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慕南并没有停下,而是按了下喇叭,示意对方让开道路。但那年轻人不知是不明白喇叭响的意思,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却并没有让路。方慕南放慢车速,放下驾驶座旁的车窗玻璃,探出头去道:“请不要在这里阻碍交通,让路”
“这位兄台,在下有事相询,还望兄台能为我解惑”那读书人仍是并不让路,而是态度更加诚恳地说道,说罢还拱手行了一礼。
“我没兴趣为你解惑,麻烦你让开”方慕南估计对方是要问自己这辆汽车的事,哪里想要跟他罗嗦解释。
那读书人并不放弃,更加以不耻下问地姿态道:“兄台,在下诚恳相求……”
“我说,让开”方慕南不等他说完,轻声一喝打断。
他这一声中略加用了摄魂之术,那读书人如何抵得,只觉声音入耳,脑中嗡然一震,被震得脑子都迷糊了,不自觉地就让开了道路。待得清醒过来,方慕南早开车从他身边奔驰而过,只留下一路飞尘,扑了他满头满脸。
到得城门之时,城门守兵虽对方慕南这辆从未见过的特殊“马车”也有些心底畏惧,但职责所在,却还是要拦下查问。方慕南却懒得跟他们废话,免得问东问西地凭白浪费时间,眼见他们有过来相拦之意,便同样一声摄魂喝过去,令他们放行。这些城门守兵虽比那读书人强些,却也照样是抵挡不得,听命放行。
第七章临场有悟比一比
第七章临场有悟比一比
宋朝在历史上本就是经济最为繁荣发达的朝代,方慕南记得上学时历史课上学过,说是若非宋朝被灭于异族之手,有可能发展进入到资本时代。这个世界的宋朝没有被异族所灭,并且还延续了三千多年,只是却也没有发展成现代世界那般,还停留在古代,但经济却也是高度发达,可称盛世,而且比古代历史上的所有那些盛世都更加繁盛。
杭州历来就是繁华之地,通都大邑,何况高宗时期还曾做为整个大宋朝的都城,现在也仍是陪都的地位。故而这一座杭州城,更是繁华异常,街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到处都是行人熙攘,当真是摩肩擦踵,人山人海。
当然,到底还是古代,比不得现代那般大都会,但放在这时来说,那绝对是一等一的大城市。方慕南开着车一进杭州城,立时便又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所在。方慕南一路打着车鸣,行人纷纷让路,皆以看怪兽般的目光惊诧莫名地看着这有四个轮子会动的大铁盒子。
忽然,前面一辆颇为气派的四轮马车拦路挡道。在方慕南这只“一路鸣叫着的大铁盒子”行进之下非但没有让路,反而占据着路中央停了下来,而且横向了过来,明显的就是专门挡道。那马车旁还有四名骑马的随从相护,各配刀剑,神情彪悍,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护院武师、保镖之类。
此时,那四名武师皆掉转马头面向着方慕南的奔驰轿车。所谓艺高人胆大,他们并不像普通百姓般面对着这只会动的不知是何物的大铁盒子有畏惧之意,但也是免不了有好奇、惊诧之意,不过面上还有高傲、不屑之意,显然觉着自家主人的身份足以倚仗。
方慕南按了几下喇叭,对方并不为所动,又按住长鸣了一阵,直让对方听得刺耳皱眉,马也有些受惊吓,不停的摇着脑袋踏着蹄子低嘶着。但便是如此,对方还是不让,只是强压着安抚马儿。
想要扬名,总是免不了要有麻烦。方慕南以如此惊世骇俗的方法来做,更是避免不了。好在方慕南也早有心理准备,虽然他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惹麻烦,但这些比起尽快找到沈醉等人这个主目的来,都可以忽略不计,也必须要去经历与忍受。
而且,这些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磨砺与粹炼,对于他下一步的成就道心有所帮助。成就道心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功法可依,也没有什么明确的方法步骤,但总结前人经验,总算也有些路子。有的人成就道心是靠出世避居,闭关静修;有的则是靠入世,于红尘俗世中历炼世情;还有的又出世又入世;还有于生死关头领悟;更有许多千奇百怪,让后人难以学步。
虽然每个人的道心都不同,别人的路不是自己的路,没法学步走通。前人成功的道路不能复制,经验也借鉴不了多少。但总有这么些路子,不少人会去尝试自己所知道的每一条路,希望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故而便有此观点,认为多尝试总是没错的,尤其是最为普遍的出世静修与入世历炼乃是每一位金丹大成者的半仙都会去做的。
方慕南原本就是生活在俗世红尘的大都市中,倒也不需再特意入世,只要多出门走走,多尝试些自己未曾做过的事情,不要总宅在家里就是;出世也有福寿洞天可避居,直接避居到了另一方洞天之中,无人可打扰到。
方慕南这时面对这个迎面而来的麻烦,忽然心中有所悟,心中暗道:“我这时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之中,对我来说,未尝也不是一个机会。在这个世界中,我可以尝试许多在原本我那个世界中不可能尝试与做到的事情,正好让我多历世情,磨炼道心。”
方慕南这般一想,立觉心中一静,感觉周围所有的人、物全都消失不见,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自己独坐。而这一片世界也无任何它物,上下茫茫,四面混沌,似乎是世界诞生之初的状态。
这般情景,似乎只是一瞬,但似乎又是许久。等到方慕南清醒过来,心神又再回到眼前时,只觉心中平静无波,无悲无喜,无忧无虑,没有了初来时的那股烦燥,没有了神念不能离体的不安,也没有要找到沈醉等人并商量离开这个世界的急切。
当然,要做的他还是会按照先前的计划与打算去做,沈醉等人也还是要找。只是,这时的心境却与之前不同了。面对前方拦路的麻烦,他本是想要叹气一声,然后出面喝开的,但这时却是微微一笑,安坐于车内不动,还打开音响放了张唱片听着。
马车中的人拦住了他的去路,却并不露面,显然是要他先下车说话,这样对方就先占住了一定的心理优势。就好比最后出场的总是大人物,对方就是要占这个后手,来给方慕南一种心理压力。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的汽车给了所有人震惊感,而对方故意不露面则营造一种神秘感,来冲淡汽车代给人的震惊感。
马车中的人显然很擅于揣摩把握人的心理,而且是一个很冷静很能沉得住气的人。人与人之间的交锋,心理能力占很大的方面,在某一件事上,一个人着急,一个人冷静,那冷静的自然能够拿住着急的,占据主导。这便是所谓的养气功夫,要能够“每遇大事有静气”,做到号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许多做大事者、上位者都非常注重养气,便是锻炼自己的心理能力,以使在每一件事情上占据主导。
现在方慕南与对方比的就是看谁更能沉得住气,比谁更有耐性,看谁先下车。若论比耐性跟沉往得住气,他还真不怕跟人比,不说修士性命双修,性功便是关于心性方面的,便是他未踏入修行前也不怕跟人比。跟个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懒人比耐性,比坐得住,那只能说对方是不知“输”字怎么写。
其实,以方慕南的实力,根本不必与对方比、与对方耗。哪怕让对方占据了些心理优势,在实力的巨大差距下,一切都是妄谈。人与人的交锋也得靠实力为基,若没有实力,哪怕心理再好,养气功夫再足,技巧再高明,那也都是虚的。就像先前那样,只要略加小用摄魂术,一喝之下对方就会乖乖让路。
但方慕南这时临场有悟,心境不同,却是要跟对方比一比。如果他连与一个凡人的心理交锋都胜不了,还何谈什么成就道心?
第八章临安府尹
第八章临安府尹
方慕南调整了坐椅半躺着,微眯着眼睛,听着音乐,喝着饮料,悠闲自在。
对面的马车中也始终并无动静,车帘一动不动,好像里面根本没有人似的。
围观的人群有点不明所以,一个拦下了道路,却不露面;一个被挡下了,却也不恼,也不出来交涉,就这么等着对方让路。这算什么情况,本来大家以为两方冲突会有热闹看了,尤其是其中一方驾着一辆从来没见过的奇怪之极的车,大家都很期待这冲突会怎样的热闹,没想到却是这么个情况,互相干瞪着眼,耗起来了。
众人本是期待着看场热闹,再加上被方慕南那辆从没见过的车所震慑,开始都不说话,等着围观。但等了半天两边还是毫无动静,众人就有点儿不耐了,开始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了起来。本来对方慕南的怪车还有点畏惧心理,这时见始终不发威,也就不怕了,还有人大着胆子指指点点。
众人议论声虽小,但合起来却大了,场上嗡嗡一片。奔驰轿车的隔音效果很好,车内又放着音乐,并不太受影响,噪声不大,不特意去听也听不见什么。对面马车中的人物不知如何,但马车前的那四名武师面色就有点很难看了,可主人没吩咐、不露面,他们也只能不动地等着,最多也就是恶狠狠向围观的人群瞪上几眼。也真有被瞪怕的,便闭口不言,甚至离场而去。
方慕南这位半仙的耳力虽好,可称顺风耳,却根本懒得去听外面那些嗡嗡一片的议论声。只是听着音乐,想着自己的事情。萧雨婷却是没有方慕南坐得住,而这汽车前面的玻璃是透明的,里面可看见外面,外面也可看见里面,不像对面那马车,车帘一放下便隔绝了所有窥探的目光。被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与方慕南这名男子共处一个封闭的空间内,颇让她有点坐卧不安、浑身难受。
可方慕南不开口不动,她也不敢乱说乱动。这时外面议论声起,她倒是有心想弄清楚对面拦住他们的马车中究竟是什么人物,让事情早点解决过去,不要老这么干耗着,便运足了耳力去听外面那些围观人群的议论,希望能听出点什么。
她耳力虽还远不能跟方慕南比,但修习内功却也对五感功能有所提升,比寻常人远胜。汽车的隔音系统虽好,也挡不了多少。将真气运使到耳部周边的穴窍,萧雨婷当时听力大增,本来模糊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细小的也大了起来。
这一听之下,还真让萧雨婷从众多的议论声中听出了点有用的信息,不由便是面色一变。转眼看向方慕南,犹豫了下,她还是出言提醒道:“恩公,对面那四名护院武师,有人认出了他们是临安府府尹家的护院,我听得了外面有人在谈论。”
“哦?”方慕南睁开了眼睛,扫了眼外面,面上表情却仍是没什么变化,只是声音中略显出些惊讶。
他对历史不感兴趣、不甚了解,其实也不知道府尹究竟是个多大的官。不过他倒是知道杭州做为大宋都城时,曾被改称为临安府,现在做为陪都,官方的正式行政名称也仍是临安府,这个临安府府尹应该就是本地的地方官。
忽然想起看过的电视剧《包青天》里,包拯的官职是开封府府尹。包拯也是宋朝的,而开封府则是东京汴梁的行政区谓,这个开封府府尹就相当于后世的北京市市长。而杭州做为大宋的京城时,这个临安府府尹的官职也是相当,高宗迁都回东京汴梁后,杭州虽被降为陪都,但想必这个临安府府尹的职位也仍是不低。
萧雨婷知道方慕南可能非本国人士,怕他还有些不明白,不知道临安府府尹的官职是多大,便又向方慕南特意解释。
北宋之时,宋有四京,乃东京汴梁开封府,西京洛阳河南府,南京商丘应天府,北京大名大名府。高宗中兴,灭金之后,重定四京,东京未变,仍是汴梁城开封府;西京也未动,仍然是洛阳城河南府;而南京则改为了曾做为都城的杭州城临安府;北京则改为了原辽国的南京析津府,金灭辽后又称为中都大兴府的燕京城,府名沿用金国的称谓,也仍叫大兴府。这四京除了作为都城的东京汴梁外,另三京便相当于后世的直辖市。而陪都府城的府尹,也就相当于后世直辖市的市长,是很高规格了。
大宋的行政单位分为路、府、县三极,府一级还有州、军、监三个平级的行政单位,不过府比其余三个都要高。陪都在行政单位上也称府,但作为陪都,地位自然不同,比别的府要更高,地方主官的品秩也比普通的府要高。别的府主官都称作知府,但陪都府的主官则跟京都府的主官一样,都称作府尹。
萧雨婷对这些政事也不是很了解,费了好一番唇舌才向方慕南解释清楚。反正就是这个临安府府尹的官职很高,是封疆大吏,品级也是正二品的大员,提醒方慕南小心应对一些,毕竟他们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武林人士虽然对官府中人不大看在眼里,但也很少正面冲突,尤其是正道武林中人,绝不会没事找事地去跟官府作对,有时也会帮助官府捉拿罪犯。甚至有些武林中人,也会在官府任事,比如作个捕头之类。武林中人与官府中人打交道最多的也就是这些六扇门中人,这些人也可算作是武林人士、江湖中人。
不过眼下他们所面对的却不是六扇门的捕快、衙差之流,而是临安府府尹的家中护院武师。这些就不是公职,而是府尹私人所聘请,以保护自家宅院。府尹出行自有公差随行保护,而现在只是私人护院,那就说明,车中所坐的人很可能是府尹的家眷。甚至不排除是府尹本人,不想声张地微服出巡,所以只带自家护院。
方慕南谢过了萧雨婷的提醒,仍是面不改色,不为所动,照旧跟对方比拼着耐性。以他现在的本领,哪怕是神念、法力受限,他也根本不在乎对方的官职大小,权力又有多大;哪怕对面马车里坐着的是当今皇帝老子,他想不甩对方也照样不甩。
第九章玉面飞龙
第九章玉面飞龙
时间一分一抄的过去,围观的人群都已等得不耐,有些耐性差,或有急事的,便都骂骂咧咧或暗自抱怨地离去,不看这场热闹了。有些人就是爱围观起哄看热闹,围观了过去人家不闹点儿冲突儿事,反倒是人家的不是了。倒也有耐性好的,还一直等着;还有新被吸引过来的;来来去去的,倒是一直都维持着相当的人数。
忽然一阵儿爽郎的长笑从马车中传出,终于马车中的人先坐不住了。方慕南嘴角牵动,微微笑了下,看了下车上的电子表,发现时间过去了有半个多小时,并不算太长。他感觉到这并非是对方的底线,对方并不是沉不住气了,而是可能有什么事情要做,不想在这里耽搁太多时间。但不管如何,是他赢了,而且他有信心,不管对方有没有事,换过任一场再比,他仍然会是胜者。
长笑声中,一名长相英俊,气度非凡,腰佩长剑的青年男子下了马车。他动作潇洒地向着车中的方慕南和萧雨婷拱手一礼,适时适当地表现了自己的惊讶,向萧雨婷道:“原来是萧雨婷小姐,祝某失礼了”然后才向方慕南道:“不知这位兄台高姓大名,还请见告?”
方慕南没想到马车中下来的这祝姓男子竟是与萧雨婷相识的,奇怪地看了萧雨婷一眼,顺手关了音响。萧雨婷也十分惊讶,她与这祝姓青年确实识得,对方也是武林中年轻一辈颇有名望的一位高手,还是名门大派的弟子。只是她没想到会在此地遇上此人,也没想对方竟与临安府尹有关系。
看到方慕南望过来的奇怪目光,萧雨婷低声解释道:“此人乃是六大门派中灵霄派掌门飞云子的关门弟子,名叫祝龙超,武林中有个名号,叫作‘玉面飞龙’,乃是年轻一辈中的高手,武林英杰榜上排名第五。只是,我却不知道他跟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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