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神曲(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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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神曲(第二部)-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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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执大师位列四大神僧之一,名头上虽不及故去的一心大师与身旁的一恸大师那样响亮,可今日出征魔教的众人之中,除去一恸大师,论修为之高深,便首推该老。


若是由他出手,自是再好不过。即便出了点闪失,后面也还有一恸大师可以收拾残局。

抱着这样的想法,停云真人喜道:“大师出手,魔教余孽哪里还能再猖獗?”

萧洗尘却微一皱眉道:“倘若对方就一个丁原也就罢了,可盛年、羽罗仁的修为分明也是不弱。那两个后来的神秘妇人,恐怕也不那么好对付。大师虽说有通天之力,但要想在一两个时辰里连挫这多高手,可能……”


他的话没说完,但接下来的意思大伙都已明白。

之所以不明说,也是怕一执大师面上不好看。但萧洗尘的话,却将众人方方乐观起来的情绪立刻打压下来,这才意识到如今的局势实是微妙之极。

若说绝对人数,自然六大剑派占有优势,可对方的一流乃至顶尖高手,却绝不逊色。

按照先前的约定,一对一的比拼起来,己方至少已占不到什么便宜。至于想在两个时辰里尽挫魔教高手,和痴人说梦也没多大差别。

尽管六大剑派大可考究丁原、盛年和那两个神秘女子的身分,可魔教也不是笨蛋,自然有千般理由应对。除非是撕破脸皮一场混战,否则终究无可奈何。

无涯方丈沉吟片刻,摇摇头道:“这的确是个麻烦,毕竟数百弟子的性命非同儿戏,但有一线生机,我们便须竭尽全力。”

各派掌门默默点头称是,毕竟自己门下都有数十弟子中毒,谁也不想眼睁睁瞧着他们奄奄一息,毒发身亡。

一执大师道:“既然如此,索性直截了当由老钠与魔教一战赌输赢。若是老钠获胜,只须他们交出解药,咱们修整一日明天再战,想来他们一定会答应。”

也不知是过于自负还是不愿提及,一执大师没有说一旦自己落败该当如何。

但这答案于各派掌门心里,已经是很清楚了。

无涯大师环顾各派掌门,缓缓问道:“诸位施主以为如何?”

停云真人叹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敝派便唯云林禅寺马首是瞻。”

其他几人都没说话,只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其实众人心中均觉得,倘若果真要以一战定生死,由一恸大师出手或许更为妥当。毕竟自一心大师圆寂之后,他才是云林禅寺的第一高手,放之天陆正道也仅有淡一真人、曾山等人堪可抗衡。


可一面是一执大师主动请缨,一面是一恸大师置身事外,仿佛入定,众人纵有疑惑,也不好意思当面说出。

好在以一执大师的佛法修为,除非羽翼浓复生,不然对上魔教之人依然胜面居多。

无涯方丈见众人计议已定,于是朝着一执大师合十道:“有劳师叔出战了。”

一执大师还施一礼道:“方丈与诸位施主尽可宽心,老钠定将解药取回。说罢袍袖一拂,大步走出阵列。”

他在大殿中央站定,瘦小的身躯与身上宽大的架装殊不相称,双目深深凹陷在眼眶中,闪烁着深邃悠长的神光,雪白的长须一直垂到胸口,遥遥望着魔教阵中沉声说道:“老钠一执,想请问如今的魔教究竟谁是主事之人?”


他的话语以三甲子精纯的功力徐徐送出,宛如和风过面,不论远近皆听得无比清晰,直如说话之人就站在自己身旁一般。

丁原见一执大师露面,立时心头涌起杀机,右手悄然按在雪原仙剑上。

猛觉得手腕一紧,却是被盛年牢牢按住,耳中听他以传音入密道:“不要冲动!”

丁原冷冷低哼一声,好不容易按撩下来,双目中兀自闪动骇人的寒光,死死锁定一执大师,不肯有片刻离开,就好像唯恐对方会突然溜走一般。

风雪崖愣了愣,视线扫过殿青堂、雷霆、盛年、阿牛、丁原与雍舆情、容雪枫等人,沉吟片刻,方才回答道:“一执大师,有话请尽管说来,我等洗耳恭听就是。”


一执大师呵呵一笑,说道:“不是老钠看轻了风施主,只怕自羽翼浓去后,魔教已是群龙无首,各自为政。风施主若想越俎代庖,未必贵教的其他人就会答应。”

魔教群雄心中一震,互相暗自对望一眼。

一执大师的用意自然瞒不过风雪崖等人,无非是想不动声色的分化魔教,制造群雄的内部不和。

但魔教四大护法、乃至教中四坛九旗的首座,有过百年的生死交情,而今又是大敌当前,存亡关头,谁也不会去在意下任教主的宝座之争。否则早在二十多年前,殿青堂已经可以在云梦地宫中,关起门来做皇帝了。


可一执大师眼辣,一语中的,正点在了魔教的软肋上。

现在魔教阵营里,除了风雪崖等旧部之外,还有阿牛、丁原、盛年等人,以及自称是羽翼浓故人的两位不速之客。

这些人虽说与魔教各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毕竟非名正言顺的教中之人,未必就愿服从某一人的号令。相比对手以云林禅寺为尊,自己这边却缺少了一位一言九鼎、坐镇中军之人,倒也是件棘手事情。


一执大师察言观色,晓得自己的话语点中要害,有意哈哈笑道:“奇怪也哉,昔日威震天陆的魔教,难不成羽翼浓一死,就变成了无头苍蝇,乌合之众,竟连一个能与老钠对话的主事之人也举荐不出么?”


魔教群雄勃然变色,殿青堂嘿然冷笑道:“老和尚,不要以为你这手三岁小孩也会玩的挑拨离间之计,能有多大用处?本教只要有一人不死,就可让你正道各派寝食难安,如芒在背!”


六大剑派里也不晓得谁在人群里出声奚落道:“殿护法怎地如此迫不及待的就跳出来了?你想号令魔教,先问问风老魔和雷老魔他们的意恩再说吧!”

话音一落,对面顿时响起一片哄笑,被压抑已久的士气终于稍稍抬头。

自一执大师出场,丁原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

而一执大师仿佛也存心挑衅,有意无意的用目光一再扫向丁原。

两人的视线无声无息中数度碰撞,都察觉到隐藏在对方眼睛深处的敌意与警惕!

风雪崖冷冷说道:“我圣教兄弟亲如一家,彼此同心同德。殿四弟的话便是风某和雷三弟的话,何须多问?况且谁说我圣教群龙无首,本教的未来新任教主不是已近在眼前,可惜诸位有眼不识泰山罢了。”


他的声音也不见得有多响亮,却稳稳把众人哄笑压制了下去,显是针对一执大师方才的佛门神功,同样也露了一手。

众人闻言都是感大为意外,齐刷刷朝雷霆、殿青堂等人瞧去,却又觉得其中无论哪一个成为下任魔教的教主,都不是什么意外之事,可比起当年羽翼浓的声势又远远不如。


连雷霆、殿青堂等人心里也在奇怪,什么时侯本教已内定了新任的教主?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都有了答案。无不为风雪崖这手妙着击节叫好,胸有成竹的待在一旁等侯好戏开锣。


一执大师暗吃一惊,忖道:“这魔头好生精深的修为,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功力竟已恢复至此。今日若不能一鼓俱歼,来日定又将成我正道心腹大患。”

他表面不露声色,淡淡问道:“听风护法的意恩,贵教已有了新教主的人选?

恕老钠眼拙,却不晓得这位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抑或是阁下本人?”

风雪崖哈哈笑道:“风某这点不入大家法眼的雕虫小技,怎能窥视圣教教主的宝座?我看大师早已对此心知肚明,只不过有意装作糊涂而已。”

一执大师小眼里神光一闪,一字一顿的道:“莫非是羽罗仁羽施主?”

风雪崖扮掌微笑道:“大师高明!这人选是本教诸位首脑私下里共同推举,只待今夜之战后便昭示天下,择一良辰吉日为少教主举行即位盛典。到时侯,大师若有兴致观摩朝祝,本教将扫榻以待。”


他的话好似往油锅里倒了一壶冰水,顿时大殿里就炸了开来。

要知魔教教主之位一贯由上任教主生前指定,却不是纯粹的父子传承。阿牛纵有羽翼浓之子的身分,也未必能一步登天就成为新任的魔教教主。

就算众人对此结果多少都有些心理准备,可由风雪崖此时宣布,仍是大感错愕。

毕竟阿牛的修为与资历着实浅薄了一点,要他统领曾经睥睨貌四海的魔教群雄,总有些突兀。教中各大高手首脑,未必能够心悦诚服。

但转念仔细再一想,风雪崖的方案,实是再绝妙不过的一步险招。姑且不说四大护法、四坛九旗首座等教中元老,因着羽翼浓昔日的恩德威仪,爱屋及乌会对阿牛爱护有加,绝不至于为难陷害于他,单就目前的局势,阿牛确为不二人选。


一方面教中兄弟多年群龙无首,对于羽翼浓越发的怀念爱戴,阿牛子承父志,也算得上名正言顺。

对此风雪崖早几日与殿青堂等人已有私议,只是出于重重顾虑和阿牛下落不明,方才暂时搁置一边。而以雷霆与阿牛的关系,这位魔教四大护法中如今修为最高者,更不会有反对之意。


另外一面,丁原、盛年与阿牛份属同门,亲如手足,又是同仇敌忾。一旦阿牛即位,魔教便等若凭空多了两大牢固的强援。

至于那两位妇人,分明就是为着阿牛而来,到时也绝无袖手旁观之理。

如此一来,一个阿牛顷刻之间就能将身分复杂、来路各异的魔教阵营紧紧捏合成团,解决了当前一件最为头疼的问题。

原来一切事物,冥冥中自有天意安排。

第五章对决

阿牛听众人七嘴八舌间,自己就成了什么魔教的教主,不由大吃一惊,双手连摇,把头晃的像拨浪鼓似的叫到:“不成,我不成的!”

殿青堂嘿嘿笑道:“有什么不成的,你是羽教主一脉单传,刚才力挫碧落、太清宫两大掌门,为本教立下大功,教主之位自是当得。”

阿牛的脸被憋得通红,全场千道目光刹那间全聚焦在他身上。

风雪崖回身朝着百多魔教教众高声问道:“诸位兄弟,由羽罗仁就任本教第三十九代教主之位,大伙可有不同想法吗?”

魔教教众群情振奋。

这些人大多都经理过二十余年前婆罗山庄之辱,对魔教说得上是忠贞不二,这多年早饱尝了教势中落、暗无天日的辛酸苦辣。

这次六大剑派围剿圣宫,这些人本都不抱太大信心,只求慷慨战死以身殉教。

不想局势急转直下,不仅魔教昔日护法一一来援,眼看力战不敌之时,更横空杀出阿牛与自己同生共死,再加上盛年、丁原等人,大有绝处逢生之势,心中早已澎湃难已,百感交集。


想到只要能撑过今日浩劫,今后圣教重振声威,东山再起,恢复昔日盛况也绝非痴人说梦,当下更是群情激动。

风雪崖振臂一呼,百多教众立时异口同声的呼应道:“我等愿奉羽少教主为尊,光复圣教,中兴大业!”

百多教众同声而呼,当真如山呼海啸,声势惊人,却让六大剑派大皱眉头。

风雪崖心中微微一笑,这般热烈的反应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昔日魔教四大护法中,风雪崖是有名的智多星,他当然清楚,这些欢呼雀跃的教中兄弟,未必个个果真对阿牛心悦诚服。

至少比起羽翼浓,那是远远不如,之所以一呼百应,多半是看在阿牛的身世上,自然也有几大护法公开撑腰的因素。

归根究底,魔教被压抑得实在太久,二十多年前惨痛的失败宛如梦魇,时时刻刻折磨着每一个人心头。

包括风雪崖等人,无部期盼有朝一日能有一位可重新统领魔教之人应运而生,上下齐心,重整山河。

因此虽说阿牛目前仅是差强人意的选择,但于魔教而言,已足以激起众人压制心底那多年的希望之火。

风雪崖目光投向阿牛,微笑道:“少教主,看见没有,你是众望所归,责无旁贷,你就不要再推辞,凉了众兄弟的心呀!”

阿牛脑子里乱成一锅糨糊,由自己出任魔教教主的事情,雍舆情也曾提起过,但当时她的神态轻描淡写,被自己婉拒后也不再提,哪像今天偌大的架势?

想想自己以前懵懵懂懂,单纯简单的在紫竹林中跟师父修炼度日,若不是一场巨变突然发生,多半会就此终老一生。

像统帅如风雪崖、雷霆、殿青堂这样鼎鼎大名、桀骜不驯的人,这种事情,估计自己这一辈子连做梦都不会有。

况且象羽翼浓这样的智慧雄飞之人,穷数十年之力,试图化解正魔两道恩怨而不能成功,如今两道恩怨正愈演愈烈,自己一旦成了魔教教主,又该如何作为呢?

与正道冲突争斗,自己既不是这块材料,也毫无争雄斗狠的兴趣;让一干教众自生自灭,任人宰割欺辱,自己若无力维护,又岂能心安?

面对百余人热切而有咄咄逼人的眼神,阿牛转头向盛年、丁原求救道:“盛师兄,丁小哥,这可怎么办好?”

丁原看着阿牛涨红的脸庞,知道他此时心中一定是着急不已,但自己该说什么呢?

自己的这位师兄本是憨厚老实之人,如今的形式却是于危难之处变幻莫测,阿牛应当如何选择才是对他最好,丁原一时之间也没有最肯定的答案。

沉吟半晌,丁原脸上浮起一丝笑容,一拍阿牛肩膀,装作不以为然的道:“那些名门正派的人,不是就因为你的出身,才想要置你死地而后快,在云林禅寺中逼死师父?


“阿牛,索性你就当了这个教主,给那些老顽固瞧瞧,好让他们晓得咱们紫竹轩一脉士不可辱!”

他的话大合风雪崖等人的胃口,殿青堂更是大声叫好。

阿牛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假如只为了和正道斗气便就任了教主,未免有点儿戏了。

盛年待丁原说完,才沉声道:“阿牛,这件事还是要你自己决断为好。只要问心无愧,就不用过多理会旁人如何评说。”

阿牛点点头,似在细想,却听容雪枫不满道:“羽罗仁,你怎么不问问我跟雍师姐的意见?”不等阿牛开口,她已径自说道:“你既然是羽教主的子嗣,前两日有修炼了他留下的《天道》下卷三式绝学,这个教主你不来当,却要让给什么人?”恒,除非是羽教主复生,不然任谁抢了你的教主之位,老身便头一个不服!“


众人无不目瞪口呆,连阿牛自己也这才晓得,原来刚才对阵之时所施展的三式绝学,并非魔教功夫,竟是传自于《天道》下卷,难怪乎有如此石破天惊的威力。

虽然大伙心中震撼无比,可这时也不是讨论《天道》下卷的时候,雷霆说道:“阿牛,我是阿柔的义父,说起来即是你将来的干岳丈,抛开圣教的关系暂且不说,单凭这点,你也该好好考虑老夫和众位兄弟的提议。”


雷霆把秦柔也抬出来,阿牛的头就更大了。突然间想到师傅临终的叮咛,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与天陆正道为敌,涂炭生灵。

若是加入了魔教,光这一条就很难遵守了。

况且自己之所以出手,全是为了设法让两家化干戈为玉帛,若是做了魔教教主,很多事情可能就会身不由己。

想到这儿,阿牛深吸一口气,又摇头到:“雷老伯,我当不来这个教主,也绝不能当这个教主,还请诸位前辈见谅。”

众人面面相觑,一下都没了辙。

大伙好说歹说,几乎用上了全套解数,可阿牛本是外和内刚的个性,一旦打定的主意,任谁说也毫无用处,一时间陷入冷场。

雷霆意兴萧索的道:“罢了,罢了,人不可强求。等打完这仗,大伙就散伙吧,从此各奔东西,自谋生计,只当圣教不存。”

阿牛没想到雷霆会这么说,心中颇觉过意不去。

风雪崖解围道:“依老夫之见,这见事情不妨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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