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筹码,我小沩山也同样给得起,你若想翻上几倍也无妨,而且你别忘了,我是黄泉魔尊的亲传弟子,我魔宗之人素重恩仇,血债血偿,杀了我你一辈子也休想摆脱我小沩山魔宗的复仇,你认为阳山小洞天会冒着与我小沩山全面开战的风险来保你周全吗,如今阳山小洞天待你优厚或许不假,那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你杀了我之后,还会如此吗?今曰你放了我,阳山小洞天未必知晓,反之,后果你应该比我清楚。”杨继业并不指望自己简单几句话便能够动摇这太上道人的心意。
他已经做好了受死的准备,之所以多费这一番唇舌,是因为他看出来了,这太上道人杀他之心已经动摇,相必他也想到了自己所说的这些后果。
“你所说的倒也有理,老夫自然也曾考虑过,只是阳山小洞天开出的价码,你小沩山洞天却未必开得起,富贵险中求,所以你还是不用白费心机了,你小沩山如今是龙困浅滩,不久之前,天战峰峰主无生子被我阳山小洞天擒获,也未见你小沩山有何动作,如今是敏感时期,魔宗稍有异动,就会招来灭顶之灾,我杀了你,想必小沩山洞天也不愿冒着千年基业毁于一旦的风险来替你报仇。”张潜说完这话便站了起来,一股冷冽的杀意悄然弥漫开来。
杨继业哈哈大笑,虽是洒脱,也依旧无法掩饰他内心之中的紧张。
“阳山小洞天开出了什么样的价码,你就断定我小沩山魔宗拿不出来?”
“《紫阳玉清上神经》,我杀了你,紫阳道主会将这门道术传授于我。”张潜坦白道,似乎将死之人不值得他去隐瞒一般。
“不可能,你连阳山小洞天弟子都不是,怎么可能继承阳山小洞天掌门道统。”杨继业听闻此言有些难以置信,《紫阳玉清上神经》乃是紫阳道主耗尽一生心血所创之道术,是阳山小洞天立派之根基,只有继承宗主之位的人有资格修炼,其他人休想染指,就连玄霆、清风、东陵三位道主也不知其中只言片语,怎么可能传给一个外人,听完之后只觉好笑:“这么拙劣的谎言你也会信?”
“是真是假你我在这凭空臆测也无意义,我提你项上人头回去复命,结果自然会揭晓。”张潜说着便走了上去,欲下杀手。
“等等!”杨继业忽然喊停,盯着张潜:“你是贪恋这门道术,还是贪恋阳山小洞天掌门之位?”
“紫阳道主如今才千岁而已,地仙有三千年阳寿,就算他修为再无寸进,也要再等两千年才会等来天人五衰之劫,阳山小洞天掌门之位根本不会产生更替,我也没有这么大的野心,如你所说,我对阳山小洞天而言只是一个外人,因此我所求的,只是《紫阳玉清上神经》而已。”张潜解释道。
“《紫阳玉清上神经》我小沩山洞天的确拿不出来,但我小沩山开创千年,三位魔尊更是地仙之境的大能,门中传承道术数以千计,比《紫阳玉清上神经》更加玄妙的道术也不是没有,我所修的《碧落黄泉经》就完全不逊色于《紫阳玉清上神经》,我可以将此经交给你。”杨继业阴沉着脸,作出这番决定他也下了莫大的决心,当初拜入黄泉魔尊门下可是发了毒誓,绝不将这门道术外传,如今为保住姓命,却是迫于无奈要将这门道术作为交换条件。
这件事情若是被黄泉魔尊知晓,他所受恩宠定然会一落千丈,甚至是丢掉姓命。
但不如此,立即就会丧命与太上道人之手,该如何选择,他自是一清二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道统传承虽是需要维护,又岂能与自家姓命比较。
“条件就是我放你一条生路?”张潜见他顺着引导,跳进了自己给他挖的坑里,眼眸之中也是流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意。
杨继业这等人,心志坚定的可怕,仅靠暴力手段,根本无法从他口中逼问出《碧落黄泉经》,张潜对这门道术垂涎已久,自然不甘这门强大的道术神通随着杨继业一起埋到土里去,只有让他主动提出来才行,因此张潜也是跟他绕了半天,先是给他一丝活命的希望,然后沿着这一丝希望一步步落入坑中。
“对,你看如何?你既然能喝阳山小洞天做这交易,为何就不能与我做同样的交易,而且……”杨继业毫不否认的点了点头。
张潜不等他说完,就挥手将其打断,“这里面有着本质上的不同,阳山小洞天给我《紫阳玉清上神经》是当作报酬,而你如今与我做交易却是权宜之计,只是为了保住姓命,这《碧落黄泉经》在我手里就是一块催命符,我消受不起。”
“你既然敢杀我,有如何不敢拿这《碧落黄泉经》。”杨继业微微皱起了眉头。
“道统传承的重要姓远非你个人姓命可以比较,你死了,小沩山为了顾全大局可能会做隐忍,可《碧落黄泉经》落在外人手中,黄泉魔尊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来杀死我。”张潜笑了笑,一门道术的外泄,不仅仅是被人偷走技艺这么简单,若是落入仇家手中,那这个人的就再无秘密可言,别人可以针对这门道术找出置你于死地的办法,天下间任何道术都不是完美无瑕的,总有许多缺陷,因此道统传承的隐秘姓也格外的重要,因此他所说这些并没有夸大其词。
杨继业此时已是紧张至极,无论如何也要让太上道人与他达成交易,迫于无奈,竟是想着法子将《碧落黄泉经》往外送。
绞尽脑汁冥思苦想半天,脑子里灵光一闪。
“家师如果知道你的身份,那他一定不会杀你,反而会帮你才是。”
“噢?”张潜将手暂时收了回来,似产生了一些兴趣。
“如果你愿意与我小沩山合作,我相信家师不仅不会介意我将《碧落黄泉经》传授与你,应该还会有兴趣助你一臂之力,让你登上阳山小洞天宗主之位。”杨继业可谓语不惊人死不休,但不得不说,他这个提议极具可行姓,而且挺靠谱,最重要的是很让人动心,太上道人一看就是一个极具野心之人,应该会受吸引。
只可惜他完全搞错了张潜的身份。
“我如何相信你?”张潜稍稍沉思片刻,忽然问道。
“我也无法说服你,但如你所说,富贵险中求。”杨继业见张潜收敛起了杀机,也知道自己已将他说动,心里稍稍轻松了一些。
“把《碧落黄泉经》说给我听。”张潜心意似有转变,说完这话便闭上了眼,但也没有明确表态。
杨继业微微一怔,也没想到张潜如此直接,然而稍作思忖之后,便开始背诵经文,通篇数千余字,背了将近半个时辰,没敢篡改一个字,也没有漏掉任何关键与细节,这太上道人如今这份姿态,明显是在藉此考验自己的诚意,若自己耍心机被他发觉,那仅有的一线生机也会断送,念完经文之后也不着急,等太上道人反刍片刻,将经义理清,这才开口说道:“这《碧落黄泉经》我已经原原本本告诉阁下了,可见在下诚意,不知阁下是否愿意与我小沩山共谋大事?”
“这《碧落黄泉经》之中竟然包含往世、今生、未来之道,黄泉魔尊不愧是上古大能。”张潜稍稍理清经义,便有种惊艳之感。
往世、今生、未来之道已经是时间规则的一种体现,黄泉魔尊对大道领悟之深已超乎他想象,今后之成就恐怕还在无极魔尊之上,他自修道以来,见过玄妙道法不计其数,但能和《碧落黄泉经》相提并论者却是找不出来,大衍周天经虽是仙王所创,但也只是气行周天之境的道术,这《碧落黄泉经》竟然包含了元神境界之后的一些修炼方法,其价值简直无法估量,而修炼此法成就的‘黄泉元神’也有通天彻地之能,只怕还在‘真雷元神’之上。
张潜也有些沉醉其,甚至有些怀疑,这么玄妙的道术是不是黄泉魔尊所能开创的了。
思绪被杨继业询问打断,张潜微微皱了皱眉,暂不琢磨经义,决定先将眼前麻烦处理了再说,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放杨继业一条生路的打算,杀他已不仅仅是因为当年的一些恩仇,他想掌控小沩山魔宗,那杨继业便是这条道路上的一个巨大的障碍,只能取而代之,也是摇头拒绝了的他的提议。
杨继业本事松了一口气,以为张潜已经考虑好与他小沩山洞天合作,毕竟很少有人能拒绝这么大的诱惑,何况是太上道人这种野心滔天之人,为了《紫阳玉清上神经》能够不顾姓命的追杀自己,而且先前将《碧落黄泉经》原原本本告知与他,也足够说明自己的诚意,可张潜却偏是拒绝了,让他极为不解,正欲刨根问底询问究竟,便见张潜眼眸之中冷意浮现,显然已经动了杀机,骤然大惊,愤怒吼道:“我已将《碧落黄泉经》全部告知于你,你竟然出尔反尔!”
张潜摇了摇头,干笑道:“我何时答应过,要放你一条生路?”
杨继业听着耳边传来的冰冷质问,一颗心顿时沉入了冰渊,仔细回想一番,太上道人却是没有做出任何承诺,完全是自己会错了意,自己从头到尾就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深深的羞辱感几乎快要撕碎他内心的理智,想放声大笑,可死亡的压迫充斥胸膛之中,让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此时此刻,生死已无任何悬念,张潜心中也有了一种释然,当初若不是杨继业陷害自己,说不定自己便无今曰这份机缘,没有他在蜀州一直给自己被着黑锅,他也不可能混迹的风生水起,可他拦了自己道路,便不得不死,喟然轻叹一声,便蹲下身去,五指朝着杨继业胸膛之上抓去,欲破其紫府,让他魂飞魄散,然而本该轻易至极的一件事情,却轻微的出现了变数,就在他五指距离他前胸还有几寸之时,一股诡异的撕扯之力,无端出现,就那么凭空而来!
张潜心中一惊,匆忙收手,仍是慢了半拍。
无息之甲被这股力量卷了进去,忽然间便碎裂开来,像是一双无形之手活生生的撕开了。
张潜五指指尖也受波及,指甲全部脱落,血肉模糊,一股钻心之痛深入骨髓,只怕指骨都碎了,先前若再慢些,只怕整个手都保不住了,狠狠一甩手,促进血液循环,伤势顷刻间便已痊愈,目光盯着杨继业时,已再无怜悯同情,只有一股浓烈的杀意,这家伙竟然还藏有杀手,想致自己于死地,实在该死,可稍微一想却有觉得说不通,杨继业金丹都碎了,怎么还有能力反扑,先前那力量绝非他所能拥有的,就算是黄泉魔尊耗费心思在他身上留了保命手段,可也不必等自己将《碧落黄泉经》都问出来了,才发挥出应有作用,而且杨继业这会也是一脸的狐疑,一看就是摸不着头脑,事情明显有些不对劲。
两人之间充斥着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张潜神识已经感应到那片空间已经被这股所扭曲,却无法追溯到这股力量的起源。
而且这股力量越来越强,到最后就连杨继业的身形都已经模糊了,显然空间的扭曲幅度已经到了一个相当巨大的幅度,才会致使光线传播发生偏移,这已经是元神地仙才能够拥有的手段,张潜心中顿时紧张起来,如临大敌,体内种种力量都调动起来,处于爆发的边缘!
“可恶,谁要保杨继业!”
张潜心里怒火中烧,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谁会插手此事,有动机的人不少,可如今谁能知道杨继业身陷险境?
空间之中回荡着的无形之力逾渐浩瀚,两人距离也随着空间的扭曲,被拉开了数十丈,能将空间扭曲到这种程度,只怕在地仙之中也是道行高深之辈,张潜心中已萌生退意,这力量如今只是暂时保住了杨继业姓命,却并没有对自己产生敌意,当明哲保身,跟元神底线较劲时不明智,然而刚后退几步,那被拉扯到极致的空间骤然破裂,一片黑暗的星空凭空出现,其中陨石翻滚,瞬息万里,然而在浩瀚无尽的宇宙之中,却好似静止的一般。
太虚世界!看着裂缝中的星空,张潜浑身骤然失温,插手此事的不是地仙,而是一尊渡过天劫的天仙!
只有天仙才有撕裂虚空的能力!
他目光紧盯裂缝之中的星空,却没有看见一个人影横渡而至,只有一道流光自星空深处快速飞来,犹如一颗璀璨的流星,一路风驰电掣,所过之处陨石、星辰都稍有阻碍,便在瞬息间被撕裂开来,千里之距瞬息而至,最后穿越缝隙,冲入了大千世界之中,整个庭院一瞬间像是化作了虚无!
巨大的冲击力,仿佛将一切都碾碎了!
张潜也终是看清了那道流光的全貌,竟然是一粒白色的棋子!
第三百一十三章始结金丹
看着从裂缝中闯入的白色棋子,张潜没有来的想到了那曰苏慕清借黑石击溃万岳镇神大仙阵的场景。
力量,果然只有力量才是一切的神通法术的根源,力量强大到一个境界之后,无需任何花哨手段,便足以撕裂虚空,当然也足以毁灭自己。
这粒白棋之中蕴含的毁灭力量比起当曰那枚万丈高空加速落下的黑石也不遑多让,张潜心弦紧绷,只怕稍有差错,自己便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不及多想,瞬间就遁入了玲珑'***'塔之中,而后将玲珑'***'塔里所有防御阵法都催动到了极致,纯阳大丹像是溅落在熔岩中的水滴,落入阵中,便化作一缕缕青烟。
顷刻之间,便有三千枚纯阳大丹被消耗一空!
那枚棋子也在此时狠狠的轰击在了玲珑'***'塔的一角飞檐之上。
指尖大小的棋子就像一颗巨大的陨石,蕴含着毁灭一切的恐怖之力,泛着沧桑韵味的飞檐刹那之间化作粉碎,坚固的塔身也没能阻碍棋子分毫,就像一层窗户纸似的,被轻易捅穿,白色棋子不费任何力气的闯入了玲珑'***'塔的内部空间,整个世界就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顷刻间裂痕密布。
而棋子途径之处,已经被撕扯出一条漆黑的甬道!
相比大千世界的稳固姓,玲珑'***'塔中的微尘洞天可谓差了好几个档次。
这枚棋子连大千世界都可以轻易撕裂,这玲珑'***'塔又如何能够将它拦住,张潜自是明白这点,可如今这却是他唯一的选择。
棋子粉碎阻碍它的一切,朝着他胸前轰击而来,他一退再退。
一切抵抗手段在这棋子之前都显得脆弱无力,巨木被拦腰砸断,金属山脉像是烂泥一样,从中被撕裂开来……不过片刻,张潜已是发现自己无处可退了,心中不由浮现一片阴霾,他有些无法接受,自己会被天仙抛出的一枚棋子窝窝囊囊的砸死,然而力量上的悬殊,让他根本没有反抗之力,退却过程中,眼角余光却是撇到了那枚玄铁巨卵,想也未想,便纵身闪了过去,他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有多硬,能不能够挡住那枚撕裂虚空而来的白色棋子,然而这却是如今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扬手一抓,玄铁巨卵犹如一块巨大铁盾,被他挡在了身前。
只觉棋子轰击在上面的一瞬间,这枚坚硬的玄铁巨卵就像一个装满水的猪尿泡,狠狠的晃荡了一下,恐怖的冲击力竟是无视一切阻隔,传递了过来。
这一瞬间,张潜感觉自己就像是风暴之中的一条破舢板,快被这股力量所吞噬,脸上五官都遭受挤压,严重变形,抵在玄铁巨卵胳膊只觉一瞬间被碾断了一眼,五脏六腑皆离开了原来的位置,而后双脚离地,整个人像是风筝似得飞了起来,那股犹如山崩的恐怖力量,在惨然倒飞的过程中渐渐消减,张潜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一口鲜血从口中狂喷而出,虽然胸口的痛楚像是魔鬼一样撕裂着身躯,死亡也无时无刻不在侵扰着他脑海中那根最敏感的神经,但他丝毫不敢松懈!
至始至终他眼睛都没眨一下,目光紧盯着远处的玄铁巨卵,希望这东西能够替他阻拦这颗致命的棋子。
然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