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令得不少怀春少女,眼中闪烁异彩,便是那洛阳城中王公贵族,见得其背影,亦会生出些许结交之意。正待上前搭讪,却见那人背影已飘然远去,唯有摇头叹息不已。
“驾!”
洛阳桥边,一辆装饰华美马车从城内疾骋而来,却是惊得一旁众人连连退避。
“抱歉借过!”
一个声音从那马车上传出,险之又险的避过道旁的一个小摊,却没丝毫停顿,又向着远处疾骋而去。
无意间,路人从那马车上望见一美貌少年,更似乎从那车厢两旁珠帘中望见了两张绝世容颜。
“这人是谁?这般孟浪,若是撞了人或是伤了自身,可不好。”
一位路过的富商一脸疑惑的问着刚刚结交的京都富少。
“他啊?可算是咱东都洛阳的名人。”
“前朝李家唯一的子嗣,李协律八代孙,难得的才艺双绝。”
一众京城富少闻言却是轻笑起来,望向富商,脸上露出赞叹之色。
“哦?”
富商闻言,眼中却是露出疑惑的神色,而后道:“这般人物为何从来未曾闻名?”
“功名富贵不过过眼云烟,莫说富贵无常,前朝祖辈便是例子。当今圣上曾扬言要将其招为驸马,却遭其婉拒。只说此生不慕功名,不攀富贵,直喜在那红尘中玩耍,体会那红尘俗世之极乐。”
一旁之人闻声,却是露出些许揶揄之色,似乎颇有些看轻。
“嘶!”
闻得这话,富商更是好奇不已,问道:“他竟敢违抗天子之命?不怕天威浩荡?”
“怕?圣上可舍不得,有人曾听圣上说过,此子才华盖世,当世之相如。奈何自身不是武帝,不能让静虚如相如一般称臣。”
旁人闻言,却是叹息起来,似乎皆在惋惜这原本前途无量的少年公子。
而一旁的富商见此,却是毫不在意,眼中越是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低声道:“这倒是奇人,若是有机会,一定要见识一番。”
一旁的红孩儿,自然将众人的话语听得清清楚楚,眼中亦是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轻声道:“李静虚?”
而后却是朝向那马车疾驰的背影望去,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洛河边,一辆华美的马车停靠在管道旁,三道人影正在水边凉亭中歇息,正是那适才从洛阳城中飞奔而出李氏八代孙一行人。
却见那李静虚一身白色锦缎长褂,腰间系着一条殷红束腰,上挂着一块青色玉佩,又有一块白色玉阙,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又是仪表堂堂,丰神俊朗,更有一丝出尘仙气,恍若是修道日久的出家人一般。但其脸上带着丝丝笑意却又让人觉得亲切,一脸真诚宛如赤子一般。
而一旁的两个女子,一着青衣,一着黄衫,皆是美貌非常,看上去倒是与那李静虚颇为般配。且从三人眼中,并无那凡俗夫妻妾室那般隔阂感,有的更是三人那种惺惺相惜,相互依赖的和谐情趣。
“无情便休,往事易白头,千杯酒平日月,百诗度春秋。”
一阵飘渺歌声忽而传来,令得正在凉亭中品酒的李静虚微微愣神,而后转头朝向四周寻去,却见一道人影正从远处那洛河水面上,踏浪而行。脚下一只小竹筏,却并无那船桨撑杆,神异非常。
静虚见此,眼中却是闪过一丝讶然神色,见的那人颇为年少,看样子似乎比自己尚且还要小上些许。气度不凡,较之自家偶尔在深宫大内见得的那几个仙人还要更甚。
当然,最好奇的是,一种淡淡的直觉,总觉得那在洛水之上作歌的少年竟然是朝向自己而来。
微微一愣,而后便见一道白影从身前划过,一个人影便出现在自家身旁,径自坐在了剩下的那个石凳上,端起一杯酒浆。
“这!”
李静虚何曾见过这般不客气的人物?便是那当今圣上,对待自己亦是客客气气,虽说是因为惜才之心。但眼前之人竟然不请自来,喝了自家的酒酿,倒是令得其露出几分不敢相信的神色。
“好酒!”
红孩儿一干而尽,放下酒杯对着一旁的李静虚望去,见得其呆滞的神色却是咧嘴一笑。
“咳咳!”
李静虚见此却是回过神来,虽然有些责怪来人鲁莽,但却更好奇,这般人物,似乎令自家都觉得自惭形秽,却是微微一笑,而后道:“兄台真乃异人,不知方才所唱曲子是何人所作?又为何名?”
“哈哈!”
闻得这话,红孩儿却是笑了起来,而后深深的望了一眼李静虚,而后开口道:“贫道火云,此番却是为了居士而来,那一首曲子名唤‘极乐’,不知可还中听?”
“极乐?”
李静虚眼中却是闪过一丝讶色,而后似乎有所感悟一般,却是口中反复念叨。
“相逢便是有缘,今日喝了居士的佳酿,贫道却是无以为报,却有几般俗物要赠与居士。”
说着,红孩儿取出几样东西,往那石桌上一放,却是一只玉盒、一壶仙酒,以及一个锦囊。
“这!”
一旁的两女见得那几般宝贝似乎皆是非同寻常,却是齐声惊呼,便发现眼前那道人对着自家二人望了一眼,而后便消失在了眼前。
第一百三十四章,云中欲收徒,混天鹏
“这?”
回过神来,李静虚却是发现,那道人已然消失了踪迹,而桌面之上却是留下一只玉盒,一壶仙酒与一只锦囊。
眼中却是有些疑惑神色,见得那三般皆是不同寻常,隐约间宝光湛湛,似乎有五彩氤氲流转其间。心中好奇,却是拿起那玉盒,轻易打开,便见两张丝帛平整的放在其中。
隐约间可见淡淡金光生出,更有金色符文从那丝帛间游动。微一查看,却是发现那竟是两篇修道口诀,落款之处却是同一人,名为“出云城主”。
依照其中一篇口诀微一行气,只感觉玄妙非常,却是较之自家从那天心观大元真人处求来的好上许多。
面上露出狂喜神色,而后却是朝向方才红孩儿所坐方位跪拜下去,口中直呼“师尊”。
复而又在自家二位娇妻不解的目光中,拿起一旁锦囊,从中取出一封书函,大抵上叙述了两篇功法的修炼方法和那一壶仙酒的来历,更是令得李静虚惊喜莫名。
这般景致自然落入了远处的红孩儿眼中,却是微微一笑,而后抬头望去,见得一道红光从天而降,却是露出愕然的神色,轻声嘀咕道:“怎么他也来了。”
言罢却是深深朝向李静虚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而后消失了踪迹。
“咳咳!”
一个突兀的声音忽而响起,便见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三人身前,便如先前那火云道人一般。
“谁?”
李静虚转身却是望见一道人,正站在自家面前,一声青色道袍,气态不凡,丰神如玉。似乎突然出现,又仿佛一直便在那里。
更令李静虚惊疑不定的,却是那道人面相却是与方才的火云道人有七分相似。
“师尊?”
心中带着疑惑,李静虚却是轻声唤道。
“嗯?”
见得李静虚的神色,那道人似乎也吃了一惊,而后却是转头望见桌上的数件物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眉头微皱,伸手掐算,半晌却是叹息了一句,抬头望向一旁的李静虚,露出些微失落的神色,开口道:“贫道云中子,本是为了居士前来,不想他既然来过,倒是居士好生造化。”
“嘶!”
李静虚三人闻言,却是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只因为闻得眼前道人竟然是那传说中的上古真仙云中子。李静虚时常出入宫闱,又与天心观的几个仙长关系不错,自然知晓道门阐教真仙。
而此时听得云中子之言,似乎那火云道人竟然比其更加深不可测,怎能令得三人不惊?
“呵呵!”
良久,似乎发现了三人的想法,云中子却是微微一笑,对着李静虚一礼道:“既然如此,相逢便是有缘,贫道这里倒是有几样小玩意儿,与道友有缘,便赠与道友。”
言罢,却是从怀里取出了一只金色锦囊,递到李静虚怀里,而后再次对着三人一礼道:“他日有缘自会相见。”
说着,一道淡淡红光闪烁,云中子的身影便凭空消失。
“这?”
见得此景,李静虚却是与一旁二位娇妻相视一眼,而后慌忙收起诸般宝贝,离开洛河边上,上了马车,朝向洛阳城内而去。
龙门镇一家茶铺内。
感受着云中子的气息消失了,红孩儿却是摇了摇头,而后端起茶碗,揭开盖子拨开浮在面上的茶叶,喝了一口茶汤,朝向东边望去。
良久,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红孩儿却是神色微动,轻声嘀咕了一句:“又一个出现了。”
说完,却是掏出一锭银子,往茶桌上一放,便走到一旁的茶桌上坐下。
而后对着对面那人微微一笑,道:“你已经跟了我一个多月了。”
“呃!”
那人似乎有些惊愕,抬起头望向红孩儿,面色疑惑,而后望着红孩儿一脸的戏谑之色,却是瞳孔一缩。
一道青光闪烁,那人便消失在了红孩儿跟前。
红孩儿见此,却是笑了起来,而后身形一闪,亦是消失在了原地。
而一旁茶铺当中正在喝茶的众人似乎并未察觉到异常一般,仍旧自顾喝茶聊天,倒是摊主一脸喜悦的从红孩儿坐过的茶桌上拾起那一锭银子。
“嗡!”
洛水河面上,一道青光划过,一道身影出现在水波之上,却是适才龙门茶铺当中那人。
“哗!”
一道红光瞬息及至,红孩儿的身影亦是出现在不远处,一脸好笑的望着眼前男子,轻声道:“怎么不跑了?我的好三叔。”
“嗯?”
闻得这话,那人的脸上却是微微一惊,而后却是笑了起来。一道淡淡的波纹从其周遭生出,那人的身形却是起了变化,现出真身,竟然是那混天大圣鹏魔王。
“看来你早就认出我了?”
鹏魔王举目平视红孩儿,眼中却是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
“或许?”
红孩儿见此,却是笑了起来,而后道:“在武林松风观的时候,我便发现有人在盯着我。”
“想不到。”
鹏魔王闻言,却是望了一眼红孩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而后微微叹息道:“想不到才分别不多时,你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叔父却是谬赞!”
红孩儿闻言,却是轻笑一声,而后道:“倒是圣婴一直想问一句话。”
“哦?”
鹏魔王露出疑惑的神色,似乎不知晓红孩儿何出此言。
红孩儿见得鹏魔王神色却是笑了起来,不徐不疾的开口道:“圣婴还想问叔父,鲲鹏道友近来可好?”
“你!”
两道精光从鹏魔王眼中生出,一把长戟出现在其手中,同时一股骇人气势在洛河之上传播开来,竟然令得波澜不惊的洛河忽而泛起了千重巨浪。
“既然你已经猜出来了,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鹏魔王抬手,手中长戟直指红孩儿,面若寒霜,眼中似乎带着恨意一般。
“呵呵!”
红孩儿见此,却是笑了起来,有些好笑的望着鹏魔王道:“叔父以为可以除掉圣婴?”
“哼!”
鹏魔王只将长戟遥指红孩儿,却不作回应,似乎是在寻找破绽,只消红孩儿稍稍流露便会爆发惊天一击。
“嘿!”
见得鹏魔王不说话,红孩儿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冷芒,任谁面对一个随时想着取自己性命的人会有好感,虽然红孩儿并不打算将鹏魔王怎么样。但却更不喜欢别人用手中兵器指着自己。
“嗡!”
一道诡异波动忽而从红孩儿身上传出,鹏魔王只觉得红孩儿化作了一把通天长枪,顶天立地。一种无上锋锐之息迎面而来,似乎无处可躲一般。
更是觉得,只要自家稍有动静,红孩儿便会化作一把绝地长枪,将自己击为齑粉,面色大变。
“啵!”
红孩儿身上的气息一变,如同被点燃了一般,而后鹏魔王便觉得自身方才蓄力良久,才达到的巅峰战力在一瞬之间消退,似被某种气息消去了一般。
“嘶!”
鹏魔王满头大汗,身上衣物早已被浸透,骇然发现自家手中长枪早已放下,更是再也提不起丝毫要对红孩儿举枪的念头。
抬头望去,更是见得先前那一把通天绝地的黑色神枪已然消失,而对面的水面上,只有一身白衣的红孩儿傲然长立,先前的滔天巨浪也已然消散,唯余碧波千里,云淡风轻。
“我非红云,对于鲲鹏道友并无恶意,叔父又何须如此?”
远远的望着神色复杂的鹏魔王,红孩儿却是微微一笑,而后道:“倒是一直想找个机会跟叔父好好谈谈。”
言罢,却是对着鹏魔王一礼,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便转身消失在了水面上。
“哼!”
见得此景,鹏魔王却是一声冷哼,将手中长戟一挥,收了起来,亦是消失在了原地。
半日之后,醉花楼别院中。
鹏魔王起身对着红孩儿一礼,而后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消失在了天际。
“嘿嘿!”
望着鹏魔王的背影,红孩儿却是笑了起来,而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想不到啊,鲲鹏道友竟是作茧自缚啊,嘿嘿!”
说罢,却是转头朝向西边天际望去,眼中神光闪烁,一时万道遐思在其心中飘过……
第一百三十五章,取胜,金毛犼?
洛阳城,辩经台。
竺法兰红润的老脸此刻却是无有半点血色,一脸煞白的望着大元真人手中的玉册“化胡经”,眼中竟是愤恨与懊恼之色。
虽然明明知晓对方手中的化胡经乃是他人所做,并非圣人传下,但却更令竺法兰感到愤懑。见得对面道家诸位天仙脸上那一脸扬眉吐气的样子。
竺法兰便只觉得有一阵老血翻涌的将要喷出,竟然连的身形都有些站立不稳。要说提出将老子化胡作为经义弘扬的,还是竺法兰自己,目的就是为了拉近与东土百姓的距离,让东土之人知晓,那西天佛陀也是老君的弟子,其主张与太上圣人没有差别。
从而更好地让东土之人接受佛门这一外来宗教,能够让佛门在更短的时间之内立稳脚跟,而后跟道家相争。
却没想到,竟然是作茧自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尖。
此刻竺法兰觉得,似乎自家的道心在一瞬间有所动摇,便是连周遭的天地也跟着天旋地转起来。堂堂西域神僧,号称西域辩经第一人,自信若论对佛门经典的理解记忆,灵山当中除了诸位佛陀外,无有出其右者。
更是擅长辩论,句句引据经典,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每一话出,必是驳得对方体无完肤,此刻却是阴沟翻船。
“师兄!”
迦叶摩腾见此,却是赶忙上前,一把将其扶住,面色担忧。
“没,没事!”
竺法兰,步履蹒跚,面色苍白,对着迦叶摩腾摆了摆手。而后独自走到弥勒身前跪下,面色悲苦道:“我佛,弟子有罪。”
说着,两行浊泪却是从其眼角滑落,深深的对着弥勒拜了三拜。
“南无阿弥陀佛!”弥勒见此,神色当中却是闪过一丝惋惜的神色,双手合十,开口诵道。
“南无阿弥陀佛!”
一旁诸多佛子见此,亦是纷纷诵念佛号。
一道慧光生出,令得一旁众人神色讶然,便见竺法兰身上的神光一闪而过,而后其气息竟然消失了。
“无量寿福!”
道门诸仙见此,却是纷纷施礼,口中称颂了一声,面色严肃,对那方才圆寂的西域高僧感到一丝敬意。
“人皇!”
弥勒尊者见此,却是叹了口气,而后转头望向高台之上的汉明帝刘庄,神色悲戚道:“这第三局,便是道门胜了。”
“呃!”
闻得弥勒之言,刘庄脸上却是闪过一丝讶色,而后便见得弥勒起身,率着佛门众人离场。
迦叶摩腾望了一眼对面道门诸人,特别是手持化胡经的大元真人,而后俯身抱起竺法兰的法体,追了上去。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