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体修在炼制灵器或是极品纹器的时候,最多也就需要四五钱的天净沙,这已经是极限了,再多就不是一两位金丹修士合力可以锤炼的分量了。
林辰索性让他也不找去材料店铺找了,那原始人背后的修士既然有觉悟做出那么多的神像,就肯定想到了他们会从天净沙的源头来追查,像力持现在这样一个点一个点去找,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还容易被那修士给误导。
所以他干脆让力持就地休息,过两天再出来撞撞机缘。
不知为何,林辰心中总有种毛毛的感觉,似乎自己在踏入这东海镇的第一刻开始,他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哟,西门大官人,您还要不要来两手呢?”
经过了林冲斗小少爷这一搅和之后,李三这个位置上的人气似乎少了不少,大家伙要么去别的桌子上赌了,要么就干脆看热闹。
所以李三才将目光投到了站在一旁负手而立的林辰身上。
“好哇,来啊!”
他现在可是西门大官人,无赌不欢的西门豹!
而林辰所不知道是,在赌坊大厅的屏风后面,一道微不可查的亮光突然亮起。
一个头戴锦帽身穿斑点纹的貂裘的黑脸大汉满脸欣喜地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李三连忙迎上去弓着身子谦卑地说道:“哟,这不是东家吗,今晚收成还不错,大概二更的时候就可以收摊子了!”
林辰这西门大官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上了桌子,便一直在输,被李三连续逮了十五把,这每一把可都是一百中品灵石啊!
到刚刚那第十六把的时候,李三心中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赌坊做的毕竟是开门生意,若是让今天西门大官人输惨了,那他以后岂不是要多背上不少恶名,他还想多赚几年这荷官的钱呢!
这黑脸大汉重重地拍了拍李三的肩膀,然后低声说道:“你附耳过来,我这有件大事要你去办。”
妙哉!李三心中一喜,踮着脚凑了上去。
既然是大掌柜的有招,那李三便丢下了一边的西门大官人,这掌柜的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应该是有什么好事要交代给他!
“你待会去找几个三只手的,今晚三更到两更之前,我要见到林冲斗那小子手上的小壶!”
李三一听这话,登时面如土色,手上把玩着的两粒骰子也掉到了地上。
林辰所扮演的西门大官人朝李三和这大掌柜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一脸横肉的掌柜的立刻将李三推了一把,低声喝道:“快把地上的色子给捡起来!你这副模样,不是让客人瞧见了?”
“可……”
李三一边听话地捡起骰子,一边苦着脸对掌柜的抱怨道:“黑爷,这……这林家可是咱东海镇十里八乡都闻名的大户,他们家怎么说当年也是琉璃城城主封的城门都尉,你这让我去动他家小少爷,那不是让我送死吗?”
黑爷一把揪住李三的脖领,瞪着眼睛低声威胁道:“送死也比做黑账强,李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半年来,你最少在我这赌坊里面黑了有上百枚中品灵石了吧!我想我要是好好查查,恐怕还能查出更多!”
“冤枉啊!”
李三才叫出了半个冤枉字眼,掌柜黑爷当即就将他一把揪住,拽到了屏风的后面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哭着叫什么冤枉!我都查清楚了,你在东关街那边,私养了个小的,瞒着你家婆娘,每天好吃的好用的供着,这件事要是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了,你这荷官还做个什么!”
“爷……爷!千万不要说!我帮你做就是了!”
“所以你小子给我听好了!”
黑爷放下了李三,指着后门外道:“三更之前,记住!最迟三更!若是我拿不到我想要的东西,这天一亮,公鸡一打鸣,我就送你去官府,到时候,几百棍棒下来,就你那紫府初期的修为,我看你还有气儿没!”
李三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用力一点头道:“那好吧,我有个紫府后期境界的道上兄弟,干这东西,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东家您就瞧好吧!”
说完他一溜烟就冲出了赌坊。
交代完了这些后,黑爷回到自己的房间,摸了摸腰间一枚不起眼的圆形玉佩,还有手上戴着的一个同样灰尘仆仆的扳指,满意地笑了。
“只要这李三拿到了那小壶,今年三件灵物的要求就完成了,开仙长说不定一高兴,就收我做他的关门大弟子了。”黑爷自己在空荡的房间里面,发出一阵冷笑,“长水门,哈哈,我就是长水门的弟子了,到时候长命万岁、法力通神,修为直达合道!这小小的东海镇还不是我的天下?哈哈哈!”
这黑厮没有料到的是,林辰此刻就在他房间的外面听着。
“长水门什么时候收弟子要这些条件了?不是说只收童男童女吗?而且即将要到来力魄星的使节,也不是叫什么开什么什么啊,这下有好戏看了。”
林辰又听得黑爷后面的一句话,登时差点笑出声来。
这世间真的就这么多的蠢人吗?还是说这些蠢人偏偏都是他林辰遇到的?
且不说黑爷在自己的房间开心地发笑,而林辰在边上听得也乐开了花。
在东海镇的另一头,靠近李三私养小三的东关街附近,耸立着一间六进六出的大宅子。
整个宅子用青砖包裹,下面全是用青条石打地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华贵的地方,但细细瞧去,这才叫含蓄,整体布局方正有力,显得朴素而大方,同样也显露出这间宅邸历代主人的为人性格。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宅子大门口立的一杆大旗。
光是旗杆,就是使用上好的寒铁打造而成,若是林辰在这里,他一定会吃上一惊,因为这旗杆里面,星星点点的斑纹,就是用天净沙才打造出来的效果。
但在这里,只是使得这旗杆更加挺拔坚硬而已。
旗面是上好的锦布,一个方正的“林”字跃然其上。
这面“林”字大旗足足有两丈两尺高,可以说在东海镇,就算门口摆上一排大石狮子,也不比不过这个“林”字大旗刚劲有力。
整个东海镇,就算是在地上打滚的小屁孩都从小被教育,“宁闯东海河,别惹林家旗”。
东海河是东海蜕变沧海桑田之后,留下的一条河流,这河每年过年边上,便会引来夏汛,汹涌的河水直流而下,不知道卷走了多少在水边玩耍的孩童的性命。
而林家,在东海镇威名更甚与那条祸害了不知多少性命的东海河。
说起来也是林家上下都值得骄傲的一件事,按照当今琉璃城的法令,凡家中五代以内都在城中担任过要员的家族,都有资格在自家宅邸立上这一杆二丈二尺旗帜,以显示琉璃城对其永久的保护。
林家当年在琉璃城三任城主的麾下,一连担任了五任城门都尉——本来这个职位算不得什么要职的,但是琉璃城城主下令,法外开恩,赐予林家如此待遇,以示殊荣!
这也是为什么,在整个东海镇林家威风八面的原因之一。
琉璃城是何等的存在?
坐拥上十座城池、近百座村镇的附庸,境内灵石矿的等矿藏大小五六百座,现在已经集合数十万人力,硬是将巨龙山脉后半段的八十里山脉都开凿成了人族的居住地!
如此强大的实力所庇护下的家族,怎么不能横着走了?
并且按照琉璃城的律令,得到立旗殊荣的家族,长子不得继承荣誉职位,只有幼子成年才有资格去琉璃城觐见城主,继承城门都尉一荣誉职位。
575。第五百七十五章 林家刺杀案(下)
这对于身为林家小少爷的林冲斗来说,他生下来就抱着一顶城门都尉的贵冠,只等他合适的时候戴上罢了。
但是只可惜,现在这“小城门都尉”正跪在林家大旗下,老老实实地低头听着一名华服男子的训话。
“小弟,不是我这大哥的说你,这眼下父亲还躺在病榻之上随时病情都有可能恶化,你却跑到那银钩赌坊去,和那些下三滥的人混在一起,我看你实在是无可救药了!”
这华服男子身后整整齐齐排着两行侍卫,他们一个个铁青着脸看着自家的小少爷。
几乎整个林府上下的人都知道,这位小少爷可算是离经叛道到极点了。
像他们这样的出身高贵家族的少年,最多就是做一些仗势欺人的事罢了,这倒也没什么,毕竟少年心性嘛,以后多注意下就是了。
可这位林冲斗少爷,他呢?
经常做出一些不顾尊卑的事,上到管家,下到倒夜壶的,或多或少都对他抱有一点鄙夷。
“够了!”
林冲斗突然站了起来,他径直走向大门,却发现站在大哥后面的两排侍卫纹丝不动。
林冲斗用力推了一下,却发现这些侍卫似乎没有看到自己一般,兀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一个小小的紫府中期的修士,怎么可能推动着些最差都是紫府后期的高手呢?
更别提这里还有三四个假婴境界的修士了。
林冲斗一张脸顿时冷了下来,他看着自己大哥旁若无人的脸,哼了一声道:“林灿,你带着这些紫府期的侍卫堵着我,到底是什么意思,纵然我是不对,是不该去银钩赌坊,但这最多也就是违背了家规,我起码还是林家的一份子,还是父亲的儿子!我现在想进去看看父亲也不行么?”
“行啊,当然行,我的好弟弟,不过有件事你得清楚。”
林灿一边冷笑着,一边从怀里摸出一枚鼻烟壶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然后转过身来眯着眼说道:“可惜啊,非常遗憾!父亲在你今天离家前就说了,他一定要我好好治治你,我觉得吧,罚你七天内不准进家门一步,你看这样如何?”
林灿不顾着自己弟弟那一张气得通红的小脸,嘿嘿一笑道:“你啊,还是呆在外面好好反省下吧。”
说完林灿收起鼻烟壶,长袖一挥,带着两排侍卫退回了林府。
林冲斗看着眼前紧紧闭上的朱红色大门,双手捏成了拳头。
现在林灿这个大哥明显是要拿自己开涮,虽然他是未来的城门都尉,但是俗话说得好,长兄为父,这林灿的话,对他来说不亚于圣旨了。
罢了罢了,也就是比自己早出生个两年,他知道自己去银钩赌坊的事,一定早就被父亲知道了,现在父亲病重,他贸然进去,搞不好还会让父亲生气,加重了病况,那就不好了。
心里这样想着,林冲斗的双手放松了下来。
这时候出去,也快是三更天了,林冲斗摸了摸怀里,还好,虽然在银钩赌坊里面花出去那么多的中品灵石,但是自己怀里还有几颗中品灵石和下品灵石,待会儿去找家客栈权且住下,等到天亮再想办法。
等到那时候,到时候哪怕是翻墙过去,林灿也拿自己奈何不了了。
毕竟他在门外,已经白白带了一宿了,这时候回去,也算是受了过,林灿要再是逼他的话,
想到这里,林冲斗的步伐也变得轻快起来。
穿过东关街,走过一条窄胡同,林冲斗头顶的灯笼突然动了下。
不好!
暗夜无风,这是杀气!
他纵然修为底下,但是在家传的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这些斗法时候的常识,
高手出动,先动气,再动身体。
身体不动,气也不动!
林冲斗全身绷紧,一个铁板桥稳稳当当地躲过两把闪着深蓝色光芒的飞刀。
再起身的时候,林冲斗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他不知道眼前的黑暗里面还会射出多少把飞刀,但是他作为一名紫府中期的修士的基础感觉已经告诉他,自己被盯上了。
而且不止一个人,敌人很有可能是要将他一举拿下。
到底是谁呢?
是谁能够知道自己被赶出家门这一绝妙的时机,又是谁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不远处,瓦屋房顶上,静静地矗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姿。
这修士腰间悬挂着一柄无鞘的长剑,两眼正聚精会神地打量着对敌的林冲斗。
“主人哎,这小子和你有些相像,你看他遭遇袭击的时候,一点也不慌张,反而还镇定自若地在思考着对敌的策略。”
三足镇魂鼎的器灵的最后一话,差点让林辰一个跟头从房顶上栽了下去。
“主人,你说他是不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还是你流落在外面的私生子?”
“你!给我闭嘴!”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器灵跟自己待久了,它现在说起话来,和人类简直没有什么两样,那揶揄时候的语气,还有开玩笑的口气,和林辰简直如出一辙。
“别乱开玩笑,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父母亲是谁,哪里来的弟弟,什么私生子就别乱说了,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也对,主人你还是童子之身呢!”
巷道那边的林冲斗却已经是紧张到了极点,他去银钩赌坊的时候,身上连储物袋都没有带,现在身上几乎没有什么可用的法器,当然如果说那柄王老实送给他的小壶也算的话。
黑暗中的身影似乎动了一下,林冲斗敏锐地把握到了这一点机会,他先朝左边一动,然后两臂如同仙鹤一般展开,整个身子腾空而起,斜掠着扑向黑暗中的胡同。
必须要干掉这些杀手,这是他唯一的生机,这条路上连个打更的都没有,指望别人帮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了!
待到他扑入胡同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滩殷红的鲜血和倒在地上的黑衣人。
虽然不知道这黑衣人是怎么死的,但登时林冲斗心中暗叫不妙,因为六柄狭长的长刀已经映入了他眼帘。
三更即至,东海镇万籁俱静,除了偶尔有两声抽了风的狗叫。
可是林家大少爷的书房却还是灯火通明,一个驼背老者悄悄推开门,踮着脚走了进来,他先挥手低声斥退了正替林家大少爷捏肩膀捶腿的丫鬟,这两个丫鬟一出房间便是哈切连天,连带着林灿也打了个哈切。
等到林灿这个懒腰伸完了之后,又喝了口桌子上杯子里的茶水,然后那驼背老者才小心地说道:“派了两个假丹境界的高手,还有四个紫府后期的,都是最近来东海镇讨生活的南荒刀客,功法路子和咱们附近这边几座城池的都完全不一样,少爷您就放心吧。”
林灿睁开了狭长的眼睛,仰头看着照在屋顶的烛光,驼背老者见状,连忙抽了自己一耳光。
“瞧老奴这臭嘴,应该是都尉大人您放心吧!”
“恩!那好,我也可以睡觉了,明天还要去伺候那个老不死的呢!”
驼背老者看着少爷疲惫的神色,顿时有些于心不忍地说道:“少爷,您看您每天都要操劳家务,还要去照顾老爷,倒不如以这个家族为重,咱们这样……”
说着,驼背老者做出了个斩首的姿势。
“当!”
一声脆响,这是林灿将手中的茶杯摔倒墙壁上的声音。
上号的青花瓷裂纹杯,价值上千下品灵石,就这么被林灿给摔碎了。
那驼背老者连忙跪下,低声说道:“老奴该死!老奴该死!不该蛊惑少爷……”
“算了,你还是先起来吧!”
林灿挥了挥手道:“你也是一片忠心耿耿,不过现在老头子和那小的不一样,老头子是躺在床上,什么事都干不了,家里的事,我想怎么把持,就怎么把持。而那小的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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