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岩这才不慌不忙的把这五年来所经历的事情,捡紧要的向二人讲述了起来。不过,为了怕有些事情告知了二人,引起他们的担忧,甚至给他们日后招来灾祸,一些极为隐秘的事情,吴岩可没敢告诉两人。比如那小炉子的事情,还有封药师对他夺舍的事情。至于如今他等于实际掌控着铁血盟的事情,吴岩倒是没放在心上,但他并不希望吴家介入江湖纷争之中,因此也没有告诉两人。
但即便如此,两人听的还是一脸的骇然。直到一个多时辰之后,吴岩大致说完了自己的事情,吴老爹还兀自有些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道:“你说什么?你现在是神仙了?”
“爹,不是神仙,我不是说了吗,我现在是修仙者,只是一个想要修炼成仙的修炼者而已,哪里敢称神仙?”吴岩揉着鼻子苦笑道。
“修仙者?修炼成仙的人?哥,那你会不会飞?要不,你现在飞一个给我看看?”
……
吴岩现在都有点后悔把这件事告诉父亲和弟弟了。两人扯着他问东问西,甚至以为吴岩已经会点石成金的法术,愣是强迫他施展一个看看。
天伦之乐,乃世间一切喜乐之根本,亲情之爱轻重如何,恐只有各人心中有数。大道无情,无情只因这亲情之爱在心底必然要超脱成一种必要割舍之情。吴岩自从明白了自己所学为何,便已认准了这条路。因此的,这段没有离开之前的时间,他想好好陪陪家人,把自己所学,却又不会给家人招来无端横祸的知识,尽可能多的传授给父亲和弟弟。至于母亲和妹妹那里,吴岩相信父亲和弟弟可以处理好。
聊了半晌,吴岩引着父亲和弟弟走到一块药田之前,指着其中的种种药草对两人道:“爹,刚才我已把那《药经》传给了弟弟,这块药田之中,一半为救命的药草,一半为要命的毒草。这是我为咱们吴家留的。将来你们学全了《药经》所记,就用着一亩之药,开我吴家善存之源吧。”
吴老爹看着一脸喜滋滋没心没肺的二子吴山,皱着眉似是看出了吴岩的心事,深深望了长子许久,终是长叹了一声,这一瞬间,他好似解脱,又似苍老一些,低声道:“岩儿,放心吧,爹这把老骨头,还中用呢。只是,你……唉,你既已下了决心,爹只盼闭眼之前,你能……算了算了,不说了。哈哈,好,好啊,我吴老三这辈子,有这么出息的儿子,还有什么可遗憾呢?”
吴岩脸上的肌肉抽了抽,终是也叹息一声,没说什么。
父子三人面色各异,在吴岩指引之下,观看了一圈谷内世界,直至夕阳西下,吴岩这才把父亲和弟弟送出山谷,送回家中。
自此以后,吴岩除了在谷中闭关修炼之外,便是精研风云步和隐杀术,企图把这两门绝技柔和成一种独特的武功绝技。吴老三则是整日里陪着黄振督导吴山读书练武,晚上一家四人便紧闭房门,在屋内苦学吴岩留下的《药经》。
吴老爹也曾有意无意的问过吴岩,这仙道之学,能不能也传给家人。其实,只要是个人,对于长生求仙恐怕都会有向往之心。只可惜,这仙道之学却讲究仙缘,没有灵根,任你天资如何高,心思如何机敏聪慧,也是枉然。整个吴家,并没有一人有灵根。吴岩隐晦的告知父亲此事,吴老爹黯然之余,自是再也不提此事,只是一门心思的每天把时间放在了三个子女身上。寻常时节,也会散出许多家财,救济乡邻,大善人之名,越来越响。
四年时间,匆匆而过。
这天,吴家山西边的酸枣沟中忽闻一阵轰天雷鸣,片刻间遮天大雾竟渐渐消散。大雾散尽之后,谷中恢复平静,人们惊奇的发现,山谷之内一片狼藉,似乎遭受到天雷轰击一般,化为废墟。
这件事曾哄传整个青县数月之久,都道这里曾出过山魈木魅,那山魈木魅天天在这里修炼,结果一天成精之后,要出来害人,却被天上的雷公发现,一个天雷就劈死了妖怪。
至于真相如何,恐怕除了当事人之外,外人还真就信了这样的传闻,越传越玄。
四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断。吴家沟中,随着吴大善人这几年发达之后,不断接济乡邻,扶住穷苦,吴家沟的乡民彻底富了起来。富起来的乡民并未忘了吴大善人的好,这几年跟着吴家,把个吴家沟重新进行了规划重建,吴家沟也在去年正式更名吴家堡。
占地方圆数里大小的吴家堡,简直如同山中的一座不可攻破的城池堡垒。不知那吴大善人请了什么高人,按照机关土木之术,把个吴家堡建成了一座内六合,外八卦,四面九宫形的神奇堡城。只是吴家向来行事低调,除了青县百姓,外人甚少知道吴家存在。
酸枣沟化为废墟的几天之后,吴家堡西边吴家山的山顶之上,吴老三一家八口人,站在山顶之上,个个脸色沉肃。此时的吴山,已经成家,娶的是青县一大户之家的小姐李氏,贤良淑德,端庄静雅,并有了两个儿子,吴大龙,吴小虎。大龙已经三岁,骑在父亲头顶,一脸好奇的看着大伯。小虎尚在襁褓,被吴岩抱在怀中,一脸没睡醒的迷糊,颇为可爱。
一家人都知道吴岩要走,吴母,妹妹吴朵,弟媳李氏三个都偷偷抹着泪,满含不舍,望着吴岩。
吴岩身穿一袭玄色大氅,迎风而立,普通的相貌亦有股难言的超尘脱俗的洒然。吴岩笑了笑,捏了捏小虎的鼻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塞进小虎襁褓之中,然后把小虎递给父亲,哈哈一阵长笑,一拍腰间储物袋,白光喷出,一片小巧精致的青叶出现在掌中。
“爹,娘,孩儿不孝,要自不量力的去求那长生大道,此去不知何时能归,盼你们二老福禄长寿,乐安天年。小山,家里就交给你了,你和小妹不是常常想知道大哥会不会飞吗,今天,大哥就从这山上飞去,忘了我,好好生活下去!”
吴岩把手掌之中那青叶往空中一抛,青叶迎风化作一丈大小,吴岩抬脚跨上青叶,化作一道白光,头也不回,眨眼便消失在天边。
吴家一家老小,怅然立在山顶,久久凝视吴岩消失的方向,不能言语。
“都回吧,老大说的对,咱们一定不能辜负了他的期望,好好生活下去。”吴老三眨了眨红肿的双眼,一挥手,领着失声而哭的家人,向回走去。
第二卷初识修真
第58章最后一手安排
吴岩飞离吴家山,控制着青叶法器一路飞出青县境内之后,选了一处无人之地降落。取出天狼国地图查看了一番之后,吴岩沉思片刻,已有定计。
给自己加了个御风诀,吴岩惬意的一路向附近的一处大集镇奔去。在全力使开御风诀的情况下,吴岩只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赶出一百余里,进入集镇之后,吴岩在集市中雇佣了一辆马车,丢给那车夫十两银子,指定了云州城的方向之后,便一头钻进了马车中,舒舒服服的闭目躺在了靠座上。那车夫喜笑颜开的扬鞭起行。此地距离云州城有千余里路程,马车全速飞奔之下,两天时间便可赶到。车夫跑一个月的生意也未必能挣下十两银子,对这趟差事自然是千肯万愿的。
吴岩并不着急往云州城赶,再说他也不想浪费法力。虽说若是全力使出御风诀,大半天的时间就能抵达,但那必将耗尽法力,这可不是他想要的。坐在马车中的吴岩,忍不住沉思起来。
如今的他,已经是炼气期第十层的修为了。四年的时间,从炼气期第八层修炼至第十层,对这个修炼速度,吴岩颇感无奈。而且,他这还是依赖于大量的吞服丹药才达到这个速度,如何能够高兴得起来。
四年多来,他曾出去过几趟,拜访过井州的云鹤子和并州的陆苍耳。从这两位散修的口中,他对修仙者之事已经知道了许多,再也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修士。正是因知道的多,吴岩才对自己的修炼大感不满意。
云鹤子现在已经是炼气期第十一层的修士,陆苍耳更是厉害,已经是炼气期第十二层大圆满,正在四处寻找筑基的方法。
两人都曾告诉过吴岩,修仙者的灵根资质好坏,决定着修仙者的修炼速度的快慢。当然,还有其他因素也会影响修炼的速度,那就是修仙者所服用的丹药和修炼所选的灵地。
云鹤子是并州云氏修仙家族的家主,陆苍耳是并州陆家的长子兼重点培养对象,两家所选的修炼之地虽然不能跟那些修仙宗门相比,但也是有灵气的灵脉之地。他们的修炼速度,自然要比吴岩这种在没有灵地修炼的散修强。严格说来,吴岩已经整整的修炼了九年有余,从炼气期一层到第十层,这个速度,在修仙界勉强也算是中等。而那云鹤子今年虽已是二十六岁的年龄,但他却是从二十岁时才开始进行的修炼。按他家族传下的规矩和心得,若是心性不成熟,修炼起来势必要受到外界诸般事务影响,修为境界也势必会大受影响。
这种说法究竟对不对,只看那云鹤子在没有服用任何丹药的基础上,只用了六年时间,就从一层修炼至十一层就可以看得出来。如此快的速度,不仅是因他潜质为金、水两种属性的“真灵根”,还跟他遵照家族遗传的修炼心得,在社会中摸爬滚打了十余年,心性完全成熟,不再受外物影响,修炼起来事半功倍所致。
而那陆苍耳则更加厉害,今年才二十岁,比吴岩还小了一岁,而且他修炼的时间也比吴岩晚,是十四岁才开始进行修炼的,同样用了六年的时间却修炼至十二层大圆满,再进一步就可以进行筑基这种境界,乍一看好似他比那云鹤子只稍微强了一点而已,实则却大谬不然。
据吴岩所知,这陆苍耳竟是修仙界中极为罕见的“变异灵根”中“雷灵根”的修仙者。这种“雷灵根”的修仙者,修行速度绝不亚于单一属性的“天灵根”修仙者,据说,是云鹤子这种两种属性的“真灵根”修炼速度的两三倍之快。那陆苍耳之所以用了六年时间才达到这个境界,听那陆苍耳曾颇为傲气的说,他是把大量的时间花在了修炼一门初阶雷系功法上面了。因为想要急着修炼中阶的雷系功法,六年的修炼时间之中,他有四年的时间都在修炼这门初阶雷系功法上,这才导致他用了六年的时间,才修炼至炼气十二层大圆满境界。
比起这两个变态的家伙,吴岩可以说完全就是个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修仙者了。用过云鹤子家里专门用来检测修士灵根属性的属性石测过自己的属性,吴岩是木,火,土三种属性的“真灵根”修仙者。
像他这样,既不是天才的“天灵根”或“异灵根”修士,也不是废材的“伪灵根”修士,就是个不上不下的普通资质的修仙者而已。而且他既没有极高的天资,也没有特殊的体质,比如“九阳之体”、“九阴之体”、“玄阴之眼”之类的。若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机缘,按那云鹤子的说法,这辈子最高的成就,也就止于筑基期了。想要结丹,成为结丹期的高阶修士,那是想都不用想的。甚至能不能筑基成功,还是个未知数呢。
如此以来,安排好了家里的事情之后,吴岩就打算要去寻找特殊的机缘了。毕竟他现在已经是炼气期第十层的修为境界,距离筑基也不远了。若是不能加入宗派,以宗派作为靠山,以宗派灵地作为修炼之所,寻机设法得到某些对筑基大有帮助的丹药辅助,那他此生也许就筑基无望了。
云鹤子和陆苍耳都曾告诉过他,天狼国的隐世宗门弥陀山的浮屠宫,每五年都会大开山门,派出使者前往天狼国郡城天狼城举行浮屠大会,选拔招收弟子。但凡被选中者,自然是一步登天,成为令所有散修都艳羡无比的宗门弟子。如此一来,在仙道修行的大业上,自然也要比散修走的更平稳更远。
今年恰好就是天狼国修仙界每五年一次的浮屠大会。虽然碍于封家和阎家的事情,吴岩深虑万一自己灭杀封药师和斩头上人的事情被浮屠宫的有心人发现,自己说不定就会遭到他们的追杀,但在冒险之下能够让自己在修仙路上走的更远和躲藏起来避祸独自修行此生长生无望之间选择,他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去冒这个险。
他早从云鹤子和陆苍耳他们那里探问清楚了封家和阎家之事。那封药师的叔祖封九重虽然是六七十年前被人选进浮屠宫,成为浮屠弟子的,但云鹤子却说,他已经在数年之前陨落在了天狼国和申国交界的边境地带。据说是被一名神秘的魔宗修士给偷袭杀死的。此事因涉及到魔宗弟子出现在天狼郡和申郡这一带,因此曾轰动了两国修仙界好长一段时间。甚至浮屠宫和那申国修仙界的修士,都曾派出过不少高阶的修士追查此事。封九重既然已经死了,想必他在世俗上的家人,浮屠宫内未必有人还记得。
那阎家的事,事实上也不用过于担心。据陆苍耳说,阎家第一代家主阎修罗,原本是浮屠宫弟子,听说是因违反了浮屠宫的门规,被逐出了门墙。阎修罗被逐之后,流落至云州安家,蓄发还俗,成家立业,成了霸占云州的散修家族。浮屠宫对他的一切不闻不问。尽管后来他出事之后,浮屠宫曾派来数名弟子调查此事,甚至他还有一位师兄更名修罗上人,帮助阎修罗教导后人,但看这数十年来云州风云变幻,浮屠宫却再也没有派出任何一个弟子来查问那修罗上人和阎家后人的事情,也可推知,浮屠宫恐怕早已把阎修罗这一脉给彻底清除出宗门了。
正是基于这两点,吴岩这才一番思谋之后,决定联络云鹤子和陆苍耳,与他们二人结伴前往天狼城碰碰运气。
此行之前,吴岩对云州之事还是有些不大放心,这才雇了马车,先赶往云州城,跟铁血盟的张韬进行最后一次密会。
两日之后,云州城内一处不起眼的小客栈里,吴岩用秘密联络手法,把张韬召唤了过去。
已经有数年未见,再次见到一身玄色大氅的吴岩,张韬显得特别激动。
“吴师弟,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不去我那庄院里密会,却要我来这里,唉,这里吃不好睡不好的,我这心里可怎么好受?”张韬搓着手,脸涨得通红。虽然已经坐了整整五年铁血盟的盟主,早已养成了一副位尊气盛的上位者气质,但见到吴岩,张韬却总是一副憨厚忠实模样,甚至一些早已忘掉的习惯性动作,比如不知所措时会挠头,尴尬时会不断搓手,这些在面对吴岩时,张韬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会自然流露出来。似乎骨子里都无法改变。
吴岩淡然的笑了笑,让张韬在自己旁边的座位坐下,这才不慌不忙的道:“张哥,我要走了。离开云州,临行之前,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才要你来这里,见一面,说说我担心的一件事情。”
“师弟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就是。我张韬只要能办到,哪怕就是刀山火海,也绝不避让!”张韬听到吴岩说的郑重,腾的跳了起来,拍着胸脯,一脸正色的立誓道。
吴岩暗暗点了点头,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笑着把张韬按回座位,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件毫不起眼的挂件,递给张韬。张韬茫然的看着他,把那挂件接在手里,却见是一条细细的金属链子穿着一颗泛黄的獠牙,于是不解的望向吴岩,等他说出缘由。
吴岩道:“实不相瞒,张哥,我虽是修仙者,但在那修仙界,却是毫不起眼的末流角色,此去自然是想追求长生大道。家里我虽然都安排好了,但我二弟吴山,生来好强,性格跳脱。临行之前他虽已向我保证,此生绝不踏足江湖,不过,依他的秉性,此事恐怕很难办到。这颗青狼牙,是小时候我们兄弟俩都特别喜爱的一件玩物。相信张哥你有这件信物在手,以后他若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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