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同一场战争,会有不同结果。
烽平郡城便是如此。
虽然道门、计都、纪姜大国、梁国兵锋交战,可这不意味着边城就会萧条,恰恰相反,战争中立者的促使,整个烽平郡城反而诡异的繁华。
诸如西地的清幽茶、北地特色墨池盘等等生活所需,烽平郡城都有卖,各色宝贝更是多如牛毛,直接就让曹灵宝晃花了眼,大感此行不差。
惹来随行镖师的白眼,心里吐槽,得,又是一个不怕事大的主。
游游荡荡,某人犹如女买家上身,大包小包晃的人眼花。
只是有人心里苦,却不得不说。
“先生,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是故意拿我出气,要说处罚仲演的不是我呀。”
脖子挂几个小包,两双手也提得满满,连肩膀上都有,如果嘴上叼几个,呵,画面太美,随行镖师不敢想。
“咳咳,林兄,你还是太缺乏锻炼呀。”
曹灵宝摇了摇头,笑意很浓,片刻收起笑容,又道:“不开玩笑了,我粗通岐黄之术,知晓你沉疴在身,今日所买之物对你当有大用呢,不然我也不敢理直气壮把你当壮丁。”
“哈哈,早就知晓先生不凡,今日相处下来,我更有直观的认识,名副其实呀!”
愣了愣,林镖师有些感动,他没想到同伴都没有察觉的老伤,竟然被一个书生看出来,并给自己买药,恩情大了去,深吸一口气,他道:“也罢,我林某非矫情之人,先生已经先斩后奏,我也不说什么推却的话,能说的只有一句,无论先生能否治疗我的沉疴,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有些人,他们看重朋友,对他们来说朋友是个严肃的词汇,不是那种用来坑的,朋友有难,他们会毫不犹豫拔刀相助,真正的一诺千金。
恰恰林镖师就属于这种人,没有过多的什么上刀山下油锅,只有简单的朋友二字。
曹灵宝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对他而言,些许钱财能解决的那都不是事,何况只是举手之劳,等再过些许时日,他回到万剑山,与林镖师等人就是两条平行线的人,朋友之义听听心里舒坦就够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冤家路窄
闲逛的时间总是很快过,在外面胡吃海喝一番,曹灵宝、林镖师两人就打道回府,往回走。
途经大方商行大门口时却出了意外。
一辆豪华的马车横亘在大门前,霸道非常。
见曹灵宝面露兴趣,林镖师连忙开口道:“先生,我们从后门进入,请。”
翻了翻白眼,曹灵宝无语:“放心,我又不是惹是生非的人,这马车如此豪华,显然不是我们惹得起,对吧。”
“呵呵,先生明鉴。”林镖师抱拳,正如先前提到的三三五律,不惹事生非这条很重要的。
职责所在,不容纵容,否则这不是帮人,反而是害人。
呃,拍了拍额头,曹灵宝兴头全无,得,赶紧走后门吧。
林镖师笑了笑,紧随其后。
大门口。
此时,正好有人并列从里面走出来。
“请,呵呵,观主他日有事,让小童过来便是,些许小事,何以劳烦大驾。”左边一青年道。
右边名曰观主者,谦逊道:“齐公子客气,好了,已经到门口,还请公子留步。”
“嗯,观主慢走!”青年公子笑道。
拱了拱手,观主转身朝豪华马车去。
刚想踏入马车,他发现了曹灵宝、林镖师,尤其是曹灵宝。
“这气味是~~?”
低垂眸子,观主似乎看到了自己一直期望的人出现,有些炙热的盯着前方背影看,好一会才收回目光,钻入马车。
走远后,观主方才对赶马车的童子道:“童儿,稍后给我调查一下那两个人是何来历,我有大用。”
“是。”童子回道。
咕噜咕噜,马车远远离去。
门口,青年公子目送人离开,顺着观主的目光瞧了眼已经消失的背影,摇了摇头,有些莫名其妙。
反倒是身边的谋士打扮的人,低语:“公子,这长生观之主近些年越发猖獗,我们有必要与他接触么,我怕陛下会不开心呢。”
青年齐公子转身朝里走,回道:“无妨,他若继续作死,自有人处理他,无需我们担心,我们回去吧。”
“是。”谋士应下。
事情的发生,曹灵宝悄然无知,他们已经回到厢房内,林镖师下去休息,曹灵宝则准备把治疗林镖师的药物调配好,毕竟话已经放出,没道理要食言。
既然是沉疴,想要解决定然不是小事,曹灵宝虽然能够从些许细微的动作看出林镖师的伤患,但解决上,以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便是调配,用量等等分毫之间,还是很难把握的,所以第二天、第三天,两天时间,他都没有离开过小院,安安心心的配置。
好在,手还不至于残的无可救药,在第二天就调配好了三个疗程的药丸,只要坚持服用,沉疴必除,至于第三天,则是忙活其他治疗大伤小伤的药物,反正药材都买了那么多,不用掉也可惜,正好调配好给屈仲演,毕竟这也是逛街的原因嘛。
至于说搞什么配合修炼的丹药,对不起,烽平郡城街市虽然繁华,却也没有随便都能买到修炼资源的地步,何况就算有,以曹灵宝现在的情况,也是有心无力。
普德观!
经过两三天的忙活,下头人也将观主想要的消息递了上来。
观主,嗯,也就是昔日的长天观执事长老,如今的显化道长,长天观观主。
如今战事所需,他被征调前线,会出现在烽平郡城也就没什么稀奇的事,至于说来此的那些蝇营狗苟,太多了,如喧宾夺主的霸占了普德观,尽显土霸王气质,这都不叫事儿。
呵呵,人都是会变的,权势侵蚀下,昔日执事长老的谨小慎微,在显化道长身上已经很难看到。
“大方商行的旅客?书生?”详细看着手中信息,显化道长笑意更浓。
身世简单就好,如此一来,就算是悄无声息的消失,也无人在意呢。
但手中的资料只有现在的,以前的竟然丝毫不存,这就怪异了。
童子适时解释道:“老师,根据回报,此人的消息只有这么多,其他的都无法查到,嗯,就好像此人突然出现在田运城,不知晓来历。”
“嗯?”显化道长半垂的眸子一抬,脑中灵光一闪,问道:“等等,童儿你刚才说什么?”
“老师,我说此人不知晓来历。”童子一惊,连忙回道。
“不不不,上一句。”显化道长摇头。
“此人其他的信息都无法查到。”童子不敢怠慢。
显化道长目光有些魔怔:“下一句!”
“此人突然出现田运城,不知由来!”童子忐忑。
“不知由来,突然出现?过往痕迹无法查到?啊,哈哈哈哈!”
那一道闪过的灵光握住,显化道长醒来,先是自问自语,后是畅然大笑,姿态癫狂:“好呀,好一个前尘过往如烟,好一个突然出现,我因修炼晚,先天不足的这个缺点终于可以补足了,哈哈,苍天不负呀!”
“老师,老师!”童子不明所以,焦急呼唤。
“呃~~!”
疯癫片刻,显化道长回过神来,瞧着身边童子惊慌,略有些不满,好好的一番心情被打扰,能爽快么,不过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心情一激动,昔日所中的灵魂引发作,他连忙道:“快,快去取来赤血丹!”
赤血丹,便是压制灵魂引的丹药,这些年来,曹灵宝都有吩咐人送来,原因嘛,不想埋下的线就这样消失。
但丹药这种东西又不是解药,只有缓解作用,无根治,这么多年过去,显化道长的依赖性更重,这不,童子连忙取来装赤血丹的玉瓶,他接过来焦急着就往自己口中倒。
吞下十来粒,丹药入口即化,片刻,嗜血渴望方才缓缓消失,人也缓了过来,方才的畅然兴头全无,就好似在兴头上狠狠被人扇一巴掌一般,膈应人。
“该死,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灵魂引当真恶毒,还有那明微也是,当年的诱杀,现在看来是便宜他了,至于罪魁祸首,更是神秘莫测,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何人,仇无处可报,恨呐!”
瘫软在蒲团上,死死的握着拳头,显化道长面目狰狞非常,似乎欲择人而食,但很快,又消失,相反心头还激动起来:“对,对,我很快就不用不用受灵魂引的折磨,只要那个方法对,现在所需要的人也已锁定,一旦完成,什么灵魂引,还有我的先天不足,这些统统都不是问题,我也能够修为跟进一步,而不是苦苦挣扎在炼道境!”
心思动,当下显化道长就吩咐童子,要求他带书生前来见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好一会儿,他也感觉自己太过重视而乱了分寸时,方才停止,挥退童子。
童子松了一口气,急忙走了出去,老师很可怕,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每次都让人渗的慌,听说以前也有师兄服侍老师,可后来都不见哩,难道~~!
还有刚才离开,我怎么感觉后背凉凉的,就好像被猎人盯上的感觉,老师说的话也是重复来重复去的,就是听不懂。
奔跑中,童子死命的摇着头,不敢多想,呵呵,却不知晓越是这样,心里的苗头长的越高。
第一百二十四章 行程=离开?
'三章到!'
厢房小院。
屈仲演、林镖师、曹灵宝三人小聚。
哦,准确来说是我们曹大国师在派送小礼物,瓶瓶罐罐的把屈仲演、林镖师身前石桌堆了一大堆,他自己身前还有一些呢。
“我说先生,你这是上天宫盗取仙丹?”林镖师看着身前物,很是无语。
“得了吧,我算是了解你了,仲演说这些话我信,你说的我不信。”
曹灵宝鄙视之,伸手就想要取回送出的:“好吧,我收回,嗯,忘记提,这里头可是还有你的疗伤药。”
“呃,别呀!”
林镖师坐不住,谄笑道:“先生一番好意,林某不敢退却,何况送出去的礼也没有收回的道理呀,您说是吧。”
“哈,咳咳!”
屈仲演逗乐,想笑自己的前辈与先生,却感觉不太好,脸上略有些扭曲,想笑又不敢笑的那种。
曹灵宝、林镖师见之,哈哈大笑,其实呀,两人一唱一和,无非就是缓解气氛,人生吗,乐子不一定要寻,还可以自己创造。
这不,大家一笑,方才的那些矫情话,酝酿的感恩话,统统都见鬼去了。
片刻,屈仲演也明白过来,心里更是感激,所谓无功不受禄,承受了先生的大恩情,这对于实诚的他来说,是很沉重的。
升米恩,斗米仇,这种情况是有,但更有那种誓死不忘恩的重情重义之人呀。
生活如此美好,记住这些快乐的,忘记那些不愉快,自己过的更舒坦不是么。
闲谈过后,接下来曹灵宝就细心的给两人说了些药丸的功效,以及用法等等的,顺便还将自己身前的药瓶也推了出去,说是给其他镖师的,虽然不多,左右也算是一份心意。
林镖师、屈仲演自是替众人谢过,眼看气氛有回到最初的架势,某人心里不耐,开始赶人。
说赶人,可不是玩笑话,曹灵宝当真是如此做的。
林镖师、屈仲演相视一眼,苦笑不已。
太洒脱了吧,这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混江湖的,特打击人。
刚刚升起的矫情氛围瓦解,两个江湖人也看的明白,曹灵宝与其说是赶人,不如说是要休息,瞧那黑黑的眼圈,以及苍白的脸,这那里是正常的脸色,明显就是通宵达旦造成。
至于原因,很明显,就是身前的这些瓶瓶罐罐。
刹那间,两人也有离开之意,一切尽在不言中,两人开始收拾药瓶,或是抱,或是塞的,统统都拿走,弄完这些后,就想要离开。
“嗯?怎么了?”
没走几步,林镖师对突然停下来的屈仲演道。
“前辈,稍等一下。”
谦然一笑,屈仲演转身对曹灵宝道:“先生,能不能再为我解惑?”
“说吧。”曹灵宝打着哈欠道。
深吸一口气,屈仲演缓缓道:“我的身世先生也知道了,打小师兄们就告诉我,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想知道,先生与我无亲无故,为何要对仲演如此好。”
“哈哈,小伙贼(子),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曹灵宝笑道:“现在你既然问了,那就说明你自己心里其实是有答案的,既然如此,何必还要求证呢,依循你自己的步伐好好的走下去,不是很好么,我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依循自己的步伐走下去?哦,我会的,谢过先生,还有先生也要保重自己,勿要操劳,让我愧疚,您也知道我不会说话,性子又闷的。”
愣了愣,沉默一会,屈仲演目光重回清澈,说完,就想要恭恭敬敬的行礼,不想尴尬的是怀中抱着药瓶,无法尽全功呀。
最后还是曹灵宝摆了摆手,继续赶人。
呵呵,这一次屈仲演、林镖师没有停留,脚下很轻快的离开小院。
“屈仲演,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未来是真的要靠你自己喽。”
目送两人离开,曹灵宝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摇摇晃晃回房,补觉去。
院外,气氛颇为沉闷。
林镖师摇了摇头,点拨道:“仲演呀,凡事无需较那么多真,先生与我们不同,我能感觉到,既然能有此相遇,我们要思考的不是为什么,而是如何珍惜共处的时光,你这个样子,先生看到会很失望的。”
“可我心里就是感激。”
屈仲演转头看了眼小院,通过方才的询问,他明白,自己能够得到先生的青睐,定然是因为自己的父亲,但一码归一码,父亲是父亲,他是他,享受前人的恩泽,并不是意味着自己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呵,感激什么的,放在心里便可,无需挂在脸上,不然就是矫情,看看我多洒脱。”
林镖头假作风轻云淡状,开导这个小年轻,他看得出来先生真正重视的是屈仲演,自己能承受恩泽,多半也是因为眼前人,既然如此,那恩情要报,看先生超然的气度,这辈子想来是没机会,索性偿还在这青年身上吧。
“嗯,我明白了,谢谢前辈!”
屈仲演想了想,觉得自己太过小女人姿态,忑矫情,对前辈笑了笑,就收起方才的面容,恢复过往,挺胸抬头。
“这才对嘛。”
林镖师赞叹,孺子可教,性子实诚,若能走上坦途,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如此,先生恩情,可报矣。
江湖多风波,江湖多情仇,江湖更有舍身报恩者,曹灵宝或许没有预料到,自己只是随性而为,竟然会让一个江湖汉子一心报恩。
或许这才是因果,前人福泽是因,后人享福是果,一代代的传递,每个人传扬,方才构造大千青天、清圣浩然。
此事过后,又是三天过去,今天,却是商队继续前行的时候。
镖头、随行主事昨天晚上就告知众人,说已经探寻明白,这段日子路途安全,适合出行。
继续赶路,众人没有意见,对旅客来说目的地临近,自是欣喜,对商队而言,货物交易完成,心里更安宁,如此一拍即合,岂有反对者,东西早已经收拾好,于是乎,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就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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