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会发疯?为什么他们要杀瞎子?他们现在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带上我或者干掉我?吕日照回来我该怎么说?他会怎么对待我?这好歹死了个人,万一有警察过来,我会不会倒霉?”一系列问题蜂拥而来,林烟看似冷静,实际上却还是有些慌乱。
“这些家伙可真要得,也不找吕日照报仇了,跑了就是,真是可恶。”林烟说了一句,忽然想起什么,跑到外面树林里转了一圈,果然发现两堆耸起的坟包。
“日啊,这些蠢货,怎么不烧尸体啊?”林烟恨不得问候他们全家女性,犹豫了一下,又找来铲子,把坟墓挖开,将尸体拖出来——是李春秋和贾恬。
其余的有被砍中的,但没死。
找来干柴,将尸体烧燃。他们的尸体没瞎子尸体那般玄乎,根本难以烧毁,只见他们四肢被烧得一点点收缩翘起,肚子膨胀,浑身焦黑,散发怪味。
林烟等了好一会儿,见尸体只皮肉被烧,里面的骨头硬邦邦的却是没事,不由急得跺脚。
确定不会引起树林火灾,林烟匆匆跑回去,从储物室找来汽油,又找到锤子,跑回尸体跟前,将汽油淋在火焰上。
“这尸体怎么这么经得起烧啊,瞎子那个才烧半小时就干干净净了。”林烟郁闷地心想。
终于,尸体被烧化了,却不是灰,而是硬块。林烟搓了搓手,用锤子帮忙,才终于将尸体化成粉末,用袋子装了,抖下山崖。
不是阎守容他们不烧尸体,是因为烧尸体太耗时间了。
虽说这座山人少到几乎没有,但林烟还是担心有人报火警引来麻烦。
于是他处理了一下细节,回到山庄,将山庄里面的细节也都处理一番,然后带了自己东西,关了大门,挑了条不是路的路,潜下山避风头去了。
他也不坐车去北都或老家,除了下馆子吃饭,一般不见人。就这样东躲西藏过了几天,没听到有什么风声,林烟考虑良久,还是决定回山庄看看。
山庄还是老样子,没一点变化,林烟又来到烧尸的地方,也不见有人踏足的痕迹。
林烟直呼运气,到悬崖边上看了看,然后回到山庄,考虑下一步打算。
林烟是想马上离开,身上也有钱,但吕日照神通广大,就这么跑了,肯定会拉仇恨值到自己身上——毕竟林烟来这之前,阎守容他们可没这么大胆,林烟一来,瞎子就死了,任谁都要怪在林烟身上——虽然瞎子的死,本就是林烟发疯造成的,但林烟还是觉得等吕日照回来向他解释一番才最正确。
沟通之后,往往就会没事。什么都不说,任对方随意猜测,只会越来越糟糕。
这和情侣之间发生误会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生活中有许多东西也是如此。
吕日照的回归比林烟预料的还要早。
上午林烟回来,中午林烟正吃上午带回来且弄好的饭菜,吕日照就回来了。
“为什么阎守容没开车来接我?他们人呢?老狗呢?”吕日照见山庄只林烟孤单寂寞,不由疑惑。
“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辛苦!”林烟跳起来,跑过来,恨不得和吕日照紧紧相拥,“你不知道,你这一走,这里发生了很多始料未及的事情。”
“我当然不知道了,你快说!”
林烟坐下来,长叹一声,说道:“你早上刚走没一个钟头,那瞎子就和他们八个打起来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干望。结果他们八个被瞎子修理得很惨,还不准吃饭。不准吃饭就不准吃饭嘛,居然也牵连到我不准吃饭,气死我了。”
“别废话,说重点。”
“瞎子被他们谋杀,死掉了。我被打晕了。然后他们跑了。”
“什吗?”吕日照大怒,一拳把桌子打得稀烂,“老狗被他们杀了?”
“嗯。”
“不可能!就算阎守容有一把枪,但子弹有限,加上其他七个,也不可能杀死老狗,最多打伤他而已。是不是你?你杀的老狗?”吕日照神色狰狞道。
“我要是杀了他,能站在这里等你吗?”林烟一脸激动地说了最关键的一句,然后露出你居然不相信我我好失望和难过的表情。
吕日照冷笑道:“你明知道你跑不掉,自然不会跑。”
“你信不信誓言?我发誓,瞎子不是我杀的,若是我杀死的他,我将死于巫门蛊术之下,够残忍吧?”林烟说道,心想:“瞎子是艾冬草捅死的,不关我的事。”
“不是你杀的,你也肯定是帮凶。”
“我承认,当时我被瞎子惹毛了,跟他打了起来。谁知道阎守容他们会趁我们打架的时候突然偷袭?你也知道我打架比较厉害,瞎子又看不见,注意力全集中在我身上。被阎守容他们偷袭,一时间没躲过去,就死了。至于我,被枪顶着,也不敢动,就被人从后面打晕了。幸好没杀我,不然就完了。”
“就凭你,也能吸引瞎子的注意力?让我试试你吧!”吕日照说着,探手来抓林烟。
林烟却是松了口气,因为自“吸干”了瞎子之后,林烟发现自己比以前更强大了几分,加上练拳的作用,此时的林烟,比几天前要强上那么几分,即便打不过吕日照,也能多撑几招。
这变强的原因,一是瞎子,二是两种金光自身在林烟疯狂的时候,给他带来了一些影响。
果然,吕日照见林烟多支撑了一会儿才被打倒,脸上多了一丝信任,看着他痛苦地站起来,问道:“这才几天而已,你怎么就变强了?”
“可能是你吕氏拳法真的不错吧,我练着练着,就觉得浑身发烫,好像那极阳灵气起了什么反应似的。”
“我的吕氏拳法还能刺激极阳灵气?”吕日照眼前一亮,“那你多加练习,争取将极阳灵气的力量完全发挥出来。”
“完全发挥出来?那得多强才算完全发挥出来?”
“这我也不清楚,但应该比我厉害吧。”吕日照说道。
“这家伙对极阳灵气也不熟啊,幸好幸好。”林烟庆幸。
吕日照又道:“老狗的尸体呢?”
“瞎子被阎守容用枪打成重伤,杀死了李春秋和贾恬才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其他人都不见了。只有三具尸体和一大摊血。我怕事情曝光警察抓我,就把尸体全烧了,骨灰在悬崖底下呢,估计不是被风吹走了,就是顺着溪流去那遥远的地方了吧。”
“你毁尸灭迹倒有一手啊!”吕日照眯着眼睛瞅了林烟一眼,本想从尸体上看出些蛛丝马迹,也没机会了。
“过奖过奖了。要不是这周围人少,根本处理不了。唉,这杀人容易,毁尸难啊,咋那么经得起烧呢?对了,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啊?不会还住这里吧?”
“当然不住这里了。我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安顿。然后我再把他们一个个抓回来收拾。”吕日照浑身透露着杀气。
“千万别再把我跟一群变态安置在一起啊,我真的受不了。真的,这瞎子和那八个家伙,我感觉他们脑子都不正常,跟他们在一起,不出事都难。求你了,我保证不跑,你把我安置到一个没别人的地方行不行?”
“这——”吕日照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作为我阶下囚还这么多条件?有没有觉悟啊?没变态的地方有是有,但你去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合适,肯定合适。”林烟忙道,“我真的好想一个人住啊,这条件要太苛刻,你找几个正常一点的人跟我住,这不难吧?”
“好吧,我带你去那里,切不可耍鬼心思,不然我废了你,让你永远躺床上!”吕日照恶狠狠地说道。
第二百一十二章住进尼姑庵
林烟做梦也没想到吕日照会把他安顿在这个地方。
“天水庵?这这这什么地方?”林烟望着门上的牌匾,傻乎乎问道。
吕日照拍了他脑袋一下:“尼姑庵。”
“啊?”
被吕日照带进去,和一个中年尼姑打个招呼,林烟四下张望,松了口气,却又有点失望,悄悄说道:“怎么这地方这么冷清?只有她一个人吗?”
吕日照没好气道:“你想有几个?”又道:“云泥师太带着弟子出门远行了。你乖乖呆这里,不要乱走,要听云月师太的话。我去抓阎守容他们回来,你就留下吧。先出去,我有话对云水师太说。”
林烟出去,只听中年尼姑双手合十,说了声:“阿弥陀佛,‘女施主’别来无恙?”
这天水庵其实就在紫烟山庄附近一座半山腰上,这座山峰,比紫烟山庄所在山峰更加缺乏人气,这天水庵也规模极小,就三间屋子,包括佛堂。庵内香火也不鼎盛,除了云月,一个人都没有,也别想看到来上香的。
其实这山下镇上就很少人居住,是个非常落后的地区。吕日照选的就是这样一个环境,清净却又不脱离现实。
林烟站在三间屋子围成的院子里,抬头望着佛堂后面笔直的山崖,顶上是灰蒙蒙的天空——今天天气不是很好,也许接下来会下雨,甚至下雪。
再观周围环境,清清幽幽,不同于紫烟山庄的豪华孤立,有一种“归园田居”的气息。
林烟感觉不了多少佛门特有的气息,因为这庵中就一尊佛和一尊菩萨,佛是如来,菩萨是观音,都是用石头雕刻而成,表层连黄铜都没一丁点。
无焚香,也无木鱼声音,安静到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
空气有些潮湿,但非常清新,比紫烟山庄更加清新,这里没有电线,也没有电器,落后犹如古时候。
屋后有一条溪流,无声流淌着干净的凉水,院子里有一口井,与溪水贯穿。
水井旁边是一草亭,里面有石质桌椅,林烟走过去,见桌子上摆着一本金刚经,上面压着一串木质佛珠,很是粗糙,佛珠上雕刻的花纹都没规律,似是没经验的人手工刻上去的,还能看出没有完工。
林烟拾起佛珠,拨弄几下,又翻看经书,是中文,手抄,毛笔字耶!
林烟念了一句“如是我闻”,觉得自己颇有几分出尘的味道。
吕日照走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没来得恍惚一下,又奇怪地皱眉,然后摇摇头,自我一笑,最后上前叮嘱他不准下山,大步离去。
林烟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又回头一看,对着神情平和的云月露出微笑:“师太,打扰您了。”
云月点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烟。”
“过来,我带你认识一下环境。”云月记下林烟名字,带他四处转了一圈,指明了厨房、厕所、菜园、床铺等地方,然后告诉林烟可以住下,但必须遵守的几条不得不存在的规矩,比如不准亵渎佛像,不得半夜喧哗,不得对人无礼,没事不要打扰她等等。
还有就是,厨房可以随时用,饭菜可以随便吃,饭量少就算了,多了必须付钱,且不准吃荤,葱蒜都不准。
林烟一一答应,见云月要走,赶紧问道:“师太,请问有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我闲着无聊。”
云月点了一下头,给林烟一把柴刀,让他去砍树枝,但不可砍树干。
林烟走到后面,通过一条小道上山,寻了一棵半大拐树,充当樵夫,有一种引吭高歌的冲动。
林烟爬上树,砍了几刀,目光随意一转,俯瞰整个天水庵,但见云雾缭绕,土墙草屋,青山绿水,万籁俱寂,只觉这一幕美如画卷,看着让人舒心。
于是他掏出手机,想照相,却是忽然一怔,苦笑道:“都忘了早没电了。”
林烟被吕日照忽然抓来,没带充电器。这山下小镇压根没有手机店,也甭指望能买到万能充……
晚饭由云月煮素面,林烟烧火。这天水庵地处山阴,又是时维冬日,储存的柴禾都有些潮湿,这一烧燃,就是浓烟滚滚,呛人口鼻。即使林烟技术中上,懂得掏空,又有烟囱帮忙,也都熏出了迷蒙的泪光,柔弱中带伤。
云月却没事人一般,眼睑低垂,林烟不说话,她绝不主动开口,静默得令人抓狂。
林烟本来很不习惯这种安静,但看着她那张平和到古井不波的脸庞,就总能将躁动的心灵放平下来。
云月似是知道林烟是个大胃王,煮了一大锅面条,盛了一大钵,除了菜油和食盐,什么作料都没有,汤里漂浮了几根菜叶,颜色突出,似乎有泛绿光。
林烟对云月一笑,有些拘谨地小口吞吃起来。
云月吃完后,吩咐林烟等下洗碗洗锅,自己去了佛堂。
林烟听到了木鱼,以及云月念经的声音,原本如同嚼蜡的胃口又无端好了起来,小口换作大口,抱着钵儿猛吸。
“就当是修身养性,平复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平时哪有这样的机会放松神经?”林烟宽慰自己。
将一切搞定后,林烟就去佛堂,坐在蒲团上,浑身笼罩在淡淡的煤油灯光下,听云月念经。
佛堂除了佛像、木鱼、蒲团、供桌、香炉,就只一巨型铜钟,高有两米,立在角落。林烟注意力转移到上面,面露疑惑之色,忍不住走过去看个究竟。
“哇,这么大的钟,以前也只在电视上看到过!也不知道有多重,怎么运上来的?”林烟暗暗震惊。
紫烟山庄还有公路,这座山却只是小道石阶,这铜钟重若千钧,要搬抬上来,确实要费很大的力气。
“电影里少林寺的钟好像是挂起来,每天早上用脑袋去撞。这钟放屋里干嘛?”林烟又有些奇怪。
云月的声音忽然传来:“原来是悬挂起来的,只是前段时间架子断了,就搬进来没去管它了。”
“搬进来?谁搬进来的?”林烟眼皮一跳,道。
“自然是我了。”
“啊。”林烟惊叹一声,忙问:“吕日照能不能把这东西搬起来?”
“能。”
“您跟他谁厉害?”
“没比过。”
“原来您也有武功啊,可不可以教我?”林烟提出一个无礼的要求。
云月沉默一下,道:“你若想学,我自然愿教。但须住持回来再说,你且安心等候。”
“哦。”林烟说道,“这里除了住持和您,还有多少人啊?”
“一个。”
“一个?”
“一个就够了。”
“多大了?”
“阿弥陀佛,老身要休息了。”
第二天林烟起床后,到院子里练习吕氏拳法,云月端着木盆到古井边打水,驻足观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就又进屋了。
林烟本想得她指点或者看她打上几拳,见状不由一愣:“她不是会武功吗?怎么不练?”
这吕日照每天都要打上一会儿拳呢。
唉,这吕日照认识的都是怪胎,连尼姑也不例外。林烟将一套拳缓缓打完,最后收功,站着不动,倾听山水大自然,颇有些感悟,一时间竟有些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了。
一直到天下起雪,林烟才跑到屋檐下,抬头张望,面露稀奇之色。
酝酿了一夜,一场大雪,终究翩翩落下,比那雨水,确实要美上许多。
林烟老家气候温和,除了最冷的时节高山山顶有点雪的颜色以外,平时都接触不了雪花。
在北都市的时候,因为全球升温,那时也不见雪,现在可能有了,但看不到。
这地方之前有下过雪,但眼前这场雪,却是林烟到来之后的第一场。
也就是说,林烟首次这般近距离接触雪花,伸手就能摸到。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我却不能回家。”林烟触景生情,回想从小到大与家人一起过年,其乐融融的场景。
这将是林烟第一次不在家里过年,羽翼渐丰的鸟儿飞出巢穴之后,注定会有这种情况。
第二百一十三章顿悟
原本即使穿的不多也没感觉的林烟没来得有些发冷,摇头一笑后,来到佛堂,望着高高大大的佛像,合十鞠了个躬,低声说道:“求佛主保佑我家人平乐安康。”然后一膝盖跪下去,拜。
云月走出来,看到这一幕,终于露出一抹笑容,等他起身后,上前道:“一起去烧火做饭吧。”
“嗯。”林烟平和之余,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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