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一点,杨清玄当即沉声道:“吾乃太白山玄德洞天清玄道人,乃是你家老爷师尊,你且速速前去通报。”
杨清玄的声音不大,落在那小厮的耳朵里却是混若惊雷一般,瞬间被炸醒,听到是老爷的师尊,小厮立刻想起传闻中老爷有一位师傅,乃是上古的老神仙,难不成是他。
可是这一眼看去,不想啊,传闻中老爷的师傅乃是一位胡子花白,童颜鹤发的老神仙,眼前这人随做道人打扮,可是怎么看怎么只是个青年道士罢了,比老爷的年龄还要来的小些,怎么可能是老爷的师尊呢,小厮不由嘀咕起来。
说起来也是杨清玄虽然只是青年道士打扮,可是风姿绰约,手中芭蕉散发阵阵清气,虽说小厮肉眼凡胎视不得真神,却也能感到眼前这人不一般,否则一个小年轻说是自家老爷的师尊怕是早就被打出去了。
见杨清玄是在器宇不凡,而且神话中仙人长生不死,变化万千,小厮也拿不准,眼珠一转便点点头,“还请老神仙稍等,小的这就去请老爷过来接驾。”
话是这么说,小厮心里想的却是自己先去通报,把这人外貌说上一说,这样不管最终如何,自己总不会出错就是。
杨清玄何等精明,自然一眼看出小厮的心思,却也不恼,毕竟做人家下人的,若是不能事事谨慎,怕是丢了工作是小,被主人家打死是大,点点头让那小厮去见管仲去了。
却说管府之中,听到小厮来报说自己师尊来了,管仲大喜,可是有听说是一个青年道人,管仲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正准备让人将那承蒙拐骗之人打出去的时候,却听那小厮说来人手持一柄芭蕉扇,不似凡品,又说来人自称来自太白山玄德洞天,管仲这才认定,来人便是不是自己师尊,也必定是与太白山有所关联的人,当即出门迎接。
这一出门,便见一青年道人站在门口,青白两色的道袍看起来极为平常,可是穿在这道人身上却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运,而且这人虽然看起来不过青年打扮,可是一双眸子却是宛如黑夜深渊一般,深不可测,顿时让管仲感到一阵熟悉感。
管仲当即上前,拱了拱手道:“敢问这位仙长,在那座名山,何处洞府修行啊。”
杨清玄闻言却是哈哈一笑,“痴儿,便是连吾也识不得了吗?”只见杨清玄手中芭蕉一挥,整个人便化作之前面对管仲的那副老人模样,管仲顿时一惊,便见杨清玄又回归了本来面貌。
“这,师尊,您这是?”管仲颇有迟疑的看着眼前的杨清玄,却是有些不敢相认。
杨清玄对此倒也理解,当即笑道:“好叫吾徒知道,此乃吾本来面貌,之前因为种种缘故,吾才用那表象示人,吾徒却是无需惊异,如何,那不死弓可是已经用了?”
那管仲本来还有三分疑惑的,听了杨清玄的话,尤其是提起不死弓的事情顿时明白过来,眼前的人确实是自己的师尊无疑,顿时就红了眼眶,整个人便朝着杨清玄跪了下去,“弟子管仲,拜见师尊,未能识的师尊本来面貌,还请师尊恕罪。”其声呜咽,仿佛包含莫大的苦楚一般。
杨清玄见状不由心中唏嘘,却是一挥手中芭蕉,一股柔力便搀扶着管仲起身。
“吾徒切莫做此小儿女姿态,有什么话咱们还是回府再说才是。”
管仲现在怎么说也是到了而立之年的人,刚刚只不过是久未见杨清玄,一时激动,情绪迸发才会如此,此刻听到杨清玄这么说多少脸上有些羞怯窘迫之意,连忙擦干脸上泪水,拉着杨清玄便往府内走去。
“是徒弟失态了,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请师尊进府休息,真是该打,师尊,请。”一边说着,管仲一边朝身边的小厮递了个眼色道:“快去看看夫人和老夫人在做什么,就说师尊来了,请夫人和老夫人务必放下所有事宜,前来拜见师尊。”
那小厮见杨清玄当真是管仲师尊,却是没有半点杨清玄看起来比管仲还要小的心思,反倒是觉得这样的杨清玄才正常,毕竟是神仙中人不是,长生不老,青春永驻也是常事。
此刻得了管仲的命令,那小厮顿时应了一声便一阵小跑往府内走去。
杨清玄见状不由感到有些好笑,却是不着痕迹的打量起这管府来了,这不看还好,一看杨清玄却是忍不住暗中皱眉,自己走的时候管府虽说不算豪门大族,倒也富丽堂皇,可是如今看来,却是处处陈旧,仆从也是没什么精神,一副衰败的样子,看来如今的管府是大不如前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天道意志
这些杨清玄都看在眼里,却是没有立时说出来,只是跟在管仲的身边,一边走一边听着管仲说着他这些年的经历。
却说杨清玄走后不久,约莫两三年的时间里,管仲之父管庄便去世了,因为有着杨清玄的一番治理,管庄死的时候并无半点痛楚,可以说是无疾而终。
管庄死后,管府的一切事宜都落在了管仲的身上,眼看家中光景越发不如从前了,最终,管仲在鲍叔牙的建议下走上了从商的道路,杨清玄对管仲的教导可谓是无所不包,便是这等士大夫阶层嗤之以鼻的经商之法管仲也是十分精通。
一开始的时候,在鲍叔牙和自身学识的支撑下,管仲的生意还是做得不错的,一边做生意,一边四处游历,管仲对自己的了解,和对杨清玄的教导也越发的清楚,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管仲命衰的缘故,在一次大生意刚刚做成的情况下,管仲的商队遭遇流寇,最终血本无归。
在这种情况下,刚刚好转的管府却是再一次落魄下去,之后管仲也不是没有想过东山再起,可是和第一次经商不同,这一次经商,管仲总是能遇上一些倒霉事,结果不说亏得血本无归,却是在难以维系,加上从商到底在这个时代不算好的出路,在这种情况,管仲最终还放弃了从商,打算从军了。
听着管仲的话,杨清玄却是暗暗点头,在听到管仲第二次经商总是遇上一些不应该出现的事情的时候,杨清玄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被屋顶遮盖的天空,天道吗?管仲命主相位,所以不可能经商成功,否则就会变成一个大商人而不是天下第一名相了。
对于管仲接下来不能顺利从军的事情,杨清玄可以说早就做好了打算,事实也却是如此,却说管仲从军之后,在军队里可谓是混的风生水起。
军队里什么最重要,实力,管仲作为杨清玄的弟子,虽说杨清玄不曾教导他如何修行,可是杨清玄到底与无当圣母交好,天下武技要说最强的,自然是巫族一脉,虽说杨清玄自己只是会点皮毛,可是对于这些凡尘俗子来说却依然是惊为天人了。
有着这样的师傅,管仲的武艺有怎么能浅薄的了呢,在军队之中很快便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不仅如此,管仲可不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莽夫,在杨清玄的教导下管仲绝对堪称天下奇才,在兵法方面管仲可以说绝对不弱于日后兵家孙子的存在。
按理来说,武艺超群,兵法出神,管仲应该很快就能在军队站稳脚跟,最终成为一代大将才是。
可惜,就在一次战役之中,管仲被人陷害,却是遭遇了埋伏,不仅如此,管仲还被传出了落荒而逃,当了逃兵的传言,逃兵,无论是在那个时代都是为人唾弃的,尤其是在军队之中,更是应该被处死的罪行。
这个传言一出,基本上就断绝了管仲从军的可能,这让杨清玄忍不住一阵咋舌,难怪上辈子听说管仲当了逃兵,原来是这么回事。
看着脸色难看的管仲,杨清玄也是忍不住一阵唏嘘,却是继续听了下去。
在接连从商和从军失败之后,管府在齐国的地位可以说越发的差了,要不了多久就能从士大夫阶层掉下去的那种,在这种情况下,管仲总算是走上了从政的道路,却是投身到了公子纠的旗下。
不得不说管仲当真是个奇才,从商可做商家祖师,为军可敌百万雄师,从政之后,管仲以一介白身,却是迅速得到了公子纠的重用,从一介幕僚,顿时变成了公子纠旗下的第一能臣,这等本事,绝对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说着说着,管仲却是不由说道了不死弓,只见管仲狐疑的看了杨清玄一眼,恭敬的说道:“师尊,师尊曾赐下不死弓,说是当时还不是不死弓出世的时候,可是为什么不死弓出现之后,弟子却没能用不死弓射死那公子小白,如今公子小白登上王位,弟子这差点将其置之死地之人却是瞬间遭到了整个齐国的打压,难道便是从政这条路也不是弟子的出路吗?”
说着,管仲的语气里却是顿时多了一丝他自己都没能发觉的埋怨,对此,杨清玄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却把另一个人吓得半死,只听一个苍老的女声呵斥道:“仲儿你这是怎的说话,仙长此举必有深意,怎能容得你这般怨怼。”
听到这话,管仲顿时一愣,却见自己的妻子正扶着脸色铁青的老母亲走了过来,管仲连忙上前就要扶着管母,不成想一向与自己亲近的管母这次却是一把甩开了管仲的手,快步走到杨清玄跟前俯身下拜。
“老妇人管氏见过仙长,仙长,仲儿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仙长了,还请仙长恕罪。”
听到这话,管仲先是一愣,随即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那话却是有着埋怨杨清玄的意思,当即脸色一白,连忙跪下,拱手道:“师尊,弟子断无对师尊不敬之意,弟子只是,弟子子只是……”
看着管母管仲的反应,杨清玄却是微微一抬手便将二人扶起,看着管母笑道:“管老夫人无需如此,吾乃管仲之事,你与吾平辈相交便是,再说了,管仲乃是吾自徒弟,吾有怎会生他的气,于他为难呢?”
随即杨清玄看向管仲,“你的意思吾清楚,你的性子吾也明白,吾并非那凡尘俗子,倒是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至于你的疑问,吾待会儿自会给你一个解答,你却是无需担心,起来吧,这个就是你媳妇儿?”说着杨清玄指了指一旁的青年妇人说道。
见杨清玄却是没有生气的意思,管仲和管母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便见管仲上前一步握住青年妇人的手点点头道:“回师尊的话,这是内子清婉,来,清婉,快快拜见师尊。”说着管仲便拉着青年妇人走到杨清玄跟前。
第一百五十三章 管仲入仕
那妇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梳了一个妇人发髻,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缨络圈,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云缎窄夹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
只见这妇人看了杨清玄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一丝胆怯和一丝尊重,声音犹如黄鹂初生,婉转动听,稍稍俯身。
“清婉见过仙长,仙长万福。”
看着眼前的妇人,杨清玄却是眼前一亮,笑道:“快起来快起来,不成想贫道一去十数年,夷吾你都已经娶妻,嗯,今日贫道前来却也未曾准备什么东西,来,这是贫道前去那瑶池胜境所带回来的灵枣一枚,算不得什好东西,拿去吧。”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拳头大小的紫枣递给那妇人。
青年妇人见状转头看了管仲一眼,见管仲点点头这才接了过来,“多谢仙长。”
杨清玄随意的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样子,看向管仲说道:“吾当初将那不死弓交于你的时候,便早已料定今日之事,你素来聪慧,当知道,不死弓,既然号称不死,自然不是杀人之兵。”
“吾知道,你很疑惑,为何贫道会给你一柄杀不死人的兵刃,其实正如贫道当日所说,此弓非是用来杀人,等到出世之时你自然知晓用处。”
“可是当此弓真正出世的时候,你却忘记了此弓本质号称不死,更是想要用其建功立业,你莫不是还不明白此弓的真正用意不成?”杨清玄似笑非笑的看了管仲一眼。
管仲闻言一愣,却是脸色有些怪异,低头不语。
杨清玄见状也不点破,到是管母有些急了,管母也是大族出身,虽说杨清玄的话听起来摸不得头脑,可是管母却也清楚,管仲必定是知道了杨清玄的用意却不愿意接受,连忙呵斥道:
“你还在想些什么,仙长乃是你师尊,还能害你不成,你还有什么想不通的,简直糊涂。”
说着管母转过头看向杨清玄,赔笑道:“敢叫仙长知道,这孩子素来执拗,仙长多年不在身边,老身又是一寻常妇人,却是不曾教导于他,还请仙长见谅,老身定会好生教导他的。”
对于管母的赔笑,杨清玄却是摆摆手,笑道:“管老夫人无需如此,他的心思吾知晓,也明白,你放心,吾不会因此而动怒的。”
说着杨清玄转过头看向管仲,“你且去门前迎接一个人,想必你脑中执拗之事自然可解。”说完杨清玄也不管管仲的反应,却是闭目养神,什么也不管了。
管仲疑惑的看了杨清玄一眼,却是没敢问杨清玄是怎么回事,却是转身便往门前走去,尚未走到门口的时候,便见门人领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见到来人,管仲就是一愣,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大堂,难不成师尊知道他会来不成?
且不说管仲怎么想,那中年男子看到管仲却是笑道:“管兄,好久不见了,大喜,大喜啊。”
管仲听了却是收回思绪,上前一步拱拱手,“鲍兄今日怎么来了,又何喜之有啊?”
“不着急不着急,咱们进府慢慢说。”鲍叔牙却是也不管管仲的反应,拉着管仲便往大厅走去。
“唉,鲍兄,鲍兄,别,别。”管仲被那鲍叔牙拉着,却是连忙说道,谁知道鲍叔牙丝毫反应都没有,一边拉着管仲一边说:“管兄我告诉你,这真是大喜,前所未有的大喜,我跟你讲,这简直……”
突然,鲍叔牙好似被人消音了一样,整个人愣在当场,只见大厅之中,上首坐着一个青年道人,而在下首陪坐的地方却是坐着管母,而管夫人在一旁服侍。
见三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鲍叔牙顿时感到一阵窘迫,不管怎么说,毕竟自己这里拉着管仲多少有些不合礼法,若是只有自己和管仲两个人的话,还可以称之为君子随性,可是要是管母和管夫人都在的话,便有些失礼了。
尤其是那青年道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可是一双眼却好似皓月明镜一般,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顿时感到身子一愣,立时打了个激灵,松开了拉着管仲的手。
“管兄,这,这是?”鲍叔牙颇为尴尬的看着厅中之人,不断的朝管仲使眼色,想要管仲帮自己圆一下场。
管仲见状也是有些无奈的看着鲍叔牙,最终也只是摇摇头,领着鲍叔牙走到杨清玄跟前道:“鲍兄,此乃吾师,太白山玄德洞天清玄真人,师尊,这边是鲍叔牙鲍兄,是弟子的至交好友。”
杨清玄闻言点点头,目光在鲍叔牙身上一扫,却是心中有数。
鲍叔牙却是一愣,惊呼出声,“你便是管兄那位老神仙师傅,这,这模样?”
“鲍兄!”见鲍叔牙如此说话,管仲多少有些脸色难看起来,毕竟杨清玄是自己的师傅,鲍叔牙刚刚在他面前失礼还是不知者无罪,现下知道了还是这般,难免有些失礼了。
鲍叔牙见状也是明白过来,鲍叔牙同样出身大族,礼教方面自然是没的说的,既然知道自己失礼了自然应当马上补救,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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