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善道(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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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善道(螃蟹)-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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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间流淌下来的雨水竟然是血红色,并且还弥漫着浓郁地血腥味。
此处群山连绵,陡峭奇峰不计其数,树林、湖泊、溪流更是数不胜数,但就是这样一个与繁华市井隔绝的地方,盘踞着冰城中大小数万的宗门与派别,眼前血流成河,树林中透着淡红色的迷雾,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一目了然。
一时间,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惊恐万分,此时忽然有人惊呼一声,其余人才醒过神来,当即就撒腿往回跑去,准备将这里发生的事禀告给城中侍卫。
柳怀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才走去厅堂还没来得及坐稳,就见小碧由厅外慌慌张张的跑来,满是焦急的大喊道:“柳公子,出大事啦!冰城排名前十的宗门全被人摧毁了。”
“什么?”柳怀松才坐稳,登时跳起身来,迎着小碧上前两步:“你快给我说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我那些师兄与师姐们现在何处?”
小碧脸色惨白,急促喘息着说道:“我大清早去红明儿府上的时候,沿途听见街道上的众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最初是被几名渔夫发现山门下血流成河。最后惊动了城中侍卫,他们派人上山查看,发现林中尸横遍野,宗门被摧毁的千疮百孔。各派弟子的尸体堆积如山。但是只有冰城中公认的十大宗主遭受劫难。其余门派安然无恙,我知道后,就先去告诉你几位师兄与师姐。他们即刻动身去了云岚宗。”
她讲完,见柳怀松沉默不言,有意补充一句:“并没有听过云岚宗的情况。”
最后一句,小碧明显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用意是来安慰柳怀松。只不过,柳怀松绝不会认为云岚宗能逃过此劫,若是敌人有意将十大宗门屠灭,那么云岚宗这个第一宗门,势必是首当其中最先遭殃,绝无一丝列外。
“我去趟云岚宗,倘若有人找我,你就实话实说。”柳怀松对着小碧嘱咐一句,匆忙地往外面走去福晋凶猛。
虽然柳怀松现在不是云岚宗、也不是某门派的弟子,但是兹事体大,并且这件事或许牵连甚广,他有必要亲自去查看。再者,考虑到陆剑川的安危,敢明目张胆挑衅十大宗门,甚至能在一夜间灭掉十大宗门,这些人的实力不敢去想象。
起码柳怀松不敢深想,是什么势力能有如斯恐怖的实力,他们到底需要派来多少人,才能将十大宗门摧毁,他们的领头人物是何修为,昨晚上又发生过多大规模的战争,等等,这些事,单只一想,不免心有余悸。
山岭大道上鲜血淋漓,附近枝叶上、树杆上、溪流上,所见所处竟都被鲜血给洒满,随眼一瞥便能见到各派弟子的尸体,这是一幅惨不忍睹的血腥画面,很明显,此地属于山腰位置,而这些尸体肯定不是被抛尸在此,那无疑是被人追杀在此。
并非是什么深仇大恨,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做到如此残忍,宁愿追下山来也要赶尽杀绝。
柳怀松避开满地的尸体,小跑在通往云岚宗主殿的石阶上,主殿临近崩塌,大片住房也被彻底摧毁。就在柳怀松准备踏进云岚宗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沉重的咳嗽声传来。
柳怀松停下脚步,左右扫视两眼,但见尸体堆中有一名奄奄一息的弟子。
柳怀松急忙跑去过,蹲身问道:“你可知道昨晚上到底是什么人吗?你可看见过陆剑川?”
此人满脸鲜血,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干枯的嘴唇颤抖两下,忽然声嘶力竭的喊道:“雷电,敌人是雷电,长老全死啦!还有,宗主,云鹤宗主被两人围攻,最后被一人一掌击死,化成了一滩水,与杀死天涯师兄的凶手,绝对是同一个人,他们还有数千名带着面具的人……”
他话未讲完,咂嘴大喘两口气,当场气绝身亡。
柳怀松愣住好长时间,才缓缓地站起身来,脑海中回想着一句话:与杀死云天涯的凶手绝对是同一人。
在柳怀松的身周遍地尸体,有些直接被割破咽喉,有些直接被刺穿心脏,有些直接被宰穿头颅,全是一击致命,可想而知,这群人出手迅捷,要害拿捏的极为准确,显然是经过严格的训练,这群人必定是专门为杀人而培养出来的。
柳怀松看见这一幕,他紧闭双目,不敢去与小雨这样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联系在一起,犹记得当初陪着小雨在街道上逃命的时候,那时候她是天真无邪。
柳怀松走进宗门,来到试炼场,这里的尸体真可谓堆积如山,竟连落足的地方都没有。然而这些尸体没有流出半滴鲜血,他们尸体焦黑,体态严重扭曲至变形,隐隐可见被灼烧的痕迹,就像是扔进火海中,又被拉出来的尸体。
“雷电?”柳怀松双目圆睁,忽然想起刚才那人口中的雷电:“难道是,自然系,掌控雷电之力的人?”
柳怀松毛骨悚然的自言自语,其实觉得在情理之中,敢屠灭十大宗门的人,拥有自然系的能力根本不在话下,那么眼前这些尸体,必定是被天雷击毙引起身体的自燃。
这个时候,柳怀松解下了右脚踝的绷带,急速地从此起彼伏的屋顶上跃过,当停在最高一处屋顶往下望的时候,发现还有些许人在走动,仔细一看,竟然是蓝葵与红缨搀扶着并未死去的弟子。
其余地方也有不少人互相搀扶着爬起身来,脚步艰难的行走着。
云岚宗十数万弟子,若要做到不留下一个活口,显然是件很艰难的事,总会有些贪生怕死之辈趁机藏在尸体堆中,这种现象也是屡见不鲜。
有时候贪生怕死并非是多么无情无义的事,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发现无法抗拒的时候,自然会激发潜在的求生**,那时候,谁敢肯定,真能坚守仁义道德呢?

第二百二十二章 宗门荡然无存

此刻,柳怀松已经脚步匆匆地走来了山洞处。
侯忠鹰与肥小小哭丧着脸,背对着柳怀松瘫坐在溪畔那斑斓的石子上,如此一幕,令柳怀松顿时感到怅然若失,他脚步略微一滞,还是抱着些许侥幸的心理,钻进山洞里面寻了个遍,果然不见陆剑川的身影。
这个时候肥小小回过头来,带着哭腔道:“不必在找了,就算你挖地三尺也是无用,所有长老无一幸免、全部遇难,这是那些生还的弟子们亲眼目睹的事实,连宗主也避免不了惨遭毒手,想必师父他老人家也已经身死道消了。”
“你少在这瞎说!”侯忠鹰怒吼起来:“昨晚上他们只见过师父出现在战场,并没有见过他老人家死在当场,没有看见尸体怎能瞎说,何况师父修为高深,剑法一流,怎会轻易命丧贼手,总之,一日不见师父的遗体,我们就不能说他已经死了。”
肥小小闻言,低头不语。
并没有见到尸体,这句话令柳怀松紧绷的神经稍微缓和了些,他走来两人的中间,望着对面飞泻的瀑布,就此负手而立沉默不言。其实他刚才发现陆剑川不在的刹那间,脑中一直反问着自己一个问题:倘若陆剑川真有个三长两短,倘若此事与小雨有关,那往后该如何来面对这个曾经同床共枕、一起嬉戏打闹的小女孩呢?
就在这时,一群人沿着溪畔往这边走来。逆风走在最前面,身后紧跟着呜呜咽咽、哭成一团的云牧雪与蓝葵以及红缨三女。
侯忠鹰扭头看见她们,霍然起身对着蓝葵问道:“大概还有多少生还的弟子?”
经此一问,触动了伤心处,蓝葵双手伏在侯忠鹰的双肩上嚎啕大哭起来:“只有数千人还活着,但大多数遭受重伤,即使复原也是终身残疾,云岚宗已经不复存在了,我师父与师弟剑八璋都死啦!”
“剑师弟也死了吗?”侯忠鹰满脸悲痛:“昨日邀请他下山参加肥师弟的喜事,他说有要事。没想到今日阴阳相隔了。”
“什么混蛋喜事啊!”云牧雪满是怨恨的盯着走来面前的肥小小。撕心裂肺的哭喊道:“就是因为你,你没事成什么亲,我连我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如果我们不喝那么多酒。说不定能帮助他们抵抗敌人。我爹兴许还不会死。云岚宗也不会成为一片废墟,全是因为你肥小小,大家都是被你害死的。”
这一席话命中了肥小小的要害。他本就有些自责,就算云牧雪这话是无中生有,强加罪名,他也只能低头承认,无言来反驳一句,若不是因为成亲,他也能守在陆剑川的身边,好过现在还不知陆剑川是死还是活,那么逆风也能竭尽全力抵御外敌,包括蓝葵以及红缨也能见到自己的师父。
肥小小被众人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觉得愧对大家,只能默默淌下无名的泪水。
然而,一直在溪畔静思不语的柳怀松,听见云牧雪的话,旋即大步走来,扫过几人凝重的脸颊,一字一句的重重说道:“那是不是还应该怪我将红明儿擅自许给肥师兄呢?你们也不想想,若不是因为你们喝醉酒,就算你们昨晚呆在云岚宗那又能如何?连你们的师父都不是敌人的对手,更何况是你们,你们能捡回一条命,还能站在这是责怪他人,多亏了昨晚的酒宴,当然,你们若是想陪你们师父而去,现在就可以当场自杀。”
此言既出,他们无话可说,在沉默中垂下头去,柳怀松的话全是事实,他们也清楚,以自己的实力就算昨晚在场,也只是白搭上一条性命罢了,根本起不到一丝作用,更不用说救人这等无稽之谈。
云牧雪、蓝葵、红缨三女无言以对只能泣不成声。
与此同时,逆风忽然朝柳怀松走来,利用眼神示意他借一步说话,随后擦身而过。柳怀松会意,跟着走来溪畔边。
“柳兄弟!”逆风转过头来,如鹰隼般的眼神盯着柳怀松,声音低沉,说道:“昨晚上,有一名凶手与杀死云天涯的凶手是同出一辙的掌法,我想应该是同一人,并且就是此人,昨晚有弟子亲眼目睹,云鹤宗主命丧此人之手后,陆剑川便与此人刀剑相加,最后此人将陆剑川引开了众人的视线,然后此人重新出现的时候,那时候起,就无人在见过陆剑川出现,我想,你应该能明白些什么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柳怀松惆怅地望着对面的瀑布,叹息两声,又沉默少许,才道:“如果此人是小雨,她不忍心杀死我师父,只能将其引开,然后在将我师父生擒,或许现在,师父可能被关押在某处地方。”
逆风说道:“有些事情越是想隐瞒,往往越是漏洞百出,兄弟我现在能断定,此人就是柳兄弟带来的那位名为小雨的小女孩,她担心杀死陆剑川,被你知道真相后不敢面对你,又不能放过陆剑川,所以只能将他悄悄囚禁起来,云岚宗总计二十来位长老,她唯独放过陆剑川,单凭此点就能想到很多事。”
“我懂!”柳怀松严肃的看着逆风,苦笑着问道:“云鹤是你师父,现在被小雨杀死了,逆风兄弟若是以后遇见小雨,你会如何?”
逆风低头盯着潺湲的溪流,沉默很长时间,才低声说道:“师父已死,所谓人死不能复生,小雨却是活人,她能给人带来很多美好的事物,我要不要寻仇,一来要掂量彼此的实力,二来看她往后与柳兄弟是何关系。”
这个答案虽然含糊不清,但是柳怀松能听出来,云鹤的死并没有给逆风带来多大的仇恨,或许与逆风冷淡的性格有些关系,又或许是云鹤平时事务繁忙很少指点逆风,导致两人虽有师徒名份,但并没有根深蒂固的师徒感情。
柳怀松沉吟片刻,自嘲又感叹的苦笑道:“昔日辉煌的第一宗门云岚宗,如今却荡然无存,十数万人是剩下数千人。”又转头盯着逆风问道:“逆风兄弟可想过重振云岚宗吗?”
逆风不假思索的摇头道:“云岚宗的辉煌并非是一朝一夕能够重振的,不知要牺牲多少代宗门的努力,凭我一人之力绝对不可能,何况,你我兄弟之间还有约定,纵然云岚宗没有遭遇此劫,我逆风也会有离开云岚宗的时候,陪兄弟远赴诸夏大陆征战沙场。”
此言既出,在这种本不该笑的时刻,两人却相视一笑,柳怀松对某些事情可以一笑置之,而逆风把柳怀松这种性格看成了洒脱,他受到了感染,算是迎合着微微一笑,不过很快,两人犹渐变成了苦涩的笑容。
就在众人沉默的时候,云牧雪止住哭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她擦了擦泪眼,对着肥小小厉声喝道:“昨晚上没有人见到陆剑川战死,今日也没有他的尸体,证明他还没有死,肯定是他与外人勾结,他是凶手的同党,你是他的弟子,你必定知道些什么。”
肥小小闻言,在难以忍住心中的怒火,指着云牧雪的鼻子,咬牙切齿的道:“云牧雪,我警告你,你最好别诬陷我师父,不然我绝不轻饶你。”
肥小小越是这样,云牧雪越是肯定,况且她还有某些事情能指正陆剑川绝对有此动机,当即撇开肥小小的手臂,冷哼道:“哼,你们不知道两百年前,我爹爹与陆剑川争夺宗主宝座的时候,他那条腿就是我爹爹打瘸的,这些年来,我爹与陆剑川形同陌路,整个云岚宗都知道他们是一对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陆剑川为何不肯离开宗门,非要忍气吞声的留在这里遭人鄙视,还宁愿住在山洞里受苦,你说,他是不是早就图谋不轨,这次很明显是他伺机报复,现在别人都死啦!他就逃之夭夭,让我们以为他也死了。”
此事无疑是个惊天秘密,侯忠鹰与肥小小包括柳怀松,他们都不知道陆剑川那条腿是怎么瘸的,此刻被云牧雪揭穿,表面来看,动机相当足够。然而侯忠鹰与肥小小绝对不相信陆剑川会做出伺机报复云岚宗的事,但他们又无言以对,只能摇头表示否定。
然而柳怀松不像他们两人,所以他此刻脸色铁青,步步逼近云牧雪,硬是将云牧雪逼退两步,才狠狠的道:“凭你一人片面之词,就强行诬陷我师父,现在他生死不明你颠倒是非,嘴是你的,随你怎么说,但你要记住,凡是都要有个限度别太过头了。”
逆风没有说出小雨的事,柳怀松自然也不会说出小雨可能囚禁陆剑川的事。
云牧雪紧咬着嘴唇,泪眼朦胧的扫视其余几人,显得孤独无助,哭泣道:“我知道,你们都对我有意见,我什么话你们都不会听,还有你,柳怀松,你记恨我点头毒死那位小女孩,你很想我死,那你现在就动手杀了我吧!反正我现在死活就是一个人,我不怕死。”
随着讲话,云牧雪的哭泣声越来越大,最后两句硬是口齿不清。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七把火,灰飞烟灭

就在柳怀松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逆风已然挡在了前面,站在两人的中间,他对着云牧雪说道:“云师妹,没有真凭实据的话,你别再说了。”
逆风转身面对着众人,解释道:“师父与陆剑川的关系,这两百年来情同手足,陆剑川当年被情所困,违背师命不肯接管云岚宗,因此当年比试的时候,陆剑川那条腿是有意与师父串通合演的一出戏,当年陆剑川的名声家喻户晓,几乎集所有耀眼的光环于一身,他的成就远胜师父当年。”
“若他不废、他这些年不装成一个游手好闲的糟老头,师父永远不可能坐稳云岚宗宗主的位置,当年陆剑川被废之后,他便被人嫌弃的一文不值,他心甘情愿这样做,全是因为要保住师父云岚宗宗主的位置,所以他们师兄弟在外人眼中形同陌路,其实经常在山顶上饮酒聊天,我见过不少于十次,后来我也问过师父,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埋藏两百年的秘密,如今重见天日,这一席话传在几人耳中格外的沉重,陆剑川用心良苦,若不是因为逆风知情,他们怎想得到陆剑川竟是如此痛苦地度过两百年的岁月,他被情所困、无心修为、将宗主的宝座拱手让人,还要独自忍受他人两百年来的侮辱,只为帮助师弟巩固地位。
溪流的水越淌越急,溪畔的七人沉默不言,他们各自寻找一处地方。就地而坐若有所思起来,心中无不是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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