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聂空深深吸了一口气,长长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前尘往事浮上心头,一个个硬楞的决定此刻依旧匪夷所思,赘婿,多么可笑,多么可笑!!
咬着牙,青筋暴跳,肌肉膨胀,不曾在任何人面前暴露出来的一面,甚至压制着不曾在自己面前暴露的一面,那份儒雅下的狰狞,那份淡定下的张狂,眼珠内渗出丝丝红血丝,瞳孔放大了足有一倍。
所有的骄傲,在伏龙丹握在手上那一刻,全部爆发出来,盖住忍耐的那条线,马上就要被掀翻。
不成功,如何面对决心下的一切一切,聂空咬了咬牙,早已迫不及待,将伏龙丹置于口中,等待那只有丝、毫的机会到来,他告诉自己,一旦来了,必须抓住,因为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不容有失。
片刻之后,聂空瞪圆眼珠,眸内尽是疑惑、惊诧不可置信的光芒,他如何也没有想到,熟悉的感觉竟在两天内重复出现。只是一为浪涛汹涌的汪洋大海,一为小溪潺潺的谷中弯流,同种物质下的不同种形态。十几个时辰之前,跪在燃尽的老宅前,那难以承受的感觉又如针刺般出现。
丹药化为溶液在体内流转,聂空清楚看到一丝如细线般存在的能量,正在按照之前方印溶液流转的线路前行,就像是一匹小毛驴撒开腿在圣天皇朝皇城外的官道奔驰般,真实存在却又没有存在感,搔痒般无关痛痒。
聂空想要怒吼,伏龙丹服入后的状态让他惊喜若狂,曾经的猜测得到了证实,祖传方印的诡异入体真的将自己体质改变,那就意味着……
还没等聂空多想,在身体经脉穴窍一个循环到达心脏部位的伏龙丹溶液已经微乎其微,只余一线一丝,可就是这一线一丝,在触碰到隐于体内的方印时,如钥匙入门楣开启,一股让聂空觉得后背发凉的恐怖气息,突然从方印中涌了出来,伴随着一声凶狠听来让人心悸的吼叫,一道淡淡的虚影从方印中冲出,透过聂空身体而出……
正文 第五章 来了,命运的逆袭
“桀桀桀桀……”生涩刺耳的笑声饶耳而来,一团灰雾荡游在聂空身旁,随着笑声在雾中猛的冲浮出一张鲜血淋漓的脸颊和半个在雾中延伸出来的头颅。
“哇!”血盆大口张开直袭聂空而来,七窍流血状似恶鬼,似要狠狠的咬上聂空一口。
聂空一动未动,略现一点惊容也是对陌生事物的未知彷徨,心弦不曾动摇一下,就在那张开的血盆大口马上就要触及他的脸颊时,聂空突的开口:“没有味道的。”
言罢,拳头在胸口敲了一下,伴随着自身的疼痛,那灰雾中浮现的满是鲜血脸颊,骤现惊容,惊叫一声,倒退出很远,满是复杂的望着聂空。
片刻对峙,灰雾淡淡散去,就见散开的灰雾内点点金光透出,逐渐形成一个个的文字浮于空中。雾中,隐有淡淡哼声也随之散去。
“内外纯质,以点破面。”先是八个浮于最上的八个字,字体不工整多现个人风格,不似接下来密集生涩的词句,字迹如刻印之整。
《荒兽功》,很普通的名字,不占得一个‘荒’字大气,给人感觉街边货色,却在开篇之初,便从字里行间透出天地变色之气:“吞噬天下,灭摧宇内,毁域弹指间……”
凡是热血青年,定然被这功法的傲气所吸引,热血沸腾想要成就不朽霸业大杀四方,比别人更期待热血的聂空也不乏此种情绪,只是多年来的修身养性让他比同龄人在面对诱惑的时候,多了几分不龟缩的谨慎和细致观察力。
将这些文字牢牢的记在脑中之后,灰雾开始彻底淡去,未曾对修‘气’功法有过研究的聂空尽管心急如焚,却只得等待热豆腐凉下来,抿着嘴,心跳速度照比往日快了一些,拿出那本《胎息诀》,一边读着一边与脑海中《荒兽功》的口诀对应,找寻着他所猜想的某种契合,很快,他将《胎息诀》合上放入怀中,站起身向外走去,闭门造车的愚蠢被寥寥无几的绝世天才掩盖,聂空清楚知道自己不是绝世天才,也绝不是那些以为拿着秘籍就能够融会贯通的人。
至于方印所带来的种种诡异超常规事件他已经习以为常,那方印此刻就在胸口,为敌生命就在旦夕间,只能放宽心将为友心思常驻心间。
宅院之内人人笑颜,澹台家大小姐晋升武师,从上至下皆为此感到骄傲和自豪,就连上菜的仆从走路都昂首挺胸。聂空不是小媳妇,自不需在进入澹台家时遮盖红绸,昨日成婚上下仆从奴婢都见过他,今日出现在宅中路遇不少人都显得手足无措,都知道这新姑爷乃是入赘身份又是修炼废柴,不知该尊崇还是该视而不见。
聂空脚步很急,姣好的头脑和强大的观察力,搭配幼时一些模糊的记忆,穿行在澹台家阻碍并不大,很快就从侧门出得宅院,迈出宅院的那一刻,聂空长出了一口气,回头深深望了一眼门房,对方眼中的东西,他懂。
“不会太久了,这一次,真的不会太久了。”
腾云阁、武道学院皆为大陆级别的超强门派,其中武道学院更是遍布宇内的超级存在,圣天皇朝内至郡城一级皆有其分院武堂,面向全天下想要修‘气’的普通人开放,可谓天下修炼者,八成出自武道学院,近十年来,腾云阁也从州府开始想郡城渗透,入门的门槛一降再降,为了区别曾经经过千辛万苦进入腾云阁的弟子,内门外门之分由此而来。
位于城东雄踞一方的武道学院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无数南郡城的民众都渴望着有一天能够鲤鱼跃龙门,武道学院的超低门槛给了这些人希望,百年来的运作让武道学院在影响力方面开始超越腾云阁,若不是澹台浮雨的表现,南郡城内,几人识得腾云阁。
站在武道学院门前,聂空顿了顿,迈步向内走去,腾云阁固然是首选,可他不想成为那里的弟子门人,澹台浮雨已然是腾云阁在滁州境内乃至端武王封地的骄傲,走进那里聂空不怕承受更多的非议,只是不想看到澹台浮雨露出那云淡风清无所谓的表情,憎恶咒骂远不如无视更具有杀伤力。
而武道学院,则是给了聂空悲惨童年的地方。在这里,聂空被评定为不可修炼‘气’的普通人;在这里,聂家传承三百年最后的荣耀彻底泯灭;在这里,聂空成为了笑柄。压力更大,动力更大。
事隔十年,重新来到这里,物是人非景色易,依旧与记忆相符的只剩下武道学院的白色衫装和门口屹立的学院训。
十年,聂空深入简出,从幼童成长为青年,他不报名很少有人能够认得出他,更加没人知道眼前这位清秀长相儒雅气质的男子就是南郡城有名的废柴。
武道学院入学门槛低到只需缴纳一点点的费用就可以成为旁听生跟着初级班进行学习,当然也只限于初级班,除非你正式加入武道学院并通过升级考核。可即便如此,也将武道学院推到了超然国度之外的存在,百年前那位开创先河的武道学院院长,从开始被人诟病到了今日成为众多人和势力膜拜的存在。
“一两银子。”
缴纳一两银子,聂空就成为了武道学院的一员,迫不及待的他快步行进在武道学院内,对任何景致都毫无兴趣,按照路引到达最基础的武道修行班。
单独的院落,青石铺满院子,一个个坐垫有序摆放,院东头的高台上有导师在朗声做引导,超过七成的坐垫都坐着人,穿着打扮各异,年龄长相各异,但共同的是每一个人都很认真的听着台上导师进行讲解。出现在这里又年过二十的,基本上都是无妄修炼‘气’功的,多年来仍然不想放弃依旧奋斗的,他们知道每一分钱每一点时间每一次听教诲的重要性。
聂空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屏气凝神清心静气的望着东高台,专注的开始听取这里导师对普通人引导武生的讲解。
“感应天地,感应天地之间的气息,心静,心和,《武论》与多数的基础功法一样,是日常大家都能够接触得到的‘气’功功法,基础运行周天最简易,现在就由我给大家仔细讲解一下……”
聂空先是平心静气的盘坐半个时辰,待到台上新一轮的导师讲解基础武道——气感,才睁开眼睛,全神贯注的听着跟随着台上导师的引导,十年之后再一次全身心的投入到修‘气’的专注当中。
聂空此时进入到一种空冥状态,导师的言语一字不落清晰的进入到他的脑海,与他脑海中《荒兽功》的口诀开始挥应、接触、恰合、融入。思维和意识开始按照导师的引导,以《荒兽功》的口诀方式,开始了他人生第一次的幸福之旅。
还记得年幼时的考量,还记得头几年的不断失败不断努力,一次次端坐数个时辰什么都感应不断,一次次在他人嘲笑声中黯然离开……
短短数息时间,聂空就感觉身体周遭气流微微涌动,两天之内两次感受过的东西,再一次出现……
方印,如奔涛汹涌。
伏龙丹,如小溪潺潺。
当下,如水珠渗入。
正文 第六章 强者,寂寞
渗,不断的渗。
水珠从体外不断的渗入体内,汇聚。
踏入武生的第一个境界即是感应到天地间的‘气’之存在,是为气感。
感应到‘气’的存在,进而将‘气’拢入体内为我所用,让其在体内运转改变体内固有气息的运转方向和速度,滋养身体改变经脉筋骨皮强度,是为气运。
之后还有气聚、气离、气成三个境界,武生大完满,澹台浮雨即是在武生气成境界大完满一朝顿悟,踏入武师初入境界,多少武者一生被束缚在气聚境界,分水岭上下,一生命运亦不同。
聂空盘坐在院中角落,身心皆进入一种极度专注的状态,双耳收取来自东台上导师的导引之话语,思维将铭记于脑海中的《荒兽功》口诀引出,在那被方印溶液拓开的宽敞海沟中,汇聚来自身体周遭天地间的‘气’。
武道学院,每时每刻都有导师和学员在感应天地间的‘气’,聂空在角落里的一点气流涌动并没有引得他人注意,如若此时有人关注他,定能发现这一位初入到学院的修炼者,在一堂气感引导课上,竟然直接完成了气感的全部过程,并一举踏过了气感,进入了气运境界,那些渗入的水珠开始在他的体内沿着方印溶液开辟的道路缓缓而行,并开始不规则的汇聚。
聂空闭着眼睛,感受着体内的变化,感受着那水珠般的‘气’在体内缓慢的运转,这么多年人物传记和一些修炼心得书籍他看得很多,如果单纯是理论课程,他完全能够担任导师,所缺的只是实际操作下的那点真实经验。他知道,自己体内的经脉穴窍修炼过程与常人定然不同,在前期修炼的速度一定会慢,发挥出来的绝对‘气’量也与大陆上通用的境界衡量战斗力有所差别。
第一个完整的周天循环,耗费了聂空足足两个时辰,在最后他试图将这些缓缓滚动的水珠汇聚在一起以失败告终,那些水珠就像是顽皮的孩子,你越是驱赶他们前往一处,他们越是四散逃开不按照你的心思而行,只有一些距离较近的被驱赶一处汇聚成一股小小的水流。
欲速则不达,十几年的时间都等了,聂空没有急在一时,他知道自己盘坐的时间肯定不短了,遂收敛心神,停止那种空冥的状态睁开眼睛,夕阳西下,院中只剩下寥寥闭眼盘坐试图感悟‘气’存在的修炼者,东台上的导师闭目盘坐,忠实的履行职责,多少修炼者感应到气时的狂喜会让武道学院多一个未来的可能强者。
聂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外表的冷静与内心的狂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步从废柴直接跨越气感、气运,进入到气聚的摸索阶段,消息一旦传出去并被证实,定当轰动整个滁州。
紧紧握了握拳头,厚积薄发四个字让聂空并没有想要将自己现在的状态广而告之,此时甩掉了背负在身上的废柴枷锁,再回想那些冷嘲热讽,皆是努力修炼的动力。
一路低头快步的返回澹台家,远远看到前街的正门处车水马龙红灯高照客流涌动,聂空笑了笑,重新低下头走下后巷。这些,早晚都会拥有,前提是自己要拥有让人膜拜的实力。
“呃……”哑伯一脸焦急的等在澹台浮雨居住的院门口,看到聂空回来连忙上前指了指他居住的房间,比了几个聂空熟悉的手势。
“她怎么来了?”聂空愣了下。
厢房的小会客厅中,澹台浮雨一身淡雅的装束,晨间的那份狂喜早已收敛入体,丝毫见不到片点因为晋级而升起的狂傲。
“你回来啦。”澹台浮雨微微站起身,伸手为双方介绍:“这就是聂空。”
澹台浮雨身旁的可爱女孩先跳了出来,比任何人都亲近和真诚的冲着聂空施礼打招呼:“表姐夫好,我是丁丁。”那笑,那份真,那份挚,都给聂空带来淡淡触动,展露出儒雅的笑容,从长衫的腰摆上将一块青玉卸下,作为见面礼递给了丁丁。
小丫头年约十五六,大大的眼睛脂白的肌肤,灵动的气息从其身上满溢而出,很难有人会面对这样一个笑颜真诚的女孩而不去亲近。
“谢谢表姐夫,嘻嘻,很漂亮,我很喜欢。”小丫头也不客气,接过来在手中把玩,很是喜欢。
“透青碧玉,聂兄,破费了。”那本该被澹台浮雨介绍的正主,一直端坐在椅子上的英伟男子,‘很是费力’的站起身,扫了一眼丁丁手中的青玉,冲着聂空抱拳施礼。
澹台浮雨愣了下,她自然知道透青碧玉的价值,聂家这么多年一直靠着变卖祖产在维持生计,聂空的废柴之名与败家子合二为一,此刻出手即是价值千金的透青碧玉,究竟是大方还是败家呢?她有些看不懂。
“这位是蔡逐鹿蔡师兄,近日恰好在滁州境内,特来家中祝贺。”
聂空看得出来,在介绍这个蔡逐鹿的时候,以澹台浮雨那般的傲气都以充斥敬服的态度恭敬有加,直觉这位蔡师兄深不可测,一静一动之间,透出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只是他那‘行动不便’……
“啊!”聂空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看出来了,这位蔡逐鹿蔡师兄,竟然除了刚刚打招呼站起身的一瞬,其余时间竟然都是在静修。想通这一幕,就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直接劈开了聂空心底所有还存在的疑惑。
强者,是牺牲了无数的时间,用无尽的寂寞和枯燥堆积起来的。天赋固然可以事半功倍,但若将刻苦完全的融入到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天赋,将不再是无比恐怖和摧残自信心的东西。
“聂空……”澹台浮雨看到聂空失态,轻喊了一声,刚刚千金赠人和让蔡师兄放弃静修打招呼两件事,足以让她在大方和败家异曲同工举动不同意义上倾向于前者,年轻一辈,又有几人能让蔡师兄另眼相看,哪怕只是一眼。
“蔡兄,有礼。”聂空不卑不亢,只是隐隐带着一丝的敬意,与身份实力地位无关,只因对方那真正的强者之心。
“聂兄不必灰心,蔡某观聂兄眉宇不似庸碌之辈,终会有一飞冲天之日,初次见面聂兄便大方赠玉,蔡某也不想落了礼数,这有一颗培元丹,与伏龙丹并用效果更佳,望聂兄不要拒绝。”此时蔡逐鹿已经重新回到座位上,眼睛睁着却空洞无物,嘴张开说话也冰冷机械,手从怀中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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