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傲九天(夜色)- 第41部分

不过他不会对武穆阳有任何的怜悯，只有给这个主动送脸上门的家伙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才能有效地震慑那些心怀叵测的人。

秦云不想惹麻烦，但是当麻烦找上门来，他也绝对不怕！

他的喝声让武穆阳蓦地回过神来，发现秦云脸上露出的讥嘲神情，这位武家少爷顿时感觉自己被赤裸裸地羞辱了。

羞愤之下他猛然甩开外衣袍服，十指并拢起手举式，身形如离弦之箭朝着秦云扑了过去。

“蛇形拳！”旁观者中有人轻呼。

蛇形拳是在燕云州相当流行的一套拳法，各家各派都有传承发展，拳路模拟蛇蟒游走攻袭，以迅疾犀利闻名。

像武穆阳这样的世家豪门子弟，习练蛇形拳是为了锤炼身体的韧性和敏捷，虽然平常不会用来和人对战，但是拳势一旦展开，威力也不容小觑。

呼吸之间，武穆阳掠到秦云的身前，双手瞬间张开成爪状，狠狠地抓向秦云的咽喉和胸口要害！

这是模仿蛇蟒攻击的手势，一旦抓实，哪怕是坚硬的鹅卵石也能捏爆捏碎。

来得好！

秦云屹立不动，右拳猛然向前击出，迎向了对手探过来的左爪！

这一拳势大力沉气劲内蕴，后发先至极为凶猛，拳劲震开空气发出砰然轰响。

啪！

一拳一爪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武穆阳想要退缩都来不及，双方来了一次硬碰硬的较量。

武穆阳向后连退了两步，左手垂下微微颤抖，心中不由得大骇。

他在双爪上凝聚了九成的力量，希望能够速战速决拿下对手，最希望秦云能够和自己正面比拼。

可是武穆阳万万没有想到，秦云的拳劲竟然如此凶悍有力，他不但没有占到半点便宜，反而被对手一拳震散了爪劲，差点伤到了骨节。

而反观秦云，站在原地稳稳不动，居然还占了上风。

要知道两人的实力可是差了两重天！

只有旁观者当中的先天境人物才能看出，秦云在拳法上浸淫时久，对力量的掌控和发挥是武穆阳所难以企及的。

再加上秦云又是单拳对武穆阳分散了力量的双爪，所以赢了这一回合的较量。

“阁下，不如我们到此为止，你看怎么样？”

秦云握拳淡淡地问道，并没有什么得意。

但正是这种平静从容，反而挑起了武穆阳的滔天怒火，感觉自己的脸被秦云给狠狠甩了一巴掌。

他顾不得什么名门子弟的风度，当即怒声咆哮抬起双臂，交替出爪发动了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虽然这样的战法很不优雅，但是却能够将蛇形拳的威力发挥出来，一般人还真不容易应付。

可是秦云不是一般人，要说剑法他才刚刚入道不久，可是在拳法上却有十年苦练浸淫，拳掌之下毙杀的猛虎凶兽不计其数。

要论战斗经验，秦云也远远超过武穆阳。

在武穆阳再次猛扑过来的时候，他毫不迟疑地展开拳势，格挡招架稳稳封住了对手的所有攻击。

嘭！嘭！嘭！

双方的拳爪不知道碰撞了多少次，主动进攻的武穆阳没有占到丝毫的上风。

他本来就不是擅长用拳，又急于取胜，心烦气躁之下拳路不免出现了破绽漏洞。

秦云一记轰拳直直地穿透，击中了武穆阳的胸膛，震得他胸口气血翻腾。

还没等武穆阳出手反击，秦云身形陡然一转移到了他的侧面，又是一拳挥出！

啪！

这一下狠的砸在了武穆阳的左眼眶上。

尽管武穆阳气运全身防护得相当严实，但是先天境之下的武者对于眼睛等部位的防御还是相当薄弱，一拳砸得武穆阳眼冒金星。

他的眼角立刻乌青发肿，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其实这还是秦云手下留情，不愿意在方老太君面前制造血腥，否则以他拳劲之凶狠，击爆武穆阳的眼珠子都没有问题。

饶是如此，武穆阳也被这一拳轰得头晕目眩，失神之下胡乱出手。

却不料得手之后的秦云早已移到了另外一侧，又是一拳砸在他的右眼上！

“啊！”那些旁观的人都替武穆阳感到疼痛。

这一次武穆阳更是不堪，后退了几步身躯晃了晃，竟然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噗哧！

站在方老太君的方紫菱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到别人的目光扫过来，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吐吐小舌头捂住了嘴。

不过武穆阳的样子确实有够滑稽的，两只眼睛全都乌青肿胀如核桃，被挤成了两道缝隙。

“承让了！”秦云拱手说道。

武穆阳又羞又怒，差点没当场吐出血来，竟然一头倒地昏迷了过去。

武氏的人真是恨不得将秦云当场碎尸万段，可是在方老太君的面前他们哪里还敢造次，只得赶紧过去将他扶走匆匆离开。

再留在这里，也是丢人！

秦无咎却是哈哈一笑，冲秦云竖起大拇指表示夸奖。

那些看秦云不顺眼、不舒服的子弟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这武穆阳也是千潮城年轻一辈中的耀眼人物，想不到被秦云打得这么惨。

不过有了他这个活生生的教训，大家也暂时熄了挑战秦云的心思。

要比拳法，他们还不如武穆阳。

“你这孩子…”方老太君骂道：“出手也没个轻重，不像话！”

但谁都看得出，这位老太君其实是挺高兴的。

她从随身的锦囊里取出了一块黑黝黝的物事递给秦云：“不过祖奶奶说话算话，既然你赢了，那么这件东西就归你了！”

秦云用双手接过：“谢谢祖奶奶！”

这件东西是一块黑色的金属铭牌，差不多有半个巴掌大小，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正面是一条张牙舞爪、栩栩如生的云龙浮雕，而反面镌刻着无数复杂的纹饰，中间自上而下还铭刻着“云骑校”三个大字。

方老太君点点头：“这是云骑校尉令，你可不要丢失了。”

云骑校尉！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云骑校尉是大燕皇朝军中的七品官职，在堪称精锐的燕云铁骑里有资格单独执掌一队三百铁骑，身份并不低。

虽然对于武者剑客来说，官身地位并不重要，但是有这个身份相当于多了一层护身符，至少在燕云州境内还是很有用的。

事实上也有很多武者强者选择从军投效皇族，创立基业振兴家族。

方老太君执掌着五万燕云铁骑，不过云骑校尉七品军职也不是说给就能随便给的，她这样做的用意绝对耐人寻味。

至少表明这位老太君还是很看重秦云，对他寄予了厚望。

“谢祖奶奶厚爱！”

虽然秦云不是很明白这块令牌所代表的意义，不过能从旁人的神情看出端倪，所以再次行礼致谢。

“好了，不用谢来谢去的，我听着都烦…”方老太君摆摆手：“你去吧，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会派人来找你的，有空的话也可以来看看冰儿。”

这关系又亲近了一层啊！旁人炙热的目光几乎要将秦云烧穿。

看看人家，前来贺寿得到了一个倾国倾城的未婚妻，又大出风头获方老太君亲赐七品官职，简直可以说一步登天。

如此强大的气运，怎么不让人羡慕，怎么不让人嫉妒！

人群之中，秦啸岳用力握紧了拳头，垂下眼帘以掩饰眸中闪动的寒芒，以免被敌人觉察到他内心的愤恨。

在这位秦氏骄子看来，秦云得到的所有一切本来应该是属于他的，秦云完全是走了狗屎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得到方老太君的喜爱。

他绝对不服！

第七十二章老祖用心

离开方氏宗府之后，秦云并没有直接回住所，而是先去了沐阳道。

他用了足足五十两银子的贿赂买通守卫，才将秦明珠从丹药堂里约出来。

按照丹药堂的规矩，子弟到了晚上是不能轻易外出，如果不买通守卫，那么不要说约出人来，传个口信进去都不行。

秦明珠没多久就出来了。

见到秦云，不明所以的少女又是害羞又是开心。

在两名守卫暧昧目光的注视下，她红着俏脸拉着秦云躲到无人注意的角落。

“秦云哥哥，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少女的声音细如蚊呐，含羞带怯的动人模样让秦云心头不由得一热，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对方柔若无骨的小手。

“我们到外边说去。”

拉着少女来到两人经常散布的僻静小路，秦云将今天晚上两位老祖为自己定下亲事的事情源源本本说了一遍。

秦明珠听完之后停下了脚步，咬着嘴唇掩饰不住脸上的失落和伤心，原本明丽的双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但是她没有哭泣，只是低下头轻声说道：“我知道了…”

秦云突然感觉到自己心口最柔软的地方似乎被狠狠刺了一下，扎得很是痛楚。

他情不自禁地双手将少女揽入怀中，柔声说道：“明珠，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件婚事并不是我想要的，我也不觉得能够自己能够达到方老太君的要求，所以你…”

“我明白的！”

秦云的话还没有说完，嘴唇被秦明珠伸出的纤纤玉指给挡住了。

她抬头凝望着秦云，堪比星辰般璀璨的眼眸中再没有失落，有的只是喜悦欢欣：“我不求别的，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

秦云忍不住亲了亲她的手指，双手稍稍用力，两人贴得更加紧密。

秦明珠有些羞涩地收回手，却不料秦云顺势低下头，竟然吻住了她的樱唇。

“嗯…”

少女蓦地睁大了眼睛，嘤咛一声瞬间迷失在秦云火热的怀抱里。

两人都是初次亲吻没有丝毫的经验，尝到柔嫩芬芳滋味的秦云有些粗鲁地吸吮着那醉人的甜蜜，少女的娇躯从僵硬渐渐变得柔软，开始青涩地作出回应。

这一吻，仿佛要吻到天荒地老，少年和少女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云才缓缓回过神来，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那令人着迷的玫瑰色唇瓣。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男女的亲吻会是如此的美妙动人，能让神魂彻底迷失！

“你…欺负我！”

同时清醒过来的秦明珠羞意难挡，扬起小拳头砸在秦云的胸口，却没有多少的力气。

秦云嘿嘿一笑，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彻底落地。

“很晚了，我要回去了，万一被堂口里的执事发现可就糟糕了！”

“那我送你回去…”秦云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食髓知味地说道：“再让我亲一下就走！”

“不行！”秦明珠大羞。

虽然多少有点失望，但是秦云也没有勉强，牵起少女的手回丹药堂。

经过这么一遭，两人之间的关系无疑大大前进了一步。

他已经是很满意了。

送秦明珠回到丹药堂之后，秦云转回到了庄园的住所。

让他没有想到的，一位宗族执事正在等着自己。

这位执事给秦云送来了一封老祖的信件。

带着几分惊疑，秦云回到房间里拆开了信，坐在书桌前看完了整封长信。

信纸上的字笔锋刚劲有力，上面的墨汁还未干透，显然是刚刚写好不久。

在信里老祖告诉秦云，当秦云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他已经正式闭生死关，能不能活着出来全看命数了。

老祖表示已经知道方老太君答应了秦云的婚事，他为秦云感到高兴，而这也是他能为秦云做的最后一件事。

老祖还告诉秦云，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那名叫做方若冰的少女身具罕见的玄阴之体，最为适合和修炼九阳玄功的男子合籍双修。

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很少，老祖和方老太君有旧交，这次是豁出最后一点人情为秦云求亲。

只要秦云晋升先天境界，那么届时可以借助对方的玄阴之气调和阴阳，不但能够将九阳玄功修炼到最高层级，更可以大大缩短突破化罡境界所需要的时间！

其中的好处难以用笔墨来写尽。

不过老祖同时告诫秦云，阴阳双修虽然也属于玄门正道，但是真正的强者从来都是通过重重考验磨砺出来的，而不是依靠捷径速成。

路漫漫其修远兮，唯有上下而求索！

秦云只有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才能在领悟武道剑道的真义所在。

看完这封长信，他才终于明白了老祖为自己着想的一番良苦用心。

在感动之余，秦云心里隐隐还有一丝不安，因为在那字里行间他依稀能够嗅吸到一丝不详的气息。

这一夜，秦云想了很多很多，直到书桌上纱灯的灯油耗尽也没有安睡。

这名年仅十六岁的少年，以旁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变成熟。

……

时间无声无息地流走，转眼间秦氏宗族的新晋考核全部结束。

有一批子弟被无情地降级，在未来的半年时间里，他们的家族配给将被削减大半，地位也不复从前，在沐阳道的日子无疑会变得难熬。

如果到今年九月沐阳道举行的道堂争锋里，他们再表现不济的，那么将会被遣返回原籍，腾出位置让给下一批新人子弟！

家族不养无用之人！

残酷的现实让所有新人子弟都真正明白优胜劣汰的家族法则，他们纷纷从开始的懵懂之中清醒过来。

除了寥寥几个彻底自暴自弃的子弟之外，其他人变得愈发勤奋努力，谁也不想灰溜溜地回老家。

而同为新人子弟的一员，秦云无疑受到了太多的关注。

从击杀过山风手下大将青狼，破格成为外事内堂子弟开始，他在新晋考核时剑败刑堂秦钧，获老祖青睐赐玄功秘籍！

紧接着在方氏方老太君寿宴上大放异彩，方老太君亲口许婚定亲，对象还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丽…

如此种种一连串的好事，怎么能不让人羡慕，怎么能不让嫉妒！

秦云的名字，在沐阳道人尽皆知！

正是因为如此，秦云在新晋考核结束后愈发的低调。

由于他晋升为内堂子弟，因此每天的点卯也不用去，只要按时去接额定任务就可以了。

而内堂子弟可供选择的任务种类和选择自由度也高了许多，秦云尽可以去挑适合自己的来做。

他将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了对九阳玄功的研习上。

这卷秦氏老祖手著的九阳玄功前后有近五千字，加上旁注的文字总数过万，包含了总纲和前三层的功法要诀。

如果仅仅只是字数多倒还罢了，问题是其中有不少的古文字复杂深奥，不说明白其中的含义，连辨识都比较困难。

无奈之下，他只能求助于看守书库的孙嬷嬷。

在孙嬷嬷的建议下到总堂的书库用三十功勋换了一本古文解字，对着秘籍逐一对比学习，仔细了解了每一个字的含义，终于将这卷九阳玄功全部啃下来。

为此，秦云前前后后花费了十天的时间，才将整卷秘籍牢记在心里。

重新默写几遍确定无误之后，他按照老祖的意思将所有的抄本付之一炬，也包括了价值无可估量的原本秘籍。

尽管心里非常舍不得，但是秦云知道这本玄功秘籍留在自己身边实在太惹人觊觎，万一不慎被盗那真是愧对老祖。

老祖无疑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要秦云背熟之后销毁。

可是哪怕是倒背如流，秦云也只是囫囵吞枣般的死记硬背，并不是说他就因此掌握了九阳玄功。

事实上这套功法心诀非常的深奥难懂，尽管有老祖附加的旁注，秦云也要反复的推敲思索，才能搞懂一句口诀的意思，而且还一定是完全准确的。

秦云不是没有想过向堂口里的武道导师请教，但是导师也无能为力，告诉他至少是修炼同样功法的长老级先天强者才有资格给予指点。

这样的高手在秦氏家族里屈指可数，指点一次所要耗费的家族功勋根本不是秦云所能够负担的。

毫不客气地说，哪怕是秦云有了足够的功勋，先天级的宗族长老也不是他这个旁系子弟相见就能见的。

如果换成是其他人，恐怕也只能暂时放弃修炼的念头，想方设法去积累功勋。

要知道强练功法非常容易走火入魔，一字之差可能谬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