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_沁纸花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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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_沁纸花青- 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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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冷冷一笑:“我倒是——”
  刚说到这里,便听见刘老道厉喝一声:“听到没有?!去告诉你家小姐!”
  这一声暴喝令昆吾子微微一愣,疑心是声东击西的伎俩。但随后——这中殿的西边忽然暴射出一道人影,直往极远处遁去,转眼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昆吾子与李善对视一眼。但道士随即道:“不要追。是了,白云心还在洞庭中。”
  他笑了笑:“早晚也要解决掉她的。区区一个真境。若是聪明的,得了信逃出洞庭也就罢了。若非要来,也将她留下。本座乃是大成玄妙境界,还怕了她么?”
  李善便不再理会,继续布置他的禁制。
  刘老道仰头瞪着他,怒气冲冲地说:“玄妙境界?哼,心哥儿杀的人,哪一个是比他不济的了?”
  昆吾子宽容地笑了笑,像是懒得与一个没见识的孩童计较:“你这种不入流的人,哪里知道玄境意味着什么。”
  说完往身边看了看。
  这中殿的大厅是仿古制的,只有几,原本没有椅。但他身边却有张金色圆屏背的藤椅——正是这些日子刘老道宝贝得不得了,总喜欢坐着乘凉的那椅。
  见他目光落在上面,那老道又怒气冲冲地喝:“挪开你的狗眼!本道爷的宝座也是你能看的么?!呸!宗座?连堂堂正正地争斗都不敢的竖子罢了!”
  起先昆吾子是得了手、心情好。同时又担心这是圈套、懒得同他计较许多。
  到如今心中已定,便不喜欢对方说话的方式了——即便他从前是琅琊洞天的飞云子时,也是宗座昆吾子的爱徒,哪里有人敢这样说话。
  因而他冷笑一声,挪步走到那椅前,看着刘老道坐了上去。然后轻轻拍拍扶手:“本座,眼下是以礼待你。但你若不识抬举,莫说这座椅了。就是你的修为、性命,以后也不是你的了。”
  “这天下的正道在道统与剑宗。你也是个人,是个修行人。如今却与妖魔为伍、为虎作伥,哪里会有什么好下场。但你若识相些,或许日后还念你迷途知返,只废去修为、饶你一命。现在你听好了——本座先问你,那凌空子,眼下在何处?”
  刘老道须发皆张、哈哈大笑:“道统剑宗?你们这些共济会的狗贼倒是没一句真话的。你自称昆吾子?呸!我看你是夺了舍的阴魂吧!”
  昆吾子猛地坐直了身子,与李善、七段锦对视了一眼。
  ……这老道,知道共济会的?!
  那李云心将这事也说了!?
  他猛地沉下脸、瞪圆了眼睛:“你还知道什么?!”
  “你们在天下各处广布眼线,居心叵测。”刘老道瞪着他。似乎已经打算绝不会活着离开紫薇宫的中殿,将事情一股脑儿地都说了,“虽不晓得你们所图为何,但事情总有败露的一天。譬如说你们三个——都是那共济会的阴魂吧?”
  “阴魂——夺舍附身,然后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洞庭附近除了你们三个,当我们不晓得还有其他的人么?心哥儿去陷空山就是为了找出那里的蛀虫来。你说他被杀了?嘿嘿,怎么知道他不是故意这般行事,好将其他人也引出来?你们若识相,现就出洞庭去救你们的同道吧。若晚了,哼,保管被他杀个一干二净!”
  昆吾子看了七段锦一眼。
  七段锦想了想,摇摇头,低声道:“他说谎。李云心此前不晓得的。我在陷空山洞外和他打了照面,之后又与邪王同他交手——如果他知道陷空山有我在,不会以本来的面目示人。”
  昆吾子点了点头。他又微微眯起眼,盯着刘老道看了一会儿,一笑:“看来你并不知道多少内情。这些是李云心教你的?缓兵之计?”
  老道怒目而视:“你们尽管在这里猖狂得意。我一个老弱之躯换你们几个人也是不亏。说不好,心哥儿现在已杀了几个了!一个不亏、两个,老道我就赚了一命!”
  昆吾子笑起来:“你这……老蠢物。可知道这洞庭附近的师兄弟就只有我们三个而已么?你那心哥儿,再去哪里杀?不过你这气急败坏的模样倒也可笑,啊呀,贫道猜猜看。你这般视死如归有恃无恐……可是在想你们在洞庭外还有人的?”
  刘老道微微一愣。但很快用脸上的怒意掩饰过去,只盯着他:“自作聪明。”
  昆吾子再捻须一笑,眼底尽是嘲讽之意:“贫道晓得你们在洞庭外还有人。一鼠精,一兔精,还有个阴魂——此前就是从贫道眼前救走的。三个虚境,能成什么大事呢?我座下数十修士也在捉拿他们,现下也合该落网了。”
  刘老道不言语了。
  他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心灰意冷。但就在昆吾子打算再乘胜追击撬开他的心防时。忽然意识到他在低声嘀咕些什么。
  昆吾子皱眉:“你在说什么?”
  刘老道抬起头看着他:“你们三位真名是什么?”
  这老头子眼下的脸色略显古怪。昆吾子疑惑地看了看他:“问这个做什么?你已经知道得足够多。现在答本座的话——凌空子在哪里?”
  但刘老道置若罔闻,又自顾自地说下去:“心哥儿杀掉了一个你们的一个人,自称清量子。”
  “那么……是不是还有海量子、离量子、丕量子、朋量子?”老道冷冷地笑了笑,“都是你们的人吧?”
  昆吾子愣住了。李善与七段锦也放下手中的事,齐齐转头看刘老道。
  听见老道继续冷笑:“如此——我知道得够不够多?”
  昆吾子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李善:“你说得对。那李云心……果然知道不少内情。的确该活捉了他,好好问一问。”
  然后他转头看刘老道,脸上露出平静的微笑了:“你真是取死有道。不过你即便是死了,也算死得其所。这天下的世俗人、低境修士中,能像你一样晓得这么多秘密的,可的的确确是罕见。”
  “唉。本座心平气和地同你谈,你却冥顽不灵。你……可想像她一样么?”昆吾子低低地叹口气,抬起手。
  他指间忽然射出蛛丝一般的玄光、千丝万缕,一眨眼的功夫便从红娘子的眼中钻了进去。随后的情景变得有些恐怖——那些光芒竟是有形的。它们像无数条长长的蠕虫一般在红娘子的皮肉之下蠕动,先侵入脸皮下,然后向下走。再到脖颈、胸口,而后没入被遮挡的衣物中。
  所过之处的皮肉像是被犁过一般,都软塌塌地松下来。仿佛一瞬间衰老几十岁,变成脸皮松弛下垂的老妪了。这景象已然恐怖,受刑人所感受到的痛楚就应当更恐怖了。
  昆吾子一边眯起眼睛看刘老道一边慢慢道:“先在你皮下钻。再钻进你的血肉里。到了血肉里犁个遍,跑到你的骨头里。但我这玄光乃是灵气。虽叫你受苦了,却也会滋补你的身体。因而才可以……一边要你痛不欲生,另一边却不至死。你且瞧着她罢!”
  说完便只狠狠地盯着刘老道,等待他感受身边红娘子即将发出的痛苦嘶嚎。
  然而……
  过了一刻钟。
  什么声音都没有。昆吾子愣了愣,这才转头看红娘子。
  却见这洞庭的公主平静地看着他:“我君父的手段。可比你高明得多。这种程度……你是在玩闹的么?”
  昆吾子目瞪口呆。刘老道却放声大笑,斜着眼睛看他:“我们这些人,有哪一个是怕死的?!”
  昆吾子旋即沉默。然后一挥手,将那些玄光从红娘子的身体里收回来:“原来如此。既然你不怕死,那么就暂且不要你死。要你……看着她们死吧。”
  话音一落,再一挥手——
  一道刀刃似的灵气嗡的一声喷吐出来,下一刻——
  血光冲天而起!
  噗通一声响,那三花的头颅落了地。
  隔了半晌刘老道才转过头,瞪着眼睛看到三花无头的躯体慢慢歪在他身上,从断颈处流出来的血液很快浸透他半边身子——那的的确确是温热的血,而并非什么幻象!
  昆吾子默不作声地观察他。随后对李善笑了笑:“看起来这李云心要么就是果真不在。要么,就是并不如我们所想的那样子很在意这几个人。此刻还不露面,你猜是前者还是后者。”
  李善与蛇精终于布置好了这厅中的禁制,走过来盯着刘老道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道:“看这老东西的模样倒不是作伪的。”
  边说边用手在虚空中随意地一抓,似是擒住了什么:“但你只是毁了这妖魔的肉身,阴魂还在。该将阴魂如这般也一起毁了才少事端……咦?”
  他皱起眉,转头去看自己的手:“这妖魔修的什么法门?阴魂我竟捏不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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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破计
  昆吾子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毕竟是修的妖魔之道,以愿力晋阶真境。境界还未巩固再遇上个修左道的妖魔,这种事也是有的。”
  说着随手从李善的手中将那阴魂擒过来:“暂且留着罢。我在云山上还炼着一炉黄芽丹,用这个来开丹也是好的。”
  “老东西,现在你可是晓得了?”昆吾子对刘老道微笑,“不要低估我杀人的决心。”
  刘老道的怒气似乎已经快要溢出来了。他看着昆吾子,忽然将眼睛一闭:“那么将我也杀了罢!心哥儿定叫你们死得凄惨百倍!”
  昆吾子冷笑:“好。也成全你。”
  说话的时候猛一挥手——嗤啦一声响,灵力如剑气一般夺的一声射在刘老道的耳旁。
  但并未穿透他的头颅,只将耳朵擦破了。
  竟然未死。可刘老道也不睁眼,脸上更没有半点儿劫后余生的心思。反倒咬牙切齿道:“怎么,到底不敢杀了?”
  昆吾子不理会他。同李善对视一眼,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
  那李云心,似乎真的不在洞庭。
  “这就好办了啊……”昆吾子真正地放了心。先伸手揉一揉自己的额角,然后道,“那么即刻——”
  但话说了一半,袖中的一枚符箓忽然疯狂震动起来。
  这是一枚紫符——当初月昀子在渭城与李云心决战前曾以这样的一枚符箓同昆吾子说话。如今昆吾子袖中也藏了几枚……他晓得这是驻守在渭城的道士们给他传来信息。且这信息必然十万火急,不然谁舍得动用这东西!
  他立即皱眉头取出符箓燃了,随后一个晃动的身影出现在虚空中。
  这虚影开口便道:“宗座,那李云心来了!”
  厅中的三个突袭者相视一眼。昆吾子正色道:“可真是李云心?在渭城?细细说来,不要急!”
  虚影是一个道统的修士,语气显得稍有些惶恐:“刚才来的,眼下还在城外叫骂。宗座临走前吩咐咱们一旦见李云心来了不可轻举妄动,叫人回援。咱们也是这么干的,但三位师弟当时正在禁制外巡视法阵,叫那妖魔得了个空,全掳去了。我在城内得了消息才带人去看,的的确确就是宗座所说的那个人。眼下——”
  昆吾子打断他:“那李云心看着如何?”
  修士顿了顿:“气焰嚣张得很,只在外面叫骂,叫我们出城送死。”
  “那你怎么还不去?”
  修士愣了愣:“宗座,他以手上三位师弟的性命要挟。我虽是真境,可没法子一边保全三位师弟,一边将他擒下呀!我已给外出的几位师兄发了消息——等他们回援,我们三个真境……”
  昆吾子一拍藤椅的扶手大叫起来:“糊涂!他是妖魔!你那三个师弟落在他手上还有活路么!?那李云心已经被斩了一个分身此刻虚弱得很是在虚张声势——你即刻出城拿他!再晚些他就逃了!!”
  那修士还要说些什么,昆吾子便又喝:“立即去!!”
  这下子修士再不敢迟疑了。虚影略晃动一阵子,当即消失不见。
  昆吾子盯着虚空看了好一会儿,忿忿一挥手:“糊涂!混账!坏我大事!”
  李善在一旁想了想,轻出一口气:“也算是好的。至少晓得他眼下真在洞庭外了。但想来他现在去捉李云心了也是无功而返。依我看,他是拿了三个道士想要以此要挟你。但出了手又怕城里人追,因此在城外耀武扬威虚张声势。一旦真追出去了……他大概就会掉头便走。再虚弱毕竟也是个真境,哪里捉得到了。”
  昆吾子恼怒地哼了一声:“要挟我?用道统的人要挟我?”
  李善看着他:“不要忘记了,你现在还是琅琊洞天的宗座昆吾子。那些道士都是你的弟子。作为昆吾子,你可不能不顾忌他们的生死。他应当是打的这个主意。只是……不晓得我们眼下已经在这洞庭里了。”
  昆吾子略想了想,不情不愿地说:“倒有点道理。唉。等着吧。”
  没有等多久——一刻钟之后那修士再用一枚紫符传来消息。果然如李善所料,一旦他们出了城,李云心当即带着三个道士溜走了。
  “那么……他该是要回来了。”李善想了想。
  他一边说话一边绕着两个还活着的俘虏走了几圈。然后停在两人面前:“但是他怎么回来呢?”
  然后转身看昆吾子:“譬如说李云心将他那行宫的后门开在洞庭外……那么想要从洞庭外借行宫回来,那行宫总不能带在身上与他一起在外面。所以……必然是还在洞庭之内的了。那么在哪里?”
  昆吾子与他对视一眼,忽然笑起来:“是了。在哪里?老东西,你来说说看。”
  刘老道紧闭着嘴,并不吭声。
  昆吾子便从藤椅上慢慢站起身。然后绕着藤椅走了一圈停在椅后、双手在椅背上拍了拍。
  “本座来猜猜看。”他看着刘老道,“你们三个在这紫薇宫好好地待着,忽然被我们俘虏了。你本该又气又急。可你在这……又气又急的时候。既然还想着你这椅子,叫我不要碰——”
  他微微倾身向前:“是不是在想,越叫我不要碰我就越要碰,甚至还想在上面坐一坐?”
  李善面无表情地看着刘老道:“所以你之后坐上去了,这老东西才越发猖狂——简直就是有恃无恐。师兄,要我猜那李云心的行宫所化的物件儿在哪里的话,我想就是在这里。”
  刘老道终于睁开了眼睛、紧抿着嘴唇。他的胡子在微颤抖,直勾勾地盯着李善。
  李善也看着他——一边看着,一边伸出手在那藤椅上摸索。
  先前便说过,这藤椅不是凡物——洞庭君紫薇宫里的物件哪里会有凡物呢?
  因此这藤条实际上坚硬异常,斧劈不坏、火烧不坏。椅垫上藤条编织得厚实,足有两指厚。人坐上上去柔软却不深陷,舒适极了。
  而这李善便看着刘老道,用指甲一点点将藤椅的坐垫划开了。开了个两指长的口子,手探进去一抹,嘻嘻笑起来。
  随后从这坐垫的夹层里提出一柄折扇。
  在刘老道面前晃了晃:“可是这个?”
  刘老道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身形也委顿下去了。
  昆吾子接过这折扇,打开,仔细看了看。
  原是个白纸扇,扇面上画了一幅江山图。看着这图……竟像是渭城周边的地形。
  他又小心翼翼地将渡过去一点灵力细细体会体会,然后轻出一口气:“白得了一件宝贝。”
  李善问:“当真是?”
  “昆吾子”略想了一会儿:“昆吾子曾对我说,李云心此前集渭城百万阴魂之力作了一幅灵图。将渭城附近的山川河流入了画,将月昀子的神魂也一并入画封印了——这的确是一幅灵图。就在他这折扇上。”
  “真境的丹青道士作不出灵图的罢——这东西不会是假的。当是他的行宫所在。”他笑了笑,“叫我坐上来……那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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