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拔剑(鲁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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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拔剑(鲁西)-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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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孙明光,手指头习惯的弹动了一下,虽然对于这个警察头子能在自己手下这么快的从地上爬起来,感到有些意外,但白泽也不会相信,经过了刚才那一下子,孙明光还能保持住原来的战斗力。

他那一抓,力道深入骨髓,孙明光不怕被摔得七荤八素,也勉强挡得住鹰爪的刚劲,却绝抵消不了里面所蕴含的的那一股子阴劲儿。同样是抓住后颈,在峨眉山的时候,他只能叫侯三的那只猴子小小的吃些苦头,但现在成就了拳法宗师之能的白泽,却可以让任何对手心生惊惧。

不要看孙明光现在能爬起来,但要不及时医治,用对了药物,消肿拔毒,用不了一个星期,他这颈椎也就废了,虽然有功夫在身,能免去高位截瘫的危险,却免不了筋骨挪移,每到阴天都会剧痛不止的痛苦。

内家拳养生练气,练起来也绵绵柔柔,动作轻缓飘逸,打起人来也不像外家拳法那样刚劲有力,动则破皮拆骨,骨断筋折,但真要练到了火候,却是绵里藏针,杀人更狠。

这也是内家功夫和外家拳最大的不同之处。

而此时此刻,白泽虽然一句话没说,只轻轻的看了一眼,在他对面的孙明光却已经感觉到气氛变了。

“不好,他要杀我了!”

他是在战场中冲杀过来的人,拳法里面都浸透了鲜血,自然对杀意的敏感十分强烈。白泽这里一弹手指,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就浑身汗毛倒竖,像是三九天里光着身子被寒风吹过的感觉。

一下从头凉到脚后跟。

白泽刚才把他一抓一摔固然是令他从里到外全都受伤不浅,五脏都有些为之挪移,却也把他从疯狂的境地里生生的打的清醒过来。再一看到外面的两个警察,顿时知道事情“坏菜”了,已经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握。

当下有心张口说话,道出实情,却已经有些晚了。

他这里念头刚一闪过,白泽忽然脚步就是一动,身子一下欺身到了近前,举手就是一爪,劈头盖脸抓了下来。

离着还有一尺多远的距离,孙明光的的脑瓜皮就一下崩起一大片。白泽的鹰爪一捏五根指头都往外翻出铁黑色的金属色泽,指甲根根翻出,仿佛是五把匕首连连闪动,根本就不像是人类的手。

而且他这再动手,眼睛也变得平静无波,看也不看孙明光脸上的任何表情。

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干脆全都杀了,然后亡命天涯去吧!

经历了刚才的一番变化之后,白泽的心性就像是在火中重生的朱雀凤凰,一下来了个翻天覆地般的转变,不但以前练拳时候拿捏不定的地方有了定论,而且还给自己树立了一个更加久远的目标。

那就是以拳剑之法入道,成为像木道人那样的人!!

所以他这一把抓出去,就根本没有任何留手的打算。

面对重伤之后的对手,白泽有足够的信心瓦解掉孙明光的任何抵抗,一把抓死他。

第五十八章 莫名其妙的理由

练拳的人就不能怕死,只有舍生忘死,才能打出超越一切的拳来。这就是白家老爷子在那个“山河破碎”的年代里,一步一步,经历了无数枪林弹雨,从鲜血和人命中历练出来的恐怖拳意。

在那个武术最辉煌的年代里,大批的武者随着时间的流逝,大都经历了从如同绿林好汉般的“匹夫之勇,流血五步”,单枪匹马横冲直撞,到心忧家国,舍生取义式的变化。

但凡能够活下来的人,拳法中都自然而然的带着一股“重整河山待后生”的悲壮。

这种拳意直指人心,从里到外都透出赤裸裸的杀气,白泽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可耳濡目染之下,在他的拳法中却早已在潜移默化中浸透了这股战争味道。而这种由精神附加在拳法中的拳意在实战中的效果甚至超过了拳术的本身,也叫他的战斗力远远超出与他同级的对手。

凌厉的鹰爪,抓爆空气,刚一抓出来就已经刺激的孙明光半边脑袋头皮发麻,眼皮乱跳,甚至在那一瞬间里,他甚至在自己的鼻子里隐隐约约闻到了一种只有在战场上才有的硝烟和血腥味。

那是浓烈无比的杀气,只有手底下沾过足够多的鲜血,如同这样经历过战场考验且皮毛感知都远超寻常军人的高手,才更能体会出其中所蕴含的恐怖。

舍生忘死,杀生取义。

只要心里的念头一定,就全然没有任何的顾忌和羁绊。连自己的生死都完全抛在脑后!

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只有在战斗中,忘记了死亡,先一步就抛弃了活下来的念头的人,才能笑到最后。

可这样的人不是都已经死光了吗?除了真正的战争岁月,为了一个伟大目标而不惜生死,前赴后继的那些军中前辈们,承平已久的现代社会,这种人就算在军队中他也没见过一个。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教出这个少年这样的拳?

一瞬间里,心念百转,孙明光一下就知道自己碰到的白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经历过了刚才的一连串变故,这个年轻人显然已经是寻找到了自己拳法中的“义之所在”,自己所针对他的种种算计,到头来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作自受。

而孙明光现在当然也是绝不想死的,当下只得放弃任何抵抗的念头,身体像是一台猝然发动挂了倒档的重型机车,虎吼着往后拼命倒退。

“哦,还想逃?”白泽眉眼一动,不由冷笑出声,他如今念头已定,杀心四溢,出手之间,顿时气焰滔天。

白泽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与人交手,素来犹如狮子搏兔,敌强他更强,敌弱他也强,一旦打得兴起,根本就难以遏制心头产生的戾气,非要随心所愿,达到目的不可。顿时全身一阵轻颤,便如同平日练剑一般,手臂齐眉高抬,上身不动,脚下却闪电般的跟上,啪啪啪,接连踏出三步。

整个人就像是在冰面上滑行,脚趾头根根抓地,每一步迈出去都紧紧踩在孙明光后退的节点上,所以看起来就像是两个人一退一进,紧紧的贴在了一起一样,然而此刻,白泽的手臂却齐眉而动,如大剑在手,五指捏成剑指,照着孙明光的眉心就刺。

齐眉剑!

这还是自从白泽练剑以来,第一次在和人动手的时候,以剑术对敌,但他最近降服脊椎大龙,吹气成风,已经将定海针的剑架子基本练到了火候,是以虽然此刻只是照着齐眉剑的起手式,以指代剑随便这么一刺,却快如闪电,宛如灵蛇出洞,剑势笼罩过来,正在急速后退中的孙明光根本就无法躲闪。

而他身后几步外就是墙壁,只得一面拧腰转身,错过正面,紧跟着呼的一拳自肋下长击捣出,要接着两人手臂相交的反震力量,掉转身形,擦壁游走,好接近门口,夺路而逃。

但白泽怎能叫他如意,手指一动,小臂顺势往下一落,根本不和他招数硬拼,飞快的让过一拳,腰身一摆,脚下连晃,带着手臂剑指一路就从孙明光的额头挪移下来,嗤嗤破空,接连点动,一下就封锁了对手的双眼,喉头,胸口,小腹。

内家剑法练得就是腰身,和人交手,白刃相斗,却绝不会相互纠缠,叮当乱响,而是剑光游动,寻机蹈隙,一剑封喉。白泽练剑的时间不长,但此时照着平日里木道人的指点,依葫芦画瓢,以指代剑,却也用的得心应手,狠辣非常。

接连几刺,上下齐攻,已经受伤不轻,又失去了锐气的孙明光哪里还能抵挡的住。

只又往后勉强退了两步,就被白泽嗤嗤几下,一指尖点在了右手的手腕上,顿时咔嚓一响,力道透骨而入,腕关节顿时折断。

紧接着再向旁边一划,指甲如刀电般划过他的另一只手,小臂往下血光迸溅,却是切开皮肉,都看到了骨头。

孙明光痛叫一声,两手瞬间被废,战斗力一下全失。

不等他身体瘫倒在地上,白泽已经上前一步,一把就扣住了他的喉咙,砰的一声向后狠狠顶在了墙上。

继而手指一收,就要把这人的脖子一把拧断了事。

也算出口恶气,恁的爽快。

就在这时,审讯室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大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从外面踉踉跄跄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孙蕾,孙妍妍和周杰三个人。

“不要呀,白泽!那人是我三叔……”孙蕾的脸上神色惊慌无比,看着被白泽一把抓起,两脚都离地的孙明光,眼睛里全是眼泪。

“什么?”

刚刚一鼓作气,积蓄到了顶点的杀气,一下就被打断。白泽心里一动,扭头用目光一扫,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些什么,顿时就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难怪这么长时间都不见这三人,没有一点消息,原来他们和这个孙明光居然是亲戚关系。这么一来,这架打得却是有些糊涂,却不知这么一来对自己会产生多么重大的影响!

孰是孰非,何至于此?

有什么话,面对面直接说的明白不是更好么?

“你们都给我出去!”

眼神闪烁中,白泽心里一片冰冷,一把扯过孙明光的身子,往门外一推,直接撞在孙蕾三人的身上,顿时一股大力平地涌起,三个人顿时向后跌倒,一路滚着出了审讯室。

随后白泽用脚一拨,咣当一声又把大铁门关上:“不想他死,就都闭嘴,休要哭哭啼啼,惹恼了我!”

最后一眼冷冷的看了一眼孙蕾,白泽转身大马金刀的坐在房间里唯一还完整的一把椅子上,任凭孙明光偌大的汉子跌坐在地上。

外面已经通过孙明光办公室里的监视器的画面,目睹了先前一切的孙蕾几个人,此时眼见着白泽好似被激怒的猛兽,整个人都似乎变了模样,想起下午时候自己几人的所作所为,孙妍妍沉默不语,周杰噤若寒蝉,只有孙蕾一个人在那哭的浑身哆嗦。

却又生恐惹恼了白泽,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一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白泽呼出一口长气,平静了一下心神,再看一眼神色萎靡,眼睛里难以掩饰恐惧的孙明光,嘴里虽然不说话,但脑袋里却是疯狂转动,一下想到了许多东西。

他此时心中的杀气已经不像刚才那般炽烈,所思所想也现实了许多。

这个孙明光既然是孙蕾的三叔,那孙妍妍的那个省公安厅的父亲就是他的亲兄弟,都不是普通人,要真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了他,事情就再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了。况且这么看起来,似乎这事情里面也不都是像我原来想的一样,是官匪勾结,应该还有一些别的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白泽弹了弹手指头,脑子动个不停。

练拳的人虽然血气旺,受不得侮辱,但谁也不是赤条条一个人在这世上,长这么大总有一些牵挂不能放下,如果不是事情糟糕到了极点,万不得已,没谁愿意亡命天涯。

就算是梁山一百单八将里,除了那些真心要反,恨意滔天的人,但凡有一丝希望,可以回归正途的,都是赞成被招安的。

有正规军当,谁愿意当土匪?

杀了这个孙明光很简单,但是在当今这个年月里,白泽肯定就要舍弃一切。

这家伙绞尽心思,把自己关在这里,先不闻不问,不给水米,然后又亲自来面谈,再有孙蕾说的那些话,其间肯定是有联系的。这写东西都要先搞明白再说,因为这涉及到他为此事善后的一大堆问题。

如果是抱着善意而来,那一切都好,些许冲突都好说话,但若反之,是要治我的罪,那就没什么再要犹豫的了,杀了就杀了。

白泽毕竟现在只有十八岁,接触的东西不多,虽然心意足够坚定,却还远远做不到舍弃家人,没有一丝犹豫的地步。

而这时,审讯室里发生情况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为何,整个这一层的警察局都没有什么警察过来,这也叫白泽心里安定了许多,有足够的时间考虑这件事情的所有利弊。

又过了一刻,把考虑两下,便决定先把情况问清楚再说,若不怀好意,就杀出警局。

身子往前伏了一下,白泽的一只手稳稳的扣在孙明光的脑袋上,“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既然是亲戚,那上午的事情你也应该早就清楚了,为什么还要把我关到这里,弄得大家都很不愉快。你应该给我一个理由,叫我不杀你!我想这对咱们双方都有好处。”

第五十九章 游侠之风

孙明光只觉得一只大手整个包住了自己的脑袋,五根手指,两根夹住左右太阳穴,一根扣住额头,最后两根轻轻贴在自己的后脑风池穴上。

虽然没有用力,但指尾一颤,自己的脑后颈椎就如同过电,一路麻到尾椎之下,就像被捏住了七寸的蛇蟒,整个人都瞬间瘫痪了。

他被动的仰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白泽,一双眼睛里此时余悸未消,也没有半点死里逃生之后的庆幸。虽然刚才白泽嘴里说话说得轻巧,言语间也不见多大起伏,但是他已经先后两次领教过了白泽的厉害,自是也深知自己如今所面临的处境。

尽管因为孙蕾三个人的及时赶到,打断了白泽酝酿良久的杀意,可面对这么一个,小小年纪就敢在警察局里大打出手的白泽,孙明光也万万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不管他身份多高,权势多大,这时候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一个能在搏杀中,全心全意,忘却生死,打出这么浓烈精彩拳法的“怪物”,可以舍生,可以忘死,杀他一人不过就是在动念之间。

更何况,他在这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白泽在峨眉山下曾经亲手杀了“几个人”,真要一个应付不好,多他一个真也不多。

当下,他强忍着浑身疼痛,和颈后酸麻,咬牙道:“我对你真的没有一点恶意,只是想借着这件事情让你吃点苦头。”

“嗯?”白泽的眉头皱了皱,语气一沉道:“你想要我吃点苦头?这个理由貌似也说得过去,不然也不会把我撂在这里半天功夫。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你我之间明明没有什么恩怨,而且我和你的一个侄女还是同学,今天的事情我也出力不少,算是帮他们三个挡了灾,从这一点上讲,你们也是欠我的,怎么反过来恩将仇报?

很抱歉,你说的这个理由,我不相信,看来你是欺我年少呀,如今时候不早,我也不愿和你啰嗦,干脆现在就杀了你了事。”

眼睛里寒光一闪,说话间,白泽五指一合,指甲顿时刺进孙明光的脑瓜皮里,顿时鲜血直流,顺面而下。

孙明光现在全身受制于人,一条脊椎酸麻无力,瘫坐在地上,除了脑袋还能勉强转动之外,脖子以下都像高位截瘫的病人一样,莫说有所反抗,就是手指头都动弹不了一下。此时被白泽一抓,立刻骇的面目失色,脸都白了。

一半是被白泽的狠辣手段吓得,更多的却是心里面如同山呼海啸一般的恐惧和悔不当初。

他到底是从部队里下来许多年了,比不得人在战场时候的铁血决断,花花世界,灯红酒绿,就算他心里再不承认自己的心志已经在软红十丈中“沉沦”,再不复当年意气风发,慷慨赴死的决然。这种时候,一脚踏进鬼门关里,就算他心理素质再好,肯定也没办法冷静对待下去。

千古艰难唯一死!

尤其是在已经淡忘了战场硝烟很多年后,他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

“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我真的要对付你,到了这里,有无数的手段,怎么会只把你撂在审讯室不闻不问,早就关到禁闭室里去了……我真的没有恶意,你不要杀我……”

孙明光面目扭曲,大叫起来,脸上血迹斑斑,拼命的往下缩着脑袋,哪里还有一点刚才势如猛虎,如疯似魔般的气势,生死面前,几乎就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白泽的没有越皱越深,这种情形叫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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