着不少眼珠大小的各色宝石,令人眼花缭乱,他长袖一挥,自然而然地带有一股使人无法抗拒的威压,问道:“谁是水姬月的亲娘?”
面对这些丧夫的妇人,他并未要她们起身,仿佛跪着与他说话才是理所应当的事。
水云国母磕头一礼:“贱妇乃是姬月的亲娘。”
天骄世子打量两眼,说道:“本世子贵为老君正统嫡传,如今灵异空间封印被破,以免生灵涂炭,魔物横行,我系天下苍生,责任重大,立誓要铲除祸害苍生的魔物,此行目的你等心知肚明,务必要按照婚约即刻迎娶水姬月前去绿荫仙境与本世子完婚,她如今可在?”
水云国母沉默了,她知道自从水棋魂惨死之后,水姬月郁郁寡欢,日渐消瘦,此刻天骄世子忽然前来迎娶水姬月,她自然明白没有哪个女子愿意这种婚事,她不想自己的女儿成为一种工具,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二百五十四章 凤冠霞帔
见到水云国母沉默不言,天骄世子加重语气问道:“本世子今日亲自前来,难道她还不肯出来见我吗?”
如此咄咄逼人的口吻,水云国母无奈惋惜,默默流出两滴眼泪:“小女自幼独居月宫,并不知晓世子驾到,还请恕罪,贱妇这就派人去将她带来。”
天骄世子挥袖说道:“不必大费周章,本世子直接去她闺房见她。”
听见‘闺房’二字,水云国母急促起来:“贱妇斗胆,请世子勿要自降身份,我派人将她带来即可。”
天骄世子明白她的意思,此刻满怀不悦,反问道:“你此言可是大不敬,我们既然早有婚约,你难道还担心本世子会玷污她的名节吗?”
水云国母磕头说道:“一日未嫁,一日未娶,贱妇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小女自幼冰清玉洁、知书达理,从未亲近过任何男子,也极少在旁人眼前摘下面纱,至于闺房,确实不适合世子亲自前去。”
听闻水姬月还蒙着面纱,极少在众目睽睽下摘下面纱,天骄世子倒是兴致盎然,微微一怔,点头笑道:“也罢,就将她带来大殿见我,倒想看看,面纱下是张什么样儿的容颜。”
天骄世子说着话,双手背在身后,气宇轩昂地绕过众人往大殿走去,左右女婢也跟着抬脚走去,身后依然跟着那二十来位老者。
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只有天骄世子一人坐着饮茶,随从则是站在左右与身后。大殿内鸦雀无声,只要天骄世子不先说话,根本无人敢开口说一句话。
水云国母满脸痛惜之色,她站在天骄世子面前三步之外,丧夫之痛犹在心间难以消去,如今女儿即将要遭到强行完婚的命运,面对权势熏天的绿荫仙境,她妇道人家显然是一筹莫展,唯有感叹自己与女儿不如人意的命运。
水姬月面蒙轻纱,在左右女婢的拥护下走来大殿。站在水云国母的身旁。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任何该有的礼仪,甚至没有看天骄世子一眼。
然而水云国母瞥了眼水姬月,见她表现的如此怠慢,全然不像往昔那般知礼敬礼。又想暗示些什么。但想起自己女儿必定不愿意这门婚事。也就不想在劝说什么。
自从水姬月带着一股幽香走来之后,天骄世子彻底沉醉下来了,即便水姬月没有看着他。没有行礼,他也浑然忘记了,此刻盯着水姬月那双水盈盈的美眸,禁不住含笑点头,仿佛是在欣赏一副绝美的壁画,有种说不出的赏心悦目之感。
“你能摘下面纱,给我仔细瞧瞧吗?”天骄世子的语气变得极其轻柔,浑然不似先前那般命令的口吻,话说出口后,便迫不及待,又在心中幻想与勾勒着面纱下那张脸。
水姬月缓缓抬起玉臂,一滴滴揭下面纱,直到完全揭下后,依旧没有瞥天骄世子一眼。
大殿中,不仅天骄世子呆若木鸡,就连身后二十来位老者也是如此,他们圆睁着眼睛,注视着水姬月如雪嫩滑的肌肤仿佛吹弹既破,腮颊不施粉黛宛如朝霞映雪,一对眸子好似一汪秋水荡漾,鼻梁高挺、嘴唇淡薄,秀眉间透着一股温柔倍加之气。
“世间上竟有这等美貌的女子,你的美,我居然想象不到,不过有些美中不足的是,你不该这般忧郁,若是能笑一下,那就更加完美了。”天骄世子低声说着,情不自禁地缓缓抬手,准备抚摸这张近在眼前的娇容。
但是将要碰触到的时候,水姬月后退一步,然后重新戴好了面纱,这一举动,令二十来位老者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们怎想得到,居然有人敢反抗天骄世子。
水姬月后退的动作,使天骄世子极为尴尬,大庭广众之下抬好的手既然没有摸着,不免有些恼怒,但很快就将其埋在心底,甩了甩抬起的手臂,又悄悄缩了回来,说道:“现在是午时,本世子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梳妆打扮、沐浴更衣,傍晚之前你必须要随我前去绿荫仙境成亲。”
又看向水云国母,继续道:“你们水家可以作为娘家陪同前去绿荫仙境,如今两仪界的局面,你们应该看在眼里,我与水姬月成亲后,自然会庇护你们水家人,届时,不论在什么地方,都有你们水家的一席之地,绝对不会有人敢藐视你们的存在,当然,这一切需要在拜堂成亲之后。”
一直失魂落魄的水姬月闻言,娇躯不由得微微一颤,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柔声说道:“你不必拿水家人说事,我答应你。”
“好,哈哈,果然干脆。”天骄世子看着水姬月大笑道,又对着左右女婢说道:“带上凤冠霞帔,由你们陪同去月宫帮她梳妆打扮。”
“遵命!”两名女婢上前行礼。此前水姬月已然独自离去了,两名女婢脚步匆忙追在身后。
天骄世子浮想翩翩地望着水姬月拖在地上的大氅,望着这道唯美的身影,不禁大感酣畅,越来越是喜欢,直到水姬月拐向墙角消失在视线内,他依然心不在焉的望着那边。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天骄世子在幻象中醒过神来,起身对着众人说道:“带本世子去月宫走走,顺便去等她吧!”
水云国母没有推脱的理由,沉默少许时间还是答应下来,然后命人带着天骄世子一行人往月宫方向而去。如今冰城街道还没有迎来魔物的进攻,城中居民也有充裕的时间来准备,然后在绿荫仙境专人的带领下前去避难。
月宫的香阁闺房中,水姬月端坐在一面铜镜前,手心搭着手背放在大腿上,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涂抹得艳红地嘴唇,头戴金黄凤冠、身穿鲜红喜服、肩披金丝绣花边的霞帔,她满脸温柔的笑容,美眸中竟是期待与迫切。
左右两旁帮水姬月佩戴金钗的女婢,望着铜镜中那张绝美的容颜,禁不住惊讶无比,一名女婢小声说道:“公主,您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子,就算在仙境,在也找不到像您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绝色倾城。”
另一名女婢,轻轻涂抹着胭脂,也跟着笑道:“对呀!您与我们世子是绝配,您嫁去仙境,必定能得到世子的宠爱。”
水姬月抿了抿艳红的嘴唇,展开一笑:“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了,终于让我等到了,希望你们把我打扮的漂亮些,我想以最漂亮的一面去见他。”
女婢笑道:“公主您真会说笑,打从第一眼奴婢就肯定,我们世子为您着魔了,即使您不打扮,我们世子一样会好好疼惜你。”
第二百五十五章 冰封,沉睡
左右两名女婢手中忙活着梳妆打扮,嘴里巧言令色的赞美着,浑然不知水姬月自从刚才起就一直没在说过半句话,她只是凝视着铜镜中的自己,眼神透着憧憬与幻想,唇边一如往常挂着温柔的笑意,对身边的声音闭耳不闻。
距离冰城不知多远的半空,柳怀松毅然决然的眼神目视下方,只是一味地赶路,即使双眼被劲风吹的通红,他也不曾眨动一下。南宫熏心梅望着他憔悴的面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名女婢帮水姬月梳妆打扮完毕,然后站在身后盯着铜镜,欣赏着一位能令天下男子朝思暮想的倾城容颜,她们相视一笑,一名女子上前道:“公主,现在时辰还早,倒不如去与世子饮茶谈心,也好增进些感情。”
水姬月依然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缓缓起来,笑道:“不必啦!你们在房中等我,我出去一炷香的时间。”
说着话,水姬月绕过两名女婢朝着外面走去。两名女婢对望一眼,目送着水姬月的背影,嘴巴微微张开,欲言又止。
冰湖畔摆着一桌丰盛的酒宴,不论是碗筷、酒杯、酒壶、桌布、手帕全部都是鲜红色,桌上还有两只龙凤红烛燃烧着。桌旁站着一名佩剑侍婢,双手托着一件摺叠整齐的白袍,另一边站在化成人形的火凤。
她们见到水姬月走来,见她浓妆艳抹、头戴凤冠、身穿鲜红喜服、肩披金边霞帔,顿时有股说不出的隐痛。她们躬身站在一边没有先开口说一句话。
水姬月走来桌旁目光扫过那两只龙凤红烛,嘴边露出温柔的笑容,端起两只鲜红的酒杯,又朝着冰湖走去。冰湖寒气浓重,荡漾着一圈圈涟漪,她所走之处脚下瞬间冻结出冰桥。
“叮!”一声脆响,左右两只酒杯轻轻撞在一起,水姬月饮完一杯酒,另一杯酒淅淅沥沥的倒进冰湖,她望着倒影中的自己。含笑自语道:“怀松。今天是我们成亲的大喜日子,你看得到吗?我今天真的很漂亮,相较情姐姐与小嫣都要漂亮。有一次,你在冰湖称呼我为贤妻。你还记得吗?我永远都是你的贤妻。你永远是我的夫君。”
话到最后。声音便哽咽起来,就在两滴眼泪准备溢出眼梢的时候,水姬月仰面望着冰山。不让泪水滑过脸庞抹花了妆容。但是,就在她在次低头的时候,泪水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
“叮叮当当!”无数颗冰粒落进冰湖,水姬月泣不成声,手中的酒杯滑落在冰湖,溅起了两朵水花。
桌旁侍婢赶紧走过去,扶着水姬月安慰起来。没过去多久水姬月终于止住了哭泣,轻轻揉着脸颊,抹着花掉的妆容,极力控制住悲痛的心情。然后走去桌旁连饮两杯酒,连续往冰湖倒进两杯酒。
水姬月看着桌上摺叠的白袍,沉默好长时间,才说道:“拜堂吧!”
侍婢点着头,抖抻那件从柳府取来的白袍,她与火凤各自拉着衣袖,并在水姬月的身旁。
“怀松,我们可以拜堂啦!”水姬月含笑望着白袍,然后跪在冰面上,凤冠的珠子敲在冰面上叮叮乱响,她连续磕满三下头,又起身对着那件白袍欠身拜礼,接着牢牢抱住白袍,含着温馨的笑意静静地闭上眼睛。
又过去好长时间,水姬月才松开白袍:“怀松,我们现在是夫妻了,我好开心,你开心吗?”
说着话,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又回头看着那件白袍,对着侍婢与火凤说道:“你们留在冰湖守住酒宴,魔物一日不来你们都不许离开一步,我也会按照先前与你们说得做。”说完,大步离去了。
“公主!请再三思啊!”侍婢跪在地上,情不自禁的流出眼泪来。
水姬月不闻不问,径直走去了。
她回到香阁闺房内坐在铜镜前,吩咐两名女婢在帮自己整理面容。女婢虽然好奇,但也不敢多问,只能遵命在次帮水姬月梳妆打扮。
半个时辰后,水姬月有着焕然一新的改变,她脸上的神情不在忧郁,而是无以复加的温柔,她静静看了会儿铜镜中的自己,然后起身对着女婢们说道:“我有些累,想去床上休息片刻,你们就在屋里候着吧!”
“遵命!”两名女婢点头施礼。
水姬月掀开外面一层粉红的帷幔,走去床边又掀起垂帘,然后平躺在舒软的床铺中,双腿并得笔直,手心交叉手背搭在一起放在腹部,她睁得圆圆地眼睛,望着床榻横柱挂着三五条丝巾。
“娘,请恕女儿不孝!”她静静闭上眼睛,如雪白嫩地脸颊挂着温柔的笑容:“怀松,但愿我们能在梦中相见,与你拜堂、成亲、入洞房!”
话刚落,水姬月渐渐地悬浮起来,不知想起什么,她脸上绽放出一抹羞红的微笑,急速凝结的寒冰在眨眼间将她冻结住了,晶莹剔透的冰块反射出奇异光芒,凤冠的珠子不在晃动、喜服的衣袂不在飘动,完全被镶嵌在寒冰内。
她瞬间的羞红,瞬间的最美,宛如七彩流星从繁星璀璨的夜空中划过,短暂而绝美,但时间定格在这瞬间,完美地保留下她最后的笑容。
嗙地一声轻响,悬浮的冰块落在了床铺上。引起了屋内两名女婢的注意,她们其中一人,询问道:“公主,睡着了吗?”
没有听见答复,她们继续问道:“公主,你睡着了吗?”
仍旧不闻半点声响,她们相视一眼,结伴向着帷幔走去,才掀开帷幔,透过垂帘珠子就看见水姬月被寒冰冻结住了。
“不好啦!”女婢霎时间惊慌起来,一名女婢急匆匆地跑出房间,一名女婢跑来床边看着眼下这块寒冰,一时间脸色惨白,说不出一句话来。
天骄世子正待老者的陪伴下,意气风发的闲逛在庭院内,忽见自己带来的女婢慌慌张张的跑来,皱眉问道:“何事如此惊慌,你们帮她打扮好了吗?”
女婢急喘两声,才说道:“公主她冻结成冰块了!”
听见这话,天骄世子与身旁老者的脸色陡然暗沉下来,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