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甘幽的嘀嘀咕咕,余年倒没有多大反应,反而是大笑一声:“早有预料。”
这家伙纯属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家伙,甘幽气急了说:“早有预料?那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根本不能活着坐在这里说这句话。”
余年等的就是甘幽这句话,现在她可算说出来了,自己也懒得问,让她自己说出来才更好,扬起了嘴角一笑:“嘿,那么问题来了,你为什么要救我?”
“要你管!”
“你喜欢我?”
“白日做梦把你!”
甘幽也知道,余年这是在装疯卖傻,她就不信余年会不知道,她是想找余年合作,以甘幽自己一人的实力,如果想达到她想要的目标,不知道猴年马月,如果有余年出手相助,她的计划将能加快。而余年却一直在推迟,也没表明帮不帮,就是这样压着,搞得暗影阁和青衣卫的关系极其的暧昧。
“砰——!”
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大门,又被一脚踹开了,打门外进来的是莫清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了进来,看见余年直接就一把扑了上去,还好余年眼疾手快单手拎起甘幽往莫清渊怀里丟,随后闪到一边默默的看着莫清渊这个疯婆子抱着甘幽哭喊:“啊啊啊啊…余年你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了…哎?小弟弟你谁?”
甘幽冷冷的瞪了一眼莫清渊,随后又用杀人的目光看向余年,余年表现得略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说道:“额那个…老妹啊,我说你近视就早点戴眼镜啊,怎么连我儿子都认不出来了?”
当莫清渊还在纠结什么是眼镜,什么是近视,谁又是余年的儿子的时候,甘幽已经挣脱了她的怀抱,并且一脚把余年踢飞了出去,稳稳的扑在了大院外边乔暮的脚边。
余年像没事一样站起来拍拍土,爽朗的扬起他那鼻青脸肿的脸和乔暮打了个招呼:“哟,老乔好久不见,你的胸肌依旧那么波涛汹涌呐!”
顿时乔暮的脸就黑了三分,之前听到余年醒了的喜悦全无,余年打完招呼嘀咕着要去王婆的店里吃点东西,看着他大摇大摆的背影,哪里像刚刚重伤初愈的样子,明明就是躺尸了好几天然后睡醒的感觉。
“喂,等下…”
余年闻声,扣着鼻孔瞪着死鱼眼回头看着乔暮:“啥事?”
乔暮本来是显得有些扭扭捏捏的,可一看见余年这副无赖相气就不打一处来,瞪着眼:“以后…以后别哪样冒险了!你这次险些丢了…哎哎哎怎么走了!可恶!”
话没说完就发现,余年迈着流星步早就不知道溜达到哪里去了,就如同被关了好几天的野马脱缰似的,不到处乱闯一下他就不舒服。乔暮不禁恼火的一跺脚:“九五二七!出来!”、
与话同起,九五二七便从角落闪了出来,单膝跪在乔暮面前:“见过掌旗大人”
乔暮指着余年的方向有些无奈的说道:“去看着余年,他肯定又要去王婆店里蹭酒喝,他刚重伤初愈,不能喝太多。我还有事,先走了。”
九五二七点点头,再次消失在军师府当中。
余年抬脚便来到了王婆店里,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其它客人见了,纷纷习惯性的逃窜,就跟训练过的一样,很快店里就只剩下了余年自己。
王婆回头拿着铲子指着余年:“今个怎么来那么早?听说你受伤了,好点了没?”
余年拍了拍胸口处:“早好了!就是不知道谁给我换的衣服,嘿嘿嘿…对了,来两罐女儿红!”
“不成,你伤刚好,喝什么酒?”王婆有些不愿意。
而余年下一秒就开始砸店,王婆白了他一眼:“又来这套?好吧好吧,就两罐。”
不久,王婆端来了一些小吃和两罐女儿红,余年大大咧咧的脱了鞋子把脚放在桌子上使劲的扣,扣了好久竟然给他扣出了好大一坨黑色的淤泥,余年左顾右盼,没人,掀开一罐女儿红的贴纸把那东西丢了进去搅混,也没看出什么端倪之后招了招手:“九五二七,把温珉叫来喝酒,他在老地方闭关呢,要是不出来就让他等着明天江湖最新头条吧。”
房顶上传来一声“领命”之后便没了生息,约莫是半柱香的功夫,温珉拖着波斯弯刀杀气腾腾的就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余年对面话也不说,就那么瞪着余年。
余年满脸堆笑,给温珉满了一碗酒递过:“来来来,别生气,喝酒喝酒。”
随后自己又打开了另一罐女儿红给自己满了一碗,接起碗举向温珉,温珉本来好好的在闭关,这家伙居然又发现了自己隐的闭关地点,让小黑威胁自己来到了这里,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桌上余年给他满的酒猛的碰了下余年的碗咕噜咕噜的就干了。
看见温珉喝完了,余年也干了一碗,又给温珉带了一碗,这次温珉没接就,而是气呼呼的说:“快说,找我什么事!”
“哎,想你了嘛。”余年拿起温珉的碗递给温珉:“来,兄弟我刚刚大难不死,不醉不归。”
温珉接过酒碗又干了一碗:“大难不死?我看你是又作死!小黑都和我说了,你居然为了一个血魔血洗龙阳山,现在飞天堡的人已经开始准备讨伐你了,黑阎王,余大爷。”
“你懂个屁,喝酒喝酒”
余年一边给温珉倒酒,一边和温珉说着血魔的事情以及自己遇到了世外高人墓志铭的事,没想到温珉听完之后差点不把嘴里的酒喷出来:“余年啊余年,没想到你还会信命?杀孽太多得还?你还是不是余年了?”
“啧,怎么说话的?”余年顿时就不爽了,猛的拍了下桌子:“我要是不是余年,怎么会往你酒里放脚丫泥呢?真是的…”
“噗………余年老子杀了你!”
温珉顿时就提起弯刀往余年砍去,余年轻身跃起躲避,紧接着桌子登时就被温珉一刀劈成了两瓣,酒水四散。余年不慌不忙的走到王婆那里指着温珉:“看看看!青衣卫统领就是这样的人已经欺负空巢老人,当众砸店吃霸王餐,你记得报官,本军师给你审一审这个恶徒。”
王婆也没理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虽然温珉也没来几次这店里,但温珉是什么人王婆心里清楚,余年是什么东西王婆更清楚,当做没发生一样又给温珉开了一桌,反正这东西砸了随后就有人过来赔钱,王婆也不在意,都习惯了。
两人再次坐下,温珉一手抱着刀,一手拿着一罐新的女儿红瞪着余年:“少在哪里疯癫,说吧,你想怎样?”
“哎呀哎呀,哪来那么大火气,这寒雨关摆明了不给我们青衣卫的面子,那么那血魔我是保定了。”
“怎么保?”
“爱怎么保怎么保。”
第五十九章:天牢炼狱醒酒人
长安的天牢位于大理寺监狱对面,大理寺的监狱是关押着重刑犯的监狱,而天牢,则是天子亲自下令关押的。本来由寒雨关接手,后来莫名其妙的到了青衣卫的手里,青衣卫军师余年接手天牢后曾一度整顿,将天牢本压抑昏暗的地方硬生生的变成了一个地下寝室,干净而又整洁。
然而现在,却因为寒雨关的再次接手,在短短几天内,天牢,又回复了以往那个仿佛是被世界遗忘和唾弃的角落,墙外明媚,牢里腐霉。时不时的或有丝丝寒风从墙的缝隙里吹近来,摩擦出“呜。。。呜。。。”的惨和声,吹起落地尘土,飘荡在半空中,弥漫了整个地牢,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而这个现象,只在短短不到四五天的时间。
顺着昏暗的灯火一路向下直到到底,还有下一层,那层只有一间牢房,说是牢房,倒不如说是炼狱场,摇拽不定的灯火时不时的映射出墙壁上挂着着的一条条还冒着尸油的人皮,再过去一些,是数具已然没了皮囊的尸体,已经完全死透了,看那身形,依稀可以辨认,那是女子的尸体,肯定不高于三十岁。
而在这天牢地室的最里边正中央的地方,赫然竖立着两根巨大的铁桩,铁桩两边顶端各链接着一口粗大的铁锁,还有一道碗口粗的铁板横穿在两竖铁桩顶端的位置。而这铁桩的中间,挂着一人,是女人,披头散发的低着头,隐约间似乎还有些呼吸,两肩的琵琶骨被上方铁管的倒勾稳稳的勾住,触目惊心的伤口却已经停止了流血,不时有几道细小的白色影子在伤口处蠕动。
定眼一看原来是伤口腐肉出滋生的蛀虫,正在伤口处吃着腐肉。在看四肢,双掌被死死的定在铁柱两边撑开,其又有两口腕口粗的铁锁接着铁环穿进了胳膊绑住。其腿脚掌被钉死在地上的铁板,双腿依旧有铁锁捆绑。其身上还有大大小小触目惊心的伤口,其中最多的表示烧掌伤以及鞭伤,处处露骨烧皮,简直惨不忍睹。
而在地牢门口处有一张桌子,边上坐着三人,个个光着膀子凶神恶煞的,其模样几乎都一个印字刻出来的,个个人高马大,国脸竖眉的。这三位可不得了,既属于大理寺御用牢手,又是寒雨关的四大金刚。
因为这三人其实有四胞胎,有四位,分别是风调雨顺,老大是礼狂风,老二叫礼调元,老三是礼暴雨,老四是礼成顺。而如今血魔一案,寒雨关便交给了他们四兄弟负责看守,并且负责所谓的“审讯。”
其实“审讯”一词根本不成立,因为青衣卫将血魔押送回来之后就已经当场画押认了死罪,而到了大理寺接手,偏偏就说这血魔没有认罪,得重审,而血魔纪依云也没反抗,异常的配合,让大理寺纠结不以,随后又以各种罪名,将血魔的武功废掉,锁住了琵琶骨。
一直到现在,仍在日夜折磨,而纪依云却吱声不出,默默的忍受着一切,就连铁血心肠的四大金刚都不想再动手了,直接就罢手不干,坐在桌子边上等着问斩时刻,如果有寒雨关高层来视察,也就装模作样的打几下,真心下不了手了。
“哒哒哒…”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礼狂风一听,是老三礼暴雨的脚步,这家伙总算回来了,撒泡尿居然撒了半个时辰,正要好好的臭骂他一顿,却见礼暴雨一手提着好几壶烧酒,一手挂着几个油纸包,这边香味都溢出来了,是烧鸡烤鸭!
礼成顺抬了抬鼻子:“啧!三哥这是?”
其它人也投来异样的目光,今个怎么加餐了?又是烧酒又是烧鸡烤鸭的,晚点时间早过了啊,难不成还有夜宵?却见老三赶紧把东西往身后遮,一脸的警惕:“哎哎哎!都别动手先,先说好了,上头说了,只能喝三分醉,肉管饱,到酒只有这点,我负责拿东西来的,所以我得先占一壶!”
礼调元是个急性子,瞪了老三一眼:“婆婆妈妈的,快端上。这点破酒不说三分醉,有两分算好了,才那么几壶,塞牙都不够!”
老三把酒和菜色摆好,自己顿时抢了一壶最好的老窖罗汉醉抱在怀里,左顾右盼,生怕自己兄弟们会抢了似的,惹得老大狂风笑骂:“好你个老三,自己拿了最好的老窖醉罗汉也不分点?”
礼调元赶紧附和:“对对对,三弟,不是二哥说你,你这也太小家子气了吧?上次那壶百年坛你说哥有没有分你?”
“三哥,我这…嘴馋得紧,你是知道我的。”礼成顺也不甘寂寞,谁也不想让老三独吞最好的酒。
“那……就一碗哈!其它的都是我的。”
礼暴雨扭扭捏捏的把酒递出,看着他们不要命的倒在自己的碗里猛倒,自己心都滴血咯,那么好的酒,这群畜生,都不知道掂量点。
“哎哎,留点给我!”
“啧老三你婆妈了哈!闭嘴!”
几人一边喝一边聊,礼暴雨嘴里塞着个鸡腿,含糊不清的说:“啧,那边的女人也是够硬郎的。”
狂风揽起一壶酒直接就灌,咕噜咕噜几口就喝了半壶,重重的放下之后擦了擦嘴:“可不是么,唉,不过说回来我们寒雨关这次可算是在青衣卫面前搬回一局了。也能扬眉吐气一会了!”
“那是,要不是我们新来的清…”礼成顺本来想接话,刚一说就被老大捂住了醉:“嘘!这是机密,都说了不能私下讨论!”
老三不以为然的给狂风满了一杯递过:“大哥这话说的对是对,可如今这里只有我们兄弟四人,说他个天荒地老也没人知道,何必为难老四的大嘴巴呢,喝酒。”
狂风笑着拍了拍礼成顺的嘴巴接过酒碗一口干了:“得了,就知道你这大嘴巴一天不说点就难受,嘀咕吧,别太大声被上边看门的听到。”
“嘿嘿嘿,还是三哥懂我,其实我也是听处暑那家伙说的,以前那任清明在万州办事不利,貌似死了,现在来了位不得了的人物,据说不仅是江大人对他礼让三分,就连单影那家伙都得客客气气的对他。”礼成顺哈了口气,接过一只鸭掌一边往嘴里塞一边说着。
礼调元听完大笑,调侃道:“你又是道听途说了吧,后面那段说对了,前面没说对,上一任清明似乎被留了下来,只是没了踪迹。貌似是这一任的清明要他有用。”
老三听罢又给几位满起了酒:“喝酒喝酒!”
“他娘的老三你又拿我的酒来倒!用你自己的!”
“老二你才发现吗?我都喝了三碗了,哈哈哈哈,老二你个木头!”
“三哥威武,再来一碗!”
酒过三巡,这几个家伙居然一个接着一个趴了,就论他们的酒量,再来一大水缸子也没问题,而如今却只喝了那么几壶就醉趴了,只有老三依旧清醒,他拍了拍老大的头:“喂喂,老大,老大?”
没反应,又试了试其它人,依旧没反应,醉得跟死猪一样。这时候,老三突然占了起来,啪啪的给那三人点了几个穴位,随后催发内功将体内的酒水从手指出逼出,往旁边的臭水缸里就激射而出,好一会儿才排完。
随后回身冷冷的看了一眼桌上东倒西歪的那三兄弟,快步走向纪依云所在的地方,礼暴雨就呆呆的站在纪依云面前,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轻轻的唤醒了纪依云,生怕惊了她,发出的声音和之前粗狂的声音竟然截然不同。
只听闻他轻声叫唤:“依云姐…依云姐?”
半响,纪依云闻得有人唤她,似乎还是很熟悉的声音,抬起了她那面无血色的俏脸,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有些疑惑的发出一声几乎比蚊子声还要小上几分的声音开口:“余年?”
礼暴雨点点头:“依云姐…我…我来晚了,这次,来……来救你出去…”
纪依云惨笑一声,虚弱的看了眼右边墙上挂着的人皮以及尸体淡然道:“不用了…这是…这是我的罪孽。”
“不是的…这是我所该背负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这样。”
“余年,我想通了。”
就那么简单的一句话,愣是让拥有百万个理由的余年哑舍了,想通了…想通了。
“可是依云姐…”
“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余年眼神略为有些湿润,面对纪依云的问话,余年茫然了许久:“我只是,不想欠别人的东西,也不想让别人拿走我的东西,你的罪孽,属于我。”
纪依云笑了,名满天下的青衣卫军师余年,到了自己面前,却如同孩童般的幼稚不堪,她不知道怎么说余年了,低着头,轻声说了句:“谢谢,谢谢你的那份温暖,我心领了。”
这句话,很明显的话里有话,余年握紧了拳头,咬着牙,眼神无比的坚决,一字一顿的看着纪依云的眼睛说道:“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言罢,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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