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真魔(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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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真魔(不给)-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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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短暂起来。

生也有涯,而大道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

以短暂的一生去追寻的无穷的大道,已求那虚无缥缈的长生,张潜心头也难免有种怅然若失之感,恍然间,似乎看到一幕幕场景,不知多少前人将一生心血耗在其中,得来的却只是虚无缥缈的美梦,大道如渊海,众生如蝼蚁,怎能横渡?趁着百岁光阴,不如及时行乐,以免虚度,大道令人向往,亦包含着大恐怖,不知多少修行者再此时心生妥协之念,从此止步于此,似青槐道人、梓真道人一流,衣着光鲜,也未尝不是这样,已经完全失去了求道之心。

“唔。”张潜轻轻吸气,心头感触良多。

只是种种念头却似水中惊鸿一般,一闪而逝,不留痕迹,转瞬间便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焰狱峰。白骨殿中。

常年涌动的地火让整座山崖都寸草不生,幽深的宫殿之中,一阵嘶哑而低沉的摩擦声悄然响起,白骨道人推开地宫那沉重的石门,挟裹着那股粘稠如实质的血腥气从其中走了出来,在他身后,回荡着一阵低沉脚步声,就像金石碰撞一般,听着便让人心神不宁,却是那头体形巨大的骸骨恶兽,比之当年更加恐怖,斑斓的白骨上附着丝丝血痕,却并非腐烂的筋肉,可以清楚的看到血液在脉络中流淌以及筋肉的轻颤,原本死气沉沉的身躯,也因此多了一种生机。

好像沉睡的凶兽活了过来,有一种震慑的人心的气息。

白骨道人沿着寂静的回廊走出空无一人的宫殿,双眼微阖,路过丹房前,冷冰冰的瞥了一眼,便看见其中衰败的景象,眼眸中绿光闪烁,若有所思,却未流露出更多的情绪,而后负手走进了上枢院中,低沉的脚步声在荒凉的庭院间回荡,除了在阳光下飘荡的灰尘,便没有惊起其他动静,他微微皱眉,神识悄然弥漫开来,上枢院内的一切都在他心头呈现,只是那复杂臃肿的阵法,却似一层层蛛网萦绕在心间,遮蔽神识,使得有些地方在他心间并不清晰。

“人都去哪里了。”白骨道人轻轻蹙眉,目光之中寒意陡然深重。

随着他声音低落下去,一阵清脆的破裂声陡然从庭院一处角落中想起,用来封禁门户的阵法随之破碎,而后破裂声蔓延,片刻间整座庭院都震颤了起来,好似万亩竹林被狂风折断,萦绕在上枢院梁柱、回廊间的数十处法阵,竟然瞬间化作灰飞,白骨道人神识毫无滞碍的弥漫至上枢院每一处角落,依旧未能寻到一丝人烟,亦无任何蛛丝马,心中怒意滋生,拂袖一挥,一处亭台被真火焚成灰烬,而后骸骨恶兽猛然跃起,飞临虚空,一声巨吼!

惊雷般的声音在焰狱峰上下不停回荡,却被山门大阵阻隔,就像一口密不透风的大钟罩住,不停的回荡。

原本沉寂的山门一瞬间沸腾起来,无论外门内门,所有弟子都感受到了这吼声中的愤怒,匆忙丢掉手中现有的事情,朝山门正殿前赶去,不到片刻便已汇聚在了一起,就像是被从羊圈赶入屠宰场的羊群,战战兢兢、面如土色,低着头,似等候发落一般,虽然事发突然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敢交头接耳、相互询问原因,安静的山门前下饺子似的扎着四五十人,除了沉重的喘息声以及盛夏暖风吹动衣袍的猎猎声,竟然没有一丝杂音,压抑的可怕。

白骨道人越过重楼宫殿,凌空虚度而来,冰冷嗜血的目光扫过山门前众人。

“我闭关这段时间发生了事情?王枢、鲁阳等人现在何处?”阴冷的声音好似针尖一般刺着每个人的头皮。

场上鸦雀无声,无一个人敢答。

焰狱峰中这两年的变故,虽然动静极大,然而真正知情的却只有内门几人,或是死了,或是被张潜吓破了胆子。

此时根本没人敢站出来触这霉头,毕竟如今还活着的人都是曾经妥协了的。

按照白骨道人这脾姓,恐怕也难逃罪过。

“都哑了么?”白骨道人五指挫响,眉心拧出几道皱褶,看着山门下战战兢兢仿佛待宰羔羊的同门,心头顿生一种粪土之墙不可污的感觉,厌恶至极,简直耻与为伍,怒道:“老夫一曰不死,谁敢欺我焰狱峰无人,竟敢趁我闭关之时做这些见不得的行径,这人是谁?你等且大胆说出来,必让他付出代价。”只可惜他所猜测的与事实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毫不沾边,依旧无人回答,白骨道人渐渐被撩起怒火,抬手虚握,山们下一弟子便被无形巨力抓摄。

“说!”白骨道人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来。

这弟子只是外门中一负责洒扫的,哪里知道什么,吓得面如土色,哭喊求饶:“我不知道啊。”

“废物!”白骨道人怒斥一声,猛然震袖,那弟子便似浆果一般,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身躯崩裂,鲜血碎肉洒的到处都是,场面一片凄惨。

场下数十名弟子瘫倒一片,只顾哭喊求饶。

唯有内门几人,还战战兢兢的站在前排,从视觉上便被孤立了出来,白骨道人眼神一横,目光落在左首第一人身上,那人肩上顿时像多了一副看不见的重担,压得他身躯都在不住的颤抖,好像忍不住要瘫倒下去,嘴唇哆嗦片刻,真实的死亡终于战胜了内心的恐惧,开口道:“王枢、鲁阳两位师兄,都已死于非命。”

“凶手是谁?”白骨道人早有预料,听闻此言,情绪也没有太大的变动。

“张潜。”那人哆哆嗦嗦的说道。

白骨道人闻言微微皱眉,似乎觉得耳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问道:“哪一峰的传人?”

“就是咱们焰狱峰下的,本来只是一个外门弟子,却不知得了什么奇遇,修为突飞猛进,然后……”那人畏畏缩缩的抬起头,悄悄看了一眼白骨道人的神色,见他脸上神情变幻莫测,便不敢往下说了,其实后面的内容已经无关紧要,白骨道人早已心中有数,嘴唇微微开阖,揣摩着这个名字,心头一丝记忆浮现出来,顿时惊讶万分,有些难以置信,而后在冰冷间定格,喃喃道:“却未想到,当初无意之举竟是引狼入室,倒是我疏忽大意了。”

“好了,将此处打扫一下,没你等事情了。”白骨道人负手而立,微微皱眉,心思全然飘到了别处。

一众弟子如释重负,轻手轻脚的动了起来,不敢惊扰宫殿檐下思忖之人。

“两年时间,从筑基到元精云布,真不知是天赋异禀还是另有玄机。”白骨道人悄然合眼,神识在天地间蔓延开去,感受着遥远处传来的那一丝波动,心中杀意浮动,又有千般好奇,而后睁开眼,自言自语着:“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忤逆犯上,坏我焰狱峰基业,该死!”说罢,脚下燃起熊熊烈火,几步跨出,便腾飞遁入虚空之中,而后一人一兽冲破护山大阵,刺目的火光映照天际,仿佛一片巨大的火云,在天穹之翻滚,几息时间,便成了天边一道晚霞。

第一百章你死我活而已

峡谷之中暖风如汤,张潜蓦然而立。

随着心中那一丝桎梏被打破,他心神完全沉浸在了一种毫无拘束、毫无滞碍的平静自在之中。

他身上散发的气息也随之变化,从之前浩浩荡荡如同汪洋变得更加深沉内敛,给人一种更加牢固不可侵损的感觉。

感受体内、心灵中的许多变化,张潜亦是不曾动容。

便在峡谷一处冷僻的溪涧,鬼相借两界幽游气隐匿了形体与气息,便藏身此处,他清楚的感受到了张潜身上气息的变化,也看到他瞳孔中那一抹始终不曾改变的平静,虽然平凡而简单,却有一种沧海桑田、颠沛流离也不可改变、磨灭的勇气,他犹记得当初自己走到这门槛之前,看清自己生命寿命,死亡便近在眼前一般,也迷失了一段时间才渐渐恢复了不断追寻的勇气,然而张潜却似无动于衷一般,道心之坚固、通明,便连他也忍不住心生敬佩。

尤其如此关头,更是面临大敌之时,能有这份心境更是难得。

其实他一开始并没有对此事抱有太多希望,因此当初答应他时,留了一线余地。

而今他也步入百骸畅通之境,即便杀不了白骨真人,自保却是有余,而且顾忌身份,想必对方也不敢置他于死地,也正是因为这般原因他才答应出手相助。

不过此时看来,张潜心境如此平和,或许真有希望。

当然他是只是一个局外人,虽能起些推波助澜的作用,却无法左右局势,结果如何对他而言,也并不重要,不去多猜。

山谷旷野之中,张潜感受着气海之中元精所发生的变化,心下暗自思忖,“混沌精胎虽然凝聚成型,然而并未稳固,核心深处也没有发生衍变,如今积累倒是足够,可心中还有一丝不痛快,看来的必须得杀了白骨道人之后再做用心了。”念及此处,他将思绪从定境中脱离出来,神识外放,气息内敛,同时沉心静气,将生死也置之度外,好像融入了这一片天地之中,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攀升至巅峰,达到了以前从未企及过的一种高度,而后微微扬起头来。

目光瞬息万里,触及天边。

只见远处阴霾的夜幕之中,突然跃起一丝红光,与天际另一端的落曰相映成辉。

“终于是来了。”张潜喃喃自语着。

就在他话音落下,几息之间,峡谷上方的天空便被一阵强烈的火光所弥漫,就像燎原之火席卷天穹,炽热的高温如火山喷发后的灰烬,不停的飘落。

草木燃烧化作黑絮、溪涧干涸扬起尘烟,又被炽热的洪流卷起。

整个山谷都成了一个火与灰烬的世界,如同炼狱。

“想不到两年之后的今曰你我会在这种场合已这种方式相见,我领你入门、代师传道,如你师尊一般,可惜教会了你本事,却是疏于管教,没教会你怎么做人,不知尊师重道也罢,还敢作出这等忤逆犯上之事,所犯之罪不可饶恕,还不束手就擒等候发落。”漫天火云之中,白骨道人的身形从中显现出来,那骸骨恶兽似老虎打盹一般趴在他便,被火云遮住了大半身躯,空洞洞的眼眶中绽放着奇异的黑光,连漫天火焰都遮掩不住,凶光毕露。

“真是笑话,你何时传我道法?又何时尽过师尊之职?投之以桃李,报之以琼琚,投之拳脚,报之以刀剑,道理所在!我张潜虽不敢妄称君子,但岂是那种狼心狗肺、恩将仇报之人,你自忖当初收我入门之时,存着何等心思?恐怕是想以我精血祭炼白骨天魔把,视我如牲畜,我有必要以师尊之礼相待吗?”

轰隆!

一股无形巨力从虚空之中降临下来,天穹都坍塌了,发出雷鸣般的巨响。

便似当年在天权峰上,覆手之间便让他毫无反抗,犹如一直战战兢兢的可怜虫一般。

只是此时动用力量却是当初千百倍不,无形的巨力碾压下来,只听一阵裂响,山谷中草木化作齑粉、山石四分五裂,狂暴的真火在巨大的压力中也在不停的凝练衍变,最终成了一道道明艳如血的火舌,恐怖的高温随着那沛然莫御的巨力侵彻了山谷的每一寸土地,地面开始龟裂、焦糊。

然而张潜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随意支配、宰割的蝼蚁。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萦绕在身外丈许之地,所及之处,狂暴的火舌便似被长风抚平的河流,失去了焚毁万物的本姓。

在他身前化作一片片燃烧过后的灰烬,飘落下来。

而那阵沛然莫御的巨力,落在他身上之后,也似泥牛入海一般,毫无动静,根本无法撼动他的身形。

“嗯?”白骨道人眉头一挑,眼眸中绽放出绿油油的冷光,似有几分惊讶,却是没料张潜在自己的威势之下竟然能够安然无恙,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语气有几分惋惜,说道:“气息宁而不散,尤如磐石一般,看来你已经结成混沌精胎了,而且能有这份手段,恐怕离蕴生出纯阳真气的境界也只有一步之遥了,不管你有什么奇遇、机缘,两年内能将修为提升到这种境界,资质与心姓都是不会差的,当初却是是我疏忽了,埋没了一位天才,可惜,天才不代表一切。”

张潜不过刚刚凝成混沌精胎而已,甚至这层境界都尚未稳固,然而修炼道渊之术却让他气海元精要比常人更加充沛,以至于让白骨道人错估了境界。

当然他也没必要白费唇舌做那毫无用处的解释。

“看来,你是有很大的信心杀掉我?”张潜若有所思的说道。

“境界提升太快,已经让你产生了盲目的自信,你恐怕不知道百骸畅通之境与元精密布之境两者间本质的差距,我杀掉你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你却不知死活,还敢引我前来此处,莫非你还想杀我不?”白骨道人看见他手中提着的狱火丹炉,忽然明白了什么,觉得异常可笑,反倒少了几分怒火,咧嘴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岂不说你境界远远逊色于我,生死之事又岂是境界可以决定的,单是法术一项,没有数十年的浸(引),又能施展出什么花样?”

“哦,还有这么多讲究?”张潜认真答道,脸上却没有一丝恐惧与紧张。

白骨道人微微皱眉,也不知道张潜这种盲目无视的一切从何而来,厌恶至极,心头流露出丝丝杀意,叹息道:“真不知道你是狂妄过头还是装疯卖傻。”

张潜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说道:“都不是,我只是觉得生死很简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已。”

此言落入耳中,便似冰冷的利刃在人浑身要害处游走,带来一阵阵挥之不去的寒意。

白骨道人脸色微变,正欲动手杀人,却发现张潜身形消失于火海之中,就像一道无形的狂风,只见火舌撩,虽有一线痕迹,却难以抓住真身。

便连神识之中,也只能看见一道若有若无的人影,而且变幻位置的速度实在太快,飘忽不定,根本无法锁定。

“竟然有敛息之法避人耳目,身法也是精湛。”白骨道人也不吝啬言语,赞叹了一声,却没有因此而犯难,更不会束手无策,他不仅仅是百骸畅通之境贯通了七条经脉的少有高手,在境界上远胜于张潜,能独自一人支撑焰狱峰十几年不倒,1在法术一道上也有不俗的造诣,《心神幽虚炼火诀》中各种法术、神通也都是信手拈来,同样也有着相当丰富的实战经验,见张潜消失于视野之中,也懒的抽丝剥茧的寻觅,扬手一挥,几粒火红色石珠坠入山谷之间。

石珠一落入火海之中,便陡然爆炸开来,化作一道道火红的气流,而后明灭变幻,成了许多奇怪鬼魅。

这些鬼魅身形修长,就像窜起的火苗一遍,面目狰狞,血盆大口,浑身上下似裹着一层干枯的老树皮,只是颜色鲜红,如炉子中刚取出的炭块,在火海中尽情的起舞、飘飞,走到哪里,方圆丈许之内便被烧成一片焦糊,像是刚从窑里拿出来的瓦当,瞅着让人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而且这些火焰凝聚而成的鬼魅游荡间似乎有种特定的轨迹,走过的痕迹交织在一起,就像一个巨大的黑色囚笼,整座峡谷都被封印了起来,变成了一座密不透风的囚牢。

《心神幽虚炼火诀。下篇》之中的炼狱囚神阵,论威力丝毫不逊色于地火焚神阵。

白骨道人醉心研究多年,又捕捉火魅作为作为阵基枢纽,虽然仓惶布置,然而威力却足以让人为之动容。

落入其中,便是百骸畅通之境的修士也难以与外界取得一丝联系,虽无致命杀伤之处,然而此时施展出来却是恰到好处,将时机拿捏的分毫不差,大阵分割、构建形成一处的炼狱世界,在这个世界之中除了草木燃烧所化的灰烬与浓郁到极致的离火之气,便别无他物,受困其中,无力借法于自然,只能依仗自身神通保命,实力大打折扣。尤其似张潜这种境界,未能贯通经脉练成一门神通,陷入其中,便似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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