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乎都已经快死了。是大师父在海边捡到了我,救了我一命。当时他见我几乎就要饿死,身边又找不到母乳,便咬破手指,让我吮血。从那时起,我身中流的血便是他的了。家母有生我救我之情,三位师父从小养我长大。深恩难报,如今他们遭逢大难,你要我怎么做。世间大义,哼,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我只要他们平安。我不是什么英雄,只要能救他们出来,便是沦为奸人恶人,受万人唾骂,我飞鸟惠子也无怨无悔!”
史云扬闻言,也心知有诸多不容易之处。天下如此之大,魔族党羽遍布,每时每刻,不知又有多少人正在同她一样忍受着魔族的欺凌,有心反抗,却无力回天。只能听之任之,如同奴隶。他慢慢走到她身边,道:“你说得对,或许我太不懂世事人情了。若是我站在你的位置上,我也不一定能做的比你好。为了一个人而放弃整个世界,或许会觉得很值。但这终究是错的。对与错总还是格格不入,错的永远都是错的。”
飞鸟惠子道:“那我宁愿选择错的。”
史云扬忽然见到她手心的刻刀,锋刃已经扎进了掌心之中,流血滴淌,她却丝毫不觉。他道:“虽然你研习的乃是刺杀突袭之术,但你的心肠不坏。你有一颗你自己都不忍心玷染的心,你的师父更不愿意看到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沦为魔族的奴隶。若真如此,你救了他们,却又是害了他们。害他们伤心难过,悔过自责。”
史云扬向她伸出手,拉她起身。飞鸟惠子泪眼看他,史云扬道:“我属于第一种,若有人捏住了我的禁忌,我的确不敢轻举妄动。惠子姑娘,望你三思。”飞鸟惠子沉思不语,撇过头去。史云扬自行收手,一步一步往山上行去。
“你等着!”飞鸟惠子忽的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手心里忽然亮起一阵淡红色的灵力,猛然间抓住他的双臂,史云扬只觉一股强大力道涌进自己身中,四肢胀痛僵硬,好似有一股受阻的气流无法畅通,便在一处郁积,越涨越大。惠子手心之中突然又暴发出一阵吸力,只见他四肢及腰间突然冒出一根根细如蚊的银白针头,慢慢浮起。随着惠子掌心中的吸力加大,那数根银针突然飞出,落入她掌心之中。
针头离身的那一瞬间,史史云扬只觉得身中的灵力如同决堤洪水,在周身经脉之中来回流荡片刻之间,如同枯竭的池塘之中突然放进了大股的水流,端的是痛快无比,仅仅数息功夫,身中的灵力便恢复了个五六成。
调息了一会儿工夫,他才张开眼,盯着飞鸟惠子道:“原来是你下手封住了我身中的力量。”
“不错。”她倒是毫不辩解,一口承认。史云扬道:“此时解开我身中的力量,你想做什么。”飞鸟惠子道:“打赢我,我让你走。”史云扬一愣,飞鸟惠子道:“怎么?不敢,怕你现在的实力太弱,不是我的对手?你也一样,你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做,或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即便没有任何结果。”
史云扬冥想片刻,手中慢慢幻化出一把雪白长剑,飞鸟惠子摇了摇头,含泪笑道:“看,你不是也跟我一样么。史云扬,这就是我的心情,你懂了么?”
说着,刷一声拔出双刀向他砍去。史云扬此时正在虚弱之中,哪里能正面与她匹敌,只能凭着丰富的经验,飞快闪躲开去。可惠子从小练习的就是速度,便是他全盛的时候,单只是比拼速度一项,史云扬都不一定能够追得过她,更不说此时在重伤之下。惠子身形飞在半空,斜劈一刀,史云扬慢了半拍,挥剑来格,强大的力道立时传进剑身,令其虎口发麻。长剑几欲脱手。史云扬紧咬牙关,双手紧紧握住剑柄,剑身颤抖,良久才息,史云扬已经是满头大汗。
他重新整理了身形,又站起身来,挥动手中长剑,挑出一朵朵剑花,剑身疾刺,同时护住周身。一道银光闪烁,几片雪花突然飘落滑下,还未落到地面,史云扬剑身一挑,那雪花立时化为白光向她打去。飞鸟惠子见状,双刀相交,一瓣雪花突然击打在短刀之上,只听得当的一声,好似金铁相交之声。这些雪花偏偏又来得密集,刀风阵阵,叮铛直响,虽然挡去不少,却也尤为惊险。飞鸟惠子立时跳开数丈,雪花袭来,已成了强弩之末。待到史云扬一招用老,她突然又疾奔而上,猛地一刀向他胸口刺去。
刀锋急速在他眼中扩大,他立即仰身后退。一退一进,双方之间始终隔着一尺距离。飞鸟惠子突然掷出短刀,史云扬仰首躲过,却不料另一把长刀却突然袭向自己腹部。惠子不忍伤他,便以刀背在他胸口重重一击,史云扬一声闷哼,身形顿时飞出六七丈的距离。重重砸在一块巨石之上,口中不住吐血,他看着飞鸟惠子,只是咬牙说了一个“你”随即便昏死过去。
惠子慢慢走上前去,收起双刀,叹道:“云扬,我没有选择,原谅我”
第九百九十三章,步履维艰
第九百九十三章,步履维艰
飞鸟惠子带史云扬重新回到了圣桑谷中。那个山洞虽然已经十分破败,但是经过她的一番整理,却又能够住人。只是里间光线昏暗,先前的钟乳晶石都已经不复存在,满地碎渣都被扫到边角,洞外微光射入,晶莹如雪。
安顿好了他,飞鸟惠子又深入石洞深处,取了些水粮,放到石床周围,这才重新换上黑衣,坐到他身边。
史云扬如今正陷入深深的昏迷之中,眉头深锁,似乎正在梦中忍受着难熬的痛苦。惠子轻轻抚了抚他的额头,落泪道:“若是可以,我宁愿你一剑杀了我,这样你就一定能记得我。可是可是我不能死。我死了几位师父怎么办,还有那么多师兄师姐。云扬,我知道,你一定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是不会把天下人挂在嘴边的。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要是有机会,多想跟你好好聊聊。可是我不明白,天下人和我的师父同门有什么区别,他们不都是命吗?难道你认为一百个人的命一定比一万个人要低贱许多么。在我眼中,生命总是没有贵贱的,我觉得你也一定会这么想吧。”
“可是有一句话你说得对,我不能坐以待毙,与其什么都不做,还不如搏一把。那人要我让他们去夺龙珠,可是龙珠是什么,我却还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要夺去圣灵石,又为什么要与你们为难,我什么都不知道,像瞎子一样被牵得团团转。你倒是提醒了我,我一定要去查个清楚,即便我打不过他,待到和他拼命的那一天,总还是要死个明白。”
史云扬忽然转了下头,闷哼一声,随即又没了声响,口中喃喃自语,却不知说得是什么。惠子俯下身去,贴耳在他唇边,只听他口中喊的是“倾珞,倾珞”惠子心中突然感到一阵难过,一把抱紧他,道:“我知道你想她,我就是她,我陪陪你好吗我陪你”
史云扬似乎正在做梦,身子动了动,忽然便生出满头的大汗。惠子一点点替他拭去,看着他沉睡的面庞,心里只觉得好是幸福,又好是痛心。史云扬突然大嚷一声,浑身颤抖起来,惠子将他的头紧紧抱住,贴在自己颈侧,自己也陪他侧躺在石床边,一动不动。
“倾珞对不起”迷糊之中,他慢慢抬起手抱住惠子腰身,手刚刚搭到她腰间,便又滑落下去。惠子柔声道:“没事,没事,你好好睡。”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淌,洞中不知什么地方还流着小股水流,滴答之声,如同催眠童谣,不多时,惠子也就沉沉睡去了。一觉醒来史云扬竟已经不见了踪影!
飞鸟惠子大惊,立即在洞内四处索寻,然而洞中寻遍却也并无史云扬的踪影,她又飞快赶出洞外,搜寻了一阵子,山谷之中却也毫无踪迹。飞鸟惠子暗暗后悔,自己实不该这么轻易就睡过去的。虽然如此想到,但是心中却还是感到很是奇怪,史云扬身受重伤,他是怎么逃出这圣桑谷的。她又四处查探了一阵,夜幕已经临了。手中点起灯火后,只见天坑的环形墙壁之上似乎有着一道道浅显的爪痕,痕迹是新的,而且看样子是斜着向上而去,似乎是什么野兽所为。可是这四周都是绝壁,什么野兽能够在这陡直的墙壁上攀爬呢。
可是这里总还是一处险要地势,入口在山顶之上,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动物从上边掉下来。那这爪印就一定是史云扬方才逃走时的方式。想到此间,虽然感觉不可思议,飞鸟惠子却依然飞身而起,从绝壁飞奔向上少时便掠出了天坑谷口。
然而来到外间四处环望,却不由得大失所望。只见夜幕漆黑,伸手难见五指,所有痕迹都全然不可见。谁又知道史云扬往哪个方向去了,便是要追,却再也没法追了。
她愤愤一阵,心道:“方才没封住他的经脉,是我大意了。他这一下子逃走,可叫我怎么办”她心中极是杂乱,便靠着一块石头静坐,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她竟丝毫未曾移动半点。可却是满头大汗,发梢之上的汗珠都在颗颗滴落。
“我该怎么办,师父,师兄,师姐,我该怎么办!”她狠狠砸了几下自己的头,深沉喘了几口气,忽又道:“不行,我现在一定要冷静下来。暗影门只有我了,我要振作。”她暗暗攥紧拳头,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现在要先去查明龙珠和千岛龙宫的事。我要振作!”
她站起身来,不敢给自己多余的思考时间。没有时间思考,便没有时间害怕。检查了一下刀具和傀儡,确认无误,便径直向东方赶去。
那人要夺千岛龙宫的龙珠,她心里便觉得,只要是坏人想要加害的人,那便一定就是好人,因此心中先入为主,便对千岛龙宫多了几分好感。一路上倒是碰到了不少龙族,一开始那些人听她问起千岛龙宫,便立即兵刃相向。飞鸟惠子好是奇怪,后来一路上又碰到许许多多相互争斗的龙族,便制住一名龙族人,从他口中探听到了一些东西。虽然仍是不知东龙宫是什么,西龙宫与千岛龙宫、千涡龙巢有什么关系,但是总就觉得西龙宫的人都看着顺眼,一路上帮西龙宫的人解决了好几拨追兵。
她行路都挑了些阴暗难走的环境,或者是崎岖不平,或者是水洼沼泽,以此避开东龙宫的追兵,她孤身一人,也方便行事,行迹不易被人发现。
第二日傍晚时分,她正要穿过一处峡谷,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阵阵金铁交鸣声,一路上只要有争斗的地方,她便一定会去管上一管。她跳了一个隐蔽处,猫着身子向下看去,只见一个银发白衣龙族与十二个金发玄衣龙族正在激烈拼斗,那白衣龙族手中一把长剑如同水流,剑身运转,劈、刺、挑、扎,招式绵长,却是柔中带刚。攻守之间,真乃是行云流水。再观那十二个金发龙族,手中清一色握着同样的金炳单手刀。十二人好似一个整体,同进同退,如同旋风一般。
金色的光芒与银白的光芒相互旋绕,那白光在金光风暴之中游刃行走,竟然丝毫不落下风。飞鸟惠子心道:“这几个人的身手,无论哪一人,俱在自己之上。若那白衣人是西龙宫之人,自己闯入阵中,弄不好要跟他一同被围歼,若那白衣人是东龙宫的人,那自己加入这十二人阵中,非但不能帮到他们,反倒扰乱了他们的阵法,令其显出破绽。贸然出手,决然不妥。”心想道,飞鸟惠子便在暗处隐藏不动。
少时,只见那白衣人奇招迭出,一剑刺去,剑身忽然化为水流,白衣人鬼魅一般从一人身边绕过,看似是在对付另一人,然而刀锋突转。那水流如同绳索似的缠住一人脖颈,剑柄一转,水流立即化形为刚硬的剑刃,闪电般抽出,挡住一人袭来的刀刃。身后那人惨呼一声,长刀脱手,横死在地。脖颈之间血流如雨,溅了周围几人一脸。
那几人立时抽身跳开,伸手一抹鲜血,各自大喊一声:“十一弟!”一个个如同发威的虎豹,狠狠扑将上来。那白衣人见状却不慌乱,抽身推开,闪躲之间不住找机会进招。几百个回合下来,已经除去了一半的高手,谷中便只剩了六人。
双方激战许久之后,终于停了下来,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从言辞之中,飞鸟惠子终于知道了那白衣人所属的势力,这才出手相助,刺死一人。
此时那东龙宫的五人见有人相助,心中无不惊骇。大战了这许久,他们个个都是精疲力竭。虽然也能感受得出,飞鸟惠子的实力并不如他们强悍,但是此时出击,己方的实力更是大大地打了折扣。下场说不定就跟刚才那人一模一样了。
这几人相互间使个眼色,那三哥忽然说道:“司徒月朗,今日算你走运!这个仇,我们五兄弟一定会报!我们走!”
飞鸟惠子眼色一冷,道:“想走?晚了!”
说罢飞身而上,手中又是一把银针洒出,那几名龙族立即挥刀格挡,刀风密集,银针丝毫难进,那三哥忽然一把将一枚银针抓在手中,顺手飞掷回去。可在那一瞬,却发现面前的黑衣人已经消失无踪。大惊之下,连忙大喊一声“避!”,侧闪开来,只听得一人惨叫,血红的刀刃从腹间弹出尖锋,随即又缩了回去,那人身形软软倒地,在地上一阵抽搐,随即睁眼死去。
那三哥见兄弟连番横死,惊怒交加,蓦地一声悲号,突然狠狠一刀砍来,哪知那黑影竟就在原地,动也不动,那三哥一刀砍在那黑衣人头上,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光亮如同雷电,那一瞬,他忽然看见,面前的这个黑衣人身上竟然都是百炼精钢。
惊诧之下,便也立即明白了这并非飞鸟惠子,而是一具傀儡而已。身形蓦然后退,可却已经晚了,那机械傀儡猛地一拳轰击过来,那三哥无奈,只得以刀背格挡,霎时间,刀身断为两截,那人一声大喝,身形如同炮弹,倒飞而出。
就在此时,不知何处突然传来一阵琴声,飘飘弦乐,如同仙音,天空中忽有一道能量如闪电般落了下来,立即将那人身形托住,稳稳落在地上
【新年之际,千殇羽为您送上祝福,祝您合家欢乐,新年快乐。再送上一副春联吧。
上联:五州福聚,齐贺新春吉祥岁
下联:四海焰舞,共看飞花不夜天
横批:与君同乐】
第九百九十四章,白羽奇客
第九百九十四章,白羽奇客
飞鸟惠子见这几人竟然也有帮手,先是吃了一大惊,稍稍冷静之后,便再度紧握双刀,身姿放低,急冲了过去。
“三哥小心呐!!”那另几人大喝,声音刚落,惠子的刀锋便已经逼近了那人身边。只听得又一阵琴音袭来,一道高亢的羽调突袭而出,化成强烈攻势,从侧面向她逼近。飞鸟惠子见状,身形立即闪到一边,身形旋飞,尚未落地,一把银针已经脱手而出,斜刺向上。
韩仑三人听闻这琴音,心中即刻感到高兴。这声音他们已经很是熟悉,自然就是冉倾珞的杰作。他们一路上少耽搁,走得也极快,本就觉得奇怪,为何冉倾珞和琴姬一直不见踪影,原来是在此处。
少顷时候,只见一道白影从空中飘落而下,身前一张古琴悬空漂浮,十指拨弦,只见琴弦上方的空气好似波浪一般扭曲不止。声调交叉,十分绵长,霎时间便有数十把飞剑凭空凝聚,飞射而下。与这飞剑相比,那把银针的攻势便算是微乎其微了。两相碰撞之下,银针立时被击落,叮铃落地。飞剑却是去势不止,强烈的劲风立即将飞鸟惠子罩在其中。
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