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仑浅笑道:“先前是在下太过轻敌了,不过若是姑娘觉得这就能赢,那便是姑娘轻敌了!”韩仑话未毕身形却猛然旋转飞出,刀锋化成一道道疾风骤雨般密集的刀芒,向着令狐玉儿飞去。令狐玉儿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此时来不及攻击,身形只得后退。
只见她的身形像一片从树上落下的秋叶,在空中翩跹飞舞,时而快时而缓,那一道道刀芒便在这一顿一挫之间飞快地从令狐玉儿的裙带之间划过。忽然间,一道巨大的刀芒划过来,令狐玉儿一惊,那一道刀芒便从她的左手指尖划过,顿时划过胸前,令狐玉儿一收手,那刀芒便又从她右手指尖划过,顿时砍在一棵大树上,那大叔顿时便是一道整齐的的深痕。
令狐玉儿身形一退,又重新跃到另一棵树上,可是脚尖刚刚踏上一片叶子,便看见韩仑挥着含章刀急速划来。令狐玉儿没想到韩仑会来得这样快,与先前他一直保守的方式截然相反,一时来不及反应,便又只得不断后退。不过韩仑不善身法,他也只有趁着自己瞬间的爆发力,让令狐玉儿无暇出招。令狐玉儿果然被迫闪躲,身形不断后退。
两人在园中左右闪躲,身形极是灵活,不知不觉间便已经拆解了上百招。可是令狐玉儿仍然是一直被韩仑压着打,会转不过身来。
忽然间令狐玉儿手中一支毛笔急速刺出,笔尖如同尖锥,正好对上韩仑的刀锋。两相对撞之下,韩仑的刀锋剩胜了半分。霎时间,韩仑手中的刀出于自然,飞快地向令狐玉儿刺去。
韩仑以为她会躲闪,可是片刻才发现,令狐玉儿竟然撤去了浑身的灵力,主动对着那刀锋迎了上去。
韩仑大惊,大叫一声小心,他脚下一蹬,飞快奔出,双手顿时抓住刀刃,含章锋利无比,直直切入他的血肉之中,韩仑大叫一声,头上大汗直冒。
含章在令狐玉儿的喉前一寸停了下来,令狐玉儿一脚将含章刀踢开,笔锋对准了韩仑的喉头。
“你输了。”令狐玉儿看着韩仑满手鲜血,心中甚是心痛,可是却冷颜相对。
韩仑一愣,道:“你使诈?!”
“哼,我可不管那么多,你输了就是输了。兵不厌诈,你难道不明白?”
韩仑道:“方才那一刀可是致命的,若是在下收不住,恐怕姑娘现在已经”
令狐玉儿道:“已经死了是吗,若是你不要我,我还不如就死在你的刀下,让你心中有愧,永远记着我。”
韩仑叹道:“姑娘又何必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韩仑何德何能,值得姑娘为在下如此。”
令狐玉儿道:“从小到大,只要是我认定的,便不会更改便是再难,我也要得到。韩仑,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明白我是怎样一个人。”
韩仑叹口气,道:“我输了,真是想不到。”
第三百一十九掌,奇怪提醒
第三百一十九掌,奇怪提醒
韩仑从令狐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不知不觉,他竟然在令狐府带上了一整天。他这一回回来却又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边已经跟了个令狐玉儿。
推门进来的时候,史云扬、冉倾珞还有罗啸成三人都吃了一惊,没想到韩仑到令狐府推却婚事,却将一个大活人都带了回来。
罗啸成嘿嘿一笑,道:“韩少爷,怎么回事?”
韩仑捂着脸,连连叹气。令狐玉儿奇怪道:“有什么好叹气的,不就是比武输了吗?”。
话一出口,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令狐玉儿对着三人欠身行礼,道:“小女子令狐玉儿,听韩仑说,他有几个朋友在上官府。小女子冒昧,想前来认识认识。还请以后多多关照。”
罗啸成道:“令狐姑娘好生客气,在下罗啸成,岭南道人氏。”
“在下上官承枫。”史云扬想,此人是令狐府的千金,不能说自己姓史,否则让人说道,为何上官府的二少爷不姓上官。官场是一个很大的圈子,虽然他不懂什么是官场之道,但是他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给父兄添麻烦。
“冉倾珞,见过令狐姑娘,昨日一睹姑娘棋艺,实在是让人艳羡。”
令狐玉儿道:“这位姐姐长得可真美。”冉倾珞笑笑,复行一礼,表示感谢。史云扬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两位谁能说说?”
令狐玉儿看看韩仑,韩仑正皱着眉,独自看着门外,一言不发。令狐玉儿暗笑,她道:“还是我来说吧,韩公子今晨到令狐府寻我,我与他打赌比武,若是他赢了,我便不再纠缠于他,要是他输了,我以后便跟在他身边。韩公子倒是欣然同意,只可惜啊,他输了。”
众人又是一惊,许多次的出生入死,韩仑是什么实力他们最清楚,可是韩仑竟然会败在她的手下。这让几人如何接受得了。罗啸成道:“抱歉,罗某没有听错吧,姑娘是说比试武艺,姑娘赢了?”
令狐玉儿道:“正是,有什么不对吗?”。
史云扬道:“韩仑是什么实力,我们都清楚,姑娘身居高阁,每日所在不过尺寸闺房,姑娘性子豪爽,恐怕和一般的闺秀不同,可是想来也不会离开长安吧。姑娘的武艺从何而来?能够强过韩仑,这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令狐玉儿笑道:“你还算实诚,不过我的身世不是一句两句便能说得清楚的。我已经知道了几位Lang迹江湖,能够走南闯北,说实话,我一直在寻找这样一个机会。我的体质并非常人,身上有一种未觉醒的力量,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一种复苏我血脉之力的办法。可是多年以来却是毫无成果。几位都是身负异能之人,想来和各位在一起,找到这办法的几率会大得多。”
史云扬一皱眉,拱手道:“如今我们皆有重大使命在身,恐怕没有太多的精力替姑娘寻找。前路艰险,即使姑娘一身本领,可是江湖险恶,出生入死。万不可因为一时意气而鲁莽决定。”
令狐玉儿道:“上官少爷放心,我跟着大家是绝对不会妨碍大家的,血脉之力我自会寻找,更何况我现在也没有目的,只不过想出去到处走走,兴许能有契机。”
史云扬点点头道:“姑娘这样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姑娘决定和我们一同上路,那便欢迎加入我们。”
令狐玉儿嘻嘻一笑,甚是高兴,道:“以后相处时间很多,方便称谓,大家就叫我玉儿吧。我从小性子便是这般急躁,今后要是有过错之处,还请多多海涵。”
冉倾珞高兴地拉着她的手,道:“一直以来,我们这几人之中都是男人居多,好些时候都只有我一个女子,这下好了,有姑娘作伴。以后也好有人说个知心话。”
令狐玉儿道:“姐姐不嫌弃的话,说什么玉儿都好好听着。我就当你是我亲姐姐啦。”
冉倾珞笑道:“这可太好了。”她转头看着韩仑道,“这回可要多谢韩公子送了这么个好妹妹给我呢。”
韩仑一言不发地走出门去,想来心中正乱着,冉倾珞转过头,拉着她道:“不知道妹妹和韩公子的婚事什么时候定下啊?”
令狐玉儿看了看走远的韩仑,眼中有些黯然,道:“他心中根本就没有我,他说他已经有其他喜欢的女子了。”忽然,她抓住冉倾珞道:“姐姐,他真的很喜欢其他的女子吗?那女子是谁,韩仑说,她已经”
冉倾珞叹口气,转头看着夕阳下的韩仑,他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在庭院之中化出一道长长的阴影。韩仑心中也有这么一道阴霾,像是自己的影子一样,挥之不去,无论他走到哪里,无论他做什么,只要一有闲暇,微微一低头便能看到脚下的影子。那是什么,韩仑以为那是一份愧疚,一份未达的承诺,也是一份倾心的爱。可是时间渐渐一长,那阴影又何尝不是一种困扰自己灵魂的心魔。
“曾经有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她就像妹妹一样,深爱着韩仑,可是没等到韩公子倾心于她,她便为他而死。韩公子一直囿于此事,心结无法解开。”冉倾珞沉重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如此,倒是我过于执着了。”令狐玉儿执着冉倾珞的手忽然松了一下,心中已有几分触动。冉倾珞道:“妹妹的心意,想来韩公子是明白的,那日在酒楼之中,妹妹的才气定然已经深入韩公子心中,只不过因为这个心结,他无法腾出心中的空间与你。假以时日,韩公子定然会想明白的。他已经辜负了一人,他又怎么能再辜负了妹妹。”
令狐玉儿忽然笑了,道:“姐姐可真会说话,上官少爷,你可真有福气。”史云扬呵呵一笑,冉倾珞却已经满脸绯红。
女人之间熟络得永远都要比男人快,女人之间只要有一个共同的话题,不消片刻便能谈天说地,嬉笑欢颜。一份友谊便能如此简单地建立起来,而男人之间最牢固的友谊都是铁血的,汗水和战斗之后积累的友谊,全部是超越生死的纯粹,这种友谊虽然显得霸气,甚至残酷,可是一旦形成,便如同金铁,坚不可摧。
令狐玉儿一到上官府,便像是一条放到了静水中的游鱼,开始激起阵阵波纹。几人都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一个善谈之人,一直到太阳完全落山,令狐玉儿这才辞了众人回令狐府。
出了上官府,令狐玉儿心情不错,一路摇着步子,跑跑跳跳地向东市走去,暮鼓已经敲响,街道开始禁严,所有人都不得随意走动。令狐玉儿不敢耽搁太久,加快了步子,向令狐府走去。
路过长孙无忌宅邸后门旁的一条巷道时,令狐玉儿忽然感觉背后有人跟着,她好奇地一转身,可是什么人也没发现。令狐玉儿道声奇怪,回过头去,只见那巷道的尽头却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此时夜幕已经降临,长安城中十步之外便已经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加上这巷道的光线并不十分明亮,那人差不多在七八步以外,却只能大致看见他的身材轮廓。
来的人是一名大汉,身长九尺,身形魁梧,虎背熊腰,他手中握着一柄鬼头大刀,背上还背着两把重剑,大刀插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威如泰山。
此时巷道之中只有两人,此人一看便知道是身手不凡的武者。令狐玉儿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这人好像是专门在这里等她的。她心想难不成是碰上了强盗。她笔锋一转,悄悄将灵力运于手上。一声喝道:
“喂,你干什么挡住我的路?”
那人哼哼一阵冷笑,道:“在下已在此处等候令狐姑娘多时。”那人声音沙哑,一出口便像是虎啸一般,虽然沙哑,但是却有一种让人胆寒的雄厚感。
“等我?”
“不错”那人道。
令狐玉儿道:“什么事?”
“姑娘乃是千金之躯,还请看在姑娘恩师欧阳通的面子上,不要同上官家的二少爷几人有什么来往。否则”
令狐玉儿眼神微寒,道:“否则怎样?”
那人冷笑道:“这几个人终究是要吃亏的,在下告诉姑娘,是希望你能够识相,不要卷入其中。”
令狐玉儿斥道:“你将话说清楚,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那人道:“我是谁并不重要,在下只不过是受人所托,前来传个话。听与不听,君自取之。话我已经带到,告辞。”说罢,那人拔了鬼头刀就要走。令狐玉儿大惊,大叫一声“休走!”
她手中的毛笔顿时飞掷出去,毛笔划过虚空,像是一只满弓的利箭,疾速掠过虚空。那人手中鬼头刀大力一斩,一股强烈的劲风传来,正好与令狐玉儿的毛笔相撞,当的一声。毛笔弹回令狐玉儿手中,那人却已经趁着这一阵短暂的时间消失了身形。
令狐玉儿看着那人去的方向,喃喃道:“欧阳府,他们几人和欧阳府有什么恩怨。”忽然间又是一通鼓声响起来,令狐玉儿这才从沉思中反应过来,然后疾步向令狐府行去。
第三百二十章,暗夜行刺
第三百二十章,暗夜行刺
上官仪白日里多在礼部南院执勤,事务繁杂,到了夜间才得以放松下来,不过因为史云扬回来,上官仪对众人也甚是关心,头一晚已经招待一轮,入夜,又命人收拾酒菜在府中招待众人。
相谈甚欢,酒过三巡,除了罗啸成和上官庭芝,其他人都是满脸潮红,酒意上涌。冉倾珞便早早地告退离开,有丫鬟陪着下去休息。罗啸成却还和上官庭芝一碗又一碗地互敬互劝,堂中一片欢笑。
上官仪一直观察着史云扬,史云扬言语不多,像是一直在喝着闷酒,上官仪忖度他心思,还是在想和欧阳家的那门亲事。
上官仪端起杯道:“承枫,来,与为父喝一杯。”史云扬遥遥举杯,遂一饮而尽。上官仪搁下杯子,道:“今日我在朝堂之上见到了欧阳大人。他不知是怎么知道你回府的消息的,说明晚要看看你。”
史云扬一愣,欧阳家有人要来!他回府的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消息肯定是欧阳景兰说出去的,今晨可算是真正伤了她的心,史云扬忽然觉得这位欧阳大人此次恐怕是来者不善。
史云扬倒不怕他寻自己的麻烦,他怕的只是那欧阳大人提及他与那欧阳景兰的婚事,这块压在他心上的石头仿佛忽然间就变得更加沉重。可是现在想什么都没有用,不管做什么,也难以改变现状。
“欧阳大人没有说其他的?”史云扬问道。
“倒是没有,他听说你身体抱恙,便要来看你,他以前对你颇为赏识,他要来看你,合情合理,为父无法拒绝,便只得答应了。”
史云扬点点头,又端起手中的酒,史云扬忽然觉得手中的酒杯竟是如此沉重,杯中闪动的琼浆玉液本来十分甘醇,可是此时却像是装满了愁绪。入口竟觉得味道苦涩。
不一会儿,史云扬起身道:“孩儿不胜酒力,已有醉意。孩儿先去休息了。父亲,大哥,罗兄。韩兄,诸位尽兴。”
众人道声好,上官仪点点头,史云扬拘了一礼,便退了出去。堂中又是一片片欢笑声传来,史云扬却是一个人穿过庭院,向房中走去。
路过冉倾珞房门前,见灯还亮着,他停了停,想要进去看看,说罢就向敲门。可是手刚刚碰到门扉,却停滞在空中。他心中纷繁无比,实在想要找个人来说说,可是这么多人之中,他能够诉说的,也不过冉倾珞一人而已,可是真要让他说起的时候,史云扬却又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勇气去谈及这个话题。他要怎么说,难道说欧阳老爷明晚有可能会来提及两家结亲的事。说出来又怎样,只能让她更加伤心。可若是不说,到时候真的到了那一步,他们两个人又该如何应对。
史云扬抽搐不定的时候,忽然门却开了。开门的是个丫鬟,见史云扬就站在门外,吓了一跳。她道:“二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史云扬道:“她睡了吗?”。
那丫鬟道:“姑娘可能多饮了几杯,刚刚吐了一阵。现在刚睡过去。奴婢这才去打水为姑娘擦洗。”
“你去将水打来,帕子给我。”史云扬摊开手,那丫鬟赶紧将手中的细布帕子交给她,快步拎着木盆跑开。史云扬走进屋,见屋内又是一如既往收拾得干干净净。这是冉倾珞到一处之后必做的事,整理房间。不管是在哪里,只要有她的地方,永远都是整洁的。
冉倾珞躺在床上,地上传来一阵微微的酒味,但是已经被施以香粉掩盖。她满脸红润,刚刚醉酒,想来腹中不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