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绮思微微一笑,道:“好,如此就麻烦单爱卿了!”扭转过头,向黄羽翔扮了一个鬼脸。
黄羽翔苦笑一下,对赵海若狠狠道:“小丫头,你可害苦我了!”
赵海若脸上满是可爱无比的笑容,道:“好了,好了,乖,不哭,等一下买糖给你吃!”脖子伸得长长得,显然对正要上桌的饭菜颇有期望。
酒上三巡,单钰莹与张梦心却仍是没有出来。估计她母亲见到久别之女,自然有好些话要说,此时说不定已是水漫金山,哭得一塌糊涂。他刚刚才被人揭发了“奸情”,自然不好意思开口说要去看看她们两女,只是低着个头闷吃。
赵海若却是毫不忌生,吃起来一点儿也没有顾虑,而且胃口奇大,整桌菜倒起码有一半落进了她的肚中。雁荡双杰显然是单定坤的亲信,也陪在席边同他们一道喝酒。林绮思不擅酒量,才饮了两杯便红晕上脸,酒气蒸蔚之下,将一张俏脸映得仿佛鲜花初绽一般,格外地诱人心神。
于方明向赵海若看看,转头向黄羽翔问道:“黄统领,不知这位姑娘是哪个高人的门下!”虽然她吃相颇为猴急,但举手抬足之间,自然有一股只有绝世高手才能展现的气度。于方明乃是“百败刀王”的弟子,自然还是有几分眼光。
“什么高人!”赵海若嘴里兀自塞着两块鸡块,含含糊糊地说道,“师父他还没有秦师兄高,若是他是高人的话,那么秦师兄岂不是高高人了!‘
小妮子虽然喜欢装疯买傻,但对于打开气氛却是颇为有用,席中诸人都是微笑起来。黄羽翔朗声大笑,道:“她叫赵海若,乃是中原武林第一高手张华庭张宗师的小弟子!”
雁荡双杰齐齐哦了一声,满脸的震惊崇敬之情,便是单定坤的脸上也颇是动容。他虽然不识张华庭,但久与梅家、雁荡双杰相处,自然知道张华庭的威名!
林绮思端起酒杯,道:“不但是这个小妮子,连张宗师那两个宝贝女儿也被这小子骗了过去!”嘻嘻一笑,便要将酒一饮而尽。
黄羽翔正坐在她的身边,见她已经颇有些醉意,忙伸手将她的酒杯给抢了下来,道:“绮思,不要再喝了!”
林绮思格格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又没有醉,你急什么?”
于方明想了想,自言自语道:“张宗师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不过,即使他心中有所怀疑,也不敢去质问林绮思这个公主,只道她喝醉了酒,一二不分了。
不过单定坤终是知道这个便宜女婿来头甚大,朝廷中有林绮思撑腰,武林中又有张华庭作为后盾,前途当真是无可限量!他哈哈大笑,道:“羽翔,莹儿到出嫁前便留在这里了!一来婚前便与你待在一起,未免要引人闲话,再者莹儿已经有了身孕,现在虽然还看不出来,但再过些日子,身形就会大变,便让她留在娘家吧!我和莹儿的母亲也要同莹儿好好聚聚!”
知道单定坤不无以此惩戒自己先前的放荡之举,黄羽翔理亏,自然不敢同他争辩。好在此时已是十一月初四,只需忍上个把月,便能名正言顺的将单钰莹抱回家了。他点点头,道:“羽翔一切都听岳父的吩咐!”
打开了局面之后,一顿饭吃得自然是极为融洽。单定坤心疼女儿,自然百般叮咛黄羽翔绝不能欺负了单钰莹。赵海若格格格地娇笑不已,道:“单伯伯,你就放心吧,单姐姐厉害得不得了,臭小子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惹了她生气!”
单定坤一怔之后,也是哈哈大笑,想到自己的这个女儿自小就刁蛮成性,她不去欺负别人也就不错了,哪里有人敢欺负于她!想到此处,便也不再说要黄羽翔善待女儿的话,反倒想要找女儿谈谈,要她收敛一些,免得凶过了头,让人家给休回家中,那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他久居官场,自然知道如何引导话题,稍稍点了几句,便将话头扯到了嫁妆和婚事的安排上。
这顿饭吃了足有一个时辰,才算宾主尽兴,撤了宴席。单定坤又引着众人在府中参观,虽然此地比不上皇宫内院的壮观,但却是胜在幽静曲折,也颇有一番风味。
闻听公主凤架到此,单定坤的四个妻妾,外加上两个儿子、以及两个儿子的九个妻室都是一块迎了出来。单钰莹则羞答答地跟在一个紫衣妇人的后面,那妇人看来四十来岁,容貌与单钰莹颇有几分相似之处,看来便是她的生母了。张梦心牵着单钰莹的胳膊,同她行在一起,见到林绮思等人时,突然向黄羽翔微微一笑,伸出左手在脸上轻轻刮了刮。
看来自己偷香窃玉之事已是传遍单家后院了,难怪单钰莹那副羞窘不安的样子,幸好自己要与她分开月余的时间,正好可以避避风头,不然的话,说不定便要被她骂死了。
单府虽然不大,但尽是曲曲折折的庭院,要逛遍整个院子倒也颇为耗时。直到未辛相交之时,单定坤因为有事要去杭州,才吩咐府中诸人好生伺候林绮思等人,自己则带着雁荡双杰去了杭州。
本来到单府提完亲,便应该到魔教去调拨军队,但眼下这个魔教教主却成了待嫁新娘,自然不能再去昆仑。黄羽翔与张梦心略一商量,便决定多待一天,由黄羽翔到苏州去取了小白,然后孤身到魔教传递号令,单钰莹与赵海若便留在单府陪着单钰莹。
到问剑心阁乃是骗婚、逼婚,便是人去得多了,也是毫无用处。黄羽翔这天晚上自然只好孤身独处,张梦心几女都住到了单钰莹的闺房去了。他早已习惯与众女大被同眠,眼下孤零零的一个人,却是翻来覆去地怎都睡不着觉。他对单钰莹的闺房所在仍是记忆犹新,待到午夜过后,便悄悄地推窗而出,第二次向那个小阁楼掩伏而去。
他的一身修为已是当今天下顶尖之流,刻意隐下本身的气息,便是武功再高之人也绝难发现他的行踪。一路潜到单钰莹的闺楼所在,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连只耗子也没有惊动到。
小阁楼之上虽然一片漆黑,但凭着黄羽翔以先天真气修成的眼力,自然一点儿没有影响到他偷香窃玉的大计。一路轻车熟路,已是爬到了阁楼之上。
“嘻嘻”,一声清脆的笑声传来,房中顿时灯火大亮,四个女子都是衣著整齐,坐在房中的各个角落,将手边的蜡烛给点亮了。赵海若笑得如春花一般,道:“各位姐姐,我说得对吧,这臭小子定会来偷袭我们!”
张梦心缓缓摇了摇头,道:“大哥,你就不能再忍一段日子吗?反正到了下个月,我们姐妹几个都要嫁给你了,到时候,你想要怎样……还不都是顺着你的心思吗?唉……”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之色。
单钰莹却是神情大凶,嗔道:“死小贼,都是你做得坏事,还让大家都知道我有了身孕!你、你……我今天被娘亲骂了个狗血淋头,哼,长这么大,他们还从来没有这么骂过我!小贼,你说要怎么赔偿我?”
林绮思却是满脸的妩媚之色,道:“臭小子,你还没有谢过我帮你说媒的事呢?怎么着,想要赖了不成!”
四个女人你一言我一句,当真是七嘴八舌,搅得黄羽翔的头都大了,他讪讪一笑,道:“我明天就要走了,要过月余的时间才能重见你们,这才好心过来想要安抚一下你们寂寞的心灵!谁知你们竟是这么对待我的,唉,太让我伤心了!”
“嘻嘻嘻”,四女都是娇笑起来,张梦心白了他一眼,道,“大哥,你就不要在我们面前演戏了!你那几根花花肠子,难道我们姐妹几个还不知道吗?”说着,双眼轻轻一眨,万种风情顿时狂涌而出。
黄羽翔搔搔头,道:“冤枉啊,我真得是舍不得与你们分别,这才偷偷地跑来此处!难道在你们眼中,本夫君就是那种看了女人就想到床的男人吗?”
林绮思“噗哧”一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得,可不关我们什么事!”
“傻子!”单钰莹轻轻咬了下嘴唇,道,“你想咱们,难道我们会不想你吗?”
黄羽翔立刻会意,原来这四个女人这么晚了还没有睡觉,正是在等着自己的宠幸啊!他哈哈一笑,施施然走到了秀床前,双足连蹬,已是将鞋子脱去,合身躺在床上,向四女勾勾手指,道:“谁先过来,谁就睡在我的旁边!”
给他几分颜色,他就如此灿烂!林绮思摇摇头,道:“这小子真得是不识好歹,刚刚还一副苦哈哈的样子,现在居然这么嚣张!姐妹们,咱们可要坚定阵脚,绝不向他的淫威屈服!”
单、张两女都是俏脸微红,齐齐啐道:“绮思,什么淫威,你也跟着他不学好!”
赵海若打了个哈欠,眨着大眼睛道:“我困了,不玩了!”走到床边,如同老鼠一般钻到了被中,双手勾着黄羽翔脖子,将身体蜷曲成了一团。
黄羽翔坏坏一笑,道:“看在海若的份上,今天我就饶了你们!不过,等我从昆仑回来,你们可要打足精神来应付你们的夫君大人!”
三女都是嘻嘻哈哈地爬到床上。因是明日便要分离,都是大为不舍得。除了赵海若早就睡成了一只小猪外,四人都是一宿未睡,直说到东方发白,林绮思与张梦心才渐渐睡去。
黄羽翔与单钰莹虽然功力深厚,但在海上晃荡了许多天,都是特别贪恋稳定不动的床榻,也停口不说,直是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
正相互看得入神时,赵海若这个小丫头却是醒了过来。她一旦恢复了精力,又岂肯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立时大肆捣乱起来,将刚刚才睡着的张、林二女都是吵醒过来。
见四人都是拿着凶狠的目光瞪着自己,赵海若将一张俏脸左右连摆,突然低下头来,道:“你们都这么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黄羽翔将指骨捏得噼啪作响,道:“小丫头,这一招已经没有用了,我们再也不会上当了!”
赵海若猛地抬起头来,嘟着嘴巴凑了上来,道:“那我们来玩亲亲啊!”
什么时候这丫头居然还学会了美人计!四人互相看看,都是忍不住大笑起来,原本的睡意也消失得干干净净,索性都着衣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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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五 第六章 家有恶奴
若是有众女相陪,从金华到苏州,至少也要走上个两天。但黄羽翔此时却是孤身一人,只用了半天时间,在雄浑的真气支持下,六百多里路跑下来,竟是连呼吸也没有半丝紊乱。
进到苏州城,按照骆三元所说,一路寻到了城东的东北街,再问了两三个口信后,终是找到了拙政园的所在。
骆三元确实下了很大功夫,光这门面便足有寻常三四户人家的宽度,门口两座石狮都是比常人还高,看上去极有气势。朱红色的大门之上悬有一块牌匾,上书“拙政园”三字。只是看那几个字东倒西歪的样子,可能是出自骆三元之手也说不定。
黄羽翔刚走到大门路,便被两个家丁给拦了下来,他微微一笑,只是还没有等他说话,便听其中一人道:“喂,这是私人府第,你这穷小子在这里看什么看!”
那家伙身材一般,只是两只眼睛骨溜溜地转个不停,好像一直在动什么歪脑筋似的。另处一个家伙却是身形高大之极,虽然已入冬,但他仍是只穿着露手的短襟,暴突的肌肉好似正散发着无穷的精力。
黄羽翔一愣,心道自己与张梦心几女相识之后,每日都是衣着光鲜,再加上他原就长得高大英俊,实可说是风度翩翩,对女子极有杀伤力,怎么会被人误认为是穷小子呢?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却见这件早上张梦心才给他换上的长衫竟是肮脏无比,东一块灰西一块黑的,若不是这件衣服乃是他自己的,连他都不相信这是以苏杭上好丝绸织出来的长衫。
念头一转,已然想到赵海若今日吃完早饭后,老是粘在他身后对他拍来拍去,初时还道她因为要小别一段日子,这才会对他依依不舍,现在却是想到她早上吃得东西乃是烧鸡,估计一时找不到擦手布,竟是拿他这件长衫代替了!黄羽翔暗暗摇头,却觉一双手掌突然向他的胸口推来。
他此时的武功已臻登峰造极,便是对上三大宗师也颇有一战之力。这些天连经血腥大战,神经的反应已是极快,右手轻挥,已是向对方的脉门扣去,雄厚的内力狂涌如潮,已是将周围三尺之内全部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
“穷小子,还不快滚!”那家丁见他竟站在府门口发傻,忍不住便伸手去推搡于他。
黄羽翔猛然反应过来,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若是他一记击实的话,恐怕对方的一双手是保不住了。他对内力的操控已是得心应手,念头转过,已是将掌力收了回来,五指微曲,在那家丁的掌心轻轻一拂,正好将他挥退。
那家丁原本是街头一霸,唤做丁阿毛,平日里便与几个手下做些偷蒙拐骗的事情。骆三元征聘家丁之时,正好被这个家伙看到。因是欺骆三元人生地不熟,便想混入府中顺手牵羊。一个月前,骆三元与陈天劫赶去长沙,他就与几个手下将府中的古董之物一点点偷了出来。
二十多天前,司徒真真与南宫楚楚先是回到了府中,顿时让这个恶霸贼心大起,想要将两女给掳走。至于是当小妾还是卖到窑子里当妓女,那便要看丁大爷的心情如何。
但司徒真真虽然是个不通世事的小丫头,南宫楚楚却是久在虎狼之穴待过的女子,行事极其小心谨慎。丁阿毛在偶尔见识过两女练习武技后,立时吓得不敢轻举枉动。但两女实是生得太美,丁阿毛见识过两女的美貌后,顿觉自家的妻子简直就如同母猪一般。他们原就偷了许多东西,本该撤走销赃,但丁阿毛却是对两女极难死心,每日都是照常上工,欲谋想个好主意来。
待到骆三元一行人回到府中,他自然更加没有机会。好在他们几人所盗之物都是在偏屋之中不常用的东西,拙政园又奇大无比,一时半会之间绝不会被人发现。见到美艳犹胜南宫楚楚的赤莲香后,这丁大爷更是奇痒难耐,这一日正在苦思妙计之时,却突然看到了一身肮脏的黄羽翔,他正想得烦心,恼恨之下,便想拿黄羽翔出气。
丁阿毛在黄羽翔的挥拂之下,身不由己地连退三步。他原就是个泼皮,自然不肯吃亏,当下已是将眉毛挑得老高,大声道:“他妈的臭小子,居然敢与老子动手!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丁阿毛可是这一带的主!”
本来黄羽翔必然不会与他这个不会武功的人计较,正想将自己的名字报了出来,谁知这家伙竟然口齿如此不干净,顿时将他惹得有些生气,沉声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既然是这户人家的家丁,便要做得像个家丁!依你这副样子,客人岂不是都要被你吓跑了!”
丁阿毛将头一昂,捋了捋袖子,道:“就你那个穷样,算哪门子客人!老子告诉你,管你上门的是什么客人,只要老子心情不好,一律给老子滚蛋!他妈的,你看什么看,小心老子将你揍得连卵蛋都流出黄来!”
纵是脾气再好之人,被他如此辱骂的话,恐怕也会有三分火气!便何况黄羽翔原本也是个地痞出身,虽然与几女相处时已是大大地收敛,但所谓江湖易改,本性难移,被他骂得结棍,两道浓眉已是皱了起来。
他微微压下心中的怒气,道:“看来你今天是心情不好了!嘿嘿,我会让你的心情变得好些的!”
丁阿毛略略一怔,道:“哦,你这个穷小子还会变戏法吗?”
两人吵吵闹闹,大街上已是聚起了好些人。好些人平时吃过丁阿毛的苦头,都是在心中暗暗替黄羽翔担心,不过真个要他们站出来的话,却也没有人有这个胆子。
黄羽翔微微一笑,道:“不错,我是会变戏法,你瞧着了!”突然右手轻轻一挥,打出一记掌风,在丁阿毛的脸颊上重重地打了一记。
“啪”地一声脆响,丁阿毛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