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玄慈等人更加的脸面变色,这才认清了鸠摩智的小人本质,他这人真是狂妄至极,居然想凭一已之力,将整个少林寺挑了,从而清史留名,顺便替吐蕃扫清道路。
人群中一个满面红光的老和尚走了出来,正是少林寺的玄渡大师,他脸带笑容,如同拈花而来。
鸠摩智脸上带着微笑,与玄渡大师相对而立,彼此各自向对方弹了三弹。
玄渡大师突然间闷哼一声,胸口处喷出了一处血箭,凄艳至极。
一个面目丑陋的小和尚陡然间越众而出,伸手在空中一拦,那道血箭突然间倒射而出,尽数流回到了玄渡的体内。
这和尚正是虚竹,他本来一直在默观形势,可是看到越来越不对头,玄字辈长老都是面有哀痛,面带无奈,至于他的师父慧轮,更是泪眼纵横。
如今见到一直待他极好的玄渡受伤,再也忍不住了,就利用苏星河和天山童姥所传的手法,迅速帮玄渡将鲜血逼回。
虚竹一口气封了玄渡数个穴道,又喂了他一枚天山灵鹫宫的疗伤圣药“九转熊胆丸”。
玄渡一身高明的武功,可是面对虚竹闪电般的出手,连躲避都不成,只得照单全收。
鸠摩智曾经见过虚竹一面,如今见到他再度出现,陡然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玄渡好久才回过神来,一脸地苦笑:“明王好高的拈花指功夫,老衲拜……拜服。”
虚竹忍不住说道:“师叔祖,他用的不是拈花指,也不是少林寺绝技。”
在场的人无不暗自摇头,心想小和尚胡说八道,鸠摩智不但动作与玄渡相同,连神情都是极为相似,如何不是少林功夫,只是好象更胜一筹。
玄渡一脸地慈爱:“虚竹,我们输了就是输了,不能胡搅蛮缠,少林,当有少林的气度。”
鸠摩智笑道:“小和尚,难道你师叔祖用的,也不是少林寺功夫吗?”
虚竹道:“我师祖用的,当然是正宗的少林功夫,你用的却是道家功夫,小无相功。”
此言一出,鸠摩智脸色大变,这是他最后的依仗,没想到被虚竹一言戳穿。
虚竹转脸向着那面铜鼎,学着玄渡和鸠摩智的样子,脸上慢慢地浮起了微笑。
在场的人一时都愣住了,不知道这个小和尚,究竟弄得是什么玄虚。
还没等有人发问,就听到“铛铛铛”三声响过,那铜鼎上突然多出了三个大洞。
在场的人无不色变,他们越来越意识到,这个突然跳出场来的和尚,绝不简单。
鸠摩智眼珠一转:“你不过是少林寺中的后辈和尚,这里的事情,轮不到你插嘴,还是退下吧。”
虚竹应了一声“是”,向玄渡行了一礼,想就此退了下去。
玄慈是老于世故之人,眼看少林寺今日名声扫地,不如让虚竹出来应付一下场面,只要他能接了鸠摩智几招,想必这个番僧,就没有脸面在此呆下去。
“虚竹,你是我少林寺中后辈弟子,本来没有资格同明王过招,可是你既然说他的功夫,不是少林功夫,就由你来印证吧。”玄慈淡淡地道。
对于玄慈方丈的话,虚竹自然是言无不从,当下立住身子,向鸠摩智合什行礼:“少林寺后辈弟子虚竹,请明王指点。”
鸠摩智狠狠地瞪了一眼玄慈,暗骂他真是一个老狐狸,可是形势逼到了这个份上,他就是再不想战,却也只能战了。
对于自身的武学修为,鸠摩智还是有充分自信,他冲着虚竹点了点头,示意让虚竹先进招,一副宗师派头。
少林寺的武功当中,虚竹最熟悉的只有一门韦陀掌和一手罗汉拳,都是少林的粗浅功夫,当下身子微微下蹲,双手合什,正是韦陀掌起手势“灵山礼佛。”
虚竹此刻身兼无崖子和童姥、李秋水三人的绝大多数内力,只是普通的一招,却也被他使出了气势,身上的僧衣微微鼓起,劲力在全身流转不定。
鸠摩智出手就是般若掌凌厉长势“风起长峡”,这是少林寺中玄字辈高僧所练的功夫,与粗浅的韦陀掌较技,少林弟子还从未见过。
虚竹连忙使用韦陀掌法去格,谁知鸠摩智手法特别地曼妙,啪的一掌,正中虚竹的肩头。
鸠摩智掌力之中蓄满了劲力,满拟这一掌,就能将虚竹的肩胛骨打碎。
谁知虚竹身子只是晃了一晃,立刻猱身攻了上来,鸠摩智的手掌,反而被震得隐隐生疼。
鸠摩智心中一凛,袖中无相劫指立刻飞了出去,于无声无形中暗点虚竹的要害。
虚竹见到鸠摩智扬手,立刻就是一招“山门护法”,不求有功,先求无功,牢牢护住了身上要害。
鸠摩智精妙至极的无相劫指,居然被韦陀掌化于无形,在场高僧见了,不由地都是啧啧称奇。
眼看无相劫指被化解,鸠摩智将手一扬,嗤嗤两声,换成了霸道无匹的多罗叶指。
虚竹仰天一声长啸,状如猛虎,将身子一晃,打出了一道“猛虎下山”,形态异常地威猛。
以刚猛对刚猛,鸠摩智的多罗叶指,被虚竹简简单单地罗汉拳法,给轰成了粉碎,化成了气息,四下飘散。
一众少林僧人,瞧着虚竹的出手,不自禁地都感觉到好笑,好笑之余,复感惊骇,在场人众虽多,除了虚竹之外,谁人能挡住鸠摩智?
第一百零六章不顾颜面下阴手
眼看多罗叶指无效,鸠摩智越来越是恼怒,不由使出了燃木刀法。
燃木刀法纯以内力见长,练成后对干木空劈九九八十一刀,要刀刃不伤干木分毫,刀上面的热气,却要将干木燃着,故此得名。
少林寺中仅有玄苦大师练成此种刀法,自他死后,玄慈等人都道再也见不到这种刀法了,不想却在鸠摩智的身上见到。
鸠摩智以掌作刀,劈得越来越快,劲力越来越急,似欲催火燃木。
虚竹眼看鸠摩智掌法太急,匆忙中使出一招“黑虎掏心”,这是罗汉拳中的招式,纯以刚劲凶猛,拳脚生风著称。
鸠摩智的燃木刀法,极见快捷,种种变化,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但不管鸠摩智的燃木刀法怎么变化,虚竹就是一套简单的罗汉拳,使得中矩中规,简单朴实。
众人都在暗赞鸠摩智功力超群,少林七十二项绝技,果然是无有不精。
洪金却是暗自地感叹,就算是他上场,将这套罗汉拳,却也只能打到这个地步罢了。
鸠摩智燃木刀法转眼使尽了变化,始终占不了虚竹任何便宜,不由地渐渐急躁,使出了一套如影随形腿来。
这是七十二项绝技中有名的功夫,与玄难的快腿功夫大有一比,使出来如同影子缠身,令人难以招架。
只论少林寺中的拳脚修为,虚竹的本领远远地不如鸠摩智,从场面和对攻上,自然落于了下风。
啪啪!
鸠摩智的两腿,还是重重地踢到了虚竹的身上,直将他踢得身子晃了两晃,险些摔倒。
受到强烈的反震之力,鸠摩智如同一只大鸟般地飞了出去,他的眼中,闪过强烈的惊骇,他上下打量着虚竹,以为他身上穿了宝甲一类的东西。
鸠摩智越打越是着急,他的身形转动越来越快,手中的各种少林绝技,层出不穷,令人看得眼花缭乱。
虚竹连变招的时间都没有了,左打一拳,右打一拳,全都是这招“黑虎掏心。”只是威力越来越大。
出人预料的场面出现了,鸠摩智离虚竹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由原来的一两尺,扩大到了三五尺。
斗到酣处,虚竹眼看鸠摩智露出了破绽,于是一记韦陀掌,向着他的前胸拍了过去。
鸠摩智眼中煞气一闪,立刻使出了少林绝技龙抓手,想要擒住虚竹。
呼!
鸠摩智的龙爪手,如同长龙出水,一把将虚竹的右手抓住,就想拗断他的手指。
虚竹右手被抓,心中惊慌,不知不觉就使用了天山折梅手,这是极高明的擒拿手段。
还未等鸠摩智用上力道,就觉对方的手指,游鱼一般地从他的手里滑出,然后反抓住了他的手腕。
鸠摩智惊怒之下,用力地向往急挣,凭他数十年的功力,竟然没有就此争脱。
幸好虚竹的北冥真气,不象段誉那样有吸取内力的功效,否则鸠摩智非吓得魂飞魄散不可。
虚竹的右手,牢牢地把持住鸠摩智的身子,然后伸左手向他的身上便打,正是他用了许多遍的那招“黑虎掏心”。
对于这样笨拙的招式,鸠摩智一切变化都了然于胸,可是在虚竹强大内力的支持下,他却没有太好的应付手段。
不大会儿,两个人的身子沾在一起,一只手已然过了百余种变化,鸠摩智始终摆不脱虚竹的纠缠。
场面变得越来越凶险,鸠摩智在情急之下,顾不得再施展少林绝技,将他的成名功夫“火焰刀”使了出来。
只见刀气在空中飞舞,火阳炽烈,异常凌烈,虚竹如果被砍中,轻则重伤,重则丧命。
虚竹眼看鸠摩智使出了小无相功,使出来了“火焰刀”,于是也不再藏私,使出了天山派的狠辣招数。
两个人翻翻滚滚地来回相斗,场中惊呆了千余僧众,他们经历大小战无数,却从来没见过这种别开生面的打斗。
众高僧见到虚竹的出手越来越狠,每招都欲催命,不由地暗自摇头,纷纷地猜疑,这个小和尚,到底从那里学来的狠辣功夫。
鸠摩智对形势的判断异常准确,他知道这样斗下去,绝对会吃亏,将牙一咬,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立刻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瞧着匕首中发出的寒意,虚竹知道是件宝物,不由地心中暗自恐惧。
嗤!
激斗当中,鸠摩智将手一抖,匕首插入了虚竹的左肩,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众高僧都是暗自摇头,以鸠摩智的身份,摸出匕首来偷袭,实在是太过不该,简直有如市井无赖。
此刻只要有人相助,立刻就能胜过鸠摩智,可是众高僧都囿于身份,不肯动手,连教人动手,都觉得有违佛门之道。
“休得伤了我们尊主。”随着一场清叱,四个僧人一起出手,在场中散下了一片剑光,清凉如水。
出手的正是梅兰竹菊四剑,她们很轻易就抵住了鸠摩智的脖子,在下手之际,却瞧了一眼虚竹,恰是这一眼,救了鸠摩智的性命。
虚竹大叫道:“休得伤他性命,你们住手,听方丈师叔祖教诲。”松手放开了鸠摩智的手腕。
鸠摩智情知败了脸面,眼珠一转,就象转移视线,不由地哈哈笑道:“少林寺千年清誉,嘿嘿,原来竟然窝藏女子。”
啪!
鸠摩智火焰刀闪电般出手,四姝手中的长剑各自断折,她们惊恐后退,却觉得僧帽脱落,散落下来如瀑的秀发。
这一手鸠摩智玩得相当地高明,既饶过四姝的性命,又揭穿了她们的真面目,让少林寺无可抵赖。
一众少林高僧的脸面,都觉得十分难堪,少林寺向来不许女子进入,更别说私藏女子了,传扬出去,确实会大损少林寺的威名。
虚竹跪在了玄慈的面前:“师叔祖,这四位女子都是因小僧而来,小僧愿领罪责。”
玄慈威严地道:“此事老衲原不知情,当问个明白,然后给各位一个交待。”
少林寺高僧与虚竹一起走进寺去,过不多时,一起出来,虚竹的脸上,隐隐地有着泪痕。
虚竹是个诚实的和尚,他将一切都合盘托了出来,包括误解珍珑、天山救童姥,连冰窖会梦姑的事情都没有隐瞒,吞吞吐吐地说了。
玄慈道:“一切事情都因虚竹而起,他本是一个纯朴的僧人,此次下山,却起了尘心,拜了外人为师,学了外派的功夫,还犯了荤戒、酒戒、色戒、杀戒,按律应受一百棍,少林寺已然……已然是不能留他。”
说到后来,玄慈的心中也是颇有不忍,他对于虚竹这个从小出家的和尚,颇为喜爱,不忍断了他的禅缘。
神山上人等都是大吃一惊,他们都道虚竹犯了色戒,没想到却还不仅如此,少林寺持律之严,真是令人敬佩。
东林寺觉贤大师一向与人为善,不由地出言道:“我看这四个少女眉锁腰直,颈细背挺,显是处女,说虚竹破了色戒,恐怕难以为信,还请佛门留一善缘。”
玄慈何尝不想留下虚竹,可是佛门自有佛门的规矩,他不能因为喜爱虚竹,而令少林寺招人耻笑。
“虚竹破了色戒,非指她们四个而言,觉贤大师,少林寺已有公论,多谢你的盛情。”玄慈方丈道。
觉贤大师无语退了下去,他毕竟是外人,只能言语相劝,却无法干涉别人门派中的私事。
虚竹长跪在玄慈的面前,哀求道:“弟子从小出家为僧,将少林寺当成了归身之所,如今被赶出,流浪无所依,万望方丈收回成命。”
玄慈黯然道:“虚竹,不是我不想留你,实在是不合规矩。佛门宽广,何处寺庙不能容身,就算不在寺庙,在家的居士,只要勤于修行,一样能够修成菩萨,得证善果。我这些话,还望你记在心里。”
虚竹情知一切都无法改变,于是冲着玄慈再磕了三个响头,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
鸠摩智暗自欣喜,心想你们自毁长城,对这样的珠玉,却不加以珍惜,少林寺僧人真是冥顽不化。
玄慈道:“慧轮教徒不严,致使虚竹沦落,应受三十棍。”
虚竹叹息道:“求方丈大师慈悲,这三十棍,就让我代替师父吧。”
呼呼呼!
为了严明寺中的戒律,少林寺当众行刑,结结实实的一百三十棍打了下去,直痛得虚竹呲牙咧嘴。
虚竹的北冥真气,在不知不觉中就护住了全身,所以一百三十棍打过以后,他还能挣扎着起来,到慧轮面前磕头。
慧轮神情悲哀地道:“虚竹,我最看好你,实指望你能传我的衣钵,没料想我们师徒缘份已尽,以后飘泊在外,你万事要小心,不要被别人算计。”
虚竹点了点头,声音哽咽:“多谢师父……师父教诲,弟子……弟子永远铭记在心。”
此刻少林寺中,突然有着不少的英雄豪杰前来,竟然是山东和淮南的成名人物。
接着两湖和两广,江南各地,川陕的英雄都络绎而来,还有河南和河北的英雄,都是受丐帮之约而来。
不大会儿,少林寺中,居然多出了千余豪杰,成了英雄集会之地。
少林寺被弄了一个措手不及,一问群豪,才知道都是被丐帮邀来。
本来少林寺与丐帮有约,但是没定时间,没想到丐帮却提前将这些英雄豪杰约来,用心大为叵测。
玄慈不由地心中暗怒,心想自乔峰走后,丐帮的声势大不如前,行事手段也变得颇为阴暗下流,真是令人惋惜。
第一百零七章勇护娇娘斗老怪
跶跶跶跶!
马蹄声快速地奔来,震动人的血魄,众人放眼看去,骑在马背上的人,正是丐帮弟子。
丐帮弟子一贯低调,除了身有要事,一般并不骑马,如今这般行径,实与寻常的江湖人士无异。
嗖!
四匹马奔到众人面前,丐帮弟子飞身下马,将手中的黄色大旗插在地上,迎风招展,上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丐帮帮主游”。
过不多时,数百名丐帮弟子一齐涌来,围在最前面的人正是丐帮的新任帮主游坦之,佳人相伴,意气风发。
洪金这是第三次见游坦之了,只见他脸色比以前显得青白,往日的懦弱神情渐去,眼神变得相当阴狠。
阿紫骑在一匹红马上,她的神情都是得意,一副刁蛮邪女的模样。
在阿紫的身后,有两名丐帮弟子,持着两面紫色的大旗,上面写着“星宿掌门段”,倒与地上的杏黄色大旗相衬。
全冠清陪在游坦之的一侧,满脸都是春风得意,宛然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
群豪一见,不由地都是议论纷纷:“星宿派的掌门不是丁春秋吗?什么时候换成了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正在混乱间,陡然间一个粗豪的声音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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