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大夫放下药箱走到皇甫羽然身边，并没有像其他郎中一般直接把脉，而是捏着下巴上那稀疏的胡须盯着皇甫羽然打量着。这不看还好，越看越是心惊，眉头也渐渐的皱了起来，嘴里止不住一声长叹。
这一声长叹将女孩的心都给提了起来，只是在老者的示意之下忍住了没有直接问出来。大夫还没有说什么，就不能贸然打扰大夫的诊治，这一点女孩还是心知肚明的。
大夫站着凝视了许久之后，侧身坐到了床边，并起两指在皇甫羽然周身试探着，最后才将手指移到了皇甫羽然手腕上。闭着眼睛把脉的大夫眉头越皱越紧，女孩的心也跟着越来越紧。
最后大夫摇摇头站起来叹了口气，转头问道：“他何以伤得如此严重？是什么人下如此狠手？”
第四百四十四章 意识梦境
爷孙俩同时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从把他救上来就是这样，为何有这么重的上爷孙俩还真的是不清楚。
“嗯？”大夫疑惑的嗯了一声，伸手揭开皇甫羽然身上的布条扔在一边，嘴里嘟囔着：“这种伤口不易包裹，让他在空气中自行愈合都比这样要好得多。他是你们什么人 ？＇…3uww＇亲人吗？”大夫没有继续纠缠为何爷孙俩不知道这伤的原因。
“不是……”
“那就是故人 ？＇…3uww＇”
“不是……”
“……”
大夫站起身从药箱拿出一个玉白色的瓷瓶递给女孩，郑重的说道：“这是金疮药，对外伤的恢复有很好的效果，给他敷上。记得两天就要换一次药，这样会好的快一点。”
女孩也郑重的点点头，感激的将瓷瓶接在手中。既然大夫已经给药了，那就说明这男子还有得救，也不枉自己这么照顾他了。可是大夫接下来的话，就让女孩的心凉了半截。
“既然非亲非故，为何还要救他？要知道他现在的伤……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恐怕也无力回天。双臂骨头全都折断了，肋骨断了四根，胸骨几乎完全粉碎……内脏……也没有一处完整的。他现在还活着就已经是个奇迹了，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大夫一条条将皇甫羽然现在的状况罗列了出来，每一条都让女孩心狠狠的一抽。
老者不忍看孙女伤心，为难又有点颤抖的说道：“大夫，想办法救救他吧。”老者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苦苦哀求大夫，这种事情是强求不得的。
大夫摇摇头轻叹一声道：“不是老夫不想救他，只是……老夫能力有限，实在是……救不了！眼下也只有给他多补补身子，或许恢复点元气他就能慢慢好起来呢。”大夫是真的不忍砸碎爷孙俩的希望。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女孩皱着眉头问出了这句不想听到答案的问题。
大夫只是摇摇头，将药箱背到身上转身向外面走去。老者忙说道：“大夫，诊金多少？”
“医不了人，老夫还有何颜面收取诊金？那点钱还是多买点补品给他补补吧，或许会有希望也说不定。”大夫头也没回说完这些话就走了。
只是大夫的最后一句话还是给了爷孙俩希望，至少知道“可能”能补得好……
女娃转身忙着给皇甫羽然上药去了，忙了许久之后才回过头来看着依旧站在那里的爷爷诧异的问道：“爷爷，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快去买补品回来呀。”
老者有点尴尬的挠挠后脑勺，转身向外面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转过身来说道：“小冉，咱们没有多少钱来给他买补品的……”
女孩明显的愣了一下，摇着嘴唇想了半天，似乎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弯腰从床下拿出一个小盒子，伸手在小盒子中拿出一个粗糙的布袋递到爷爷手中，郑重的说道：“去吧，只要他能好起来……”
老者这次是真的愣住了，他当然知道孙女递给自己的是什么东西，嘴里嘟囔着：“这样不好吧？这是爷爷给你存下来的嫁妆，就这样花了……”
“好了，爷爷……钱花了可以再赚嘛！可是人死了就真的没有了，是孙女的嫁妆重要还是人命重要？”女孩一边推着爷爷向外走一边说道。
老者走出门外的时候还在嘟囔着：“你真的确定他能活下来吗？这种希望很渺茫呢，丫头。”
“不试试怎么知道？”女孩说完就转身进屋去了。
说实话老者还真是有那么点不舍，这包里的五十两银子是爷孙俩辛辛苦苦存了几年才存下来的，一直都舍不得用，说好的是要给孙女当嫁妆的。可是现在却要因为一个生死堪忧的男子用掉这嫁妆钱，真的值得吗？
踌躇良久，最后还是决定听孙女一次，毕竟现在的皇甫羽然还算是一个活人。摇摇头慢慢走向了那繁华的集市，看来以后的日子又要清苦了……
皇甫羽然不知道，因为家里多了一个他，爷孙俩的生活过得更加拮据了。为了照顾皇甫羽然，女孩也不再跟着出去打渔了，每天就是守在床边，有时候也会发呆胡思乱想。
老者每天都出去打渔，然后将鱼卖掉换回来一点补品和粮食。只不过打渔并不是每天都能满载而归，有时候运气差了就只能打到几尾小的可怜的鱼儿。
可是不管收成怎样，老者都会留下一尾最大最肥的鱼，让孙女顿成鲜美的鱼汤喂给皇甫羽然。也只有用这种方法弥补那补品的缺失了，没办法……家里没有钱去天天买补品来给皇甫羽然补身子。
纵然是这样，女孩子也没有放弃皇甫羽然，依旧天天照料着这个英俊的男人。起初几天的时候皇甫羽然根本就吃不下任何东西，捏开嘴唇将鱼汤倒进嘴里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女孩担忧得秀眉渐渐的皱到了一起，最后想到了最简单也最笨的方法。一脸羞涩的将鱼汤含在自己嘴里，然后俯身吻上了皇甫羽然冰冷苍白的唇。
樱唇微启将嘴里的鱼汤渡到了皇甫羽然嘴里，这一次就没有再从嘴角溢出来。女孩欣喜过后脸上挂满了红晕，细细品味着那触电般的感觉。
定了定心神，女孩嘴角轻轻上扬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无论别人怎么看自己，自己的希望就是躺在面前的男子能够活下去……醒过来……当然能醒过来最好不过了。
正所谓苍天不负有心人，几个月过去了，经过女孩静心的照料，皇甫羽然胸腹上的伤口已经渐渐复原了，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渐渐有了点血色。女孩看着皇甫羽然恢复得还不错，终于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而此时此刻的皇甫羽然，正在魂游“梦境”！之所以说是梦境，是因为皇甫羽然如今见到的人，全都是那些今生都难得再见的人，此刻却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么虚幻却又那么真实。
“我从混沌中醒来，就是不想让这个世界再一次陷入黑暗，因为我了解黑暗！我从沉睡中睁开眼眸，就是想要将你深深的刻在眼底，烙在心中！”
昏迷中的皇甫羽然意识中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躺在什么地方，微微睁开眼睛想要看看周围的一切，却讶异的发现周围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伸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瞪大眼睛看着这无边的黑暗，一种无助的感觉油然而生。换做其他人看到自己处于这么一种环境之内，或许会感觉恐惧。而皇甫羽然不以为然，反而比较喜欢这种感觉……这种被黑暗拥抱着的感觉。
只是心里会感觉孤独和无助罢了，难道人生真要如此，路……终究还是要自己走下去吗？
“孩子……孩子……”一声熟悉的呼唤声在皇甫羽然心底想起，仿佛在平静的湖水中激起了圈圈涟漪，让皇甫羽然安静的心再也无法平稳下来。
这声音……自皇甫羽然有记忆一来，就只听到过一次，那是在傀儡门的拘魂阵中，父亲那宠溺中带着愧疚的呼唤，始终是皇甫羽然心底永远不可抹去的伤痛。
皇甫羽然挣扎着爬起来，转头在无边的黑暗中寻找着那心底的身影，可结果显然是让他失望了，在黑暗中出了自己似乎没有任何东西了。
“孩子……你长大了，你是皇甫家族永恒的强者，也是我们的骄傲！”这次的声音是一个女声，是一个让皇甫羽然趋之若鹜想要却得不到的温馨。
还是找不到声音是在哪里传来的，仿佛整个天地间都有这声音在幽幽飘来。无奈之下皇甫羽然放弃了寻找，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大声喊道：“父亲……母亲……你们在哪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能否出来见孩儿一面？羽儿……”
似乎是在响应皇甫羽然的呼唤，两道似真似幻的身影渐渐浮现在皇甫羽然面前，正是皇甫羽然一直想要见到的父母。
皇甫清出奇的平静，看着皇甫羽然眼中满是赞赏的神色，轻声说道：“孩子，这是你的梦境之中，你的意识之内。在这里你可以得要你想要的一切，只要你想见到我们我们就会出现在你身边。”
“我的……梦境？您是说……我这是在……自己的梦中？那你们……”皇甫羽然本想问你们也是虚幻的……假的……
“孩子……别多想了，来娘亲这里。这是在你的意识中，就连你自己也是意识体……来……”说着还冲着皇甫羽然招招手。
皇甫羽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抵挡不了亲情的诱惑，一点点一步步走向母亲，一路走来眼睛早就已经模糊。颤抖着伸出手，他在害怕……他怕触手可及的瞬间打破这完美的梦境。
手指上传来的真实的触感让皇甫羽然心中一喜，这是真的……这些都是真的……终于隐忍不住眼底的泪水，任由它们夺眶而出。
第四百四十五章 宿命枷锁
皇甫清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身旁的夫人将皇甫羽然整个拥入怀中，抚摸着皇甫羽然后背，嘴里喃喃的说道：“我可怜的羽儿……真是委屈你了。”
皇甫羽然鼻头一酸，似乎有着说不尽的委屈要诉说，可是却有哽咽的说不出什么。埋首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听着父亲的谆谆教诲，这是皇甫羽然多么渴望得到的天伦之乐，却只能在梦中才能实现。
就算是在梦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也能安慰一下自己那空洞的心灵，皇甫羽然也就已经满足了。脸上挂满着幸福的微笑，还有“幸福”的泪水。
殊不知在外面早就吓坏了照顾皇甫羽然的女孩，其实皇甫羽然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额头上伸出来的冷汗以及眼睛中顺腮滑落的泪水让女孩心疼。
女孩一边为皇甫羽然擦拭着冷汗和泪珠，一边喃喃自语道：“放心吧，我会一直陪伴着你的，你会好起来的……会的。”也不知这女孩是哪里来的自信。
所谓梦境一年，现实中不过一瞬。身处梦境的皇甫羽然早就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有父母的陪伴，是皇甫羽然最开心幸福的时光。
但是梦……终究是梦，终有醒来的时候。再美好的梦终究都会化为偏偏破碎的记忆，这就是人生的无奈。
“羽儿……该醒来了，梦终究是有终点的！”皇甫清淡淡的述说着，眼神中带着淡淡的不舍。
“不……”皇甫羽然不想这么快就从这么美好的梦境中清醒过来，他这是在逃避……逃避冷酷的现实。
皇甫清摆摆手打断皇甫羽然要说的话，继续着自己对儿子的教诲：“孩子，你是这个世界不能缺少的人，你的肩膀上担着天下苍生……任何人都有自己选择命运的权力，但是你……我的儿子……委屈了你！”皇甫清没有将话说完，他怕刺痛了孩子的心。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那未说完的话早就深深的震颤了皇甫羽然还算坚强的内心。是啊，别人都有选择命运的权力，偏偏我是命中注定！这就是上天不公吗？这就是命运对自己的妒忌吗？
“梦该醒了，我们也该走了，接下来的路，你要坚强的走下去。”皇甫清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身体已经开始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最终化为无形消失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同样散去的还有将皇甫羽然拥在怀中的女子。
皇甫羽然还沉浸在和家人团聚的幸福之中，尚未反应过来。等到再回首的时候，眼前却只剩下了无穷的黑暗，任凭皇甫羽然怎么呼唤，始终没有得到一丁点的回应。
再一次的陷入了迷茫，再一次的模糊了意识，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步履蹒跚的向着一个方向走去，也不知自己将走向何方。
“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虚无缥缈的声音在黑暗中飘来，听不出这声音来自何处。
听到这声音的皇甫羽然迷茫的抬起头颅，睁开早已朦胧的双眼，颤抖着轻微呼喊着：“师父，请告诉徒儿，我该怎么做！羽儿好迷茫……”
没错，那空灵虚无的声音是轻灵子的声音，是皇甫羽然记事以来就对自己宠爱有加的轻灵子的声音。伴随着皇甫羽然的低声呢喃，轻灵子的身影若隐若现的出现在半空中，低头俯视着一脸泪痕的皇甫羽然。
皇甫羽然自然也看到了轻灵子的身影，双膝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哽咽着说道：“师父……我……”
轻灵子轻轻摆摆手，说道：“孩子……你累了！但是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前面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你的使命还没有完成。”那空灵的声音似乎不再带有一丝情感。
皇甫羽然愣住了，又是这该死的使命，为何要将这使命强加在自己身上，而这使命又是什么？
轻灵子没有给皇甫羽然发呆的时间，继续说道：“修真界还离不开你，只有你……才能拯救天下苍生。你要坚强的站起来，坚强的从你这意识中走出去……走出去……”轻灵子的声音越来越淡，在皇甫羽然还在回味轻灵子话中意思的时候，轻灵子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命运的枷锁从来没有离开过，皇甫羽然仔细回味着轻灵子的话，暗暗决定了什么。咬牙支撑着身体晃晃悠悠站起来，这一片茫茫黑暗，出路究竟在何处……
选定一个方向正准备走下去的皇甫羽然忽然感觉有什么人闯进了自己的意识中，并不像父母和轻灵子来的时候那般无声无息。这一次是强行闯入的，带动的一阵阵空间波动还是很敏感的被皇甫羽然捕捉到了。
正在疑惑的时候，身后一个淡淡的声音传到了皇甫羽然的耳朵中：“小子，你倒是悠闲呐！知不知道你那些小情人都要着急死了？”
皇甫羽然豁然回过头，正好看到一个一脸邪气的青年随意的站在那里，那一身悠闲的气质让皇甫羽然心惊。那嘴角邪邪的笑意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看到皇甫羽然疑惑的眼神，青年微微一笑，摇着头说道：“唉……没想到这么快就把老子给忘记了！”
皇甫羽然脑中忽然飘过一个身影，嘴里迟疑的问道：“你是……黄泉？”黄泉的样子不是这样的，虽然气质很相似。
青年双手抱胸，哈哈一笑走到皇甫羽然身边伸手拍拍皇甫羽然的肩膀说道：“不错，终于想起来了……话说，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伤得这么重？”
皇甫羽然愣了一下，伸手拍开黄泉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幽幽说道：“过往之事，不提也罢……你也是来告诉我那什么可笑的命运么？如果是的话……就闭嘴吧！”
“哟呵……小脾气还见长了！不过你倒是想错了，老子才懒得理会那什么狗屁命运，老子只是来看看你怎么回事，忽然就感受不到你的生命气息了！”黄泉一脸不屑的说道。
“哼……”皇甫羽然轻哼一声，想到自己一身魔攻也和黄泉有关，就有点气愤。要不是因为这一身魔攻，皇甫羽然不能轻易入魔，更不会着魔一般一个人去攻打无机门，也就不会落下这一身足以致命的伤。
黄泉嘿嘿一笑，伸手隔空指着皇甫羽然的胸口，手指上紫色光芒一闪而过。一个不大不小的紫色光球在皇甫羽然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